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葉西西睜開眼睛，大片亮眼的白色讓她的眼睛有些不适應，眯着眼睛緩了一會兒，她這才打量起四周。
她在一張床上，手上插着針在打點滴，她現在在醫院裏。
可是她明明在顧明盼的家裏，怎麽一轉眼就到了醫院裏。
她記得顧明盼好像突然發了瘋異樣地沖向她，然後把她給撞到了，她磕到了桌角，好像還流血了，伸手摸了摸額角，果然包紮着紗布。
後來，後來就是一聲巨響，江漌寒擁着她沖出了門，是天然氣爆炸了？
不對，是顧明盼，她依稀記着顧明盼是朝着廚房的方向去的，也就是說，可能是顧明盼故意弄出的爆炸。
那江漌寒他有沒有什麽事情？
葉西西心頭猛地一緊，她不敢瞎想，立馬按了床頭的按鈴，不一會兒，一位年輕的護士就進來了，“葉小姐，請問需要什麽幫助？”
“我被送來的時候，身邊有沒有一個男人，26歲，很高很帥，大概184185的樣子。”葉西西憋了半天，最終也只能這樣子形容江漌寒。
小護士了解地笑了笑，“你是說江警官吧？他和何警官都在你隔壁病房，爆炸帶來的傷害很大，溫度很高，幸虧江警官在後面護着你，不然你這樣子皮膚肯定要被灼傷的。”
“那他有沒有事情？我現在能去看看他麽？”再顧不上案子什麽的，葉西西只想第一時間确認他的安全。
“他們都已經醒了一段時間了，江警官都來看過你好幾回了，你要是擔心的話，一會兒等點滴打完了就能去了。”小護士說完後，就給她帶上了房門。
手機就在床旁邊的櫃子上，葉西西拿過來，及時新聞一下子跳到了界面，“海澱區一居民住宅發生天然氣爆炸，造成1死4傷，財産損失嚴重，爆炸原因正在調查中。”
顧明盼死了？查到關鍵點，本來離真相就只有一步之遙了，現在線索就這麽斷了，一切好像又都回到了遠點，真是頭疼。
快20分鐘，葉西西的點滴打完了，叫了半天護士也不來，她索性自己拔掉針頭，按着傷口一會後，直接出門去了隔壁江漌寒的病房。
“咚咚”象征性地敲了兩聲，裏面傳來了江漌寒冷清清的聲音，“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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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只有江漌寒一個人，他穿着和葉西西身上一模一樣的病服，站在窗口，背對着她。
“你沒事吧？”葉西西看到他額頭上也紮着繃帶，而且爆炸的時候他一直護在她身後，他的後背是不是被灼傷了，“你後背有沒有事情？”
江漌寒轉過身來，眸色深沉，看到她後，眼睛裏恢複了幾絲清明，“我沒什麽大事，你怎麽樣？額頭還好麽？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腦震蕩。”
腦震蕩？葉西西摸了摸腦袋，揮揮手，“沒事的，就是一點皮外傷。”
“沒事就好。”江漌寒說了一句，而後看向她，“後悔麽？”
“後悔什麽？”
“後悔和我來北京參加案子。”江漌寒依舊盯着她。
葉西西笑了，“有什麽好後悔的，破案是你的任務，幫助破案是我的任務，有什麽好後悔的，難道因為一次打擊，一次受傷，就要退縮了麽？”
她的眼中有螢火在跳動着，讓江漌寒原本的自責和不安消散了許多，“好，我們不會退縮。”
“對，我們不會退縮。”
醫院病房裏，有什麽感情在萌動滋生着。
好在他們三個人都沒什麽大事，另一個被爆炸弄傷的鄰居很快也可以出院，只可惜顧明盼死了，所有的事情都變成了死無對證。
晚上，江漌寒就帶着葉西西離開了醫院，不過這次他沒有送葉西西去酒店，而是直接帶回了自己的公寓。
“回去之前你就住在這裏，我一會兒出去買夜宵，順便去賓館把你的東西拿回來。”江漌寒回家換了一身衣服，随後就拿着車鑰匙出了門。
葉西西沒事做，打量起了他的公寓，是複試的公寓，完全的單身男性性-冷淡風格的裝修，很幹淨整潔，估計是定期找人來清潔的，一樓是書房衣帽間和會客廳，二樓則是主卧和一件客卧。
廚房很幹淨，估計是從來都沒有開過火的。
“滴滴滴”葉父發來了信息：西西寶貝兒，我和你媽媽提前回家了，感動不感動？晚上回家吃飯呀？爸爸親自下廚做飯給你們娘倆吃。
這該怎麽回複，晚上肯定是回不去的，但是按照她的尿性，有的吃她不回去肯定很奇怪，老葉頭一定會覺得奇怪的。
正苦惱着怎麽回複老葉頭，江漌寒回來了，帶着他的行李箱和一袋子吃的。
“我買了粥，你趁熱吃一點，一會兒還有一堆事情要做。”江漌寒買了粥和點心，香味很足，葉西西的肚子很配合地叫了幾聲。
“趁熱吃。”他放在餐桌上，自己先吃了起來。
“哦。”葉西西坐在他的對面，滿腦子都想着怎麽回複老葉頭。
“滴滴滴”老葉頭的信息就像是連珠炮一樣，響個不停。
終于，在一分鐘後，江漌寒煩躁了，“回複。”
葉西西艱難地擡起頭，“我不知道怎麽回複，我爸讓我晚上回家吃飯，他和我媽回家了。”
江漌寒蹙了蹙眉頭，一臉自然，“就說你來北京參加專業課實習了。”
“這不行，我爸媽在我們學校認識很多老師，随便找人一問就戳穿了。”葉西西搖搖頭，她以前和舍友偷偷逃課出去玩，就被學校裏的教授告到了她家老葉頭那裏，害得她回家被說了好一頓。
“那就別回複。”顯然，江漌寒并沒有遇到過類似的問題，他從小是被放養長大的，大半年不回家也不見得江旭會問上一句。
最後，葉西西只好匆忙回複了一句：在學校準備期末考試，下周再回家。
這理由雖然聽起來不太靠譜，至少老葉頭還有一點點兒的可能性不去深究。
洗了個澡，老葉頭回複了信息：那你好好學習，多在宿舍呆着，S市最近不太平。
老葉說的估計就是他們學校的事情，因為死了4個人，社會輿論沒法控制，S市坊間各種流言都已經傳開了，汪齊天最近應對各種媒體，着實頭疼。
江漌寒在書房電腦桌前坐着，噼裏啪啦地敲擊着東西，葉西西好奇，走過去看了一眼，是餘梅正在被詢問的監控錄像。
她依舊穿着那套衣服，只是面色憔悴了許多，“我不知道明盼他為什麽會做這樣子的事情，他是一個很合格的丈夫，我們感情很好，他很善良，總是會去幫助那些有需要的人。他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的。”
“可是顧明盼自己已經承認了。”
餘梅說：“不可能的那一定是有人在逼迫他，我很清楚，明盼絕對不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而且我們去Z省旅游，完全就是月兒想去玩了，和明盼沒什麽關系，他不過是想滿足月兒的願望罷了。而且明盼平時就不怎麽上網，怎麽可能每天和那些人聊天？”
江漌寒拿出手機打了電話，“先問問她，是不是對于張北的治療有什麽特別的看法。”
警局的工作人員按照江漌寒說的問了。
只見電腦屏幕中，餘梅先是愣了一會兒，接着目光變得渙散，很是迷茫，最後回歸正常狀态，“張北？張北是誰？我壓根就不認識張北，我早就全職做家庭主婦了，從來不過問明盼事業上的事情的。”
她被催眠了。
葉西西和江漌寒幾乎同時說出口。
局面一下子變得更加複雜了，葉西西挫敗地嘆了一口氣，“本來我還覺得餘梅也許是顧明盼和王老頭的人呢，現在看來，完全錯了，估計他們一家子都被催眠了，都是兇手的障眼法。”
江漌寒神色嚴峻，最終關掉了視頻，是了，既然餘梅也被催眠了，那麽注定是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了。
如果說兇手是在借顧明盼的手殺人的話，顧明盼所說的話，是不是也是兇手想要告訴他們的呢？
那些人都有罪，都有致命的污點，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污染世界的。
那為什麽顧明盼也要死呢，留着顧明盼，讓他成為替罪羔羊被警方抓走不是更好麽？
“你說，這個世界上最高明的催眠術，會不會也有控制不住被催眠者的時候？”江漌寒看着葉西西。
“額。”她歪着頭想了一會，其實她對催眠的了解并不深，很多都是皮毛，“怎麽說呢，催眠不可能是永久的，它可以有很多用法，但是用催眠來做什麽，催眠術一定會有辦法破解，這是肯定的。”
“那顧明盼性情大變，會不會是突然從催眠中清醒過來了？”
這情節如此相似，讓他想到了幾年前一件懸而未解的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