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南下
關遠睜開眼睛的時候,正聞見滿是飄香的飯菜。
“醒了!再不醒晚上該睡不着了。”趙聲谷正準備叫關遠起床,便看見他已經坐了起來。
關遠揉着睡得昏昏沉沉的腦袋,“哥,我睡了多久了?”
“總歸太陽是落山了。”趙聲谷拿了一個毛巾在關遠的臉上抹了一把,關遠才感覺到清醒點。昨天一天都是在關家老宅吃的,關遠吃慣了趙聲谷為他做的可口的食物,那粗糙的飯食根本就吃不下去。
喝着趙聲谷熬得軟軟的小米粥,吃着涼拌的幾個小菜,關遠才覺得嗓子好受點。
因為白天睡多了,晚上兩人睡不着覺,就在院子裏歇涼。
關遠想到了關滿月脖子上的那幾個青點,忍不住對趙聲谷說:“哥,我看關滿月的脖子上好像有掐痕,你說她是不是被關家人……?”
趙聲谷給關遠扇風的手一頓,“你看清楚了?”
關遠點點頭:“看清楚了,而且我看關河一直很害怕,你說會不會就是他掐死的?”
趙聲谷臉色難看了起來,他也想到了關河的反常,要是是真的,這樣一個連自己女兒都下得去手的人,還能是人嗎。
“不管是不是,以後你離關家人都遠一點。他們的破事我們也不管”趙聲谷對關遠鄭重囑咐道。
“放心吧,哥,我一直都和你在一起,能有啥事。”
趙聲谷顯然也想到了這點,稍微松了口氣。
“明天咱們去南方。”趙聲谷拍着關遠的後背說。
“哦,那咱們明天不是要起來很早?”關遠苦着臉問。
趙聲谷知道他在想什麽,好笑的點點他的鼻子:“沒事,咱們不趕時間,我都打聽好了,這次咱們去海市,坐火車沒有直達的,有兩趟需要轉車的可以去,一躺在早上,一趟在下午,咱們買下午那趟就好了,而且我拜托李爺爺給咱們買了兩張卧鋪,你可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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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遠臉一囧:“其實也沒有要睡很久。”
這陣子忙七忙八的,好久沒進空間了,明天在火車上肯定也不能進去,兩人說了一會兒就進空間去看蓮花。
那朵白蓮花骨朵又大了一圈,葉子也圓了很多,關遠和趙聲谷不知道為什麽,都覺得這多蓮花特別可親,照例和它親近了一番。
看時間快過零點了,才告別依依不舍的白蓮,從空間出來。
第二天等關遠睜眼的時候,趙聲谷已經把一切都收拾妥當了,臨走前趙聲谷去作坊囑咐關二毛和李英一番。
等把家裏一切收拾妥當了,關遠和趙聲谷就踏上了去南方的路,他們到火車站時,小張已經在那等着了。
“那,這是李老幫你們買的票,是個四人間的。你們自己晚上睡覺的時候警醒一點。”小張把票遞給趙聲谷他們時,不放心的囑咐了一番。
趙聲谷從包裏拿出新做的鹵雞爪,“這是我新做的菜,這一包是給小新的,另一包張哥吃吃看,要是喜歡你就留下吧。”
小張接到趙聲谷送的東西,嘴巴都笑歪了,“喜歡,喜歡……”
票已經提前買好,車一來,趙聲谷就和關遠上了車。找到自己的床位,進去的時候,對面兩個床位已經有人了。
趙聲谷和關遠的床上則被放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趙聲谷輕聲問:“這是誰的東西,麻煩拿開一下好嗎?”
對面下床正在鋪床的女孩就轉過頭來,滿臉不好意思:“對不起,我這正在鋪床,看你們那邊沒人,就把東西放在你們那兒了,等我鋪好後馬上就拿好嗎?”
人家好聲好氣的說話,趙聲谷和關遠也不是刺頭,自然答應了。
可是他們低估了這女孩的龜毛程度,一會兒說床單不幹淨,一會兒又嫌棄床上有灰,總之是來來回回擦了幾次,才把床鋪好。
拿走東西的時候,那女孩特別不好意思,對趙聲谷和關遠連連道歉,又掏出買的花生給他們吃,趙聲谷和關遠自然是委婉的拒絕了。
“還讓不讓人睡了……”正在那女孩和趙聲谷他們客套的時候,上鋪蒙着被子睡覺的人發出了一個甕聲甕氣的男音,這大熱的天也虧他蒙的住。
那女孩臉色一僵,後面果然住了嘴,可能是覺得她一個女孩多少還是小心點好。
趙聲谷将東西全部放在上床,然後将下床收拾出來,準備兩人睡在一起。
那女孩似乎想找趙聲谷他們說話,但可能又怕他上鋪的男人發火,嘴唇動了幾下到底還是沒有發聲。
關遠和趙聲谷樂得清靜,趙聲谷拿出一本“經濟原理“來讀,關遠則像倉鼠似的啃雞爪啃得不亦可乎。這東西是趙聲谷在關遠的要求下試驗出來的,味道還不錯,當小零嘴是妥妥的。
在火車上的時間是枯燥的,夜晚降臨時,關遠他們對面上鋪的那個那嫩終于醒來了,第一眼看過去給人的感覺就覺得不舒服。
那男人看了關遠他們一眼,關遠和趙聲谷在靈泉水的改造下,五感異于常人,當男人的眼神掃過來的時候,關遠和趙聲谷都感到了一股兇狠的氣息。
趙聲谷不動聲色的将關遠摟進懷裏,眼睛依舊盯着書上。
那男人看了他們一眼後,就打開門出去了。
對面的女孩明顯松了一口氣。
“剛才那人可真吓人,你們說他是幹什麽的……”
趙聲谷笑笑:“這我們可不知道,不要去惹他就是了。”
“對對,不要惹他……”女孩連連點頭,從包裏掏出帶的幹糧來吃。
不一會兒那男人就回來了,手裏還拿着一個飯盒,看樣子是去買飯了。他呼哧呼哧的把飯吃完,飯盒随意一扔,又上去睡覺了。
下鋪的女孩明顯是個愛幹淨的,看着被扔在地上的飯盒不舒服,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當天完全黑下來時,趙聲谷也沒法看書了,便和關遠一起躺在床上,兩人小聲的說着話。
火車裏氣悶,關遠感覺不舒服,趙聲谷就一直給他扇風。
整個車廂都安靜下來時,關遠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動靜,幾乎在同時,關遠和趙聲谷就睜開了眼。對面的床上上鋪的男人正站在下鋪死死捂着那女孩的嘴,女孩掙紮的時候發出細微的嗚嗚聲。
趙聲谷眼睛一眯,示意關遠不要動,自己輕手輕腳的起來,整個人像融入夜色的獵豹似的,順手拿起車廂裏的暖水壺,悄無聲息的溜到那男人的背後,瞅準位置狠狠的砸下去,那男人慘叫一聲,然後昏了過去。
趙聲谷怕他又醒來,還狠狠的補了一記手刀。
那女孩被吓懵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的聲音過大,把乘務員吸引了過來,乘務員一看倒在地上的男人,看着趙聲谷的臉色刷的一下就冷了下來。
趙聲谷解釋:“是這男人要對這位姑娘使壞,被我救了。姑娘,你說句話。”
那女孩停止了哭泣,證實了趙聲谷的話。
弄清了事情真相,乘務員很快聯系了乘警,這一翻鬧動,把附近幾節車廂的人也驚動了。一位眉目正氣的中年男子看見被打暈的男人大吃一驚,無他,這男人正是他們正在追查的人犯。這男人強奸婦女,搶了錢財,最後還殺了人。
沒想到他這次回家探親,還能白撿一個功勞。
被證實了趙聲谷确實是救了人後,列車長都跑來對趙聲谷表示了感謝:“不錯,小夥子有前途。”
經過這件事之後,那女孩對趙聲谷和關遠就信任了起來,攀談中才知道她是海市人,和趙聲谷他們的目的地相同。
她自己趁着改革的東風正在海市做一些小買賣,聽聞趙聲谷他們也是去海市的時候,熱情的邀請他們去她家,還承諾在海市有幫的到一定會幫忙。
兩撥人都有心結交,聊起來還算愉快,在經過三天三夜後,終于抵達了海市。
一下火車,趙聲谷就明顯感到了這座城市的不同,整座城市正在散發驚人的活力,來去的行人似乎都有一個既定的目标而奮鬥。
出了火車站,一目望過去便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街上的行人穿着也比北方的樣式要多許多,就連顏色都鮮豔幾分。
上次關遠和趙聲谷去哈市的時候,街上就見幾個女孩燙了頭發,而這裏幾乎一小半的女孩都頂着雞窩頭。
在火車上遇見的女孩叫許巧晴,這次去北方是探望姥姥姥爺的。
趙聲谷很疑惑,一個正值妙齡的女孩子,她家裏人就放心她一個人走這麽遠?不過他們也不是很熟,這個問題就沒問出口。
出了火車站,許巧晴竭力邀請關遠和趙聲谷去她家裏。
本來一路上看許巧晴纏着趙聲谷說話,關遠心情就很不好了,現在怎麽可能還去她家裏,趙聲谷自然也不想去,說還有事情要辦,住別人家裏不方便,還是住旅館好一些。
許巧晴雖然失望,但也知道沒辦法改變,她一路跟着趙聲谷他們,看他們在旅館安排好了,記下了位置才回去。
許巧晴走後,關遠就坐在床上定定的看着趙聲谷,這一世的趙聲谷眉目俊朗,身材颀長,雖然因為還只有15歲不可避免面部看起有些稚嫩,但沉穩的氣質卻很能吸引女孩子,看許巧晴在車上看他看的眼睛都不眨,關遠就覺得心裏一團火在冒。
“咋了?幹嘛這麽看着我?”趙聲谷看着一動不動的關遠,疑惑的問道。
關遠撇了撇嘴,雖然知道趙聲谷對那女孩沒什麽看法,但他就是忍不住的心情不好。現在看趙聲谷問,便恹恹的說:“哥,咱們別見那個許巧了吧。”
趙聲谷好笑的說::“人家叫許巧晴。”
“哼,連名字都記得這麽熟,你是不是對她有啥想法!”關遠兩只短胳膊抱着胸,努力的想做出氣勢洶洶的樣子,但在趙聲谷眼裏卻怎麽看怎麽可愛。
“啥想法,就會瞎想,快點,我燒了熱水,咱們好好洗個澡,明天還要辦正事呢!”
和趙聲谷坦然相對的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馬上就放下了心中的那點苗頭,樂颠颠的和趙聲谷洗澡去了。
第二天兩人還沒起床,門就被敲響了,關遠将被子蒙住頭,縮了進去,趙聲谷看得好笑,摸了摸他的臉,才去開門。
門一打開,許巧晴就笑顏如花的站在外面,手裏提着一大袋包子和豆漿。
“我一猜你們就還沒吃早飯,我特意去買的,嘗嘗看喜不喜歡。”許巧晴不等趙聲谷拒絕就進了屋子。
關遠一聽許巧晴的聲音,刷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大清早的就看見讨厭的人,關遠的心情別提多糟糕了。
趙聲谷本想拒絕,沒想到許巧晴動作這麽快,本來想對許巧晴說點感謝的話,但一看關遠醒了,什麽事都抛在了腦後。
他熟練的抱着關遠去浴室洗漱。
留下許巧晴一個人站在外面,說實話,許巧晴心裏是很驚訝的,在火車上他就發現了趙聲谷對于他這個弟弟尤其的好,只要他弟弟有什麽動作,趙聲谷就會很快發現,馬上就會丢下身邊的人或事,專注地看着他弟弟。
沒想到他竟然寵他弟弟到了這種地步,這麽大了竟然還抱他洗漱!
等趙聲谷和關遠收拾好之後出來,許巧晴已經把包子豆漿都擺好了。“快點過來吃,不然待會兒就冷了,他家的包子可是海市的老字鋪了,難買着呢!”
“晴姐,謝謝你了,其實不用這麽麻煩。”趙聲谷對許巧晴客氣的說道。
聽見趙聲谷叫她晴姐,許巧晴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後裝作不經意的說:“怎麽叫我晴姐,我今年才17歲,難道你還比我小?”
關遠立馬接口:“我哥今年臘月才滿15呢。”
許巧晴吃的長大了嘴巴,“看起來不像啊”
關遠趁機說:“我們那邊都是要娶比自己小的老婆。”所以你就不要妄想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許巧晴在開朗到底也是一個女孩子,聽見關遠說的話,臉色羞得通紅,說了幾句話,就匆匆忙忙告別了。
趙聲谷無奈的捏捏他的鼻子:“又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