第65章 白月光
蘇培盛直接一個頭磕下去就在不敢擡起來:“回萬歲爺的話, 是隆科多大人。”
雍正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驚得蘇培盛都沒忍住抖了抖:“結黨營私!私藏玉蝶!還偷天換日!私下謀害皇家子嗣!朕看他是忘了自己的腦袋長在哪兒!”
蘇培盛不語,他沒有說話的資格。
其實萬歲爺要收拾隆科多, 在年大将軍伏誅之後便有了跡象, 若不是大夥兒猜度聖上的心思,即便粘杆處也不可能如此輕易查到這麽多。
待得雍正氣過了頭,他這才站起身,眼神帶着幾分複雜:“走吧,去見殊蘭。”
蘇培盛趕緊爬起來跟上,聽聽, 這就開始叫殊蘭了, 可見萬歲爺确實喜歡這個女兒。
等他們到了覓惠居, 并未遭到任何阻攔, 月白親自帶着一行人上了覓惠居三樓。
這般待遇讓盛京一幹人等都咋舌不已, 紛紛暗自猜測到底是什麽厲害人物。
可任憑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會是大清的皇帝來。
樓上的人自是不在意底下人如何想的, 雍正一進門便自在的坐了下來,有些複雜的看着佟殊蘭。
說實話佟殊蘭長得極美,他充其量也就能被稱得上唱的不醜,鈕祜祿氏更非顏色盛的,他有些不大明白為何佟殊蘭容貌竟是如此貌美。
還是蘇培盛了解他的心思,湊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雍正眼神中透露出了然, 當年鈕祜祿氏的父親娶了京城赫赫有名的第一美人這件事兒他小時候也聽說過。
據說當時鈕祜祿夫人本是要被家人送進宮的,可她知道宮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這才匆匆下嫁給了鈕祜祿·淩柱,可惜所嫁非人,早早就去世, 連累的女兒也被繼母磋磨的厲害。
若非如此,熹妃想要往上爬的心思也不會那般重。
熹妃自己随了父親,沒想到她的女兒倒是随了熹妃的母親,看見佟殊蘭,雍正也能想象得出當年京城第一美人是何等盛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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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爺打進門兒開始就盯着我瞧,您這是給家裏閨女相看女婿?”佟殊蘭不急不慌,待得雍正打量的差不多了,才拿着茶杯調侃道。
雍正嘴角抽了抽:“爺要是真挑女婿,你也不合适。”
佟殊蘭不置可否:“那也未必啊,您看我家大業大的,而且能言善辯,您閨女嫁給我,一定會開開心心過一輩子。”
雍正心想,知道自己嫁了個女人,高興的立馬就自盡,這也算是高興一輩子了吧?
可他心神微動,倒是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了下去:“爺倒是覺得鷹主是個好女婿,你如何看?”
佟殊蘭看着雍正,這位皇帝你幹脆直接稱朕得了,你還能說得再明顯一點嗎?
她得了鷹主的吩咐,自然要将話帶到,索性坐起身給雍正倒了杯茶:“您想必也知道,我是鷹主門下,鷹主有所交代,讓我跟您說一聲,鷹主只願世代為皇帝盡忠,葉赫那拉氏忠心永遠不變,但聯姻一事他不接受。”
雍正臉色一變,跟着坐起身:“你知道爺的身份?”
佟殊蘭跪坐在原地眨巴了下眼睛:“多新鮮吶,您喝多了酒都喊了好幾遍……您自己的稱呼了,我又不傻。”
雍正嘴角抽了抽,你是不傻,你就是膽子有點兒肥!
他掃了蘇培盛一眼,蘇培盛趕緊輕咳一聲:“大膽佟家流人,見了皇上還不下跪?”
佟殊蘭臉色落了下來,頗有種翻臉不認人的樣子:“說誰是流人呢?你才是流人!你全家都是流人!”
蘇培盛:“……”
萬歲爺,奴才做不到啊!跟公主争吵奴才怕是真要成流人了。
“咳咳……咱家口誤,你這……烏拉那拉小格格,見了萬歲爺為何不跪?”
佟殊蘭翻個白眼:“我這不是一直跪着呢嗎?”
雍正:“……行了,你退下,我們單獨聊聊。”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奴才如此蠢呢?
蘇培盛含着熱淚退出了門,讓侍衛們盡都散開守着門內。
雍正定定看着佟殊蘭:“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佟殊蘭搖頭:“我只知道,我可能是理親王的女兒,不過無所謂,我現在就是烏拉那拉家的嫡女,只有一個妹妹,別的家人都死絕了!”
雍正嘴角抽了抽,要是往日裏,有人說話敢如此不敬,他恐怕不砍了對方腦袋也得讓人拖出去打個半死。
可對着這個自打出生開始就沒享受過皇家任何一點溫暖的女兒,他……看着對方古靈精怪,只覺得心中歡喜,一點都升不起怒火。
“剛才的話是葉赫那拉佳珲讓你帶的?”他努力板着臉往回找話,認親是不能認的,皇家不能出醜聞,該問的也不能落下。
佟殊蘭搖頭:“我在葉赫那拉府這麽多年,生意我參合了,影衛也是我訓練出來的,我還能不知道鷹主到底是何心思嗎?”
雍正挑眉:“他是何心思?”
佟殊蘭垂着眸子咕嚕咕嚕轉了兩圈,嘆了口氣:“這位爺呀……忠心耿耿自是不必多說,從來都是坦坦蕩蕩,唯獨一點也不知是好還還是不好,他呀,特別重情。”
雍正:“……”
這跟朕了解的似乎一點都不一樣呢。
佟殊蘭擡起頭,看起來特別認真:“雖然他看起來脾氣不好,可心腸再軟不過了,不然當年也不能從懸崖邊兒上将垂死的我救回來,還一養就是這麽多年。”
雍正聽到垂死兩個字,心下就是一驚,心中對鷹主的顧慮不自覺就消散了半分,連他都未察覺到。
“你現在可大好了?”雍正深深看着佟殊蘭,只想打蘇培盛的板子,堂堂大清公主差點兒死掉他都沒禀報,留來何用!
蘇培盛站在門外,突然打了個冷顫,只以為是萬歲爺放得冷氣呢,忍不住又往外挪動了一些。
佟殊蘭點點頭:“我早就沒事兒了,鷹主府一直錦衣玉食養着我,什麽好東西都可着我來。當然,小爺我又這麽厲害,他也不虧。”
雍正額角都開始鼓動,自家閨女在自個兒面前稱小爺,他有種想打人的沖動。
佟殊蘭想起自己剛才的靈感,更加興致勃勃道:“還沒跟您說完呢,鷹主他之所以一直不肯大婚,且不同意聯姻,是因為他心裏一直有個白月光。”
雍正疑惑:“白月光?”
佟殊蘭很鎮定:“是啊,皎皎白月光,日日挂在心頭,夜夜亮在窗外,時時刻刻都不曾離開過他心間呢。”
雍正不太相信鷹主是這種兒女情長的人,可想起當年的靜仁公主,他又有些疑惑,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可沒聽說有其母必有其子的。
“你且說說看,這女子是誰?”
佟殊蘭眼睛笑得彎起來:“既是心上人,他又背負着還未曾解開的聯姻壓力,當然不能露于人前啦,不過他每年都會去看對方,我只知道那位白月光在寧古塔以北出現過,也看過對方的畫像,鵝蛋臉兒看着很有福氣,杏眸小嘴兒,眼角還有一顆小巧的痣,很漂亮的一個姑娘。”
快去查吧,快去查吧,我可好跟在粘杆處後頭吃點風,也能早點找到人。
有鷹衛在地下勢力查找,又有皇家粘杆處在明面上搜尋,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自己的妹妹。
是的,她把佟殊惠暫時借過來給當成了鷹主的白月光。
雍正見她描繪的如此詳細,開始有些半信半疑:“自太祖入關以來,葉赫那拉氏代代聯姻,替大清守護奉天,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絕不能被打破。”
佟殊蘭了然:“我知道我知道,禮不可廢嘛!”
這可是清穿小說裏都寫爛了的名言呢,原來有一天她也能親身聽到啊,雖然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
雍正點頭:“正是如此。”
瞧,正主蓋章!
佟殊蘭笑得不急不忙:“這祖宗禮法也都是人定下來的,只要您能拿捏住鷹主,而他又有讓您滿意的本錢,那位白月光就算是成為愛新覺羅氏又何妨呢?您說是嗎?”
雍正聽罷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看着自家閨女。
沒想到這流落在外的公主倒是比宮裏頭自己的那些女兒活得通透了許多。
他并未表達自己的意見,只繼續問:“那朕要如何拿捏的住,而他又有什麽能讓朕滿意呢?”
佟殊蘭笑了,笑得特別漂亮,連雍正都沒忍住閃了下眼,随即心頭一片柔軟,這可是他親閨女,漂亮的無人能及,這才是皇家子嗣的霸道。
佟殊蘭起身,随意挪動了一下他們二人左側的假山,随即一條擁有許多正方形管口的格子便露了出來,她随意拆下其中一個堵着的木塞,對話聲便傳入了二人耳中。
“剛才月白那小子是帶了人上三樓吧?以前大爺想摸摸他的手都不行,現如今對着貴人倒是卑躬屈膝的厲害,賤人!”
“行啦,月宴帶着的那群小倌兒哪兒是你我能碰的起的,你不要腦袋啦,也不知那貴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哼,只要有銀子,怎麽就碰不起了,剛才我還讓人去跟那侍衛搭話了,雖然對方只是攆人,可聽着像是京城口音。”
“不會是鷹主的對頭來了吧?不然怎麽不去鷹主府呢?”
……
佟殊蘭很快将木塞又塞了回去,随即屋內恢複了安靜,不止安靜,還帶着一股冰冷的低氣壓。
即便這是自家閨女,可雍正也忍不住自己的火氣,他冷着臉看着佟殊蘭:“所有的覓惠居都有這樣的機關?”
那豈不是天下秘密,只要他們想聽,都盡掌控在鷹主手中了?
這對一個皇帝來說,絕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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