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來自嫁禍的殺
方華是吳茴親自送回去的，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方華很忐忑的享受着這得來不易的安靜，她從來都知道，坐在她旁邊的男人很不簡單，甚至算得上這座城市商業界的翹楚，而他眼角的冷意更是讓人不能随意親近，可是這個不易親近又年少得意的男人是她的未婚夫，那些別人沒有的權利她也同樣沒得。
“要上去做一下嗎？”
方華臉有些紅，像是被炭火烤過一樣，她知道這樣做不符合女孩子的矜持，雖然眼前這個男人是她未婚夫，但他們其實相處的時間也就這兩天而已，幸好是在夜裏，吳茴并不能看清。
“不用了，我等一下有事，天涼了，你先上去吧”
他的語氣是對任何人都存在的公式化，毫無感情，即便早知會是如此，方華還是忍不住失望。
“那好，你也早點休息”
方華走了幾步，想起相處着幾天下來，他處事的手段，以及對人的态度，沒有一樣是屬性溫和的，但是她看得出來，對着楚萊的時候，他身上的冷氣在極力的掩蓋。
“吳茴，你認識楚萊嗎？”
她像是在腦子裏過了千萬遍，出于信任，她不該這麽問的，可是她到底是想要一個答案，她不想結婚之後才發現，她的丈夫，還有恻隐之心，這樣的事情她只能承受一次，決不能出現之二。
吳茴握着車門把的手頓了一下，手上的經若隐若現，就算是隔了很遠，方華還是看到了，她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
“方華”
吳茴叫住她，走到她面前，托起她低着的頭，有些心疼
“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們是會結婚的，楚萊只是過去，況且，她愛的人并不是我”
方華不信
“可是我看她對你的眼神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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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種失而複得的快意
“那你看見她的眼裏裝着的是什麽？”
“愧疚”
方華恍然大悟，并不是愛意，而是愧疚，很幹淨的愧疚
吳茴笑，有些孺子可教之一
“對，阿萊對我其實是愧疚，只是我回來了，她也該放下了”
他不是不知道阿萊心裏的苦，那些明明就不是她的錯，可是她終究是攔在了自己的身上，不過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那好，我相信你，你快去忙吧，我上去了”
方華很大方的沒有問下去，其實她還想知道很多事，比如楚萊為什麽放不下，為什麽會對吳茴愧疚，為什麽……她連自己想問的都數不清楚，想必吳茴也不方便回答，反正以後有很多時間，她可以慢慢的了解楚萊，那個漂亮的女人。
吳茴有些漫無目的的行駛在高速路上，他沒有告訴方華，這其實就是他的正事，他看到阿萊，就會忍不住想要關心她，想問她過得好不好，想問她放下了沒有，阿萊的笑意告訴自己，她已經放下了，可是還帶着淡淡的憂傷，也許她只放下一部分，而沒有放下的，想必是永遠都放不下的。
他記得那年，李子紅得誘人，他們原本打算高考完就約着出去打李子的，他，阿萊，喬安，還有何舜，計劃并沒有變，只是多了一個人，何舜同母異父的弟弟，聽說也姓何，何舜的弟弟一路上都不怎麽說話，只是特別愛粘着阿萊，反之對喬安的示好特別冷漠，為此喬安還開玩笑，這個姓何的小子将來怕是要跟他搶阿萊，他當時并沒有覺得什麽，只當是随意的玩笑話，倒是何舜，臉不自覺的黑了一大半，吓得喬安不敢在亂說，而何衾，跟阿萊更是親近。
他們去的是一個很遠的鄉鎮，名字忘記得差不多了，很偏僻，也很有鄉村氣息，那晚他跟何舜、何衾一個房間，而阿萊則是跟喬安住在一個房間，晚上何衾說他睡不着，想去找阿萊完，何舜不許，何衾就說，何舜是個僞君子，拿不起，放不下，何舜當時就撿起屋裏最有殺傷力的臺燈向何衾砸去，哪知何衾跑得快，并不沒有傷到分毫，倒是何舜，平息了很久才緩和過來，那時候他是很贊同何衾的說法，何舜是個拿不起放不下的男人，他明明愛阿萊，卻又跟喬安好着，他跟喬安好着，卻又舍不下阿萊。
何衾去了很久，直到十一點都還不見回來，何舜罵他玩得遠，出去找他，他也跟着去，可是房間裏并沒有人，當時他和何舜都有些吓着了，連忙出去找人，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最後是在李子林找到的，阿萊跟何衾在抱頭痛哭，準确的說，是阿萊抱着何衾，邊哭邊撫摸何衾的頭，像是在安撫受傷的小受一樣。
“阿萊，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何舜沖上去将兩人分開，扯着阿萊的手，他想提醒何舜，阿萊哭得更兇，拼命的推開何舜，只是何舜握得太緊，并沒有得逞
“阿萊，你到底怎麽了？”
阿萊還是沒有說話，何舜看了看何衾，更像是說不出話來。
他過去安撫何衾，何衾像是被刺猬紮了一樣，縮了回去
“阿衾，你告訴阿茴哥哥，你跟阿萊到這裏來幹什麽？”
何衾終于看他，臉上并無色彩。
“阿衾，你是不是要跟阿茴哥哥說什麽？”
他極有耐心的循循誘導，可是還是無果
突然阿萊叫了一聲，他才發現，何舜已經放開了阿萊，對着一處，滿臉的驚訝，恐懼，那是喬安，不，是喬安的屍體，他怎麽也想不通，他天天追着的喬安，那個被他看透的喬安，居然會滿目瘡痍的躺在自己的面前，無聲無息。
即便他已不愛她，甚至連喜歡也算不上了，更是讨厭，可是畢竟是故人，他無論如何都放不下。
“楚萊，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何舜已經化身為吃人的野獸，緊緊的盯着阿萊，連他都怕這樣的何舜，更何況是阿萊。
“何舜”
“你滾開”
他的阻擾被何舜推開，他知道，喬安死了，何舜必然是會問罪阿萊
“楚萊，你告訴我，喬安到底是怎麽死的？你告訴我”
“是不是你殺的喬安”阿萊眼睛突然睜大，不可思議的樣子
“是不是你，楚萊，你是要為喬安償命的”
阿萊被何舜搖得散架，何舜的表情近乎崩潰，就連他都驚訝，何舜對喬安的感情，是如此的深厚。
阿萊突然不哭了，笑了起來，笑得很凄涼
“喬安是我殺的”
“她是我殺的，你殺了我吧”
“阿舜，你殺了我吧”
阿萊瘋了，何衾得了自閉症，何舜想見阿萊，卻被楚秦避之門外。
他代替阿萊去自首，說喬安是他殺的，他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何舜眼裏的震驚，他走的的時候問何舜，喜歡過阿萊沒有，何舜并沒有告訴他，可是他知道，阿萊跟何舜，只怕是再無萬分之一。
他進去不過一月，楚秦就将他撈了出來，他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阿萊，阿萊說，喬安是自殺，為的就是讓她看清何舜對她喬安，到底是怎麽個深法。
那時候，他知道阿萊沒有瘋，阿萊只是不願意面對何舜，哪怕何舜給她半分信任，她也不會如此，可是何舜并沒有，何舜說她要為喬安償命，她最愛的人要她為她最恨的人償命。
記得那天陽光很好，他推阿萊出來曬太陽，阿萊的心情格外的舒暢，像是要回到以前的那個楚萊一樣，可是沒有，他知道，阿萊，永遠都回不去，不光是何舜的殘忍，還有她心裏的那根刺，讓她永遠都拔不出來。
“阿萊，我要走了”
阿萊有些傷心，拉着他的手問
“你要去哪裏？”
“我想去讀大學”
“是北京嗎？聽說阿舜也是去北京，我也想去，可是喬安不讓我去”
那樣的阿萊多麽的無助，無助到他也差點想放棄，就這麽守着她，可是不能，阿萊是清醒的，她有她自己的路要走，他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不是，我要去國外，我媽媽說想讓我學成歸來繼承家業”
阿萊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阿萊，你呢，聽說你也收到了北京通知書，你會不會去”
“不”
阿萊搖了搖頭繼續說
“阿舜說，我要為喬安償命的，所以我不能去北京，去了北京，我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阿舜， 阿茴，我以後還想看着阿舜，你說可以嗎？”
她的眼裏充滿了希望，容不得別人說半個不字，他也不敢
“阿萊，有一天等他醒了，他會明白的”
阿萊點了點頭，笑得像是得了糖的孩子一樣。
看得他都有些動容
“阿萊，十年，等我十年，如果可能的話，然後我們一起結婚”
阿萊又笑了，他知道，阿萊能聽懂他的意思，十年，如果十年之後，阿萊跟何舜還有可能，那麽，他們一起結婚，阿萊跟何舜，他跟別的女人。
他走的那天，阿萊說，阿茴，對不起，我害了你愛的女人，只是阿萊從來不知道，喬安跟他，從一開始就不是愛，而阿萊跟他，從一開始也不是演戲，只是認真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