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教訓
霍家老宅,所有傭人都小心翼翼的低垂着頭,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大廳裏,霍添越陰沉着臉坐在沙發上,周身散發着陰森森的氣息,整個大廳裏壓抑的下人。
傭人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低垂着頭忙亂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深怕一不小心被霍添越盯上。
只有一兩個上了年紀,在霍家做了很多年的老人,低聲交談:“哎,老爺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昨晚不是好好的?”
“不知道,一大早砸了好些東西,剛才給大少爺打了電話,語氣很不好。”
兩個傭人對視一眼,交換一個眼神,同時悄悄嘆口氣。
眼裏都是散不開的擔憂。
老爺跟大少爺的關系,一直以來都比較緊張,本來以為大少爺結婚之後會好很多,不住在一起,大少爺也有了自己的家,減少了接觸,說不定大少爺很快會有自己的孩子,到時候有了自己的家,也就沒有時間管這邊的事情了。
而且老爺的年紀也慢慢的而大了,說不定有了孫子輩的話,老爺對大少爺的看法也會改變。
可是誰想到,大少爺的婚姻居然是那樣收場。
按理說作為父親的,這種時候應該好好的安慰一下自己的兒子,年紀輕輕的遇上這種事情,誰的心裏也不好受,更不要說大少爺素來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外面的人坑泵不太清楚當年年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這些個在霍家多少年的老人還是知道一些的。
少夫人什麽都沒有說,只是留着一張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就遠走高飛了。
甚至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大少爺。
老爺更好,不僅沒有安慰大少爺,反而還幸災樂禍。
到現在他們都還記得那段時間老爺的心情有多好,連對他們這些個傭人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哎,剛才我出去的時候聽外面人說,好像有什麽人陷害大少爺呢。”
“什麽?陷害大少爺?大少爺沒事吧?”
霍耹衍是他們這些老家夥看着長大的,比起從來都沒有把他們當人看的霍軍來,他們對霍耹衍更關心一些。別的不說,光是他對他們這些下人的态度,就讓他們信服。果然還是老太爺帶大的,無論是品格還是個性都更像老太爺,而霍軍身上全都是纨绔公子的氣質,就算他們這些個傭人也不喜歡。
一聽有人陷害霍耹衍,他們立刻開始擔心了。
自從老太爺死了之後,整個霍家都是大少爺一個人支撐着,養活了那麽多人。
他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老爺他們還是對大少爺這樣不好。
“沒事了。聽說呀,有很多人力挺大少爺呢!”
“那就好,那就好!”
一聽沒事了,衆人都不由拍拍胸口,松了口氣。
他們在霍家很多年了,差不多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雖然只是傭人,但早早就把霍家當做了自己的家。雖然霍添越還活着,但整個霍家差不多都是霍耹衍支撐着,在他們心霍耹衍才是霍家的家主。
有人算計他,萬一真的出點什麽事情的話,他們這些個老家夥以後可怎麽辦呀。
沒事真是太好了。
“不說了,做事情吧。不然老爺又不高興了。”
“是,是!”
只要霍耹衍沒事,就好了。
至于霍添越……
哎,活了幾十年,到頭來還是個搞不清楚的,到現在還不明白到底是誰養活了他,要不是有大少爺在,指不定他現在過的什麽日子呢。
就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和他當寶貝一樣的養大的寶貝兒子,只要漲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如果他沒有錢了,最先離開他的就是那對木子,這麽多年所有人都看在心裏,只有他一直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狀況。
“啪!”霍添越陰沉着臉,一把把桌子上的茶杯掃到地上,玻璃杯子碎了一地:“你們說什麽?當我耳朵聾了?我霍添越還活着呢!你們這些個老東西!一個個倚老賣老,真以為老子不會動你們是不是?”
雖然有些距離,他并沒有聽清楚傭人們在說什麽,但他長了眼睛,看得清楚大廳裏的傭人都若有若無的往一個方向靠攏,而且他們的眼騙不了人。
這些個老東西,越來越不把自己看在眼裏了。
不要以為他不知道,這些老東西,明面上對自己服服帖帖的,心裏卻都想着霍耹衍那個小雜種。
他就不明白了,這些人都是什麽毛病,當年那個老東西是這樣,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兒子,自己一個大男人不過是在外面找了個女人,他就急吼吼的教訓自己,他們這種家庭,在外面有個把女人怎麽了?
再說了他在外面找女人真的就只是自己一個人的錯嗎?
要不是那個女人留不住自己的心,自己又怎麽會在外面找女人?
自己是他的兒子呀,他居然完全不顧自己的幸福。
他不認外面的女人也就算了,反正女人嘛,誰都一樣,不喜歡了換一個就是了。
霍軍可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呀,也是他的孫子呀,他居然連霍軍的身份都不承認,一直到死了都不肯給霍軍一個身份,而且還直接把東源交給了那個小雜種。早知道那個小雜種會讓自己這樣難堪,當初就不該生下他。
現在……
“一群老不死的,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們!”越想越憤怒,現在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在議論自己。
霍添越心裏生出一絲歹毒。
很好,很好,霍耹衍這可是你逼我的!
一個在的讓自己沒有好日子過,那就要怪自己不客氣了。
雙手緊握成拳頭,霍添越緊緊的捏着拳頭,眼裏飛快閃過一絲陰毒,掃一眼大廳裏低垂着頭裝死的傭人:“滾,統統給老子滾出去,一群沒用的老東西!都給我滾出去!”
“是!”
“是!”
傭人們低垂着頭,飛快的退下。
深怕自己走慢了,被霍添越抓住了。
一直到離開了他的視線,衆人才稍微松了口氣。
上了年紀的傭人們,無奈的嘆氣,而年輕一點的都開始盤算着是不是該重新找份工作了。
雖然霍家給的錢多,但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呀,提心吊膽的也不是個事兒呀。
“咦?這是怎麽了?”
溫蘭琪陪着霍添越回來,才進門就看到幾個傭人不安的站在門外。
她皺了皺眉頭,心想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大少爺!”
傭人們很快發上了霍耹衍,規規矩矩的鞠躬行禮。
同時不由松了口氣,一雙雙眼睛期盼的望着他。
“怎麽回事?”霍耹衍緊皺眉頭,心裏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不過臉上去半點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傭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
不管霍添越對他們的态度怎麽樣,人家也是主人,自然不是他們這些傭人可以議論的。
“好了,都下去吧。”嘆口氣,霍耹衍揮揮手。
他們不好說,他也看出來了,只怕給自己猜測的一樣。
“是!”
“是!”
傭人們松了口氣,一個個乖乖的退下。
比起剛才匆匆忙忙的逃命,現在整個人都輕松了。
太好了,大少爺回來了……
雖然大少爺基本上不會管老宅這邊的事情,但不知為什麽見到他回來,他們心裏都不由松口氣,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的感覺。
在不知不覺中,他們這些傭人早就把霍耹衍當做了霍家的家主。
“呵呵!”一直到所有的傭人都散去,霍耹衍才冷笑一聲。
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居然開始用傭人出氣了。
他從小在爺爺身邊長大,爺爺對待衆人的态度他從小看到大,家裏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從爺爺那時候開始就在霍家幫傭了,這麽多年說他們是傭人,實際上跟家人沒有什麽區別。
很小的時候爺爺就教導他,每個人都是用自己的雙手賺錢養活自己,工作沒有貴賤,不能用為他們是在霍家幫傭就看不起他們,把他們當做出氣筒。
相反的要對他們心懷感激。
要不是因為家裏有他們任勞任怨的幫忙打理,他們怎麽會有這樣舒适的生活環境?
這個道理他幾歲的時候就懂,也一直小心翼翼的遵守着。
沒想到父親活了大半輩子,居然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不過,這也不奇怪,他那個人如此自私,在他的心裏不要說是這些跟他沒有什麽關系的傭人了,就連自己這個親生兒子他不是一樣冷漠嗎?
現在他倒有些懷疑了,他火怎麽對待霍軍呢?
力挺到底?還是毫不猶豫的舍棄保全自己?
“呵呵!”想到這他突然想笑。
要舍棄的人是霍軍,他的心裏說不定還有幾分猶豫吧?
如果那個要被舍棄的人換做自己,他肯定毫不猶豫的就舍棄了吧?
心底一片凄涼,明明早就知道的結局,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難受。
“你沒事吧?”秀眉緊皺,溫蘭琪小心的拉拉霍耹衍的衣袖,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是化不開的擔憂。
霍家的事情她并不太清楚,不過這一次霍添越連這樣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仰着頭,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的內折,有種說不出的痛。
他才是最受傷的吧?
雖然他從來不說……
“沒事!”扯扯嘴角,僵硬的勾起一抹微笑,霍耹衍伸手輕輕拍拍溫蘭琪的手,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感激。
緊緊的捏着她的手,手心滿滿的,心裏好像也被裝滿了。
沒事了,他真的很好,只要有她陪着自己,不管遇上什麽樣的事情,他都能坦然的面對了。
“嗯,沒事就好。”緊皺的眉頭沒有散開,溫蘭琪輕輕點點頭,只是任由他緊緊的拉着自己的手。
他雖然再笑,但那笑容讓她很難受。
“好了,我們進去吧!”咧着嘴,露出一絲疲憊的笑,霍耹衍拉着溫蘭琪的手走進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