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楚令意沒親眼見到, 倒是許多丫鬟婆子當時在旁伺候,親眼看見,小話私下傳來傳去的, 徽墨臨紙兩個丫鬟都聽了好幾回。
劉嬷嬷心但魏亭本來就是個外暖內冷的人,起先看不出, 過了些時候才品出他主意正,性子獨, 是個厲害人。
端看在這院子裏魏亭把哪人看着眼中過?一屋子丫頭婆子都不是他的人他都不甚在意,明明是自家姑娘占了優勢,最後反倒還是她們這邊讓步遞梯子過去。
當然這樣的男子有本事, 能護住人,反而好。
劉嬷嬷覺着她家姑娘若是配了個吃軟飯的軟腳蟲,在外見誰都弓腰哈背的才是真沒臉。
魏亭心智堅定不受擺布, 心氣兒高着呢。
是以眼下, 劉嬷嬷臉上全是笑意, 嘴上雖說教丫鬟:“打小的規矩怎麽學的,竟編排起主子來了。”但話裏的語氣是沒有一點訓斥意味。
臨紙哼了哼表示不服, 道:“嬷嬷, 咱們這是給奶奶說三爺的事兒呢, 怎能是編排。”
劉嬷嬷戳了一下她的腦門,“奶奶脾性好,你們倒蹬鼻子上臉來了。”
旁幾個丫鬟都笑了起來。
正這時, 朱筆從外頭過來,和一個丫鬟一起擡了一個小木箱子進來。
楚令意擡眼問:“什麽東西那是?”
朱筆呼了幾口氣,把東西放在桌上,才回說:“三爺說是叫什麽洗頭發和沐浴用的東。”
楚令意叫她們把小箱子打開,幾個丫鬟眼睛也跟着看過去。
一看, 不免你一句我一句驚呼。
“好漂亮的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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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彩塘的!”
“上面畫的是美人圖,怎麽這樣好看。”
楚令意雖沒說什麽,但用手一罐罐撫過,看來看去
朱筆道:“三爺說,這這般五罐是洗發液,那邊五罐是沐浴露。” 邊說邊用手指了指。
楚令意挑了一罐起來看,揭開蓋子,登時一股沁入心肺的淺淡香味就飄了過來。
丫鬟們又叽叽喳喳地說起話。
“真好聞!”
“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呢。”
“奶奶之前用的胰子已經是上等的了,卻沒這個味道好。”
……
确實是從來見過的東西,雖還沒用,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
到了晚間,丫鬟伺候楚令意洗漱沐浴的時候,這把東西就都用上了。
楚令意的表現不用說,雖然抿着唇但眼睛裏有笑意。
要知道她自從嫁來魏家後,就沒怎麽笑過。
沐浴露用着後,肌膚都滑滑溜溜的,洗發液也是,都比胰子好用太多了。
這魏亭人現在不在家,那會兒快中午的時候,丫鬟正要請他來吃飯,外頭就來客人了,一看馬車了不得,是康順王府的馬車。
楚令意一聽就明白過來,魏亭昨日在慶陽侯府壽宴上救了人。
尋常人就是互相說當時的事,讨論魏亭那個人。而有同樣病症的病人關注點就在魏亭的醫術上,關心那能治病的藥。
康順王府是第一個上門的,派來的是府裏的大管家,進門先送上了許多禮,想請魏亭去給康王爺瞧瞧身體。
魏亭聽後既沒誠惶誠恐,也沒欣喜若狂。
而是平淡言說:“我如今并未開醫館,醫術也只是一般,康王爺身份貴重,需尋些本事強的才是。”
魏亭并不喜歡上門給人看病,一開始走街串巷給人看病也是因為太窮,且現在他身上事情頗多,康王爺又不是一般人,治不好恐得罪人惹麻煩。
然康順王府的管家亦是人精,禮數做得十足,面帶親切和藹笑容,一點都沒有要以勢壓人的模樣,言辭切切,說康王爺不知道看了多少太醫,然心疾卻沒有丁點好轉,又說醫者仁心,求魏亭一定要去給人看看。
魏亭這人有些吃軟不吃硬,康王府管家一再請求,最後無奈還是同意,但早早就表明說不保證能治。
收拾了一番換了衣裳,魏亭坐康順王府的馬車跟這一起去了王府。
康順王爺态度非常好,相互恭維了幾句。
魏亭沒耽擱,直入主題。
行醫,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望聞問切都很重要,是為收集了解病人身體狀況信息,做第一個初步判斷。
仔仔細細詢問康王爺後,魏亭幾乎可以确認應該是冠心病症狀。
如果在現代,很簡單可以借助醫學儀器來确診,現在卻沒辦法,魏亭只能靠腦子裏的學識和經驗判斷。
能開的藥就是之前在慶陽侯府救人是刷出來的那種。
給人配了藥後,魏亭囑咐康王爺:“心絞痛覺得不舒服的時候就含一丸壓在舌根下。”
康王記下了,握着魏亭的手百般感謝,要留他吃飯,魏亭笑着拒絕了,康王親自送他出門,自然還奉上了豐厚的診金。
這一樁兩件的事情湊在一起,魏亭名聲漸漸傳開了些。
原本沒人把慶陽侯府的這位三姑爺放在眼裏,現下倒有些好奇了。
楚三姑娘為何急急低嫁,大多數人家也心知肚明。
魏亭自己琢磨了幾日,他原來想的是先開一個診館,但想了想還是否掉了,主要是他并不大會診脈。
最後決定先開一個藥房,開藥房的便利之處在于魏亭自帶一個超時空的虛拟大藥房,裏面能提供各種藥物。
決定好之後,魏亭開始物色尋摸店鋪,藥房能開在人流量多得地段最好,但那樣的鋪子不好找,魏亭只能讓人先留意着,有消息再來通知他。
他這裏忙着開藥房,瓊樓那邊的安全套很快用脫了貨,大受好評,在八大胡同巷裏已經悄悄傳開了。
魏亭賣這事做得并不秘密,因為沒有故意隐瞞着,所以有心想查他行蹤的人一下子查到了。
能在燕京地界開起聲名甚大的妓-院肯定不會是毫無背景的人。
若是魏亭沒娶過楚令意,不是慶陽侯府的姑爺,估計這會兒會被“請”走,別人說什麽怕就是什麽,怕不能不答應。
沒權沒勢的小老百姓總是處于弱勢地位。
有時候有點身份就是好用很多,魏亭不能不承認這一點。
有生意魏亭自然歡迎,接下來,各家都在他手裏下訂單,他後面會按照順序給貨,白字黑字簽訂合同。
幾天功夫就拿下了七八筆訂單,依着這工作量,原先那五個女工根本不夠用,這就又要買人擴充人手了。
魏亭一個人,就算有個閻三秋幫忙還是忙得腳打轉。
就這檔口,他和楚令意又吵架了。
魏亭自己都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本來是他看天氣不錯,一起吃飯的時候說起讓楚令意沒事兒可以出去走動走動,游玩游玩。
本是好意,魏亭知道楚令意跟自己生疏不親近,怕她不好意思。因女孩子嫁了人不得婆家允許不好總出去,擔心是劉嬷嬷顧慮這些拘着楚令意不讓她出去,故而才說這個話。
說的時候還好好的,第二日楚令意就決定去寺廟上香,聽丫鬟的意思,還有不少認識的姑娘小姐同去,魏亭覺得挺好。
問題就出在去寺廟上香之後。
期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楚令意是哭着回來的。
回來後就一個人關在房裏,摔了一屋子東西。
魏亭前腳進門,後腳就被一臉焦急的丫鬟請了過去。
到了內院,推門進房,一個硯臺就“砰!”一下摔在腳邊。
魏亭眼皮子跳了跳,擡眼看去,屋子裏一片狼藉。
能摔的東西都叫摔了,稀裏嘩啦的散在地上,花瓶茶杯的碎片裂得到處都是。
楚令意趴在桌上哭得肩膀直顫。
魏亭心下嘆氣,撫了撫額,走過去問:“這是怎麽了?”
楚令意聽見聲音,乍然擡首,雙眼洇淚,泣然發狠,“誰讓你進來的,你出去!”
魏亭半點弄不清楚她的心思,但也不好由得她哭,繼續問:“有人欺負你了?”
誰知楚令意起手又把桌上的筆洗哐當一下扔了出去,一下子站了起來,哭着對魏亭道:“誰欺負我?就是你們魏家欺負我,你欺負我!你滾出去!我站在這裏挨着這屋子我都覺得惡心!”
魏亭臉上的溫和氣色漸漸沒了。
他深深看了楚令意一眼。
片刻後,開口:“你再惡心這裏依舊是魏家。你若是實在難受,倘或心裏有什麽想法,不妨說出來,我絕對依你。”
魏亭臉色平平淡淡的,絲毫看不出喜怒,話說完後就出去了。
楚令意在屋子裏鬧了一夜,又哭又不肯睡覺第二天就生了病。
起先是咳嗽打噴嚏,下人要去找魏亭他冷着臉攔了不準人去,劉嬷嬷便只好去外頭的藥房抓藥,藥熬好了端過來,楚令意壓根不喝,放涼後就倒了去。
當天夜晚就起了熱,來勢洶洶,到第二天早晨還是高熱不退。
劉嬷嬷和幾個丫鬟都吓瘋了,顧不得許多徑直去把魏亭找了過來。
魏亭過來,摸了摸楚令意額頭,很燙,他從大藥房拿了溫度計和退燒藥。
一測量38.5度,楚令意燒着還是不肯吃藥,魏亭冷淡淡,捏着她下巴強行給喂了下去。
随後又拿了另外幾種藥交給劉嬷嬷,平靜吩咐:“待退熱後,再給她喂這兩種。不用嚼,和水吞下去。”說完話魏亭就要走。
劉嬷嬷忙道:“三爺您不陪着奶奶麽?”
魏亭輕輕一笑,“不需要。”
那笑裏一點溫度都沒,冷淡得很,劉嬷嬷看得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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