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宋琏之落荒而逃,拖鞋踩在旋梯上,與木板撞出一串短促的響,由急至緩,由強漸弱,消停了片刻,廚房的鍋碗瓢盆複奏起休止的交響曲,一絲不紊,有人接替了落跑的指揮家。
駱闌笙不比那些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僅是掃了眼臺面上的材料,他就準确猜出了宋琏之的意圖。小祖宗不僅手藝拙劣,還耐性欠佳,活幹到一半就敢當甩手掌櫃溜之大吉。
他給這位收拾慣了殘局,多一件少一件沒甚區別。
男人索性挽起袖口,重新擺好砧板和碗碟。他拿起半掌寬的面團,掂了掂,掐下一點在手中揉搓成球,用食指與拇指捏住,半拉半扯地擰成長條。
駱闌笙的手法雖然生疏,卻沒有可挑揀的錯處。男人心情愉悅,低頭噙笑,骨節分明的大手沾滿了糯米粉,愈發熟練地捏揉着面團,白瓷碟不一會就整齊地碼滿了長條年糕。
冷油燒熱,年糕在澱粉裏滾上一圈,下鍋被煎得滋滋作響。
駱闌笙站在竈邊,拎着筷子,适時将金黃的年糕翻面煎炸。煙氣受熱逸散,絲絲縷縷地從鍋底騰起,盤旋着被盡數吸入抽油煙機中。
時隔多年再與炊具打交道,駱闌笙的心境已然天翻地覆。他凝視着氣體運動的軌跡,目光變得朦胧悠遠,像陷入了某個久遠的夢裏,不知何夕何年,映不出任何悲歡離愁。
很久以前,他和母親一起蝸居在一間幾十平的老公寓裏。房子年頭長了,家電不靈便,廚房也狹窄,母親煮飯煲湯,他就坐在她腳邊的小板凳上,認真細致地洗菜擇菜,收拾蔬果。
他不是大戶人家的正經少爺,母親也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三流模特,不僅無權無勢,一輩子連駱家的大門都沒邁進去過。
至于他的出生,說起來更是個為人不齒的笑話。
那一夜,他落魄的母親為了生計,不得已接受公司的安排去給老板們陪酒。酒過三巡之後,一個位高權重的大老板起了色心,将他的母親帶到酒店房間,半逼半誘地發生了關系,種下了一夜風流的苦果。
他的母親意外懷孕,自是惶惶不可終日,但她性子軟,人又良善,無論如何都沒能将他扼殺在胚胎中,最後錯過打胎的最佳時期,只能含辛茹苦地生育他,撫養他。
月份大了的時候,母親無法繼續走秀,不得不賠了違約金,同公司草草解約。
生下他以後,母親的積蓄更是所剩無幾。她想重操舊業,但妊娠已經讓她的身材變形走樣,容貌也不像從前那般光鮮靓麗。為了養家糊口,她只能找到百貨商店售貨員一類的職位,拿着微薄的薪水,省吃儉用地拉扯她的孩子長大。
他們母子兩雖然生活清苦,但到底算得上和樂融融。遺憾的是命運不公,在他八歲那年,母親被确診了惡性腦瘤,只剩下半年的時間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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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一無所知的時候,母親将他帶進了一棟摩天大樓,牽着他的小手,敲開了某間辦公室氣派而沉重的大門。
自此,他第一次見到了他名義上的父親。
“小笙,到他那裏去。”
母親摸了摸他的腦袋,蒼白瘦削的臉上綻出溫柔的笑。
他不肯走,母親便撫上他的背,萬分不舍地,輕輕地推了一把。
把他推向了男人,推進了駱家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虎穴狼巢。
一個私生子該如何執掌家族大權,其中艱辛永遠無法為外人道也。他受盡冷眼,苦心孤詣,步步為營,後來終于得償所願,将駱氏的全部産業收入囊中。
如今,所有的駱家人都得唯他馬首是瞻,沒人再敢對他的出身指指點點。
百二秦關終屬楚,這一戰他大獲全勝。
油星子蹦到手背,針刺般地一燙,駱闌笙恍然回神,匆忙揀起幾塊邊緣泛焦的年糕。
往事悠悠,他偶爾回憶起,只覺得恍如隔世,虛實難辨。
在煎好的年糕上撒下一層黃豆粉,再淋上剛熬化的紅糖糖漿,一份外脆裏糯的紅糖糍粑便新鮮出爐。
駱闌笙端着瓷盤,敲響了畫室的門,耐心地在門口等待。
“什麽事?”
宋琏之猶豫片刻,從門把上撤回手,隔着門向男人喊話。
“有東西給你。”
駱闌笙看了眼熱騰騰的糍粑,嘴角劃過了一抹笑意,“你會喜歡的。”
宋琏之被勾起了好奇心,但又不願着了駱闌笙的道,只能盡量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腔調,“什麽東西?”
“開門就知道了。”駱闌笙不肯給他個痛快。
宋琏之有點懊惱,這門明明就沒鎖,男人想見他的話,為什麽不能直接推門進來。
“開門,寶寶。”
這兩個字像注入了魔力一樣,宋琏之耳根一軟,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門,主動站在了駱闌笙面前。
“你...”宋琏之掃了眼糍粑,又愣愣地盯着男人,心中驚詫不已。
駱闌笙拿竹簽叉起一塊,蘸了蘸糖漿,遞到宋琏之嘴邊,溫聲道,“吃吧,現在溫度正好。”
宋琏之靜止了片刻,眸光微垂,教人看不清他眼中的風雲變化。
忽然,他的唇瓣動了一下,頭也微微向前傾,竟是叼住了那送上門的糍粑,輕咬一小口,細細地嚼碎,咽下。
“你做的?”
“嗯,喜歡嗎?”駱闌笙笑了笑,把斷截的糍粑調了方向,便于宋琏之入口。
宋琏之沒有回答,安靜地吃完了駱闌笙喂給他的東西,勉強誇贊一句,“還不錯。”
“那就是喜歡了。”
駱闌笙送了一塊新的,宋琏之配合地吃幹淨,糾正道,“不讨厭。”
駱闌笙知道他心口不一的小毛病,也不糾結那些彎彎繞繞的講法,只專注地給他喂了幾塊糍粑,兩個人好像都沒察覺到這樣的互動有多親密。
等糍粑空了小半盤,宋琏之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盤紅糖糍粑本該是他做來讨好駱闌笙的。
“那個,你也吃一點吧。”他摁下了駱闌笙的手,不免有些內疚。
“吃飽了?”駱闌笙放下竹簽,當真像在關心他的樣子。
宋琏之點了點頭,聽見男人問他,“那我可以吃了嗎?”
宋琏之不疑有他,老實地嗯了一聲,還幫忙接過了男人手中的瓷盤。
下一秒鐘,駱闌笙便扣住他的肩膀,俯身親了親他的嘴角,用舌尖舔幹淨紅糖漬。
宋琏之剛經歷過舌吻的沖擊,這種淺嘗即止的親吻像是飓風過境後的一點餘威,掀不起波瀾。他只心跳加速了一瞬,又迅速鎮定下來。
“甜的。”駱闌笙望着他,唇角含笑,眉眼占盡風流。
一抹緋色染透雙頰,宋琏之端着瓷盤,後撤一步,生硬地轉身帶上門,“無聊。”
當天晚上,宋琏之被駱闌笙剝光了按在床上深吻的時候,他才深刻明白,自己下午的話對男人無疑是一種挑釁。
宋琏之被吻得幾乎窒息,雙眸噙淚,胳膊繞過男人的臂膀,在後背上留下了幾道淺淺的抓痕。
駱闌笙放過他的唇,宋琏之連口氣都沒喘勻,就發現男人趁他松解,猝不及防地含住了他的乳尖嘬。
“駱..駱闌笙..”
宋琏之去推他的肩膀,腰肢抖動,兩條細長的腿在被面上亂掙。
駱闌笙的舌尖刺進乳孔,像給他通奶似的,用力嘬吸着,粉嫩的乳珠一下變得豔紅腫大,乳暈仿佛要被滾燙的口腔含化了。
“松..松..啊!”
宋琏之還沒說完整兩個字,駱闌笙就咬着他的乳尖狠吮了一口,另一只手同時捏弄着被冷落的另一顆紅璎,打着圈地揉摁乳暈。
潮湧般的快感在血液裏四處亂竄,宋琏之停止了掙紮,兩手落在男人的後頸上,指尖蜷縮,不知該推開還是順從本能地按下去。
“硬了。”
駱闌笙吐出紅腫晶瑩的乳頭,伸手撥了撥宋琏之顫顫立起的性器。
宋琏之羞臊欲絕,拿手臂遮着臉,想擡腳去踹,卻被人一把握住了腳踝,将雙腿拉得更開,“駱闌笙!你混蛋,混蛋!”
駱闌笙親了一下他的踝骨,笑着安撫道,“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沒什麽好羞的。”
說完這句話,男人便握着他的一條腿,從小腿內側一路吻到了腿根,再拿炙熱的唇碰了碰他的龜頭。
“不..”
宋琏之渾身一顫,手肘撐着床,奮力支起上半身,察覺他的動作,駱闌笙當機立斷,直接将那根秀氣幹淨的陰莖納入口中。
性器被裹進高熱的柔軟之中,宋琏之驚叫一聲,身子又軟綿綿地栽倒下去。
作者有話說:
嗐我還在糾結要不要讓他們do完,如果這次不do,我想想下次是讓之之主動還是搞個啥,沒大綱裸奔真的是...
反正循序漸進,老駱會一口口吃掉之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