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吃飽喝足之後, 渝哥兒鬧騰不願意睡覺,只好又被放回堂屋了,他乖乖坐着繼續玩五指毛桃。
羌活抱了一壇子酒進來, 闊口的大酒壇,他朝裏面放當歸, 叫渝哥兒瞧見了。
小小的肉團團哼哧哼哧爬過去, 撅着屁股用小肉爪爪拍了拍酒壇子。
羌活看了他一眼, “給老爺泡的酒, 不給你玩。”
“啊!”
“叫也不給玩。”羌活撈起他放回五指毛桃邊上。
渝哥兒支棱着小肉腿兒, 腳丫子互相對着, 待羌活坐回去, 他又墩墩墩爬了過去,“呀!”
羌活只好給酒匆匆封了蓋,抱起這個小搗蛋一起在地上坐着, 捧了醫術來看, 并且邊看邊念, 渝哥兒就乖乖地坐在他兩腿圈起來的地方,小爪爪搭在羌活手腕上。
謝寧在竈房忙活一陣,想兒子了,但是渝哥兒見了他定是要鬧騰跟他去竈房的。
所以他壓着腳步,悄悄扒着堂屋門,探頭探腦地朝裏看, 見渝哥兒嘟嘟着小嘴巴,胖的脖子都沒有, 軟踏踏地靠在羌活懷裏,被羌活念書的聲音哄得眼睛一眯一眨的,馬上就要睡着了的樣子。
謝寧抿着嘴偷偷笑, 怎麽都看不夠自己的親生兒子。
看夠了,方才蹑手蹑腳回竈房繼續研究新菜式。
……
渝哥兒醒來的時候,羌活恰巧去院子翻曬藥材,他小小一團醒了也不叫喚,舉着自己的腳丫子抱着啃的噴香。
專注地啃了一會兒腳丫子,他瞧見了酒壇子上面的紅封。
只見他肉嘟嘟的小身子一翻,挂在他爺爺給特制的小床榻上,繃着小腳丫探了探,溜溜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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撅着小屁股嗖嗖兩下就爬了過去,酒壇子靠牆放在角落,一旁還有一桶水,水裏是活蝦。魚蝦喜好陰涼黑暗,所以謝寧給拎進來放在角落養着。
渝哥兒小手一擡,五根肥肥短短的小指頭摳啊摳的,竟給紅封扯掉下來了。
原來那會兒他鬧騰,羌活急忙抱他,酒壇沒封緊。
渝哥兒伸手在壇口摸摸索索,酒沒裝滿,所以他舉着爪爪摸不到酒水。
“嗯……”渝哥兒哼唧,他抿抿小嘴巴,擠得兩頰肉團團更鼓了。
一旁的小木桶裏,蝦在水裏蹦了一下,渝哥兒肉爪爪扒着酒壇口,歪着腦袋瓜去看小木桶。
接着被吸引了注意力,探手去小水桶裏抓蝦子,這小小人兒是一點兒都不知道怕,肉爪爪攥了一個蝦子拿到眼前看。
蝦子滑手,他小娃娃一個還不會控制力道,所以捏的很用力,那蝦不停地甩尾,濺了一滴水在渝哥兒臉上,他手心癢癢,于是嘟着嘴面無表情地把蝦子扔進了酒壇子裏……
謝寧端了一盤糖醋魚進屋,第一時間看小床榻上沒有那個小身板,出聲道:“渝哥兒?羌活?”
“哼哼……啊噠……”渝哥兒見着爹爹,挂着笑臉撲撲爬過去,自己送上門去。
謝寧聽着聲音,轉過身蹲下來,一把撈起渝哥兒抱在懷裏,“你醒啦?真乖,我兒怎麽這麽乖啊?”
不哭也不鬧的,見了人就笑,他太喜歡他兒子了。
“嗯……”渝哥兒小嘴兒開合了兩下,然後就去摳爹爹的臉。
謝寧抱着他去坐下,用臉頂他小小的胸脯,逗的渝哥兒哈哈大笑。
謝寧不知道的是,他養在桶裏的蝦子已經全數搬了家,被他兒子送去喝酒了。
咱也不知道,這活蹦亂跳的蝦子,他小小的娃兒,怎麽一抓一個準?
“哎喲,我們渝哥兒這麽開心啊?爺爺一回來就聽見你笑,聽的爺爺心裏可太舒坦了。”
林錦放下竹籃,過去抱起渝哥兒,渝哥兒乖乖縮在他懷裏,伸手去握了一撮爺爺的長發在手裏把玩。
“爹,鋪子怎麽樣了?”
林錦颠了颠孫子,兩眼笑眯眯看着孫子,視線不移地回答謝寧道:“定下來了,過兩日去過戶拿地契,一百二十兩,比越州府城裏便宜了數倍不止。”
謝寧也安下心來,“定了就好了,在外面跑了這麽多天,都曬傷了。”
“沒事兒,這下有時間了,你有個什麽想法?爹爹給你出出主意,打打下手。”
謝寧伸手阻止渝哥兒将頭發喂嘴裏的動作,摸摸他滑嫩嫩的臉蛋兒,對林錦說:“打算還是做全魚宴,不過這次,是真的全魚宴。”
“真的全魚宴?有個什麽說法?”
“爹,我是這樣想的,這南漁縣最不缺的就是魚了,這是南漁縣的特色,所以我打算做一桌全魚宴,香辣烤魚、蔥花蒸魚、松鼠桂魚、番茄魚湯、還有這個……”
謝寧手一指桌上的盤子,“糖醋魚。”
渝哥兒也順着他的指向看了過去,這盤子他知道,每次大人吃飯就用這個裝,且上面紅紅的顏色,看上去就很好吃。
“啊哇……”渝哥兒小手一指,要吃。
林錦拖來椅子坐下,挑了一塊魚肚子上的肉,只有魚皮沾了點兒糖醋汁,第一口就喂給了渝哥兒。
“好不好吃?”謝寧兩指捏着渝哥兒的小肉爪爪,搖了搖輕聲問。
渝哥兒小嘴兒抿啊抿,吞下去之後又張大了嘴巴,“啊!”
“呵呵……”林錦樂呵的笑,這才又接了剛才兩人的話題,“蒸烤炒炖煲,還真全是魚。”
“不過,是不是單調了點兒?像炸泥鳅,還有你給渝哥兒做的蝦球也很是美味。”
謝寧點點頭答應:“那就再加炸泥鳅、紅燒蝦球、還有香煎小魚幹。”
兩人坐在堂屋,邊聊邊商量,不知不覺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中間羌活和綠禾都從門口路過,并沒有進來打擾他們。
直到周三豐回來,一進屋就尋羌活給他泡的藥酒,聞着味,見酒壇子開着口,紅封在地上,奇怪地說:“诶?這酒怎麽沒封上?”
林錦和謝寧聊的火熱,壓根兒沒聽見他嘀咕。
于是周三豐沒在意,順手将紅封蓋了回去。
……
晚上開飯比較早,因為謝寧和爹爹聊了會兒,拿了主意就回了竈房,張羅了一桌子魚肉美食。
渝哥兒坐在周寂年懷裏,兩只爪爪用力的扒着桌子,粉嫩嫩的指尖都泛了白,小嘴兒上挂着口水,“啊怕……啊!”
“呼!”謝寧端着碗,鼓起腮幫子吹氣散熱,被兒子催的着急。
嘴裏還得空和渝哥兒對話,“你別急嘛,爹爹給吹着呢。”
“啊啊啊!”越說渝哥兒越着急,最後拽着桌布一個使勁兒,站了起來。
周寂年掐着他的小身板,輔助他站起來。
渝哥兒朝着桌上擺着的盤子撲,被父親抱了回來,他不樂意了!
“呀呀呀!”皺着淡淡的小眉毛,好像在告狀呢。
這貪吃的小模樣,急的他爹爹謝寧一邊吹,一邊用木勺在碗裏攪。
“下午不是給你吃了兩口糖醋魚嗎?”謝寧嘆氣,“随什麽不好?非要随爹爹貪吃。”
周寂年悶笑一聲,兩個活寶貝,他索性讓渝哥兒面對自己,背對一桌美食。
可是渝哥兒精着呢,扭着細嫩的小脖子,使出吃奶的力氣想要撅回去。
周寂年被他這個堅持不懈的精神感動,抱着兒子不停親他滑嫩嫩的臉蛋兒。
謝寧試着食物溫度終于不燙口了,緊着喂給渝哥兒,渝哥兒“啊嗚”一口,用上下各兩顆小牙齒抿了抿,急急吞下去再張口。
“好吃嗎?”謝寧一邊喂,一邊舌頭打響,引渝哥兒看他,不要看桌子。
渝哥兒雖然一歲了,但是還是少鹽,吃的瘦肉蔬菜粥是寡淡但健康的食物。
渝哥兒不怎麽喜歡吃,沒有魚蝦就算了,還沒味道,不怪得他小小的人兒挑食。
渝哥兒抿了幾口,伸着小爪爪指向飯桌,“嗯!”
謝寧先哄着:“不行吶,你還吃不了。”
渝哥兒又吃了幾口,就開始用小舌頭頂食物,喂進去他就用小舌頭推出來,搞得自己下巴和胸脯上全是糜爛的粥。
謝寧板着臉嚴肅地說:“吃不吃?不吃就沒有了,不吃爹爹自己吃了。”
再舀了一勺過去,渝哥兒還是吐舌頭,謝寧舀了一勺喂自己嘴裏,故意嚼的很香的樣子,說:“那爹爹吃了。”
“吃不吃?就這麽點兒了……”謝寧用木勺攪粥給渝哥兒看,明明還滿滿一碗,故意說:“你吃不吃?你不吃,爹爹一口全喝了。”
渝哥兒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吧嗒了一下小嘴。
謝寧還以為有戲,舀了一勺喂過去,結果渝哥兒小手臂一揮,打了謝寧握勺的手,勺子掉在了地上。
周寂年動怒,抱着渝哥兒站起來,走到一旁,舉着渝哥兒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嚴肅地說:“不許欺負我夫郎。”
“再不喜歡,也不準對爹爹揮手。”頓了頓,周寂年又說:“不吃就沒得吃了。”
說完,順手就将渝哥兒放在他堂屋自己的小床榻上,他自己也沒有丢下兒子回去享受美食,而是蹲在渝哥兒面前,無聲的懲罰兒子,也陪兒子受罰。
或許是周寂年的表情太嚴肅了,他雖然沒有呵斥兇渝哥兒,可是渝哥兒還是委屈了,小人兒一團坐在小床榻上,兩只爪爪摳着肉乎乎的腳丫。
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珠清亮,很快就含了一泡眼淚,扁着小嘴兒,下唇包着上唇,皺着小眉頭無聲掉眼淚。
謝寧和林錦瞧着可心疼壞了,但是夫君教育兒子,謝寧這個做爹爹的也不好插手的。
渝哥兒是真委屈了,也不哼唧,眼淚簌簌往下掉,但是就是不出聲,憋着哭。
他才一歲又兩個月,還這般小呢。
周寂年輕嘆一口氣,伸手去幫兒子抹眼淚,捧着兒子的小臉盤子,認真地說教:“你太小,有些食物吃不得。”
他也不管小人兒家家聽不聽得懂,繼續說:“現在爹抱你回去,你乖乖吃飯,不準再鬧你爹爹,爹給你剝個蝦,好不好?”
渝哥兒還是包着小嘴,皺着眉頭掉眼淚。
周寂年湊近,渝哥兒反射性閉了閉眼,周寂年親了兒子薄薄嫩嫩的眼皮,抱着渝哥兒重新回到了飯桌上。
綠禾拿了掉在地上的木勺,在院子打水清洗。
周寂年拿筷子夾了一個紅紅的油焖大蝦,環着懷裏的渝哥兒,迅速地剝了蝦殼,沒有蘸醬,拿着喂渝哥兒。
前一秒還委屈的直哭的渝哥兒,見食物來了,張嘴去吸着大蝦,用牙齒刮下了一點兒蝦肉。
娃娃天性,有了好吃的就忘掉不愉快了。
謝寧接過綠禾洗淨的木勺再喂飯,渝哥兒就乖乖吃下了,偶爾調皮會吐吐舌頭,或者不張嘴,但是沒敢再揮手踢腿了。
周寂年很耐心的捏着蝦,不叫渝哥兒一次咬太多,一個手指大小的蝦,硬是佐着一碗粥才吃完。
吃完飯,周寂年沒幹別的,抱着渝哥兒回了房間。
空出窗戶下的椅榻,掐着兒子的腋下,教渝哥兒走路,他一貫的好耐心,渝哥兒深一腳淺一腳,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他踩的還挺開心,謝寧在內院兒都能聽見他尖尖嫩嫩地笑聲。
林錦和謝寧面對面在翻紅薯幹。
林錦:“笑了。”
謝寧扭頭看了看房間的方向,抿嘴笑了一下,回頭輕嗯了一聲。
林錦嘆氣,“唉,渝哥兒一掉眼淚,我就心疼。但是寂年說過,他管教渝哥兒的時候,不許茬事兒,不然他這個做父親的在渝哥兒面前沒了威信,日後不好管教。”
林錦接着說:“娃兒那麽小一點點,哪裏懂什麽?慢慢教就是了。”
他和謝寧都很疼愛渝哥兒,謝寧這個做爹爹的更甚。所以他萬萬沒想到,謝寧卻贊成他兒子寂年。
“夫君管教的好!他說過渝哥兒聰明,聽得懂呢。”謝寧一副天下之大,唯有周寂年最厲害的傲嬌模樣。
“夫君可厲害了!”
林錦張了張嘴,笑着搖了搖頭,真是兩口子,真親!
……
戌時正點,天色已經徹底黑了。謝寧回了房間,渝哥兒學步累了,小小的一團趴在周寂年的小腿上。
周寂年則躺下,并着腿擡上擡下,“抱緊。”
渝哥兒緊緊扒着父親的腿,一上一下的玩人肉跷跷板。
謝寧噗嗤笑了一聲,“真會玩兒……”
他也是傻乎乎的,過去抱起兒子,自己坐在了周寂年的腳上。
“寂年撬撬我嘛……”軟聲軟氣地請求。
用雙腳擡起他已成年且百幾十斤斤重的小夫郎?周寂年就是武神下凡,也不可能有那力氣。
“哈哈哈哈……”謝寧能感覺到屁股底下的腳動了動,他夫君試着擡了擡他,但是擡不起來,于是他抱着兒子樂不可支。
被夫郎笑意感染,周寂年也露出笑臉,更沒力氣了。
“你多重了?嗯?”周寂年松了力氣,雙手枕在後腦勺,兩腳被小夫郎坐的死死的,兒子還順手扒着他的膝蓋,哼哼直樂。
謝寧噘嘴,“比渝哥兒重一點點。”
周寂年忍不住露齒一笑,坐起身來輕啄小夫郎淡色的嘴唇。
渝哥兒被父親突然坐起身的動作影響,沒抓穩跌坐回爹爹懷裏,他不喜歡狹窄的空間,推着周寂年的腿,哼哼唧唧。
“嗯哼哼……”渝哥兒撅着小嘴兒抗議。
周寂年只好放棄深入的想法,撈起兒子躺下,讓渝哥兒坐在他腹肌上,他一起身,腰部發力,渝哥兒就朝後跌靠着他大腿,他再躺下,等渝哥兒重新坐好,他再起身。
一直重複着,又鍛煉腹肌,又哄了兒子。
謝寧也放松來趴在周寂年身旁,渝哥兒順勢爬到爹爹背上坐下,小屁股墩墩墩氣勁兒。
“唉……”謝寧發出舒服的喟嘆,“好舒服,渝哥兒幫爹爹按背呢?”
玩了一會兒,他讓周寂年趴着,掐着兒子的小身板,讓渝哥兒在周寂年背上學步。
好家夥,兩夫夫輪流讓渝哥兒給按背,工錢也不說給結一下。
……
晚上周三豐饞酒了,日子過好了,他就好對弈和品酒這兩口。
他去抱了堂屋角落的酒壇子,用竹筒打酒,一撈,一條透明的蝦卧在竹筒勺裏。
“诶?”周三豐瞪大眼睛,又去舀了一勺,又一條蝦。
看着碗裏的蝦和酒,周三豐皺着眉撓撓頭,“這是個什麽酒?”
想到是羌活給他泡的,憨厚的周三豐捏着蝦撥了殼,透明的蝦肉散發出濃濃的酒味兒。
吃到嘴裏,肉質很嫩,有蝦的鮮香,還有酒的冽香。
“嗯?”周三豐吞下後點了點頭,“羌活這小子,泡酒有一手啊!”
去端了晚飯兒夫郎做的涼拌煮花生,那個醬汁兒用來佐這醉蝦,味道絕了。
周三豐吃吃喝喝很是滿意。
……
第二天,謝寧去拎桶,一看桶裏一只小蝦子都沒了,驚訝的在門縫、木板縫到處找。
“怎了?寧郎?找什麽呢?”林錦挽起袖子抱着一簸箕紅薯幹準備出去複曬。
“我養在水桶裏的蝦不見了。”謝寧皺着眉,難道蝦子自己跳出水桶了?
林錦湊上前幫着看了看,“是不是沒倒桶裏?”
這一問,謝寧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吶吶地說:“應該倒進去了吧……”
實在是找不着一點兒蛛絲馬跡,謝寧只好作罷,不找了。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見周三豐去酒壇子打酒,卻端了一碗蝦來……
謝寧驚訝地說:“阿父,你這蝦?”
“哦,羌活給我泡的酒。”周三豐朗笑一聲,“還挺美味,蘸你昨兒涼拌花生的醬汁兒……”
“啊?”謝寧一臉懵。
恰巧羌活洗完手進來,羌活不屬于仆人,用飯是和主人家做一桌一起吃的。
“诶?羌活?來,來來來。”周三豐招手喚了羌活過來,指着碗說:“這醉蝦味道真是一絕,只是不知你這蝦泡酒,有何功效?”
羌活和謝寧一樣,一臉懵,“什麽蝦泡酒?”
“你泡的酒,你問我啊?”周三豐還是笑,一臉‘你莫不是糊塗了’的看着羌活。
羌活去開了酒封,拿竹筒勺舀了一下,蝦已經醉暈或者醉死了,顯然是泡了一夜。
“這蝦不是我放進去的……”羌活喃喃自語:“奇了,莫不是蝦自己蹦進酒裏了?可是有蓋着蓋子的啊……”
“沒蓋,我回來的時候給蓋上的。”周三豐接話,說完又着急地問:“那這能吃嗎?我昨夜喝了一小盅,吃了不少,得有一碗這麽多。”
羌活百思不得其解,他肯定是蓋上蓋子了的。
不過當下還是得先解除周三豐的疑慮,他說:“能吃的,蝦與海蠍子一樣都可生食,海天萬裏食牡蛎,說的就是這海蠍子。”
謝寧:“可是我養在水桶裏的蝦怎麽會在酒裏?”
“我也不知,但我确定封了酒壇的,因為渝哥兒鬧着要抱酒壇,我封了才去抱的渝哥兒。”
謝寧一拍腦門,“估計是渝哥兒調皮搗的蛋,我進屋的時候,他不在小床榻上,是從牆角爬過來的。”
當時他見了兒子,眼裏只有兒子,還真沒注意周圍有什麽變化。
綠禾抱着渝哥兒進屋來,遞到謝寧懷裏,謝寧指着那一碗蝦,問兒子:“渝哥兒,是不是你抓了蝦丢進爺爺的酒壇去的?”
渝哥兒被洗了臉,腦袋上的軟毛毛炸起,整個腦袋毛呼呼的,還有幾縷濕發貼在腦門上。
“啊剔!”渝哥兒打了個噴嚏。
臉上的小肉肉抖了抖……
“是不是有點兒冷?降溫了,我抱他去加件衣裳。”林錦探手抱走了渝哥兒。
謝寧無奈,一家人吃飯的時候,一人一句猜測事情經過,基本坐實了就是搗蛋鬼渝哥兒幹的好事。
不過有通醫術的羌活發言,又有周三豐極力誇贊,于是一家人都嘗了醉蝦的味道。
蘸涼拌碟,确實味道極好,周家一開始是謝寧愛吃魚蝦,後面有了渝哥兒,渝哥兒也愛。
謝寧又換着法子琢磨的魚肉更是美味,于是整個周家上下都變得愛上吃魚蝦了。
謝寧更是愛吃,他本就愛吃水産,當即決定,“全魚宴也加上這道菜吧,吃法如此奇特,行酒令缺不了酒,倒是相襯。”
“這道菜是我孫兒孝敬我的,我孫兒還不會說話,我就做主給取名,這道菜叫醉蝦。”
“醉蝦,好名字。”謝寧無腦誇公爹。
渝哥兒大口大口的吃着南瓜面糊糊,對一桌子大人說的話,一點兒都不感興趣。
等謝寧喂飽了兒子,周寂年就把兒子抱過來摟着,渝哥兒沒少被父親抱,并不鬧騰。
謝寧抿嘴笑,放下碗誇了一句,“真厲害,今天吃的好幹淨。”
渝哥兒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了看爹爹,大概聽懂了,咧着小嘴,露出四顆小牙齒嘎嘎樂。
一家人吃飯不講究那麽多,幾乎都是邊吃邊聊,聊鋪子,聊鄰居,聊縣城上的事兒。
渝哥兒可聽不懂,坐不住了就哼哼唧唧,摳着父親的手臂,不住的踢腿。
綠禾過來把他抱走了,他也不鬧,回到小床榻上,爬來爬去,綠禾就蹲在一旁守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17 19:53:18~2020-10-18 22:06: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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