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也不知道沈璇聽懂了幾個字,但她還是乖乖地點了頭。
陸辰便又把目光放到了沈烨霖的身上。
這麽重要的事情,連沈璇都得到場,他自然更不能缺席。便“嗯”了一聲,應下了對方的要求。又問:“什麽時候?”
“三天後吧。”陸辰說,“到時候有請帖,你別忘了就行,也不是很隆重。”
“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陸辰道。他扶着額頭,抱怨了一句:“好歹咱倆這麽多年感情,烨霖你怎麽這麽冷淡。”
沈烨霖瞥了他一眼,還沒說什麽,沈璇第一個沖了出來,揚着下巴鄙視道:“辰哥你天天就知道欺負我哥,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喜歡你的好不好!”
陸辰嗤笑了一聲,說:“臭丫頭,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喜歡你哥,所以才老欺負他的?”
沈璇一臉難以置信:“辰哥,你是小學男生嗎?!好恐怖哦!!”
“……”陸辰悻悻地閉了嘴。
過了半晌,他把視線轉向沈烨霖,酸溜溜地冒出來一句:“差別對待。”
沈璇理直氣壯地挺了挺腰。
沈烨霖在旁邊看了挺久鬧劇,扭頭瞧了眼挂鐘,發現時間已經很晚了。便打斷了他們之間的交流,說:“行了,小璇乖乖去睡覺。別忘了你剛剛怎麽說的,我先走了。”
沈璇瞬間從雄赳赳氣昂昂的小公主,一秒變成了懵了逼的呆頭鵝。她含着淚,淚眼汪汪地看着沈烨霖從自己房間裏走出去,很絕望地“哦”了一聲。
陸辰被她這副模樣給逗笑了。他給沈烨霖讓了個位置,沖沈璇擺擺手,落井下石般地朝她笑道:“晚安啊,小公主。”
沈璇狠狠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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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辰“砰”一聲将門關了,把沈璇的眼刀隔在門後。停頓片刻,很困惑地轉了頭,對沈烨霖道:“……我怎麽就像小學生了?”
沈烨霖懶得搭理他,掀了掀眼皮,給了他一個“你自己想”的眼神。
“……不是,”陸辰臉上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以前從來沒有人這麽跟我說過?真得很像嗎?”
沈烨霖直接扭頭回了自己屋子。
系統很解氣地在旁邊附和:“沒錯,就是小學生!你妹妹用詞可太精準了!”
沈烨霖冷着臉,順手也給它塞了個禁言。
系統:“……TAT。”
……
三天過去得很快。
晚宴舉辦的地方,是位于B市市中心的某高級飯店,已有百年之久的歷史,現在已經很少再向私人開放。盡管陸辰說宴席并不隆重,但陸家既然把地點擱在這裏,就注定了這不可能是一場普通的家宴。
因得這天仍是工作日,他便沒有選擇與沈夫人她們一同出發,而是直接坐了自己的車,讓喬安送他去飯店。
深黑色的轎車靜默駛入來賓通道中,停在飯店的大門前。沈烨霖開門下車,站在燈火通明的廳堂入口,略有意外地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不過對方顯然并不意外在這裏遇見他。傅建義沖他勾唇笑了笑,說:“好久不見。”
沈烨霖點頭應了,道:“也是陸氏的約?”
“嗯。”傅建義承認了,旋即好笑地說,“這裏整間飯店都被陸氏給包了下來,我想去赴別人的宴,恐怕也有點困難。”
他說得倒是實話。
沈烨霖沒再多說什麽,與他一同往飯店裏走去。
越林前幾年有和陸氏搭上線,傅建義出現在這裏也算是意料之中。
他們倆剛走到轉門前,正準備進去,沈烨霖忽地察覺到有一道視線投注在了他的身上。
那視線既狠且厲,像刀子一樣,欲将自己注視的人給剖個鮮血淋漓。但稍縱即逝,等沈烨霖反應過來,朝着那道目光望去的時候,卻發現竟然空無一人。
他微微皺了眉。
傅建義注意到他的停頓,回過頭來:“怎麽了?”
“沒什麽。”沈烨霖收回了視線,平靜道。
也許只是他的錯覺。
傅建義擔憂地注視着他,似乎是在害怕他撒謊強撐。沈烨霖微微搖頭,本打算與他随意解釋兩句,忽地從視野的餘光中看到了自另一個入口推門而入的紀文成,正朝着他們所在的方向緩步走來。
他頓了頓,收了即将出口的話,将注意力移到了紀文成的身上。
這種偏向社交的晚宴,紀文成一向很少來。能在這裏看到西裝革履、老老實實打着領帶的他,屬實讓人感到有些意外。
注意到沈烨霖眼神的變化,傅建義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看到那個存在于他記憶中的男人,不由微眯了眼睛。
——竟然是紀文成。
傅建義深覺奇怪:他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這并不應該。
在他印象中,距離對方浪子回頭的時間還有至少兩年。而作為一個著名的豪門纨绔,是絕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麽隆重的場合中的。雖然因為沈烨霖的緣故,紀文成和陸辰的關系還不錯。但這不足以讓陸辰違背規矩,直接發請柬給他。
畢竟這位陸家未來的掌舵人,其實是個相當冷漠的家夥,凡事喜歡講一個“利”。如果是對他沒有好處的事情,他就連動都懶得動,只會冷眼在旁袖手圍觀。
傅建義突然想起來和沈烨霖出行那次,沈烨霖說得那幾句似是而非的話,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難道紀文成也……
這個荒唐的想法在他的腦海內浮現了短短數秒,頓時又被他全盤否定——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離奇,在他身上發生過一次,已經足夠驚世駭俗。怎麽可能同樣再在別人身上發生一次??
但若不這麽解釋的話,那紀文成的這些反應又是什麽意思?
沈烨霖或許不清楚,但傅建義卻知道,對方苦苦暗戀了自己身邊的人數十年,比他們中的每一位喜歡沈烨霖的時間都要更長。但直到沈烨霖出車禍去世位置,紀文成都一直忍着沒說,不可能會突然心血來潮便向沈烨霖表白。
他連在最沖動的年齡時,都沒把心意敢說出口。更沒道理現在才跑來和沈烨霖表白。
傅建義立刻将對方的危險級,在心中默默調高了數個等級。
紀文成很久前就看到了沈烨霖。他來得要比倆人更早一些,甚至已經先一步拜訪過了幾名長輩。因為知道這樣的晚宴,沈烨霖不太可能會缺席,便在暫時忙完了手中的事情後,來到了大廳的入口等候對方。
沒想到,看到的卻是沈烨霖和另一個陌生男人肩并着肩走了進來。
這讓他的心情一瞬間跌落谷底。
紀文成将那些沸騰的不悅壓在心底,走過去,在沈烨霖面前站定。對他低聲道:“好久沒看見你了,最近還好嗎?”
他對沈烨霖身邊的這個男人有印象,是越林集團的現任總裁,很有能力。但他記得這倆人明明只是泛泛之交,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如此親密。
這種變化令他感到不安。
沈烨霖微微擡了眸,表情很淡:“有事?”
紀文成被他的冷漠弄得呼吸一窒,心底泛起一陣酸脹般的痛楚,宛如針紮似的密密折磨着肺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沒什麽,就是想關心下你。畢竟上次咱倆談得不怎麽愉快,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道歉。”
“不用。”沈烨霖直接回絕了他,“你管好自己就夠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那我……”
紀文成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一旁的傅建義直接打斷了話頭。他嘴角噙着笑,顯出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絲毫不留情:“紀大少還是省省吧,畢竟烨霖都說了不用你操心了。把多餘的精力騰出來些給別的不好嗎?”
紀文成眉頭狠狠一糾,寒着臉對上了傅建義。
“我們倆之間的事情,”他硬邦邦地說,“跟你一個外人有什麽關系?傅總,奉勸你一句,不要胡亂插手、試圖挑撥離間別人的感情。不然早晚要反噬到自己身上。”
傅建義微微一笑:“哦?是嗎。”他頓了頓,“不過我從不信那些虛無缥缈的玄學,紀大少恐怕是要失望了。”
紀文成聞言,抿緊了嘴,下颌線繃得極緊,神情陰郁地看着傅建義。
同樣,傅建義回報以雲淡風輕的微笑。
沈烨霖對兩人的争執,只作充耳未聞。他稍稍側了身,表情漠然地從紀文成身旁穿過,準備抽身離開。
“……等等!”紀文成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動作,“烨霖,如果你還在因為上次我說的話感到不舒服,那就把它當做沒發生過吧。”
“我之所以選擇将它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有些事情不能選擇埋一輩子,而是應該明明白白說出來。但既然它會對你造成困擾,那就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價值。”
“松手。”沈烨霖冷聲道。
紀文成一言不發地看着他,動作卻紋絲未動,顯然并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中。
傅建義微微皺眉,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
他走上前一步,試圖伸手幫沈烨霖解圍。只是剛伸出手,就被紀文成“啪”地一下打開了。紀文成回過頭,嗓音平穩:“傅總,別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可以嗎?”
傅建義嗓音漸沉:“如果我說,‘不可以’呢?”
紀文成唇抿得更緊了些,表情愈發冷硬。
一瞬間,空氣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在這僵持之際,忽地從旁邊伸出來一只手,落在了紀文成抓着沈烨霖手腕的胳膊上。那只手修長而均勻,骨節分明,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十分白皙,卻平穩有力。
它橫插進二人之間,将紀文成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旋即,陸辰的臉出現在紀文成身後,散漫又随意地搭了他肩膀,淡淡笑道:“你今天這是……準備來砸我場子的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只鯨魚姑娘砸的地雷和營養液,mua~
感謝言心、CC、細思極恐、顧亦笙四位姑娘投的營養液,mua~
今天晚上九點應該還有更新,至于是3k還是6k就看我造化了QAQ我碼字手速超慢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