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鬼動了我的奶酪(六)
姜巽離無奈,拉着幾人坐下,向蔣芃介紹道:“這姑娘叫符錦夏,是……我家裏安排來協助我的。符家和我們是世交,一個圈子的。”
蔣芃點頭同符錦夏打招呼。姜巽離叫服務員重新拿菜單,試圖蒙混過關。
符錦夏卻沒給他過關的機會,看着蔣芃,問:“那這位是……?不介紹嗎?”
姜巽離只好硬着頭皮,把手搭在蔣芃肩上,道:“他叫蔣芃,是個……畫家。”
符錦夏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再次打了招呼之後,才突然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他就是你那個——!”
姜巽離在桌子下面踢了符錦夏一腳,符錦夏止住話頭,卻把眼睛嘴巴張得溜圓。目瞪口呆片刻,她摸出手機噼裏啪啦地給姜巽離發微信。
“你竟然是彎的?!”
“他就是你喜歡的那個大畫家?!這麽帥的嗎?!!!”
“我的天哪!!!”
“你是不是還沒表白?你追他多久了?需要戀愛顧問嗎?”
“你倆誰攻誰受啊?”
“你确定他不是直男嗎?”
姜巽離:……
被戳心的姜巽離憤憤地把手機移動網絡關了,揣回兜裏。這時服務員拿來菜單,他随手丢給符錦夏讓她點菜。符錦夏翻着菜單,眼神卻一直在蔣芃和姜巽離身上轉悠。
姜巽離白了她一眼,把菜單從她手裏抽出來,道:“你跟我去後廚看看。”說着把菜單丢給張川。
餐廳經理早在盯着他們這一桌的動靜了,見姜巽離要往後廚去,立刻上前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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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川瞥了餐廳經理一眼,道:“讓他們去看看。”
餐廳經理被警察的氣場震懾,只能默默轉身,給姜巽離和符錦夏領路。
姜巽離抓住機會在符錦夏耳邊說:“小爺我還在單戀呢,你可別給我搗亂!”
符錦夏了然,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又竊笑了幾聲。
兩人被帶到西餐廳的後廚,發現這裏十分幹淨整潔,地板打掃得光可鑒人,廚具也擺放得井井有條。西式廚房裏電器居多,沒有什麽油煙。廚師們都穿着制服,戴着口罩和帽子,見有人來後廚,看一眼,也不說什麽。
姜巽離和符錦夏看的卻不僅僅是這些表面的東西。
他們調動着體內的靈力,在後廚轉了一圈。然而,這間廚房如同它的表面一樣幹淨,兩人并沒有感知到鬼氣和煞氣的存在。由于食材全部都是經過預處理的,這裏甚至連殺生多少會帶出來的死氣都沒有。
“聽說這裏的大廚在法蘭西游學過,是哪位啊?”姜巽離問。
餐廳經理有些猶豫,又想到外面坐着的那位警察,不得已低聲道:“那位大廚已經不在這兒了。”
姜巽離詫異:“不在這兒?跳槽了?”
“什麽跳槽,是去世了!”旁邊的一個廚師冷哼一聲,不滿道,“手裏握着奶酪的方子就是不拿出來,害我們餐廳……”
“你閉嘴!”餐廳經理使了個眼色過去。
姜巽離對奶酪并不感興趣,但餐廳大廚的去世倒是讓他覺出些蹊跷來。
“你們大廚是怎麽去世的?”他越過餐廳經理,直接問剛才接話茬的那名廚師。
餐廳經理一看狀況不對,立刻試圖阻止廚師說話。
誰知那廚師是個暴脾氣,直接把口罩和帽子一摘,摔在地上,道:“有什麽不能說的?啊?憑什麽不能說?!我看這餐廳也做到頭了!做法餐沒了秘方奶酪,咱們還能比別人好到哪裏去了?!”
姜巽離看了符錦夏一眼,符錦夏會意,擡手給廚師打了一道清心訣。
廚師很快冷靜下來。姜巽離揚聲向其他廚師道:“大家都別耽誤工作,我這邊就是例行問個話,一會兒就完。”
說完又轉向剛才與他答話的廚師:“大廚是在餐廳裏出事的嗎?死因是什麽?”
那廚師道:“對,就在餐廳後門的巷子裏,突發腦溢血。那天挺晚的了,他最後才走,也沒人發現。據說,第二天早上保潔看到他的時候,都已經涼透了。”
姜巽離點了點頭:“行了,你去忙吧。”又向餐廳經理說:“帶我們去後門那邊看看。”
餐廳經理對兩人十分不滿,卻也不敢說什麽,一臉不高興地帶着人從廚房出來,繞向餐廳的後門。
餐廳後門外是一條狹窄的小巷子,對面是前方寫字樓的背後,雖然寫字樓有着玻璃外牆,但或許是因為窗外景色不美觀,就在牆內貼了什麽東西,将玻璃外牆完全遮蔽住了。
這條巷子不算長,但旁邊道路上的監控依舊照不進來,在這裏發生的事情極有可能成為一起懸案。
“喵——”
一聲貓叫在巷子口響起,姜巽離倏然轉頭,看到一只毛色駁雜的玳瑁貓端坐在那裏,一雙碧綠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片刻,貓咪起身離開巷口。
姜巽離立刻沖出餐廳後門,試圖追上那只貓。然而玳瑁貓跑得很快,等他轉過街角,已經看不到貓的身影了,只得悻悻返回。
符錦夏無語:“你追它做什麽?”
姜巽離皺眉道:“我總覺得好像……最近經常看到貓。”
說着,他忽然想起,他最近的确總是見到貓。比如,去東楠家那次,就在院子裏跑車的前蓋上見到了一只橘貓。比如,去第二醫大附屬醫院的精神科時,遇到了抱着一只黑貓的孟談。比如這次,在一家極可能有鬼怪作亂的餐廳後門外的巷子裏,見到一只玳瑁貓。
貓是通靈的物種,姜巽離覺得這一定不是巧合。
但即使他知道這些貓有異,卻也沒辦法拜托張川或者別人幫他盯梢一群貓啊!
姜巽離無奈地撓了撓頭,道:“算了,先吃飯吧。”
兩人回到卡座,張川用眼神詢問情況,姜巽離說:“後廚沒什麽異常。”
這時,姜巽離和蔣芃的餐品被端上桌。他們點的都是熱菜,不好等符錦夏和張川一起,幸而幾人都不矯情,便讓兩人先吃。
姜巽離一邊拌意面,一邊問:“話說,你倆怎麽遇到一起去的?竟然同時趕來。”
張川笑了一聲,回答:“我這是救人于危難之中!”
姜巽離樂了:“怎麽說?”
“你沒看小夏的朋友圈嗎?”
張川笑道:“她說她最近在阡陌口找租房已經找得快要瘋掉了,我想着,嗨,都是圈子裏世家的孩子,也不好讓她繼續吃苦。正巧,這邊離阡陌口職業技術學院很近,我在職技學院認識人,能幫她安排一個研究生單人宿舍租,這不就約她一起去辦手續麽。”
“你能找人安排職技學院的宿舍?!”姜巽離驚訝道,“你怎麽不幫我也安排一個?”
張川道:“你都有住的地方了。”
“我那是個地下室!”姜巽離不滿,“而且一個月還要我一千七!租大學宿舍一個月多少錢?”
“因為是單人間,所以一個月九百多。”符錦夏笑嘻嘻地回答。
姜巽離道:“我也要租!”
張川道:“沒了,我的人情用過了不能再多用了!我是警察,不是租房中介。”
姜巽離悶悶不樂地靠進卡座的椅背。
蔣芃這時回頭看了他一眼,問:“你住地下室?”
“啊,不是那種純地下室,是半地下室,天花板附近有個小窗戶可以通風的。”
姜巽離不想在蔣芃面前賣慘,何況他其實并不在意住什麽條件,小時候和爺爺出去歷練,山洞也是住過的。“其實還好啦,性價比挺好的,還有自己獨立的衛生間,就是沒廚房……不過我也不怎麽做飯。”
蔣芃欲言又止,看了看對面的符錦夏和張川,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不久後,張川和符錦夏的餐品上桌,幾人埋頭吃飯,間或聊一兩句時事和八卦。
吃得差不多了,張川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對了,我手下小孩兒給火葬場打過電話。”
“嗯?”姜巽離一愣,才反應過來張川說的是祁笑天屍體的事,“那邊怎麽說?”
“他們說最近并沒有接到過一個叫祁笑天的小孩,又問了笑笑舅舅的名字,他們也沒有接到過。”
張川用手指敲着桌面,看起來有些焦慮:“很有可能,祁笑天的屍體當時其實并沒有被送去,而是在半路就被冒領了。”
聽到這話,姜巽離突然一拍桌子:“主廚的屍體!”
張川:“啊?”
姜巽離把剛才在後廚聽說的事情告訴張川,張川臉色愈發凝重,立刻把餐廳經理叫來問詢。
餐廳經理已經快被今天的變故整出神經衰弱了,有些自暴自棄地把餐廳最近發生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主廚意外身亡,他的徒弟是唯一繼承了他奶酪配方的人,我們本想以高薪留住他那徒弟,但人家說心情悲痛,無法工作,就辭了職,說要護送他師父的骨灰回鄉。對了,那主廚沒有老婆孩子,父母也早已離世,他的後事,還是他徒弟一手操辦的。”
“他徒弟叫什麽名字?哪裏人?”張川問。
“叫鄭彬,晉省人。”餐廳經理道,“主廚名叫方貴奇,也是晉省人,據說兩人還有些親戚關系。”
張川把兩人的名字記下,準備回頭抽空查一查。
吃完了飯,姜巽離也沒心思去看電影了,有些抱歉地對蔣芃說:“下次,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解決了,我一定把今天的電影補上!”
蔣芃道:“忙正事要緊。”
張川帶着符錦夏去阡陌口職技學院辦宿舍手續,蔣芃和姜巽離溜達回小區,在門口停車的路邊作別。
姜巽離看着蔣芃駕車離開,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姜小瘋:我住地下室。
蔣畫家:!!!(我有房子!來和我住!)
蔣畫家:(可惜縮不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