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遠房表哥
何舜這幾天心情極差,原因是楚萊走的時候沒有給他打招呼,于是他悶着兩天沒有吃飯,說話,連癫子都覺得他特別幼稚,明明是自己放人家走的,等人家走了之後又想着要找人家回來,人家好不容易回來了自己不登門拜訪還想等着人家好馬回頭,更何況這頭好馬還是楚萊,好馬中的千裏馬,固執得像一頭牛,不是那麽好回頭的。
癫子以為依何舜的脾氣暫時是拉不下面子的,至少都還要等一段時間,但現在看來,他确實是高估何舜的耐性。
就在當天晚上,癫子半夜被何舜的電話叫了起來,他以為出了什麽事,結果何舜慢悠悠的給他講
“給我訂一張去順安的機票”
癫子半睡半醒,聽着何舜說,邊眯着眼睛看時間,才四點鐘,他瞬間就有些不淡定了,就算是何舜迫切的想要見着楚萊,也忙不到這個把小時吧,等天亮了再說好嗎?最主要的是,人家順安就在隔壁,不是什麽大城市,用不着機票,都是火車票和客車票。
癫子清了清嗓子,覺得還是有些幹澀
“老板,順安沒有飛機”
那頭沉默了半天,然後啞着聲音問
“那坐什麽能到?”
癫子嘴角忍不住抽搐,感情人家真的沒有關注過這些民生的東西啊。
“火車”
“客車不行嗎?”
癫子原本想讓他嘗嘗老百姓的生活,坐坐火車,順便體驗一下廉價産品的性質但想了想還是不敢,只能老實回答
“行”
癫子想,要調好鬧鐘,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買車票,然後再回去上班,堅守崗位,再回家好好的睡一覺,然後補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哪曉得還是被惡魔一棍打碎,因為何舜說
“明天你開車送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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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感覺有一陣陰風吹來,癫子打着商量的旗號,看了一眼旁邊睡得正香的女人,堅定的看着電話
“老板,後天我結婚紀念”
癫子只是想,看在我如此賣命的情況下給我個紀念假呗,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那邊處于焦慮狀态還要強裝淡定的男人已經被他這句話刺激到了
“要是我見不着楚萊,你就等着打一輩子光棍”
癫子陰風顫顫中被挂了電話,蒙頭哀悼即将死去的紀念日,同時心中祈禱,明日一切順利,實在不行,不順利的是他就好,反正只要不是何舜就行,要不然更年期情緒發作,他或許真的要當一輩子光棍了。
楚萊住的地方極其隐蔽,何舜找了老半天都沒有找到,就差點打110了,沒辦法,因為即将到手的歡愉讓他格外的體諒癫子,大方的放他回去過紀念日,可是現在,誰來告訴他,這些拐拐彎彎的到底是要走到什麽時候?
越到深處,何舜心裏越來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狹長的巷子一直蜿蜒到各戶人家門口,偶爾會從門匣子裏鑽出一個小姑娘,用稀奇的眼光看着陌生人,或者是一只野貓野狗突然竄出來,給你驚魂一條,偶爾還會傳出幾聲深沉的回音,那是老妪喘氣的聲音,到底像哪裏?是像哪裏呢?
何舜總是想要尋求一個答案,他覺得這個答案對他來說一定是至關重要的,可是他始終都想不起,直到找到了這個特別的院子,他的阿萊住的院子,其他的都普通得極致,甚至是不起眼,就連眼前這兩顆梧桐一樣,可是何舜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跳,歡悅,辛酸,內疚一擁而上。
他記得以前阿萊總是說,要找一個天園街南溪苑阮冥席送她的那套房子一樣的家,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他當時想的是,他的阿萊心裏全是吳茴,所以她編織的未來裏也必定是沒有他的,可是現在想來,那棟房子裏從來都是他和阿萊的存在,哪裏有吳茴半分影子,唯一的外人就是喬迪,而正是因為這個唯一的外人,他的阿萊才會如此迫切的想要離開他。
給他開門的是個小男孩,長着一雙冷淡的眼睛,恍惚一眼覺得像他自己,細細看來卻像極了阿萊,都帶着淡薄炎涼。
那小男孩半開着門,伸出個小腦袋,兩只眼睛四處打量,好半天才問
“你找誰?”
雖然見過,可是在此見面,何舜還是忍不住激動了一下,努力的控制住自己想要沖上去抱一下他的沖動,腆着問
“我想問一下這裏有沒有一個姓楚的?”
小男孩的警惕送了一半,但還是把着門,絲毫沒有想讓何舜進去的意思
“我就是姓楚,你有什麽事嗎?”
那态度,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正正經經的樣子倒是在何舜的眼裏倒是有些不倫不類,心裏忍不住埋怨:小小年紀的裝什麽老成,也不怕長大後一張冰塊臉吓着人家。
“我找楚萊,我是她遠房表哥”
本來何舜還在為自己的謊言打圖,可看到楚寒臉上的笑容的時候他就打算暫時用着這個身份,只是沒想到,後來一段時間,這個身份竟成了他兒子認祖歸宗最大的障礙。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