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祁也面無表情地收回手, 轉身背對着她。
“別自作多情。”
溫迢撇了撇嘴,扭頭看向車窗上的影子。
随着地鐵車廂的移動,車窗上黑乎乎的影子, 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溫迢趁看得清的時候, 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
整理好之後, 溫迢正要移開視線,身後的人影忽然轉過身來面對着她。
接着車窗上的影子重新陷入模糊的黑暗, 溫迢只能看見黑漆漆的人影低下了頭,如果猜的沒錯的話,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 溫迢沒回頭, 也沒說話。
心裏默默數着秒數。
1、2、3……
數到10的時候,車窗上的人影清晰起來,溫迢眼睜睜看着,祁也在身後, 擡手比了一下自己頭頂的高度, 之後往下移到溫迢的頭頂, 唇角像是彎了彎,他垂下了手。
“……”
溫迢心裏莫名松了口氣, 又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祁也是什麽人?能對她有想法才怪。
怕突然回頭顯得突兀,溫迢又等了幾秒, 她轉過身去。
祁也已經恢複了那副冷冰冰不理人的樣子, 溫迢懶得和他計較。
地鐵平穩地朝着終點站前進,車廂上有人低聲交談,兩人各玩各的手機, 互不幹擾。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下車。
溫迢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出來。
“生氣了?”祁也忽然止住腳步,溫迢一時不察差點撞上去,她連忙穩住步伐跟着停下。
“啊?”
祁也不用回頭都能想象到溫迢蒙圈的樣子,他問,“沒生氣?”
溫迢真的懵了,“我生什麽氣?”
“那你剛剛怎麽不說話?”
“……”
溫迢被祁也這奇妙的腦回路給打敗了,她反問,“那你剛剛又怎麽不說話?”
祁也扭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奇怪,目光和她接觸時一頓。
“沒睡好,我糊塗了。”祁也慢慢開口。
溫迢覺得有時候和祁也兩個人思路根本不在一塊兒,祁也的思維很跳躍,她有時候根本不知道他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不過她也懶得管這些,多想也沒用,祁也的小心思多得跟個小姑娘一樣。
導航帶着兩人七彎八拐,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這裏路上行人稀少,環境清幽,空氣也清新舒服。
兩人跟門房打好招呼做好記錄後才進了小區。
走了幾步溫迢沒聽見身後的腳步,她扭頭看了一眼,祁也見她回頭,“怎麽了?”
“沒事。”
這人走路怎麽跟貓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她還以為他沒跟上來。
許阿姨的家住在八層,因為樓層矮,所以沒有裝修電梯。
溫迢認命地爬着樓,氣喘籲籲地爬到六層,一只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扶上欄杆正打算慢騰騰地将剩下兩層爬完,背後忽然抵上了一片溫熱。
祁也将手撐在她的背後。
“才六樓就累了,你這體力不行啊。”他低笑嘲諷。
溫迢将腿往後蹬,往他的膝蓋踹去,“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祁也也不躲避,任着她的一腳不輕不重地踢在自己身上,他推她,“快走吧你。”
“……”
溫迢有氣無力地被祁也推到了八樓。
在門口停下後,祁也才默默拍了拍膝蓋上的灰。
兩人敲門進屋後,許阿姨很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并給他們倒了茶。
溫迢端着水坐在沙發上,目光随意打量着客廳,客廳采光很好,幹淨整潔,空間也大。
許阿姨目光移到祁也身上,“這位是?”
随後她的目光在他倆身上游移,打趣的意味明顯。
溫迢知道許阿姨肯定是想多了,連忙道,“這是我朋友,來陪我一起的。”
許阿姨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
許阿姨的孩子是個有些小胖的男生,從房間出來後就活潑的向他倆打招呼。
許阿姨攬着男生向他們介紹了一下他的情況。
基本就是——
許盛,高三生,英語奇差無比,物理也差了點。
“他的情況你大致也了解了,我就是想問問你的想法。”許阿姨說,“他平常也很聽話的,不太調皮。”
溫迢點了點頭,“那具體的時間是每個星期天上午嗎?”
“是的,下午補課你晚上回家也不安全。”
溫迢情不自禁地将目光移向旁邊一直不出聲的祁也:還有什麽需要問的嗎?救救我!
祁也正在發呆,感覺到她的視線,兩人目光相接時,他一愣,理解到了她的意思。
他朝溫迢稍一點頭,之後問了許阿姨一些別的問題,差不多了之後她朝溫迢說:“都看你,那邊沒什麽問題。”
溫迢聞聲立馬向許阿姨說,“我覺得可以,我星期天一般都有時間的。”
“沒時間可以提前向我請假,也沒關系的。”許阿姨很體諒。
“你看你有沒有認識的物理比較好的同學,這孩子物理也不行。”
溫迢怔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祁也忽然開口,“阿姨您看我怎麽樣。”
溫迢眼睜睜看着兩人三言兩語解決完這個事情,只道結束後他倆下樓,溫迢才有機會問:“你來幹什麽?”
“賺錢啊,不然你以為?”
“哦,沒想到。”
祁也懶得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轉而跟溫迢說:“要下雨了。”
溫迢聞聲擡頭,外面的天果然已經變了,烏黑的雲擠在一塊兒,風掃着地上的落葉。
陣勢很大,但是真的開始下雨,還是兩人下了地鐵以後。
雨滴打在淺色的衣服上暈開水跡,越來越密。
溫迢包裏有一把傘,她問:“你帶傘了嗎?”
祁也斜睨了她一眼,“您看我像帶了嗎?”
兩人躲在馬路旁的樹下,眼見着雨越來越大,溫迢決定不和祁也計較,大方地将傘從背包後面抽出來。
抖了抖傘将傘打開,正打算将傘舉過頭頂,祁也的手按住了傘柄。
“?”
溫迢說,“你又怎麽了?”
“沒什麽,”祁也手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我來舉。”
像是嫌不夠,他還非要添上一句,“你太矮了。”
溫迢扯了扯嘴角,假笑,“也沒礙着你。”
話落,她松手,祁也順勢将傘舉過兩人頭頂,霎時間,水珠滴答落在傘面上的聲音響起。
兩人之間基本上沒什麽話題可以聊。
祁也說:“下個星期天一起去。”
“哦。”
祁也嗤笑一聲,“這麽冷淡?”
“你要是別對我冷嘲熱諷的,我對你語氣就好點。”
祁也淡淡嗯了聲。
溫迢的傘并不算大,她左肩上已經被雨水洇濕了一些痕跡,祁也不動聲色地将傘向她那邊傾斜。
溫迢也沒注意,邊走着邊回消息。
陸子承邀請她晚上一起去圖書館自習。
溫迢随口問祁也:“你們今天晚上……”
說到一半才想起來今天是周日,學校沒有安排自習,她止住了話語。
“什麽?”祁也問。
“沒事,”溫迢說,“陸子承找我晚上去圖書館自習,本來想問你今天為什麽不在班上自習的。”
“哦,去呗。”
“我怎麽感覺你陰陽怪氣的。”
“……您和他好好培養感情,百年好合。”祁也笑容虛假。
到了宿舍樓下,雨還是沒有停歇的趨勢。
兩人進了女生宿舍的屋檐下,溫迢大發善心地将傘遞給祁也,“借你。”
祁也接過了傘,“真的是謝謝您。”
溫迢就聽不得祁也話裏話外帶的諷刺,讓人聽着渾身不舒服。
“你說話能正常點嗎?”溫迢擡眼看他,“別總是一副……你肩膀怎麽濕成這樣。”
他半個身子都是濕的,包括右側的褲腿,頭發上也被雨水打濕成一绺一绺的。
祁也回答溫迢前半部分的問題:“我說話不一向是這樣嗎?”
溫迢看了他一眼,她也不是傻子,祁也身上濕成這樣多半是将傘歪到她這邊來了。
祁也這個人,說讨厭其實也不是很讨厭,嘴毒倒是真的,其實也算是另類的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并沒有什麽惡意。
其實從高中開始她就知道,祁也雖然一直和她對着幹,其實也沒有什麽實質性地傷害她什麽,反而在行動上對她還挺好的,不得不承認,比陸子承對她好。
倒是她老是因為祁也說話不好聽而忘記他對她的一些好。
這樣一想還有點愧疚。
“……”
溫迢罕見地對他軟了語氣,“你快回去吧,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祁也神色愕然了一瞬,随後轉變回來,握着傘的手緊了緊。
他沉默了一會兒,張了張嘴,又頓了一秒,之後緩緩開口,聲音帶着點啞,“嗯,我聽你的。”
溫迢一愣,心裏有些怪怪的,半開玩笑道:“你別這樣說話,我害怕。”
祁也唇角微動,沒有反駁她,撐起傘,轉身進了朦胧的雨幕之中,身影淡去。
溫迢轉身上樓,在樓梯間想到了祁也這人慣常的不愛聽話的毛病,還是想着再強調一遍。
正打算給他發個消息,祁也的消息過來了。
【筆記今晚抄好還給我,明天我要。】
“……”
沒什麽好提醒的,得個感冒折磨他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大家,前段時間,親人去世,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渾身都是負面情緒,時不時就喜歡崩,知道這本書不太好,也不敢看評論,最後決定休息一段時間,就一直沒有更新。
再次說一聲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們,我不守信,說好日更的沒有做到,說好28號更新的也沒有做到,就一直像鴕鳥一樣躲着,差不多十天沒開電腦,是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