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狠狠甩開了:“你幹什麽!”
時明澈有些讷讷地縮回了手,感覺江承月今天脾氣好像有些沖。
“怎麽了這是?”江平楚聽見這邊的聲音,一路小跑着就趕了過來,一進屋就看見自家二姐一臉委屈地坐在那兒,眼睛都好像有些憋紅了,趕緊上前問到,“怎麽了,怎麽了?”
大概是因為太疼了,現在将平楚也過來了,有家裏人在邊上,江承月這幾天的惶惶不安,終于有了一個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的發洩出來了,眼裏的淚一瞬間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江承月這幾天夜裏都有些不敢睡覺,生怕一不小心又做了夢,那幾個夢太過離奇了,就算江承月向來是個膽子大的姑娘,可也十分的害怕,而這些事情她又不能說出來,這話說出來,估計人家都要以為她是發了瘋了,又有誰會相信她這麽離奇荒誕的話呢,就算是有人信了,可又有什麽用呢。
江承月哭得很傷心,把自己的臉埋在了江平楚的手臂裏。
而江平楚一邊擔心她,一邊又痛心自己的袖子,這衣服是新做的,才穿了沒兩回,就給江承月擦了眼淚了,算了,總是二姐重要,江平楚也只能這麽安慰自己。
顧亭瑤見兩個人都走了,也跟了過來,就看見江平楚抱着一個哭到不能自已的姑娘,以為那是江平楚招惹的桃花債,好奇地湊到時明澈邊上問了一句:“時二哥,那位姑娘怎麽了啊?”
時明澈一動不動的看着江承月,仿佛沒有聽見顧亭瑤的聲音。
從小到大,兩個人不知道打過多少次架,吵過多少次嘴,江承月也哭過好多次,可每一次都是一邊抽噎着,一邊狠狠瞪向他,時刻準備着還擊,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過,她捂着臉抽噎着哭泣,不再瞪向他,不再準備着朝他還擊。
江承月點的面煮好了,店家端到了雅間門口,就被丹霞接過了,沒有讓店家進雅間,畢竟江承月現在這樣子實在不怎麽方便。
丹霞把面小心擺放在桌上,取了帕子蹲到了江承月邊上,輕聲安慰到:“姑娘不哭了,一會兒眼睛都要腫了,姑娘你不是想吃少爺說的這家店的面嗎,現在面也上來了,再等會兒面就沒這麽燙了,正好可以入口了。”
丹霞哄了好一會兒,大概江承月也是哭得累了,終于停下了啜泣,擡起了頭來。
時明澈看見江承月終于擡起了頭,眼角還挂着淚,眼眶也依舊通紅着,眉眼之間仿佛暗藏了巨大的心事,兩人的視線相交,一瞬之後,時明澈就有些無措的轉開了自己的視線,然後靜靜地離開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江承月。
江承月看着時明澈離開,才把視線落到了原本站在他邊上的顧亭瑤,眼中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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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亭瑤從來沒見過哪個女孩子哭得這麽好看過,只有小時候經常在夜裏看見哥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過,這會兒有些慌亂,掏出自己荷包裏剛才買的蜜餞,遞到江承月的面前:“姐姐,你要不要吃一點,很甜的。”
“這是爹的好友的妹妹,姓顧,最近跟随她的兄長來的隐州,剛才在街上遇到了,她就跟着我和時二哥了。”江平楚趕緊給自己二姐介紹了一下,說完,又跟顧亭瑤介紹了一下自己二姐,“這是我二姐。”
“抱歉,顧小姐,我剛才有些失态了。”江承月好在臉皮厚,不然這時候應該會尴尬到死,接過丹霞手裏帕子,小心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才伸手接過顧亭瑤手上的蜜餞,“謝謝。”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的。”顧亭瑤擺了擺手,只覺得這江平楚的姐姐長得真好看,哭的時候好看,哭完了紅着眼睛也好看。
“對了,二姐,表姐呢,你們兩個不是一向一起出門的嗎,怎麽不見她?”
“表姐她去鋪子看看,跟我不是一路,我們兩個分開走的,估計她現在也差不多要結束了,算着時間,大概也要回去了。”
可江承月想錯了,許如雪那兒此時還沒有結束……
第 14 章
許如雪接手的是個成衣鋪子,而這鋪子是許氏的陪嫁,在隐州也開了有很多年了,算起來也是一間老店了。
因為有江家的關系,所以鋪子的用料都很好,質量也都不錯,只是這一條街上,這兩年陸陸續續新開了幾家成衣鋪子,現在還開着門迎客的,就有四家之多。
許如雪想着估計是瞧着這鋪子生意不錯,這地段也好,便都想着過來分一杯羹,可人人都是這麽想的,最後的結果就是大家都讨不了好,大家的生意都做不好,唯有自家這鋪子,因為開得久了,積累了一些老客人,因此賬面上還稍稍好看些,不過也并沒有好多少。
許如雪倒是沒有像江承月那樣隐藏了身份,她直接亮明了身份,就進了店裏,掌櫃的也是做了很多年了,因此也并不慌張,一邊安排着她四處看看,一邊也沒耽誤店裏的生意。不過這時候店裏也沒有多少客人,兩個小夥計完全招呼得過來,說起來也沒有什麽生意可以耽誤的。
讓掌櫃的自己不必跟着自己,顧自己去忙着好了,許如雪随意地在店裏逛了起來,拿起放在那兒的成衣仔細瞧瞧,針腳細密、裁剪得當、繡花也栩栩如生,這做工的手藝絕對當得起這價錢。
問掌櫃要了記錄這幾日流水的賬目,掌櫃從櫃臺下面的櫃子裏找了出來遞給了許如雪,就去忙去了,而許如雪就站在櫃臺裏頭翻看了起來。
這幾天的生意到還好一些,正好是換了季節,把原先天冷時穿的厚襖子綿袍子收起來,換上薄一些的春衫,正是添置新衣裳的時候。
盼春聽着外面傳來淅淅的響動,擡眼一看,原來是下起了雨了,雨還不小,沒一會兒就把原本幹燥的地面給濕透了:“诶呦,這天變得真快,剛剛還是大太陽呢,這一會兒就變了天下起雨來了。”
許如雪擡頭看了一眼,有些開心:“下吧,都熱了好些天了,下場雨也好涼快涼快。”
“也是,最近天天都是大太陽,曬得厲害。”
兩個人正說着呢,外面就跑進來兩個人,身上的衣衫被雨打濕了大半,臉上手上也都是雨水。
瞧着樣子,像是一主一仆,應該是進來避雨的,盼春便朝着裏頭的小夥計喊道:“來客人了!”
在後面喝口水歇歇腳的小夥計聽見這話,匆忙灌了一碗水,就跑了出去:“诶呦,這是淋了雨了,小的給您二位去備一盞熱茶,喝了也暖和暖和,您二位稍等。”
“嘿,你這小夥計還挺上道,行,去吧。”那随從模樣的男子樂着對小夥計說,轉頭又向身邊的男人問到,“公子,正好是一間成衣鋪子,要不要換一身啊,你這身上都濕透了,到時候別受了風寒,小姐該怪我了。”
“行,那等那小夥計來了讓他給你介紹介紹吧。”顧林逍神态自若地開了口,仿佛身上這半濕的衣裳不存在一般。
盼春好奇瞧了兩眼這兩個人,覺得這位公子有些眼熟,不過很快就被那随從發現了,呲着牙扮兇狠,就把盼春吓到了,盼春膽子小,一臉驚慌就跑回了櫃臺後面的自家姑娘身邊。
不過這一吓倒是讓盼春想起來了,這人為什麽瞧着眼熟,這人就是那天在芳晚樓遇到的那位公子,湊在許如雪的耳邊小聲說了:“姑娘,這個人是那天在芳晚樓遇到的公子诶。”
許如雪還在翻着手上的賬目,心中細細盤算着金額,就聽見盼春這話,沒什麽反應,随口應了一句“嗯。”是就是吧,掌櫃和小夥計自然會招待他們的,自己一會兒也就走了,又不會有什麽交集,并不會如何,而且自己那天在芳晚樓戴着帏帽,今天也戴着,總不能透過帏帽認出自己來。
沒多一會兒,外頭的雨也停了,路上的行人也慢慢多了起來,恢複了下雨之前的熱鬧。
許如雪瞧着,就合上了賬目,交還給了掌櫃:“辛苦掌櫃了,那我今天就先走了,之後有事,會讓人給掌櫃捎話的。”
正聽着小夥計介紹的顧林逍聽見了許如雪的聲音,一下就認出來這是當日在芳晚樓出言回怼張維的那個姑娘,雖然兩次都隔着帏帽,不過這聲音卻是不會變。
“诶,那姑娘慢走,有事吩咐就好。”掌櫃收下賬簿,恭敬地把人送到了門口。
許如雪轉身就準備走了,卻沒料到門外突然沖進來一個老婆子,橫沖直撞的,一伸手就推了許如雪一把,許如雪被着突如其來的一推,推了一個踉跄,直直地往後退去,踉跄的腳步直到撞到了身後的人身上,才終于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