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個青銅是贏不了一個王者的
“呼……我天，終于幹完了！”
把垃圾倒在外面的垃圾車上，笤帚簸箕歸位，顧笙擡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平時值日都是五個人一起做，這會兒兩個人做，果然是個體力活。
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住宿的學生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回到教室。
“顧笙，走了，等會兒趕不上車了。”已經收拾好書包的舒馨雨喊她。
顧笙應了一聲，抓起書包跟她一起走出教室。
“一一，你要怎麽跟你爸媽說請家長的事情啊？”
顧笙本來叫顧一一，後來是顧笙爺爺覺得自己的寶貝孫女名字太随意，在趕着上戶口前把名字給她改了。
笙本是中國一種傳統的樂器，也沒什麽特殊含義，但是老一輩人深信名字不能随便亂起，于是專門請人給起的名字，單名一個笙字。
戶口本雖然改了，但是一一這個名字還是作為小名保留了下來，一般親人和朋友都會喊她一一。
顧笙看了看天邊如火的晚霞，“我在想要不讓我小舅舅來？”
可是想到小舅舅不太靠譜的樣子，她還是放棄了，“算了，跟我小舅舅說了，等于跟我媽說，到時候我罪加一等，還不如回去坦白從寬，希望今天我爸能在家，這樣我媽的武力值最起碼減少一半。”
舒馨雨被她逗笑了，“一一，我真喜歡你這種盲目樂觀的精神。”
顧笙：“我這是苦中作樂。”
“哎，要不要晚上我跟我哥去你家支援你一下？”
顧笙想到今天下午罰站的時候被肖寧軒看到，心裏有點堵得慌，“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搞定。”
顧笙跟舒馨雨家離的不遠，都是住在同一個高檔小區裏。
跟舒馨雨告別後，顧笙背着書包回家，看着電梯的數字一個個蹦，顧笙心裏默默祈求今天爸媽加班，不在家，最好能半夜再回來。
可是很多時候事與願違。
她剛打開門，廚房就探出一個頭來，“一一，回來啦。”
顧笙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媽，你今天這麽早下班。”
随意不好跟女兒說，今天是顧凜帶着她翹班回家做壞事來了，只能對女兒說道：“我跟你爸最近太忙，好久沒陪你們好好吃頓飯了。”
聽到這裏，顧笙更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了渣渣，心想等會兒随意聽了要請家長，還會笑的這麽慈愛麽？
不過讓她覺得有些欣慰的是，爸爸也在家。
随意看她有些出神，來到她身前，伸手捂了捂她的額頭，“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顧笙眼神閃躲，“媽，我沒事，我先回房間寫作業了，等會兒吃飯你再叫我吧。”
看着女兒上樓，随意越發覺得不正常。
女兒的性格她最了解了，跟性格沉穩的兒子顧一茂比起來，顧笙活潑機靈，學習從來沒用她跟顧凜操心過，雖然有時候闖點小禍，但大體上還是屬于比較省心的孩子。
而今天這樣子，确實有點不對勁，随意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深知這個年紀需要父母更多的關心，尤其是在心理上。
想到這裏，她去書房敲了敲門，“顧凜，一一今天回來有點不對勁，你去問問她。”
正在書房加班的顧凜停下手中的活兒，“是麽？怎麽不對勁？”
“我沒問她，但是覺得這丫頭心裏有事兒。”
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這點上在顧凜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作為曾經站在電競神壇上的男人，對自己，對員工，對兒子都是十分嚴厲，可對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卻異常沒有原則。
尤其是女兒出生後，徹底淪為女兒奴，很多時候顧笙犯了錯誤，都是顧凜幫忙打掩護。
他們家，在對顧笙的教育上，屬于典型的嚴母慈父。
顧凜起身，“行，我去問問。”
“先說好了，要是她闖了什麽貨，犯了什麽錯誤，你不準包庇，否則連你一起收拾。”随意提前打預防針，畢竟這種事情發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顧凜攬着她的肩膀往外走，“放心吧，原則性錯誤一定不會縱容。”
***
顧笙回到房間，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她将臉埋在枕頭裏，心裏還在琢磨等下怎麽跟父母坦白。
要不單獨跟爸爸說，明天讓爸爸去一趟學校。
顧笙很快就打消了這種念頭，因為以她多年的經驗，這種讓爸爸幫忙打掩護的做法，最終結果往往是她跟老爸一起受罰。
誰讓他們家的生物鏈頂層是媽媽呢。
她正想着，就聽見有人敲門。
“一一，爸爸可以進來麽？”
顧笙一下子起身，迅速坐到書桌前，拿起一本書，“爸爸，你進來吧。”
顧凜走進女兒的房間，迅速看了一眼，他裝作沒看到床上褶皺的痕跡，他走到女兒身邊，靠坐在桌子邊，“一一，今天在學校遇到了什麽事情麽？”
顧笙擡頭沖顧凜眨眨眼睛，“沒有呀。”
顧凜低頭看了她的書一眼，“那你現在幹嘛呢？”
顧笙低頭：“我看……書……呃……”
看到倒着的字，顧笙話都不連貫了。
顧凜忍住沒笑，“一一，爸爸媽媽可是都有你們班主任的微信和電話，所以你是選擇自己說呢，還是我問問你們老師或者馨雨。”
顧笙索性合上書，雙手交握做祈求狀，擡頭看向顧凜，一雙大眼睛裏滿是可憐，“爸爸，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顧凜腦袋中警鈴大作，心想，這丫頭已出現這種表情和語氣，肯定是想拉他一起做壞事，這次他立場要堅定，否則老婆那邊真沒法交代。
“你先說什麽事兒。”
“爸爸……”
顧凜雙手環胸，一副沒得商量模樣。
顧笙有些喪氣，“班主任說明天讓你或者媽媽去一趟學校，爸，能不能你去，不要告訴媽媽。”
顧凜一聽挑了挑眉，第一反應是，“閨女，你在學校跟人打架了？”
顧笙……她就知道，小時候在幼兒園把別的小男孩推倒，爸爸被老師單獨留下來談話這個坎兒在她老爹那裏是過不去了。
“當然不是！”
“那為什麽請家長？”
“老爸，打個商量，能不能不要告訴媽媽。”
“理論上是可以，但是還得看原則上是否允許，所以先說因為什麽事情。”
顧笙沒辦法只好把下午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但是她沒告訴爸爸，她是為了看肖寧軒打比賽而逃課，只說是為了看籃球比賽。
顧凜聽完，手指輕輕彈了彈女兒的腦門，“你呀，雖然是體育課，可也是逃課呀，不過是不是還有什麽其他事情瞞着沒報？”
顧凜上學那會兒就有很多女同學以各種理由逃上體育課，這種事兒班主任也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至于被請家長。
顧笙低頭，不知道如何開口。
“算了，老爸明天替你去一趟吧，至于你.媽媽那裏……”
“你打算怎麽辦？”
顧凜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門口傳來冷冷的聲音。
父女兩個同時看向門口，就見随意臉色難看地站在門口，嚴厲地看着他們兩個。
“老婆！”
“媽……”
父女兩個同時出聲。
随意的臉色并沒有因為這兩聲而改變，“你們兩個跟我下來。”
說完，随意率先下樓。
顧笙和老爸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一個詞，涼涼！
顧凜嘆了口氣，“閨女，咱們兩個青銅是贏不了一個王者的！”
顧笙感覺快哭了，她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爸爸媽媽雖然都站上過電競世界冠軍的領獎臺，可是爸爸是曾經跪下跟媽媽求婚的男人啊！
***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随意雙手環胸，表情嚴厲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兒。
顧笙把剛才對爸爸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随意聽完，轉頭看向顧凜。
顧凜攤攤手，“确實是這樣，老婆，你看你最近這麽忙，明天學校就我去吧，我一定跟老師好好說說，讓她多管教一下一一。至于顧一一你……”
顧凜轉頭看向女兒，嚴肅道：“這次罰你一三五早起跑步三天，下次不準再犯，否則懲罰更重！”
顧笙從小不愛運動，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嚴厲的懲罰了。
随意剛要開口說話，門鈴就響了起來，“去開門。”
顧笙應了一聲，跑去開門。
顧笙心裏想着別的事兒，也忘了問是誰，也忘了從貓眼看看，直接就開了門。
看到外面站着的男孩，她第一反應是……關門！
聽見關門聲，顧凜和随意都以為人進來了，可是沒想到門鈴又響了起來。
顧凜只好起身去看什麽情況。
“爸爸，是發小廣告的！”顧笙扒着爸爸的胳膊，小臉皺成了苦瓜。
女兒的反應更讓顧凜覺得不對，他打開門。
外面長身玉立的少年跟他打招呼：“顧叔，您好！”
顧凜看到這少年臉色說不上和顏悅色，“寧軒啊，你怎麽來了，有事麽？”
肖寧軒跟在兩人身後進了屋，跟沙發上的随意打過招呼。
他看了一眼站在随意面前的顧笙，轉頭對兩位長輩解釋。
“顧叔，随阿姨，一一今天在學校犯了點錯誤，這事兒怪我。”
一聽這話，顧凜臉色難看起來，“跟你有關系？”
所以女兒瞞着沒報的另一層原因在這臭小子身上？
肖寧軒看了看一邊低頭罰站的姑娘，“是，今天我有籃球比賽，我提前跟一一說讓她來看我比賽，為我加油，所以她才逃課的。”
顧凜聞言，臉色鐵青，沒想到自己心尖上的寶貝女兒，竟然為了一個臭小子瞞着他，老父親的心頓時稀碎，他轉頭對随意說：“老婆，我覺得這事兒還是你處理吧，我認為剛才的懲罰太輕了！”
顧笙擡頭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