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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變種人的學校

是澤維爾天賦少年學校。她想。

查爾斯很快反應過來，切斷了這種聯系，觸絲在這時候開始漸漸的從根部變透明，最後末梢也消失在空氣中了。多洛莉絲在自己後背上摸來摸去，什麽都沒有摸到，但她卻能感受到它們，随着她的意志在房間裏四處游走，完全是虛無缥缈的。

當她将注意力集中到觸絲上時，她就像長了無數只眼睛一樣，同時以四面八方的視角看到她能看到的一切。比如現在她能看見新茶幾桌面下貼着的廠家标簽，同時廚房的窗臺上停着一只鴿子在走來走去，梵高吃幹淨了的幾個空罐頭随意扔在地板上，殘餘的一點渣沫沾到了旁邊的地墊上。

她甩着頭，将這些都趕出自己的腦海，同時用意識将這些無形的觸絲都收束回到自己的大腦裏。

太陽穴隐隐作痛，多洛莉絲抱着腦袋難受的說：“這是怎麽回事...”

查爾斯關切的傾身上前，用溫暖的手掌輕輕放在她的手臂上：“這很正常，第一次使用能力很容易超出負荷。這是你的意識，你的能力，我從來沒見過能把意念實質化的變種人，你确實很特殊。”

“但你一定要小心。”他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以後盡量不要将你的意念實質化，太明顯了，而且暴露在外會很危險，它連接着你的大腦，假如這些觸絲受到傷害，你的大腦也會受到無法逆轉的損傷。”

多洛莉絲擡眼望向他，咬着嘴唇說：“我現在頭還是很疼。”

查爾斯說：“休息吧，好好休息一夜就好了。明天是星期六，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澤維爾看看嗎？那裏有很多和你一樣的人。”

很多變種人。多洛莉絲想，她确實應該去看看的，作為一個什麽都不明白的新人，也許多了解會有好處，哪怕她不轉學過去呢？

“好的。”她最終點了點頭，查爾斯勾起嘴角，溫和的說：“快去休息吧，睡一覺就什麽都好了。”他搖着輪椅往後退，“我該走了。”

“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多洛莉絲送走了查爾斯，胡亂的洗漱了一下，頂着鈍痛的腦袋趕緊上床休息了。精神上的透支使她精疲力盡，沾到枕頭十幾秒，她就漸漸陷入了深眠，直到第二天早上梵高将她叫醒，一夜無夢。

陽光從沒拉窗簾的窗戶投進房間，照在她的臉上，溫暖而且明亮，梵高跳上床，用爪子撥弄她的臉頰，喵喵叫着，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陽光稍微有些刺眼，多洛莉絲迷茫的眯着眼醒來，梵高歪着腦袋望着她，鼻尖嗅了嗅：“喵~”

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像個夢，她躺在被窩裏好一會兒來質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梵高不耐煩的推了推她，低低的喵了一聲，轉身跳下床走出了卧室。

“好吧，我起來了。”她用沒睡醒的聲音嘟囔着，掀開被子趕緊去洗漱換衣。

當指針恰好走到九點鐘，多洛莉絲收拾完了，門鈴叮咚響了一聲，她跑去開了門，查爾斯坐着輪椅在她門前，懷裏放着兩份熱氣騰騰得像是剛出爐的三明治和咖啡。

“早上好，多洛莉絲。”他的笑容溫和而真實。

看來是真的了。她雲裏霧裏的想。

兩人在屋裏吃完了早餐，多洛莉絲沒忍住問道：“請問，我們什麽時候去澤維爾？坐火車去嗎？”應該挺遠的吧，她想。

查爾斯此時正側着身撫摸着梵高，雪白的貓毛毫無雜質，白得耀眼，而且手感絕佳，而梵高仿佛變了只貓似的溫順極了，埋頭大吃特吃貓盆裏的貓糧。他微笑着看向多洛莉絲，說：“不，比那個快。”

多洛莉絲費解的歪了歪腦袋：“飛機？那麽遠嗎？”她還能不能在星期一前趕回來啊。

查爾斯收回手，一只男士手表從西裝袖子裏露出來，他低頭看了看時間，九點十五分。“噢。”他挑了挑眉，笑着說：“時間差不多了。”

什麽時間？什麽差不多了？

多洛莉絲越發疑惑，然後下一刻，就在餐廳與廚房之間，空氣中突然閃爍起一團紫色的火花，像是滴進水裏的一滴紫色顏料迅速的擴散拉扯開來，空氣被扯開一個空洞，那一頭是一間辦公室之類的地方，一面牆的書架前擺着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一個紫發女孩兒站在那邊，伸出雙手維持着這個洞，對查爾斯說：“教授，早安。”

“早上好，閃爍。”查爾斯打了招呼，語氣平平，好像這副場景很常見似的。

那個女孩兒長着亞裔臉，這使多洛莉絲感到一陣熟悉，雖然她的頭發是紫色，綠瑩瑩的瞳孔幾乎占滿眼眶。

閃爍望了她一眼，打量着這個呆若木雞的金發姑娘，笑着對她說：“你好，新人。”

“走吧。”查爾斯搖着輪椅穿過去，轉過來對梵高說：“來吧，你也可以來看看。”梵高愉快的咪了一聲，利落的跳了過去。

多洛莉絲只好也默默的合上嘴巴，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她還穿着拖鞋，當她踏上澤維爾辦公室的深棕色地板，閃爍收回手，那個不科學的連接着她的公寓的洞迅速收縮消失掉了，好像壓根就不存在似的。

“歡迎來到澤維爾。”查爾斯對她說。

閃爍上前推開橡木大門，門外是一個走廊，走廊的高拱形窗戶外遠處是一大片空曠的草地，還有一些樹，近處則是這棟大房子旁的花園和碎石小路。

這裏挺熱鬧的，走廊那邊有人聊天說笑的聲音，樓下的花園裏三三兩兩的走過一些和她差不多大的青少年。

她和查爾斯一起走在走廊裏，偶爾會有學生背着書包抱着課本經過，他們看起來就像中城高中裏的學生沒什麽差別。但當多洛莉絲親眼看到樓下池塘邊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伸出手來将一小片水面凝結成冰的時候，她就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學校确實充滿了變種人和超能力。

漢克·麥考伊推開門從房間裏出來，正好看見查爾斯和新來的小姑娘在走廊上，茫然的站在查爾斯身後望着他。

天啦！大藍怪獸！

又高又壯的怪獸穿着格子襯衫和長褲，露在外面的手腳皮膚都是藍色的，毛絨絨的臉上還架着一副眼鏡，假如忽略他的外貌，他這幅打扮完全就是個充滿書卷氣的科研人員了。

漢克朝他們走過來，沖她微笑，露出雪白的尖牙：“你好。”

多洛莉絲意識到自己正在很不禮貌的盯着別人看，趕緊沖他點點頭：“嗨。”她移開目光，但又忍不住偷偷的擡起眼來看。

這時漢克注意到了梵高，他從查爾斯的輪椅後走出來，不加掩飾的呆呆望着自己，墨綠的貓眼豎瞳裏充滿了好奇，惹眼的龐大體型，比人膝蓋還略高一點，蓬松柔軟的雪白長毛看上去像棉花糖一樣。

“這是多洛莉絲的貓，梵高先生。”查爾斯側頭看了他一眼，微笑着介紹。

梵高很高興的沖查爾斯長長的喵了一聲，因為他像對待一個人一樣對待自己，非常敬重。

“很高興見到你，梵高先生。”漢克躬下身用藍色的長指甲撓了撓他的下巴，軟而滑的貓毛手感絕佳，摸起來也像棉花糖。漢克看了看梵高缺了一塊兒的左耳，哦，原來是這樣，他和善的笑起來。

查爾斯對多洛莉絲說：“我要去給孩子們上課，你可以跟着漢克去四處轉轉，如果你有什麽想法，午餐的時候可以提，你會喜歡的，今天的午餐是芝士焗海鮮意面，還有蔓越莓小餅幹。”

“好的教授。”多洛莉絲乖巧的說，梵高擡起左前爪對他揮了揮：“喵嗚--”

多洛莉絲看了他一眼，充當着翻譯的角色：“他說‘再見’。”

“玩的開心，你也是，梵高先生。”查爾斯離開了，漢克猶豫着說：“所以，你的貓是你的能力影響變異的嗎？”

“我們不知道啊。”多洛莉絲和梵高搖着頭，她看着樓下的花園，那裏開着一簇薔薇，學生們坐在長椅上，或在池塘邊散着步。

“我們能去哪兒轉轉嗎？”多洛莉絲指着樓下問道，漢克說：“當然，走吧。”

這是梵高自從變異以來第一次這麽明目張膽的在戶外活動，非常興奮，邁着小碎步一溜小跑，繞過花園裏的一個小噴泉，去撲花叢裏的白粉蝶。

他引起好多孩子們的注意，大家都望着他和陌生的多洛莉絲，猜測着她的能力。

“我猜是控制動物什麽的。”

“瞎說！她不可能控制貓變得這麽大。”

“噓，那只貓過來了。”

那一撮少年推推搡搡的要從小路離開，梵高一下蹦上路邊的一個雕像，踩着碎了半邊腦袋的人頭悠閑的打量他們。

那雙深邃的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們，像是聽見了他們的讨論，梵高低低的喵了一聲，歪了歪腦袋，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這群小孩兒。

“他看你呢琴。”一個姜紅色長發的女孩被推到前面來，她嘟囔着：“真有紳士風度,先生們。”

當她與那只貓的眼神對上，她驚訝的發現自己能讀取到這只白貓的思想，幾乎和人差不多。一般來說，她是不能讀取到動物的想法的，因為動物不像人，思維有條理，當她試圖去進入動物的大腦時，哪兒通常是一片紊亂混沌，只有簡單的本能和情緒，基本不能搞明白它們都在想些什麽。

但此時此刻，她大概能明白這貓在想什麽。

傻瓜，人類幼崽。

我的蝴蝶不見了。

他們在說我什麽？

傻瓜笨蛋。

我的寵物呢？哦，在和藍色人類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