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問醫
“月兒，月兒，你怎麽樣了”？榻上的美人迷迷糊糊睜不開雙眼，只聽得耳旁有聲聲關切的呼喚。
“啊…”剛想伸個懶腰醒過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卻突然襲來，讓她不得不吃痛的慘叫了一聲。
“月兒，怎麽了，可是傷口發作了”？守在榻邊的男子緊張心疼不已。
“皇上，你怎麽在這裏，這是哪兒啊”？蕭清月努力睜開眼睛打量四周，這裏不是離心院，而且看這屋子的布局擺設，相比于冷宮，這裏還簡陋了不少。
“傻瓜，你在這兒，朕還能去哪”？君墨影擡手摸了摸蕭清月的額頭，終于是不怎麽發燙了。
“衛淨之，還不趕快過來瞧瞧”。君墨影日日懸着的心終于稍稍松了一下。
“是，陛下”。一個白發穿着朝服的男子立即提着藥箱準備探脈。
剛搭上絲巾，榻上的人突然抽回了手，當然這一舉動又免不得讓她全身疼痛欲裂。
“月兒乖，這位衛大人，是朕身邊數一數二的國手，定會治好你的傷的”。
其實蕭清月不是要跟皇上鬧，她現在也完全沒有那個精力折騰。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太醫有些奇怪罷了。聽他說話的聲音，分明也就是個弱冠不及而立之年的年輕男子，怎的生了這麽一頭如雪白發。
“皇上，想必是臣生的奇怪，吓着了娘娘”。衛淨之一語中的。
“月兒無妨，衛大人是毒醫世家，是從小試毒才生的白發”。君墨影此刻真是溫柔備至。
蕭清月渾身疼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仿佛剛才那一番已經把力氣抽空，意識又開始漸漸模糊起來。感覺好像有人在把脈，然後在說些什麽。
“皇上，淑妃娘娘在大牢裏受刑過度，不過好在娘娘有內力護體，故而所受的傷害也只是停在淺層而已，未侵入心脈，于娘娘日後并無大礙，只是也許會留下些許傷痕”。
衛淨之已經在蕭清月昏迷中細細地診脈過好幾番，現在蕭清月又比自己預估的時間醒來的還早，故而把握更大了。
“當真無礙嗎”？君墨影不是不相信衛淨之的醫術，只是對這個特別的人，他終究是難以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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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皇上放心，微臣定當竭盡全力，醫好娘娘”。衛淨之叩首明志。
“皇上，已是寅時了，皇上真的該回宮了”。門外有個太監的聲音響起，但聽着卻不像是常在皇上身邊的那位張公公，倒像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太監。
君墨影雖是不舍，但也不得不離去，他絕不能讓人發現蕭清月還活着，這一次，他定要護她周全。
“衛淨之，你就留在這裏，盡心伺候娘娘，要是醫不好，你便提頭來見朕吧”。君墨影臨出門前留下這麽一句惡狠狠的話，令衛淨之苦笑不得，卻也無話可說。
“笙姑娘，你可好些了”？
自打蕭清月進了刑部大牢，笙兒就日日以淚洗面。到處求情想辦法，連死對頭皇後娘娘那裏，也去跪了幾天，磕了無數頭。卻在那天聽說蕭清月被一場突起的大火燒死，登時就暈了過去。
醒來就發現自己已不在宮中了，身邊也盡是些從未見過的人。但她還是第一時間想到蕭清月，大哭大鬧地要見淑妃娘娘。這才被人帶到這間屋子，就看見皇上在蕭清月身邊守着，又驚又喜，結果又暈了過去。
“多謝大人關心，奴婢已經沒事了，大人可是有什麽吩咐”？笙兒見主子有救了，一下就精神起來，再沒什麽麻煩了。
“那就請你取些熱水來”，蕭清月因為發燒早已大汗淋漓。
“是，衛大人，奴婢馬上就來”。
衛淨之也是被這主仆二人弄得分身乏術，一會救這個，一會那個又暈了。現在終于可以靜下心來，好好地琢磨藥方了。
笙兒取來熱水，浸濕了手帕，輕輕的一點一點細心擦拭。望着床上仍在昏迷的蕭清月，眼淚又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笙兒自小跟着蕭清月。蕭家世代顯赫，深受皇恩，位極人臣。蕭擎又十分寵愛女兒，什麽樣的榮華富貴沒有享受過。
“可現在…現在怎的竟落得如此境遇”？
笙兒想到蕭老爺此刻在邊疆蠻荒之地，生死未蔔。蕭夫人又去世的早，蕭家就這麽一個嫡女，現在也被人害的傷痕累累，昏迷不醒。哭的更加傷心了。
“笙兒姑娘，你快別哭了，你這樣傷心，身子怎麽能好起來了呢，你若是再倒下，衛某可就真沒辦法了，真要提頭去見皇上了”。衛淨之打趣道，這樣的情深義重，任誰看了都會不忍心吧。
“衛大人教訓的是，笙兒還要好好伺候娘娘呢，決不能再讓人傷害娘娘了”。笙兒擦擦眼淚，打起精神。
“衛大人還有什麽事吩咐的，盡管讓奴婢去做好了”。現在照顧好娘娘的身體才是首要的。
“我開了兩張藥方，這一張你拿去交給門外一位姓木的侍衛，請他務必把藥悄悄帶進來，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另外這一張，對了，你可識字”?衛淨之這才發現他漏了一個很重要的環節，在他心裏，宮中女子大多都是胸無點墨的。
“回大人的話，奴婢自小也跟娘娘學習，粗懂些詩書的”。蕭擎不願自己的女兒成為市井潑婦之流，所以一直都是督促蕭清月讀書識字的。
“哦？那便再好不過了，這第二張藥方，都是些外敷的膏藥。你親自去辦，記住，切不可将藥方示于人前，且不要在同一家藥坊買超過兩種膏藥”。衛淨之不能讓人察覺到任何蛛絲馬跡。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會辦好的”。笙兒經過了這一事，也是醒世了許多，這些細節，不必再去解釋，她也清楚是為了什麽。
“你下去辦吧”。這丫頭如此能幹，倒也真是意外之喜。本來看她弱不禁風，動不動就暈倒的樣子，還以為君墨影給他派了個拖油瓶呢，現在看來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禁笑一笑自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