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鍋我不背(四)
這個時候,沒人關注被無辜滅門的祝家,或許有人思考過,祝家為什麽守着這個秘密,有沒有監守自盜,然而已經沒有人能回答了。
祝家的遺址,滿目瘡痍,昔日的繁華,付之一炬。
鳳無缺無聲的埋葬了面目全非的屍體,北風帶起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我們回去,向師門彙報秘境的事。”
“好。”
兩人馬不停蹄,輪流禦劍,蕭于雁累成狗,有苦不敢說,唯一的休息是朔月的那一天,鳳無缺知道了玄月心法的秘密,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朔月劍。
劍的名字明晃晃的告訴別人自己的弱點,還是第一次見。
“我是為了提醒自己時時刻刻記得朔月這一天,免得關鍵時刻忘了。”
一個月後,兩人抵達雲巅門。
雲巅門顧名思義處于雲端,北方地廣人稀,一片黃土地中突兀的出現一片群山,山門聳立,上書雲巅二字。
雲巅門有掌門一人,長老三人,隐修不知數,掌門之下有七峰主,峰主之下弟子數千。門中唯有劍修,非心志堅定者不可進。
鳳無缺帶着蕭于雁直接上主峰,主峰上有一個寬闊的演武臺,每天清晨,門中弟子皆要在演武臺上晨練。
上千名弟子身穿白色門派服,整齊劃一的揮舞手中劍,鐵劍反射陽光,投射出一片凜然氣勢,賞心悅目。
他們上來時,剛好演練到基礎劍法最後一式,全體人員齊刷刷的收劍在身側,視線看向太陽升起的方向,也是他們上來的方向。
雙方對視,面面相觑,場面靜默了一瞬。面對一雙雙或好奇或驚喜的眼神,蕭于雁淡定的挺直身板,任他們看。
“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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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溫潤的聲音不知從哪裏響起,弟子們又齊刷刷的轉開臉。
有個類似教導主任的聲音在前面訓話,說了幾句勉勵之類的,就讓他們散了。
呼啦啦一群人一下子走光了。
莫名的讓蕭于雁想起了小學生的出早操。
之前那個喊收的聲音主人出現在他們面前,親切的和鳳無缺打招呼:“小師弟,怎麽這麽快回來了,不是說要去游歷一番”
溫潤如玉,雲巅門大師兄,溫如玉。
對着大師兄,鳳無缺的冷氣一點也不收斂,能将人凍成冰渣:“有事向師父禀報。”
蕭于雁在接近雲巅門後就将衣服換成了書中的紅袍,進入雲巅門意味着極有可能和搗亂者接觸,他不能讓人看出破綻。
聽着他們寒暄,他暗暗打量溫如玉,在文中,溫如玉可是大反派手下的小反派,也是那個打亂劇情的人。他的服飾中規中矩,語氣沒有破綻,看不出穿越者的痕跡。
鳳無缺率先進去和掌門彙報,蕭于雁在門外等候不久,就有童子叫他進去。
他整理衣衫,擡腳邁進門檻,面見這本書最大的反派,滅門的神秘人,在合體期停滞不前的,雲巅門掌門,鐘雲子。
廳中的氣氛肅穆而壓抑,想必鳳無缺已經說了東海秘境的事,這突然出現的寶地勢必會引的修真界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鐘雲子高坐掌門席,居高臨下,這個位置,可以俯視整個天衍大陸。
“你便是彥笑。”
蕭于雁微微躬身以示尊敬:“是。”
“無缺說,你要進雲巅門,你可知雲巅門規矩”
“非道心堅定者不可進,進門必先過砺心路。”
“好,那你便去走一走這砺心路。”
鐘雲子一甩衣袖,蕭于雁眼前一花,再睜眼已換了個地方。
蕭于雁內心翻起驚濤駭浪,這是合體期的力量,一個小小的金丹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
鎮定心神,他将注意力集中的眼前上。
砺心路是雲巅門徒必定要走過的一條路,考驗心性,磨砺心智,內心不夠堅定的走不過這條路。
鳳無缺追了過來,面無表情的看着蕭于雁:“砺心路會将你心中的恐懼放大。”
感受到別扭的關心,蕭于雁灑然一笑:“小意思!”
鳳無缺蹙眉,看着他進去,略微焦急。
“小師弟這是在擔心我可好久沒看小師弟擔心別人了。”
“師兄說笑了。”
溫如玉低頭,故作難過道:“師弟對我不就這麽冷淡,還不如對一個外人,師弟又不是不知道師兄的心意。”
鳳無缺躲開溫如玉的手,正色道:“師兄請自重!我還有事,先不奉陪了!”
溫如玉看着那個冷傲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蕭于雁做好了心理準備,剛一進去就如臨大敵的擺出防禦姿勢,然而一片安靜。
他再等片刻,還是沒有動靜,眼前仍舊是那條普通的路。
幻境經久失修失效了靈力不足停止了
蕭于雁試探性的走出幾步,沒有反應。
再走幾步,沒有反應。
噠噠噠噠,他一下子跑過去,在路的盡頭停下,沒有任何反應。
我等着你放大招你卻這樣對我系列。
蕭于雁只能猜測是因為他穿書者的身份,或許是個金手指
現在出去未免引人懷疑,蕭于雁索性開始演練玄月掌。
玄月心法配合玄月掌玄奧無比,一招一式之間皆能迷惑人心,高明的不是掌法,而是無時無刻不得不分心抵禦的迷陣。
憑金丹期的實力,至多學會三式,蕭于雁将這三式反複研習,融會貫通。現在出去肯定能讓鳳無缺不再以看廢柴的眼光看他了。
蕭于雁興奮的跑出去,眼前所見,空無一人。
這麽點時間都等不得,跑的不見人影。
蕭于雁掌心憑空出現一只小紙鶴,紙鶴繞着他轉一圈,往天空飛去。
鳳無缺很快出現,帥氣的在空中一躍而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異:“你出來了”
蕭于雁更加奇怪,就算我實力不強,但一個砺心路而已,小孩子都能過,我為什麽過不了,有必要這麽驚奇嗎。
鳳無缺不在外面等他,現在又這麽輕視他,讓他生起氣來:“是啊,我成功出來了,讓你失望了。”
鳳無缺先是一愣,然後無奈的笑開來,如冰山上的雪蓮綻放:“你啊…”
蕭于雁被美色吸引,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沉迷在鳳無缺絕世的容顏和張合的嘴唇上,明眸皓齒,粲然風姿,不笑的鳳無缺殺傷力已經很大了,笑起來的鳳無缺簡直是核武器級別的,他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鳳無缺察覺到他的視線,轉過身,視而不見。
蕭于雁感覺心髒被重擊,停緩了一瞬,又開始撲通撲通快速跳個不停,似乎馬上就要從喉嚨口跳出來。
他腆着臉湊上去,抓住鳳無缺的手臂:“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叫你師兄了,師兄,我可以和你住一起嗎!”
鳳無缺掙了掙,沒掙開,能在半天之內走出砺心路的人心思純淨,哪有什麽龌龊想法,是他多慮了,哪像溫如玉,想到這,他的眼神一暗,放棄掙紮,任蕭于雁挂在他身上。
“達者為尊,修真界不以入門先後排尊卑,只認修為,按理我應稱呼你一聲師叔。”
蕭于雁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叔侄是不是太重口了點。
鳳無缺欣賞夠了蕭于雁的表情,接着道:“但是,我是掌門弟子,你我應是同輩。”
小鳳鳳變壞了,蕭于雁在心中哼哼唧唧,表面上還是一派正經:“無缺師弟,師兄能和你打個商量嗎”
“師兄請說。”
“以後說話能別這麽大喘氣嗎”
鳳無缺憋笑:“恕師弟辦不到。”
蕭于雁牙癢癢。
鳳無缺帶他去執事堂領了弟子服和必備品,因為沒有拜師,蕭于雁算是無主的內門弟子,要求和鳳無缺同住一峰也沒人說什麽。
他們走後,從執事堂傳開了一件事。
“聽說了嗎,今天被鳳師叔帶來的那人,半天時間就從砺心路出來了。”
“怪不得人家二十多歲就是金丹期。”
“鳳師弟貌似帶了個不得了的人物來。”
“金丹能那麽快從砺心路出來,不可小觑。”
“掌門師兄,那個彥笑,要拜師嗎”
砺心路,路磨心,這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存在了,歷來是被用來檢測新入門弟子的心境。心思越純淨越少受到砺心路的阻攔,修煉之途越平坦。
年紀越小,受世俗幹擾越少,越能經過這砺心路,一般來拜師的都是十三四歲的少男少女。
即使是他們,走過這條路也要一天的時間。
修為越高,接觸的陰暗面也越多,在修煉的過程中少不了和人鬥法,被法寶,功法,長生之道迷惑心神,随之心境也變得不夠純澈。
曾經有一名元嬰修士不信邪,不顧勸阻硬是進入了砺心路,一個月後出來,不久身死道消。
所以,蕭于雁以金丹之境,在極短的時間從砺心路出來,近乎奇跡,他的心境被人稱之為。
“赤子之心!”
蕭于雁收獲過各種稱贊,有說他禮貌懂事的,也有說他聰明可愛的,就沒人說過他,赤子之心!
鳳無缺颔首:“是有這個說法。”
蕭于雁沒法解釋,難道能說砺心路對他失效了嗎。
怪不得鳳無缺在他進去時一臉擔憂,還不等自己出來就走人,感情是對他不抱希望。
這麽說來,鐘雲子這個老頭子根本就是故意的,不想讓他進門。
哼哼,大反派,看我最後怎麽虐你。
鳳無缺為蕭于雁安排的住址就在他的隔壁,是個小院子,院子裏載着一棵松樹。
蕭于雁很滿意,離鳳無缺越近他越滿意。
修士的生活無非就是打坐,練劍,聽道,鬥法,蕭于雁金丹期的實力擺在這,不用他去出任務,心法又能自行運轉吸收月華增長靈力,他一天的時間都是他自己的。
他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标,每天到鳳無缺面前刷臉,争取住進他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