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上秋七月, 等周寂年再回到府城,謝寧立刻就定下了鋪子,一下子花去不少積蓄。
剩下的銀子, 謝寧去訂了長方形的烤魚盤、小炭爐、桌椅和碗筷等等開鋪要用的。
周寂年的廪銀也給了他拿去收了茄瓜和辣椒,趕着日子做了蒸茄幹和辣醬, 上街上支攤賣錢。
城裏人沒吃過取做素肉幹的食物, 占着新鮮物什, 謝寧倒是小賺了一筆, 生了錢來趕在七月底全魚宴開業了。
也是兩層酒樓格局, 一樓堂食, 二樓包廂, 紅紅火火的裝飾,大門口挂着魚燈。
牌匾上‘全魚宴’三個大字,周寂年寫, 制匾鋪子描, 名字前後兩條胖乎乎的鯉魚, 可愛又招財。
酒樓裏每一根柱子都寫了字,這是謝寧要求的,鼓勵百姓讀書識字,吃讀書的苦,享知識帶來的福。
邀請了酒樓周邊的掌櫃來吃烤魚,跑堂的先端了炭爐上桌, 在端着裝着烤魚的長方形烤盤架上去,不用人在外面吆喝, 那香味兒飄了幾條街。
謝寧和爹爹忙碌着,提前腌了魚去烤,又配好了各個口味的佐料, 廚子只需要加工,即可端出去上菜了。
府城有錢人也多,圍着味兒就來嘗鮮了。
“上最香的魚,有什麽酒?”一位胖胖的老爺帶了幾個朋友坐下點菜。
“最香的便是香辣烤魚了,味重辛辣,還有那蒜香烤魚,鹹香美味。”小二給介紹着。
“那這兩條都上,有什麽酒?”老爺很是豪氣。
謝寧大掌櫃只給配了茶,還真就沒想起酒這一茬。
還好這個小二機靈,馬上回答:“那我先去後廚給您報菜,趕早些給您上魚宴,酒不着急,打了就能端來。”
那老爺子一聽能早些上魚,也抓緊讓小二去,掏了幾個銅錢,“可,你倒是聰明,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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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二千恩萬謝,收了銅錢忙去找謝掌櫃,“掌櫃的,貴人要酒,咱這沒備啊……”
被謝寧邀請吃烤魚的恰巧就有那酒窖的掌櫃,招了那小二就說:“去我鋪子打便是,甜的有米酒和黃酒,辣的燒刀子,貴的竹葉青。”
謝寧忙吩咐人去打酒,對着酒掌櫃道謝。
“吃了你這等美味,該的。往後你家要酒,便來打,每賣出一兩酒,我予你三文錢以示感謝。”酒掌櫃蹭了頓魚宴,還談一樁生意,心裏美着呢。
那這感情好,謝寧他做的吃食生意,竟然還能賺個喝的錢,好事。
也是謝寧會做人,沒少給周邊鋪子掌櫃遞好,別家掌櫃倒是不吝啬的教了他好些做生意開鋪子的道理。
每條烤魚都配了藕片、豆腐、土豆片和豆芽,一盤兩百文。比人家烤鴨貴上二十文,但是他分量十足,上桌還煮着冒熱氣兒,味道又好,雖說地段不佳,生意倒是不錯。
府城百姓歇息也晚些,戌時正點才沒了食客,待到收拾完酒樓衛生,已經亥時了。
酒樓後院砌的魚池裏,魚已經不多了,看來一個月送一趟是不夠的。周三豐當即決定,“明日我回鎮,再和四弟商量。”
“那阿父和爹爹快回去休息吧,我收了市也回家去。”謝寧也累的很,不過剛開業,還是需要他盯着。
送父親和爹爹出了酒樓,周寂年才返身幫謝寧算賬,“一串是一百文,明日開始,烤魚錢和酒錢分開放,烤魚兩百文,都是整錢,好計算。我每月休沐來給你理賬,還有什麽不懂嗎?”
“我懂的,十串就是一貫,一貫就是仟,仟就拿去錢鋪換成銀錠子,你教過我。”謝寧點着頭算錢,他還是很聰明的,寂年教過他都記得。
他低着頭,抿着嘴認認真真地數錢,臉頰鼓起來一個圓圓的弧度,周寂年輕輕捏了捏他鼓鼓地臉頰,“聰明。”
謝寧被捏着小臉蛋,擡起頭望着周寂年抿嘴笑。
“掌櫃的,後廚前堂都收拾幹淨了,您可要看看?”
周寂年收回手,知道寧郎累一天了,他應聲去上下樓的檢查。剛開業還是看看,早些發現問題早些立規矩。
等他檢查完了,說了幾個問題,便散了跑堂們回後院休息。
再回到櫃前,謝寧已經數好了錢,抱着大大的錢袋子等着他呢。
兩夫夫打着燈籠,朝家回,借着月色,周寂年将燈籠遞給小夫郎,向前兩步擋在寧郎身前道:“上來。”
謝寧抿着嘴笑,習慣了被寵着,毫無壓力地趴上去,一手朝前打着燈籠照明。
“明日我去請個護院,我和大哥入了府學,沒人保護你,我不放心。”
“好,我晚上收市跟爹爹他們一起回。”謝寧也很懂事,避嫌他懂得。
一路上倒是也有些行人,不過天黑路都看不清,倒也不會被人注意,周寂年對夫郎交代:“乖,我不在你身邊,你需要什麽就和爹說,他如今待你如親,無需為難。”
說起這個,謝寧就覺得幸福感滿溢而出,寂年寵他寵的毫無原則,所以爹爹和阿父對他是愛屋及烏。
“嗯!我最喜歡寂年了……”還好在人家背上,謝寧忍不住傾訴愛慕。
他做什麽,周寂年都支持,所以一旦小有成就,他就更堅強更自信了。他好幸運,能夠和周寂年成親了還可以繼續做自己喜愛的事情。
教他識字算術,一點兒都沒有拿夫郎這個名稱束縛他,想到這裏,他又害羞地開口:“就算沒有孩子,我也最愛夫君了……”
周寂年一個腿軟,踉跄了一步,咬着牙打了下背上人的屁股。
謝寧忙用另一只手捂嘴。
周寂年心裏苦,不過也沒開口解釋,與其說了真相給寧郎聽,徒增他的愧疚痛苦,還不如就自己認下‘不行’這個病。
想開了,他又問:“你不是喜歡孩子嗎?不覺得難過?”
“不難過!”謝寧肯定地說,寂年讓他活的這麽肆意,他只願永遠趴在寂年背上。
周寂年笑了笑,有些感動,繼續逗着夫郎說好聽的話,“開酒樓這麽辛苦,也最愛嗎?”
“嗯!”謝寧點了點頭,下巴戳了周寂年的肩頭兩下,“成親之前,我就特別想要開一家酒樓,可是沒有人可以支持我。”
是周寂年鼓勵并支持他,能夠和一個讓自己活得像自己的男人一起過日子,自信又自在,哪裏會辛苦呢?
“寂年~”謝寧軟軟地道:“我好喜歡你哦。”
“嗯?”周寂年先答應了一聲,馬上被小夫郎的告白軟了心窩,“嗯。”
謝寧從他這裏得到了愛護和支持,他也從謝寧身上看到了逐漸地堅強和成長,這種積極向上共同奮鬥也鼓舞了他。
上一世,他身為獨子,家族偏心,阿父和爹爹雖然疼愛他,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剛成年就背負了養家的壓力,之後終其一生都在孤軍奮戰,為了給雙親更好的生活。
這一世他起初為了報恩,才和寧郎成親,并且計劃科考入仕,一步步走上高位,讓一家人過上優渥的生活,并不曾為自己着想過半點。
沒成想,兩人成親後,他被寧郎的率真堅強吸引,他爹爹腰上卧床時,謝寧孝順善良也看在眼裏,兩人攜手同步往上走的路上,對謝寧更是愛不能自拔。
接下來,就是該他庇護寧郎的時候了。
……
十日後,周寂年和謝堯就入府學了,謝堯帶一書童,周寂年只身一人。
從學宮的面積和建築來看,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朝廷對于讀書人的重點栽培。
學宮在城郊外一座山的半山腰,偌大的學院,環境清幽入者心靜。門口白色的牆壁,黑字牌匾和白底黑字對聯,就像一本詩書一樣。
入內建有前輩詩文石碑,上刻做學問需心無旁骛,需刻苦堅持,需不斷創新等大意。
廪生們只需要交飯錢或者米面,過節過年的給老師送些肉或銀子,并非行賄,求的是每年歲考能夠得到公平的對待。
每年歲考不過,那就再不能留在學宮學習了,且三年後還要接受一次科考,目的是為了鄉試把關。
周寂年和謝堯被分去住甲院,院子裏有八間房,每間住八人。周寂年沒帶書童,所以住七人,三個書童在外間打地鋪。
各自收拾了一番,四個讀書人就文绉绉互相認識起來了,周寂年便開始了府城求學的日子。
除了周寂年和謝堯,另兩位秀才分別叫章有文和李時意,章有文入讀學宮兩年了,對學宮還是比較熟悉的。
大家都收拾好床鋪了,章有文提議:“三位同窗,我們去蹴鞠吧。”
“好啊!”謝堯第一個同意這個提議。
左右還未開學,有些離府學遠的秀才們還在路上,就看哪幾個倒黴蛋最晚到,分去住那茅廁旁邊。
章有文看周寂年,周寂年微微颔首,他再看李時意,舍裏最秀氣白淨的男子,總是一把折扇文绉绉地擋在胸前。
章有文有些瞧不上扭扭捏捏的李時意,長的也白面書生,所以不等李時意表态,就下決定道:“都同意了?那咱們換束衣,耍完蹴鞠我帶你們去用晚飯。”
“啊?換……換衣?”李時意終于開口了,聲線似還未變聲,有些尖嫩。
周寂年到底心理年齡比其他幾人略長,一下子就聽出不對來,再看李時意就覺出不對勁了。
柳葉眉圓杏眼,身量纖細,總是撐把扇子擋胸口,總是仔細地打量人,好像很心虛一樣,看來是個文人‘花木蘭’。
周寂年想了想還是開了口:“不若改日吧,一路趕來學宮,有些乏累,有文兄可願帶我們走一走學宮?”
李時意瘋狂點頭,“好啊好啊!”
蹴鞠這一運動,謝堯經常在詩文裏看到,作為寒窗苦讀的農田書生,還真就特向往,忍不住抗議道:“用完晚飯再走還能消食,寂年你何時這般文弱了?”
“寂年兄怎會文弱,倒是你,白面書生!”
開口的是李時意,扇子被他朝上挪擋在嘴巴上,一雙大眼睛不滿意地瞪視謝堯。
周寂年沒料到這小姑娘開口就引戰,準備替大舅子解圍。
謝堯卻先反應過來,“喝?那你豈不是更白面書生?白的像個小丫頭似的。”
“你!”李時意一時心虛,眨了眨大眼睛很委屈,“我就是不想踢蹴鞠嘛。”
“……”另外幾個人愣住了,周寂年憋回想要幫大舅子說的話。
謝堯也沒想到,這小生一開口……這麽可憐巴巴的,明明是他剛剛一開口就對自己不禮貌的。
章有文咳了一聲,不自然地說:“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好生說話?”
“诶?沒什麽,那便不蹴鞠了,我們去走一走,熟悉熟悉學宮罷了。”謝堯家裏有弟弟有妹妹,這個李時意剛剛一句撒嬌,讓他生了愛護之心。
周寂年幾乎已經确認了李時意的性別,見大舅子幫着說話,他便一直沉默了,只暗忖要避嫌。
之後李時意便很喜歡跟着謝堯屁股後面,覺得這人脾氣好,又君子。她從小被嬌養,說話有些不過腦子,但是沒有惡意,謝堯總是和她鬥嘴,但是卻從不生氣。
而周寂年呢,若章有文在,他便留下悄悄幫李時意打掩護,若章有文不在,他便也尋個由頭溜之大吉,留大舅子和李時意兩人獨處。
其他時間,周寂年則看看書,寫寫文章。
……
全魚宴的盈利讓謝寧打從心底自信了起來,一個大井村裏的沒見識沒匠藝的小哥兒,能夠在府城開一座大酒樓,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臘月,府學放了假,周寂年和謝堯返家,還帶了章有文和李時意來吃烤魚。
起因是李時意聽說府城西街開了家全魚宴,一直想去吃來着,對着關系要好的謝堯一個勁兒念叨,謝堯索性提議一起去吃。
天氣越來越冷了,謝寧縮着手在整理賬本。
“寧郎?哪呢?”
謝寧:“嗯?”擡起頭去看爹爹。
“給,小心燙。”林錦遞過去一包糖炒栗子。
秋冬時分街上熱乎乎的炒板栗特別受歡迎,林錦去街上買菜,看見就給寧郎買了一包。
家裏就寧郎愛吃這些小零嘴,以往都是他兒子寂年愛給買,如今寂年在外做學問,倒叫他這個做爹的養成了這個習慣了。
“謝謝爹。”謝寧去捧在手裏,熱乎乎的燙的手心很是舒服。
板栗都是當季的很新鮮,剝開殼裏面的板栗仁澄黃澄黃的,一口一個,粉糯甜軟。
林錦提着菜籃子一邊說:“今兒還是在店裏吃,太冷了,不出去走那一趟了,遭罪。”
他念叨完兀自去了後廚,馬上就有幫廚去接過菜清洗處理,倒也不需要他辛苦。
“你們掌櫃的可在?”
謝寧擡眼望去,全魚宴門口一位年長男子,看他穿的衣裳料子,應該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在,貴人裏邊兒請。”
謝寧朝人微笑點頭示禮,他們經商待客也很有講究,禮貌到了就好,太卑躬更讓人反感,且他夫君是讀書人,他的行為都會影響到周寂年。
“掌櫃安好,我家老爺姓李,今日家有喜事,特來訂兩條烤魚,想與您商量一下,這烤魚可否送去李府?”
李府?當朝只有官僚和世家才許自稱府,這管家和藹有禮,李府應該是名門世家。
謝寧點點頭,“當然可以,您要點什麽口味的?何時送府上去?”
“香辣和蒜香,晚膳前酉時一刻,一共多少錢我先結與您。”
冬日出街的人少,全魚宴生意少了一些,支兩個跑堂的送魚倒是不影響生意。
“兩魚四百文,兩個跑腿,一人五文,一共是四百一十文錢。”謝寧照例掰了下手指,用周寂年教他的法子算錢。
李管家聽明白後,馬上掏了錢結賬,此時剛過晌午飯點,他交代道:“是西南李府,紅門口倆石獅。”
“石五、石六過來。”謝寧叫了倆跑堂來,“一會兒送兩條烤魚去西南街李府,紅門,門口兩個石獅子,記住了?”
李管家認了認這兩個跑堂,沖謝寧點了點頭,就轉身要出門,恰巧遇見了一行正進門的人。
“小……”李管家一眼就認出了自家小姐。
“小爺我要吃烤魚!”
李時意反應很快的開口,微微蹙眉,作兇狠狀地瞪着管家,有些可愛。馬上有小二一溜小跑來迎客,“幾位爺……掌櫃的?”
謝寧以為喊自己呢,一擡頭就見到了他越冷越懷念夫君懷抱的人,“寂年!大哥!”
李管家一直目送自家小姐随幾個書生上了二樓,小姐的随從小柳時不時扭頭沖他擡眉毛打眼色。
“唉……”李管家搖了搖頭,出了全魚宴,老爺早早告了假在家等小姐回家吃烤魚,誰知女大不中留,小姐這邊已經吃上了。
包房裏,謝寧吩咐在外間給支了張小桌子,給三個小書童上了一條烤魚。
屏風裏間,樟木大圓桌上兩條烤魚,謝寧雖然很想陪着夫君,但是到底他一個商人身份不便,轉身要出門繞出屏風。
周寂年卻一把拉住了謝寧,扯着人坐在自己右手邊,對同窗介紹道:“這是我夫郎謝寧。”
謝寧睜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又聽周寂年應該是對他在說:“這是章有文,這是李時意,皆是我和大哥的同窗。”
章有文是時下比較典型的書生,聽見過上菜的小二直呼謝寧‘掌櫃’,他頗瞧不起商賈,所以心裏有些膈應和謝掌櫃同坐一桌,佯做喝茶,并未打招呼。
李時意出身富貴人家,但是父親清廉,母親是江南繡女,皆是平民熬出頭,自然不會瞧不起下等人,所以對她的教育也不許她有色眼光待人。
“寂年兄!這全魚宴竟是你夫郎開的?謝寧?”李時意皺着眉頭去瞪旁邊的謝堯,“堯哥,你弟弟是掌櫃,我說要來吃你怎從不提?”
謝堯朗聲大笑,故意逗這個嬌氣的小同窗,“怕你不給錢,誰料我這弟夫這般老實。”
李時意跺了一下筷子,怒道:“寧哥,你大哥怎麽這樣小氣?”
謝寧還是第一次和陌生的讀書人打交道,一時沒想到這李時意這樣大大方方叫他哥,“我哥說笑的,上樓時他就悄悄找我不許收你們錢。”
“這還差不多!”李時意咧嘴一笑,有點女兒家的嬌态。
謝寧悄悄在桌下捏了捏周寂年的大腿,他怎麽覺得夫君的同窗像女子?
周寂年伸筷夾魚肉,落到謝寧碗裏時才對着謝寧笑着點頭。
連他家這尾小傻魚都看得出來,謝堯大哥啊,唉!
“真好吃,寧哥怎麽會把魚烤來吃啊?”李時意被家裏寵慣了,吃的也堵不上嘴。
“剛來府城時,寂年帶我去吃烤鴨,我又愛吃魚,便烤來試試了,沒想到魚肉嫩,邊緣都烤焦了,裏面還是生的,一氣之下改成煮了。”
李時意放下筷子拍了下手,“你可真敢!那雞鴨皮多厚,魚皮多薄你也敢烤?”
謝寧笑着和李時意聊天,偶爾謝堯插一嘴和李時意拌幾句。
周寂年掃了章有文一眼,後者很是有讀書人的清高,只是筷子沒少夾桌上的魚肉,周寂年垂眸輕笑一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幾人吃的飽飽,謝寧吩咐人撤了桌,又上了濃茶和點心,坐回去聽夫君他們聊天。
李時意:“堯哥,你回了大井村,何時再來府城啊?”
“二月初吧,半年不曾見父親,在家多呆些時日。”
李時意捧着臉嘆氣,她好想去摘榆錢,去看大井村水稻魚田。
“四弟可想去大井村?”李時意最小,同窗之誼排第四。
周寂年試探地支招道:“若四弟有胞妹能許給大哥,親上加親,這大井村不是想去便去了?”
“咳!”謝堯嗆了一口茶,什麽情況?
李時意扯了一下桌布,再去看謝堯,臉上就紅了一片,她也感覺到了,匆匆要溜,“小柳回家!”
小柳烤魚搶不過另兩個書童,這會兒抱着糕點啃得噴香,等李時意出了屏風要去開門,他才反應過來,去開了門匆匆跟小姐回李府。
見未來的大舅嫂跑了,周寂年也不打算招呼迂腐古板的章有文了,站起身來說:“久不見父親,我也先走了。”
站起身來又喚身旁之人,“寧郎。”
“嗯?來了!”
待兩夫夫出了房門,章有文這才起身和謝堯道別,約好開春一齊回學宮。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06 19:23:05~2020-10-07 19:44: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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