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抱緊金主大腿(十七)
房間內沒有回聲,蕭于雁想了一下還是沒有開門,主人不在,随意進別人的房間不是他的風格。敲門的手收回來重新插回口袋裏,十月的夜晚,氣溫微涼。
剛轉過身,電話鈴聲響起,打開一看,還是那個號碼。蕭于雁簡直被他取樂到了,這麽堅持不懈的,就為了個行李。
就為了行李?
心中升起一絲警惕,蕭于雁接通了電話。
“喂。”
“你好,是連城嗎,我是小李,短信你看到了嗎,麻煩能早點把行李拿回去嗎?”
“哦,我現在人在外面,等晚點再說吧。”蕭于雁撒了個謊。
“你!”那邊的聲音一下子急促起來,停頓了一下又恢複了平靜,“其實我是想拜托你件事,我藥放在房間忘了拿了,能幫我帶過來嗎?”
“好笑,我人在外面怎麽幫你拿?你們出去總不會走太遠,自己回來拿不行?能被輕易忘記的估計也不是太重要的藥,你回來再吃不行?藥忘了帶,難不成腦子也忘了帶?”蕭于雁連連反問,對面被他說的噎住,他換了個語氣意味深長的問道,“你這麽想讓我進你的房間,難不成…”
“沒有!什麽都沒有!”小李急急忙忙打斷他的話,“你要不方便就算了,其實也不急!”
“我還沒說有什麽呢,你急着否認幹什麽,難不成,你們真準備了什麽驚喜在房間裏等我?”蕭于雁故意說道。
“驚喜?啊,沒有沒有。”小李松了口氣。
“那就好,你們玩吧,我困了,先挂了。”話一說完,蕭于雁挂斷電話,這麽爛的演技還敢在他面前裝。
想了一下,蕭于雁撥通了小朱的號碼。
“小朱啊,我的行李都在我的房間嗎?”
雖然莫名其妙,小朱還是恭敬的回道:“是,在506房間,一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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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人在哪,也跟他們去鬧了嗎?”
“他們一定要我過去,我拗不過,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我馬上過來。”
“沒,就随便一問,你好好玩吧。”
挂斷電話,蕭于雁繼續往自己房間走去,不管小李的目的是什麽,暫時沒空管他,他要好好想想待會怎麽和大金主讨要福利。
房門應聲打開,裏面一片黑暗,黑魆魆的空間內,不知道有什麽藏在陰影中,蕭于雁推開門走進去,下一秒,後腦勺一痛,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昏暗的房間,從窗簾縫隙透出刺眼的光亮看,外面是個豔陽天。
後腦勺傳來陣陣抽痛,蕭于雁無力的躺着,捋清思路,疼痛時不時來影響他的思考。
這是一個計中計?真正的危險其實在他的房間,在他自以為躲過一劫放松警惕毫無防備的時候,有人在他進房間的時候給他來這麽一下。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藝術源于生活。
蕭于腦中彈過無數類似的想法,真是大意失荊州。他感受了一下,身上沒有穿衣服,酒店粗糙的布料劃過肌膚,帶來一股酥麻,除了後腦勺,沒有其他地方疼痛。
“嘶。”
蕭于雁嘗試起身,這個動作拉扯到了傷口,連連抽氣。這小李到底和他什麽仇什麽怨,下手這麽狠。下手了也就算了,把他這麽放在這裏是幾個意思,下文呢?
眼前的視線變暗,蕭于雁擡頭,這才發現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賀知州?你怎麽在這。”
七天前。
“知州,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明天你就要出國,我怕我沒有勇氣再過來,”呂墨坐在賀知州的對面,握緊茶杯,一臉誠懇道,“我知道,我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我也不敢奢求你原諒我,我只希望我們還是普通朋友,能常常像這樣一起出來喝杯茶,聊聊天,我就滿足了。”
說完,低下頭,像等待審判的犯人,指甲緊張的扣着杯子。
賀知州看了他的手一眼,視線轉到窗外,靜谧的午後熏的人昏昏欲睡,街上的行人帶着一股子漫不經心。
他緩緩搖了搖頭:“我們沒有所謂的從前,那段關系從一開始就不對,你傷害的也不是我。”該道歉的對象也不是我。
“我可以理解為,你原諒我了嗎?”呂墨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賀知州沉沉的看着他,不說話,呂墨只和他對視了幾秒就敗退的移開視線,總覺得他的眼神能看透他的一切。
短信鈴聲響起,打破了寂靜。賀知州點開屏幕,查看消息。
“是你的小男友嗎,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你想不想聽,”呂墨見賀知州翻出編輯頁面打算回信,連忙道,“你有沒有覺得你的小男友對你不夠在意,有點兒可有可無的态度。”
賀知州停下手上動作,擡眼看他。
見賀知州上鈎,呂墨繼續道:“我猜,是你主動提出和他在一起的吧,太輕易得到的東西總是讓人不會好好珍惜,這是人類的劣根性,就像當初的我一樣。”最後一句喃喃自語盡管放低了聲音,還是被賀知州聽到,他的耳朵抖動了一下。
“你呀,就是不懂小朋友的心思,只知道工作工作,還整天冷着個臉,不懂情趣,”呂墨裝着賀知州的樣子做了個鬼臉,又尴尬的放下,“你不如晾一晾他,先暫時不理他,等他意識到你的重要性并開始想你的時候,你再像天降神兵一樣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肯定會被感動。”
賀知州低低眉沉思,似是對他的建議感興趣。
呂墨再接再厲:“七天!根據我查遍各大攻略的經驗,七天是最好的一個緩沖時間,剛好讓你的愛人對你的感情發酵到一個頂點,又不會産生反面情緒。而且最好是在夜晚,在最容易讓人産生孤獨感的時候出現,我保證,他會意識到對你的感情,再也離不開你!”
呂墨得意的離開,現在的連城就和當初的他一樣,年輕,不懂得珍惜,不重視和賀知州之間的關系,唯一的區別是,這次賀知州的感情投入更大。他不信他會察覺不到枕邊人的态度,他也一定會進入他的圈套。看着自己的愛人躺在別人的身下,再怎麽深刻的愛,也會破裂吧。
賀知州坐在位置上沒動,好一會兒,打開手機重新編輯短信。
“時刻跟着他。”
收件人是小朱。
“所以,你早就到了,接替小朱的位置監視我。”
蕭于雁不知道說什麽好,一邊慶幸賀知州識破意圖,早早的替他考慮好了,不然他可能會被人先奸後殺。一邊又在憤懑,既然早知道有陷阱,為什麽不告訴他,一定要看着他跳下去才開心嗎!
不過,鬼鬼祟祟在後面跟着自己的大金主,想象一下這個畫面,就萌的心肝亂顫。
“你大意了。”賀知州坐在床沿,揉着蕭于雁後腦的包。
蕭于雁疼的想大哭,卻只能乖乖在他手下待着:“我哪知道套路這麽深,一環過了還有一環,躲得過這環,說不定還有下一環。”
“不,我說的是下午,你一直沒察覺到後面有人。”只知道玩。
蕭于雁聞到了淡淡的醋味,趕緊順毛:“我長得這麽安全,哪裏能想到會有一個大帥哥在後面偷偷跟蹤我呢,你技術那麽好,我又不是專業的反偵查人員,怎麽察覺的到你。”
“眼瞎。”賀知州嫌棄。
話是這麽說,賀知州手上的動作停下了,他走到櫃子那,将一早準備好的藥酒拿過來。
再次順毛成功,蕭于雁特有成就感,乖乖的翻身爬好,讓大金主給他上藥。
“啊!!!”
窗外的鳥兒被殺豬般的慘叫吓到,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蕭于雁眼角含淚,控訴的看着賀知州:“你這是要謀殺嗎,下手這麽重。”比剛挨那一下的時候還疼。
“萬一有淤血留下就不好了。”
借口,真擔心我,怎麽不送我去醫院,反而是你這個一點經驗也沒有的新手給我上藥,連小朱都比你專業多了。
忍着疼痛,讓賀知州将他的後腦勺一寸寸的蹂/躏,等完事後,蕭于雁渾身是汗的在床上挺屍,疼痛已經抽去了他所有的力氣。
“起來,去洗澡。”
蕭于雁動彈了下手指,表示他還活着,也僅僅活着了。
腳步聲遠去,浴室傳來水聲,腳步聲接近,溫熱的體溫靠近他。蕭于雁剛想奢侈的用恢複的一點力氣睜開眼睛,身體懸空,被人扛貨一樣的扔到肩頭,胃部被堅硬的肩膀抵住,難受的連連咳嗽。
下一刻,被扔到了水裏。
“咳,咳,你幹什麽!”被水嗆住,蕭于雁咳了好幾聲才能正常說話。
一雙大手制止了他亂動,緊接着,浴帽被輕柔的套上他的頭,後腦勺被完整的包裹住,一點也沒碰到。
“呂墨怎麽樣了。”氣氛太尴尬,蕭于雁沒話找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不經意間,将心底最想問的問題問出來了。
賀知州頓了一下又繼續手上的動作:“待在他該在的地方。”
該在的地方,是在哪?把他送出國了,還是送到哪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養老了?
蕭于雁不想再問。
他靜靜的坐在那,任由賀知州幫他擦身,洗淨,擦幹,抱回床上,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第二天,劇組人員遲遲等不到蕭于雁的出現,倒是等到了賀大魔頭。大魔頭冷冷的眼睛朝着他們掃視了一圈,确定他們沒有反抗的異心,這才走回房間。
全程,劇組人員沒一個敢吱聲。
等第三天,蕭于雁頭上的傷口好一點之後出來,劇組人員每一個敢和他說話,他也沒有再見到那個小李。
清淨是清淨了,人是群居動物,沒有人說話是會憋瘋的,小朱又是個三句話打不出一個悶屁的,你說十句他回你一句。蕭于雁只能天天和賀知州煲電話粥。
而他,終于後知後覺的想起被遺忘的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