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林意玥從寧嶼意給他夾菜後就一直飄飄然,偶爾會轉身附到謝樓耳邊确認再确認。
“寧寧剛剛是叫我媽媽了嗎!”
謝樓此時已經是老壇醋成精,一面是想哄自己老婆,一面又是對于兒子率先喊媽媽而酸不溜秋。
弄得寧嶼意只得再重複給謝樓夾菜喊爸爸,才稍微收着點滿身的酸意。
謝曳洲趕過來的時候,桌上只有殘羹剩菜了。
“你們都不給我留啊。”謝曳洲一屁股坐下,拉開用于僞裝的外套,“寧寧你不喜歡二哥了嗎?”
“已經給你點了減肥餐,你不減肥嗎?”林意玥瞥了他一眼。
是哦,減肥。
謝曳洲咬牙,服務員正好将提前點好的減肥餐端上來,順便撤下桌上的碗筷。
“來,寧寧,二哥給你帶了小蛋糕。”謝曳洲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蛋糕盒子推到寧嶼意面前,“就前段時間挺火的那個網紅蛋糕店,剛剛路過給你買了一份,姚瑤說這個味道還不錯。”
“是kiss嗎?”寧嶼意也在微博刷到過這家蛋糕店,一直很心動,奈何這家店每天來買的人能排到街尾,只能忍痛放棄。
打開盒子,裏面的蛋糕是做成三只小貓的形狀,細看的話正好能看出這是一個三花母貓帶着兩只小貓崽。
一看就是按照甜甜它們定做的蛋糕。
看來謝曳洲也準備了很長時間。
寧嶼意在謝曳洲有些期待的眼神中,将蛋糕分成五份,推到每個人面前。
“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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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第一口後,寧嶼意才明白這家網紅點為什麽這麽火爆。
無論是上面的香甜卻不油膩的奶油還是下面酥軟的蛋糕,味道都很一絕。
見寧嶼意很喜歡這個對自己有些過度甜的蛋糕,謝翊南暗自記下蛋糕店的名字,打算回去就投資這家蛋糕店。
然後在清安開一家分店。
寧嶼意還不知道自家哥哥一家給自己安排了一家專門為自己服務的蛋糕店,還在想以後還想吃又不想排隊該怎麽辦。
因為激動,寧嶼意昨晚睡的時間并不長,剛開始還很精神,等到吃過飯後就一個哈欠接着一個哈欠。
“我送寧寧回去吧。”謝翊南扶着困得不行的寧嶼意下樓,“爸媽,你們自己回去嗎?”
林意玥雖然還想再和寧嶼意待會兒,但也心疼寧嶼意現在困得站不住的樣子,讓謝翊南趕緊将寧嶼意送到家。
“我也去。”謝曳洲已經結束了雜志拍攝,将下午的行程空下來,自然不想放過這個和弟弟相處的機會。
将寧嶼意放在後座躺着,謝翊南平穩的把車往清安方向開。
“劇本都給寧寧看了嗎?”謝曳洲将副駕駛放平,仰躺在上面閉目養神。
“看了,不過他喜歡《周陽皇》裏面那個九皇子的人設,想嘗試那個。”
謝曳洲費力的在腦海中搜尋出這個劇本,“這個啊,這個角色不是定下來了嗎?”
“嗯,冰火的于思韓,前段時間也小火了一把。”
“有點印象。”謝曳洲眯起眼睛,“我記得,周二和讓Ziana向《老朋友》那邊提過要求,不許于思韓參與錄制這個綜藝。”
兩個人不愧是多年兄弟,謝翊南一下就明白謝曳洲的意思。
“去問一下周二和。”
“記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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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翊南一回公司,就聯系上JJ文學城那邊,找到《周陽皇》的作者,和他商量讓他親自跟劇組改劇本。
然後轉頭找了《周陽皇》的導演,用了風華的一個人情,讓九皇子的角色空了下來。
當然,這一切他都是背着寧嶼意偷偷做的,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寧嶼意被古鐘的聲音喚醒,揉着惺忪睡眼起來去浴室洗了個澡。
換上睡衣躺在床上,寧嶼意點進JJ文學城去看《周陽皇》的小說。
比起劇本的幾字簡略,小說更加詭秘,主角行事處處充着謀略。
……
寧嶼意在家日夜不休的看了四天小說,才将整本看完,将剩下的JJ幣都以投雷方式打賞給小說後,寧嶼意終于伸個懶腰出了家門。
——主要是周二和讓他來公司一趟,有個驚喜給他。
“什麽驚喜,神神秘秘的。”寧嶼意嘟囔着,打車到公司門口。
“來了。”周二和就在公司大廳坐着等他,看到他進來就直接拉上往地下室走。
“去哪呢。”寧嶼意懵逼。
“試鏡。”周二和将他塞進副駕駛,“《周陽皇》九皇子的試鏡,去不去。”
“不是,現在?”寧嶼意趴在打開的車窗上,看向周二和,“都不給我準備的時間嗎?”
“你的演技,還要準備?”周二和送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再說,這個試鏡是臨時的,沒準備的不止你一個。”
“哦。”
試鏡的地方就在風華的一個攝影棚裏,寧嶼意到的時候外面已經候了不少人了。
攝影棚被分隔成兩塊,一塊用于等候試鏡休息的地方,另一邊拉上了黑布,裏面做了導演。
寧嶼意下車,跟着周二和往臨時休息室走去,一進去就看到衆人中心的于思韓。
這時,寧嶼意才後知後覺的記起來,這個角色本來內定的就是于思韓。
“這角色原本不是內定于思韓了嗎?”寧嶼意小聲問。
“是內定了啊,但即使是表面樣子,試鏡也是要有的。又不是像張學勇那樣一言堂的導演。”周二和指了指試鏡的裏面,“謝總将原作者請來了。”
“原作者參與試鏡?”寧嶼意抵着牙齒,嘶的一聲,“導演不是請了很久沒請來嘛。”
周二和:“謝總認識吧,之前投資部那邊接觸版權也不肯賣,謝總打了個電話就好了。”
“是嗎。”寧嶼意還沒有将他和謝家的關系說出來。
嗯,主要是怕周二和心髒受不了。
上一波進房間試鏡的人出來了,全都垂頭喪氣的,一出來就被幾個等在外面的拉了過去。
“不知道,懸。”其中一個摸着自己剛剃的寸頭,“我形象不符合,不過也能猜到,本來就是來碰個運氣的。”
“導演那邊什麽表情,嚴肅嗎?”有人問道。
“導演還行吧,主要是作者好像不滿意。”說着,寸頭回頭看了一眼,确認沒人注意他們這邊才接着講,“導演好像很聽作者的話,作者一搖頭立馬讓人停下了。”
這話剛落地,于思韓臉色就變了。
為了這個角色,他陪着導演喝酒喝了好幾天了,本來今天的試鏡應該只是做做樣子,實際已經內定了自己。
沒想到突然殺出一個原作者出來。
“這個原作者長得還挺帥的,別說,和謝曳洲不相上下。”寸頭感嘆,“真要進娛樂圈估計也是個大火的,哪像我們……”
周邊立刻想起高低不齊的嘆息聲。
于思韓煩躁的往外面看去,想靜下心,結果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寧嶼意。
寧嶼意發誓,那一瞬間于思韓真的有一瞬間的變綠了,臉上參雜了不可置信、嫉妒和狠毒。
但不過幾秒,于思韓就調整好狀态,笑着朝寧嶼意走來。
“小意也來試鏡這個角色嗎?”于思韓裝作很熟的試圖去摟寧嶼意的肩膀,卻被寧嶼意往旁邊走了一步給避開。
“嗯。”寧嶼意不太想和他深交,垂眸拉着周二和走到角落。
于思韓臉色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了,卻還是跟着他一起坐了下來,“小意和我都有點生疏了,小時候我們倆明明玩的最好。”
“不是我。”寧嶼意悶悶的反駁,“和你玩的最好的是小胖。”
和于思韓玩的最好的是福利院的一個小胖子,他們都喊他小胖。喜歡出鬼主意吓人,還經常搶其他小孩子的吃的,算是福利院的一霸。
當時于思韓和他玩的非常好,不過比起小胖的明晃晃的惡意,于思韓更加惡心,面上裝作對你好的樣子,實際在身後倒打一耙。
寧嶼意小時候被他們兩個惡作劇,關在一個無人的小黑屋一晚上,第二天被找來的福利院媽媽帶回去,連着高燒了一周。
最後于思韓還裝作一副白蓮花的樣子,說回來喊他了,但沒人應以為自己已經走了。
寧嶼意斂下眸中的冷意。
他雖然一樣迷迷糊糊,卻也不是什麽都不明白。
惡意和善意這些最基本的,還是分得清的。
于思韓還想和他套近乎,寧嶼意直接推開他,擡着頭,眸中亮晶晶的,開口:“我們認識嗎?”
“不是,小意,我是……”于思韓臉色的笑容真的挂不住了,但又不太想提起自己在福利院的那個名字。
“對不起嗷,你可能認錯人了。”寧嶼意睜着大大的眼睛,“我記得你是韓家的小兒子,而我只是福利院的一個小孩,怎麽會認識你呢。”
“小意,你還在怪我嗎?”
“不是大哥,我家藝人都說了不認識你了。”周二和推開他,跟護崽子似的擋在寧嶼意面前,“你難道是想套近乎讓我家藝人放棄這個試鏡?”
“不是吧不是吧,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這麽白蓮花的人啊。”
于思韓臉色本來就僵硬掉的笑,徹底沒了,沉着臉看着周二和。
“奇奇古怪的人。”周二和大聲的囔囔,“走了走了,別看我家藝人長得好看就欺負,還搞校園暴力那一套呢,試鏡是憑本事的,不是憑套近乎的。”
于思韓甩袖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寧嶼意依稀從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判定他氣的不輕。
“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能說。”寧嶼意小聲說話。
“廢話,我大學可是我們學校辯論隊的。”周二和自豪的挺胸。
“牛逼,佩服。”
“多謝誇獎。”
“寧嶼意,到你了。”有工作人員出來喊寧嶼意的名字。
“哦,好。”寧嶼意和周二和打聲招呼,肚子進去面試。
試鏡的裏面擺了一排桌子,桌子前一片空地,看樣子就是給他們用來表演的。導演坐在最中間,旁邊還有副導演和制片。
最吸引人的是導演旁邊的年輕男子,帶着墨鏡,露出棱角分明的優越下巴,嘴角勾着,手裏還轉這筆。
有臺攝像機對着空地的,目的就是測試他們除了戲感以外,還要測試鏡頭感強不強。
寧嶼意走到桌子前站着。
“導演好,我叫寧嶼意。”
“嗯,我知道,老張跟我誇過你。”林海将手中的劇本遞給他,“你來試一下這段。”
寧嶼意拿起一看,發現是九皇子爆發的那一段。
九皇子發現自己的親哥哥,一直都是利用他,在老皇帝面前襯托自己甚至設計讓自己來迷惑對手的視線的時候,在金銮殿對峙的那一幕。
可是……
“沒有男主對戲嗎?”寧嶼意幾眼掃完劇本。
“有,上廁所去了,等一下。”坐在導演旁邊的年輕男子帶着墨鏡,話語中帶着濃濃的期待,“我很期待你等下的表演。”
“謝,謝謝?”寧嶼意有些不确定的道謝。
旁邊小門被打開,寧嶼意尋聲望去,卻看到謝曳洲走了進來。
寧嶼意瞪大眼睛,無聲詢問謝曳洲。
怎麽是你?
“咳咳,既然回來,和他對一下這一幕戲吧。”
“好。”謝曳洲花了幾分鐘看完劇本,也走到前面空地站着。
寧嶼意立刻就不在意謝曳洲為什麽在這裏了,再複讀一遍劇本,讓自己融入戲中,融入九皇子這個角色中。
在導演喊完開始,寧嶼意從劇本中擡起頭,眸中的神情已經完全變了。
原本還有些不太在意的導演立馬坐起來,啧啧稱奇:“看來張學勇還是說謙虛了,這麽小就有這麽好的入洗能力,天賦不錯。”
“嗯,眼中九皇子的瘋癫表現得很好。”旁邊的俊帥男子托着下巴,十分感興趣。
這一幕戲的爆發力特別強,一整幕演下來後,寧嶼意感覺有些脫力,稍稍扶了下牆。
“沒事吧。”謝曳洲大跨兩步上前扶住他,“頭暈嗎?”
“沒事,就是剛剛太入戲了。”心情起伏太大,導致有些血氣上湧。
謝曳洲皺着眉沒有緩和下來。
容易入戲既是演戲的一種天賦,也是一種後遺症。
一旦你入戲太深,你就成為了戲中的一份子,想從戲中脫離出來是很難的。
“不錯不錯。”俊帥男子從椅子上起來,繞到他們面前,“演技真好。”
“廢話,我弟弟,能不好嗎。”謝曳洲驕傲的炫耀着自家弟弟。
完全不管身後本來還在遲疑的導演聽到這句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的樣子。
“嗤,那還是我表弟呢。”俊帥男子取下墨鏡,笑眯眯的彎下腰湊到寧嶼意面前,“弟弟你好,我叫林池景。”
林池景?
沒聽說過啊。
寧嶼意有些迷茫,求助的看向謝曳洲。
“別貧嘴。”謝曳洲警告林池景,面對寧嶼意的時候卻瞬間軟下語氣,“他爸爸是我們的舅舅,也是這本小說的原作者。”
《周陽皇》的原作者。
寧嶼意眼中一亮,立馬拽着林池景問一些他看小說時的疑問。
林池景一一答複。
“先吃飯吧。”謝曳洲拉開他們倆,“導演,後面試鏡我不跟了。”
“不用跟了不用跟了。”導演陪着笑。
現在這個情況,這個角色他肯定不會給別人了。
本來謝曳洲不來那麽一句,他還打算放棄寧嶼意的。雖然演技好,但卻帶來不了什麽粉絲效應,再加上于思韓陪着自己的那幾天……
啧,只是可惜于思韓答應他的要求了。
謝曳洲和林池景帶着寧嶼意出去之後,導演立馬吩咐工作人員,讓他去外面宣布已經有人選了。
工作人員照做,宣布後一片哀嚎。
“這就選完了啊,我連碰運氣的機會都沒有。”
“為了這次試鏡我還特意去山上拜佛了呢,啊早知道我就不去了,還少了天睡懶覺的機會。”
“嗐,為了更接近形象,我還去接了頭發,還不是浪費錢。”
嘆息聲此起彼伏。
門外,剛想問問什麽時候到自己卻聽試鏡結束的于思韓,滿臉陰鸷的盯着試鏡室的方向。
該死的,又是寧嶼意。
為什麽自己重生後,寧嶼意就哪哪都跟自己作對。
為什麽他還沒死,他應該早就死了的。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個不停,于思韓看了眼來電人,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接起電話。
“喂,爸。”
“沒用的東西。”電話那邊氣急敗壞的聲音在于思韓耳邊炸開,“你哪裏得罪了謝家。”
“謝家攔走了我們一塊地,平白無故的,是不是你做了什麽。”
“我當時就不該把你從福利院找回來,果然在福利院待過血液就低賤了,連戲子的活都幹不好,還想在公司跟你大哥比。”
“我告訴你,想都別想,公司是你大哥的,你想在娛樂圈混就好好的在娛樂圈呆好,別給我再惹什麽麻煩。”
……
一堆惡毒的話沒完沒了的砸在于思韓身上,
于思韓嘴唇泛白,捏在手機上的手爆出青筋,極力忍耐着自己。
挂完電話,于思韓将手機砸到地上,眼中劃過恨意。
自從自己重生後,原本寵着自己的父親,被自己親手廢掉的大哥,全都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他才是小說主角,憑什麽,憑什麽。
是寧嶼意,都是他,都是他。
寧嶼意,你等着,我定讓你從雲端掉落,和我一樣在泥潭髒水中掙紮。
作者有話要說: 剛寫完,還沒來得及修,等下捉蟲
(前面的蟲我會找空一起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