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乖一點 (1)
溫迢:“?”
敢情她在祁也眼裏就是這樣的, 上次倆室友要了他的聯系方式她不就征求過他的意見嗎?現在她有必要這樣做?
她回複:【不是我。】
發完這句話後她就開始暗戳戳地準備開怼。
祁也這人,就是要她罵他幾句才痛快,不罵他腦子不清醒。
心裏準備好的話才打下去一個字, 祁也的道歉就來了,很幹脆。
【對不起, 我想多了。】
溫迢一愣, 本來以為以祁也的性子要等她罵幾句才能逼到他道歉的,結果這人還挺自覺, 整得還挺乖。
大人有大量,她回複:【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71:【那我直接拒絕?】
寝室的燈關着, 每個人的床鋪都亮着手機幽暗的光線, 許斯田今天晚上也沒有打電話,估摸着是在等祁也同意添加好友。
祁也拒絕她室友的好友申請還要向她打個報告,溫迢有些想笑。
她回複:【你随便,問我幹嘛?你自己的桃花你自己處理。】
祁也半晌沒回話。
溫迢沒在意, 轉而去學校的兼職群。
英語系平常的時間還是很多的, 她想出去兼職做家教賺點錢。
她是小康家庭, 家庭條件一般,但确實是富養長大的, 爸媽在她的吃穿用度方面基本上都沒節省過。
所以她還是想趁有空的時候去兼職兼職家教什麽的, 也輕松,也能掙一點零花錢。
她一條一條往上滑, 有什麽學而思招網課老師的, 誠聘打字員的,甚至還有賣情-趣用品的,她通通忽略。終于翻到了一條和她專業相關的。
——
誠聘英語家教老師, 學生高三,時薪150,聯系方式:138xxxxxxxx。
她将這個聯系方式保存,明天再打電話問問。
許斯田突然從床下探出頭來:“溫迢,祁也睡了嗎?”
溫迢被她突如其來的一聲吓得心髒一抖,她撫着胸口:“我不知道。”
“你們不是關系很好嗎?”
“誰說的?”溫迢一愣,“不算好。”
不算很好的關系,熟是很熟,但是關系确實說不上好,見面必鬧矛盾的關系。
“哦,”許斯田點點頭,“我剛剛加他好友了,他還沒通過。”、
她的語氣平靜,絲毫不介意讓溫迢知道這個事情。
溫迢不想多說這個事情,淡淡地嗯了一聲,“睡吧,明早起來看。”
遮光窗簾拉着,密不透風,陽光被隔絕在外面,室內昏暗。
一片寂靜中,溫迢的手機鈴聲響了。
溫迢憑借本能伸手到床頭快速按掉了手機。
換好寬松的衣服,輕手輕腳地洗漱完之後她跑下了樓。
陸子承正在宿舍樓外面等她,清隽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女生的視線。
溫迢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低頭看着手機的陸子承,他穿着白t和黑色的運動褲,好像回到了當初高中的時候。
當時溫迢上高中的時候,正巧碰上學校決定讓學生全體要穿校服,緊急量了身高體重後快馬加鞭地做好了校服。
很普通的款式,藍白相間,低年級的學生都老老實實地穿着。
倒是陸子承他們高三的,都已經快要畢業了,還要出錢買一套校服,誰也不會願意,但是最終還是敵不過校長的權威,被迫出錢買了一套校服。
不過買是買了,穿還是不穿,一個班上起碼有一半的人不穿,人多力量大,老師也不管了。
溫迢穿着一身校服跟個初中生一樣,有次午飯時間端着餐盤過去陸子承旁邊坐,陸子承的一幫兄弟就在旁邊看着他倆意味深長地笑。
然後溫迢再一看,陸子承一身簡單的白t恤,他的兄弟們,可以稱之為赤橙黃綠青藍紫軍團,大喇喇地伸着長腿在過道裏。
只有祁也一個人,穿着校服坐在陸子承旁邊,衣服打理地平平整整,整個人清爽又幹淨,在這一堆彩虹中間,憑白多了一股,可以稱之為乖的勁兒。
他那個時候還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看起來也溫柔。
抛去別的不說,祁也長得還挺好的。
于是在溫迢的視線裏,祁也擡頭看她:“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給有用的人。”
溫迢:“……”
可真他媽溫柔呀。
陸子承很維護她,當即就将祁也的眼睛蓋住,“你別聽他的,他就是嫉妒我有個你這麽好的朋友。”
……
清晨的空氣溫潤又幹淨,時不時還能傳來幾聲清脆悅耳的鳥叫聲,人工湖上冒着絲絲霧氣。
兩個人一路繞着學校的林蔭道跑步。
溫迢的體育不錯,一千五百米對她完全不是問題,但是為了在陸子承面前裝,她還是故意做出氣喘籲籲地樣子,到最後,她已經扶着腰開始跑步。
陸子承感覺到旁邊的溫迢逐漸落後,擔心道:“是不是累了?”
溫迢臉色通紅,她斷斷續續道:“有點……你……先跑完……”
陸子承伸手扶着她的胳膊,“我帶着你跑。”
“謝謝……”溫迢輕聲道。
在她的拖累下,陸子承跑完的時間比原來整整慢了兩分鐘,不過好歹速度達标,不至于無效。
兩個人去最近的商店買礦泉水。
溫迢看見放在角落的冰露,心裏一動,她拿在了手裏。
陸子承從她手裏接過去給她一起結了賬。
食堂就在旁邊,一道進去後發現祁也在那兒排隊,他前面的女生轉身向着他,在和他說着什麽。
只見那個女生笑得一臉洋溢,看起來聊得還挺盡興。
排隊到他身後之後,陸子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今天起這麽晚?”
祁也微微側身朝着他,偏頭湊近,側臉線條流暢,睫毛長而卷翹,他低低地笑:“昨天晚上睡晚了,起得——”
低垂的目光瞥到陸子承身後一片天藍色的衣角,他頓了半秒,“——有點遲。”
陸子承點點頭,那個女生已經轉過身去了,他悄聲調侃:“這個女生是誰?”
“志願者協會的一個女生,碰到了聊聊月底運動會的事情。”
“原來如此,”陸子承接着說,“你和溫迢那個室友聊得怎麽樣?”
祁也一怔,蹙眉:“你給的聯系方式?”
陸子承也是一愣,“怎麽了?”
“她在微信上找我要,再說我看她對你确實有意思,就給了。”
祁也佯笑了聲:“我對她沒意思,別瞎點鴛鴦。”
本來在後面裝不見的溫迢忍不住插嘴道:“她怎麽有你的聯系方式的?”
陸子承疑惑:“不是你給的嗎?”
溫迢也迷惑:“我什麽時候給過?”
兩個人同時陷入沉默,祁也打斷道:“行了,隊伍快到了。”
直到端着面上了餐桌,溫迢心裏還放着這個事情。
不得不說,陸子承具備了很多優點,但是還是沒逃過大部分工科男的直,總是從主觀上會相信某一些很表面的東西,簡單點來說,神經大條。
神經大條到,連祁也都知道她喜歡他,但是他本人恁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溫迢有點憋屈,她對許斯田本來就有點意見,私自加了陸子承,她心裏更不舒服了。
一頓早飯,溫迢食不下咽,吃了幾口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她索性放下了筷子,拿起手機玩了起來。
突然想到手上那瓶沒開的冰露。
冰露的瓶蓋是出了名的南擰,瓶身柔軟,蓋子在擰的時候刺痛着手心。
溫迢拭着用力擰了一下,還真是擰不開,瓶身都要攪過去了還是擰不開。
她順理成章地将瓶子遞給陸子承:“你幫我擰一下,我擰不開。”
直男都喜歡清純柔弱的小白花,裝一裝總沒錯,沒用也不虧,幾句話的事兒。
“你吃飽了?”陸子承問。
“吃不下去。”
陸子承:“哦哦,那你玩會兒手機。”
……
無語。
無語極了。
溫迢實在是拿這種直男沒招了。
就不能勸勸她多吃點兒嗎?
祁也在旁邊嗤笑一聲。
溫迢向他甩了個眼刀,眼睛瞟到他的白T恤上面的黑色印花字母。
“你知道你衣服上的那個英文什麽意思嗎?”
祁也從來沒注意過,經她一提醒,他才看了一眼胸口處那個小小的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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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無表情,“沙灘?”
溫迢沒想到祁也連這個單詞都不認識,她記得當初祁也在年級榜上有名,理科成績常年盤踞在第一的位置,總分也十分靠前。
“你是裝的?”
“不是沙灘?”祁也一愣。
陸子承仔細看了一眼那個單詞,嘲笑祁也:“不是吧,好像是賤-人。”
祁也似笑非笑地瞥了他們兩個一眼:“你們給我等着。”
“不會吧,你是真的不認識嗎?”
陸子承代她回答:“他英語比我還差,是真的很差,寝室裏唯一兩個沒過四級的就是我們。”
終于輪到祁也吃癟了,溫迢像是找到了樂子,“不是吧,你這麽牛逼,四級過不了嗎?”
“你陸哥哥還不是沒過?”
溫迢十分雙标:“那能一樣嗎?他有我教,馬上就過了。”
祁也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溫迢打開寝室的門。
寝室的窗簾已經拉開了,亮堂了很多。
喬思還在洗漱,許斯田在自己的桌子上吃早餐玩手機。
看見她回來,許斯田招呼道:“祁也是不加陌生人的微信嗎?”
語氣很熟稔,像是之前的矛盾都不複存在一樣。
溫迢心想着你自己的頭像用的本人,他不至于不知道你是我室友,別想多了就是單純的不想加你而已。
但是話不能說太絕,她假笑:“應該是的。”
“啊,這樣啊,”許斯田有些遺憾,轉而她又說,“那你能和祁也說一聲讓他通過一下好友申請嗎?”
溫迢終于是忍不住了,“你找我有什麽用?你自己讓他去同意啊。”
“我剛剛在食堂看見你們坐在一起吃飯了,你們關系應該挺好的,所以我想找你應該可以,我不太敢去直接找他。”
溫迢:“……”
她都開始懷疑許斯田能不能聽懂人話了,她的話都說的這麽清楚了,還跟不懂一樣。
“你什麽時候搞到的陸子承的聯系方式?”
許斯田一愣,“微信號啊。”
“找他朋友要的?”
“你的。”
溫迢要炸了,“我什麽時候給過你他的二維碼?”
“你手機放桌子上,我就掃了。”
怒氣值max。
溫迢真的是氣得肝疼。
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種人,以前上大學之前就看到很多人有特別惡心的室友,她那個時候也擔心,但是一想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習慣上有差異多磨合磨合就好了。
而且剛來的時候發現室友們看起來都挺好的,前面也關系好了一段時間,就因為許斯田爸爸的事情,關系開始僵化,本來想着就這麽淡着過去算了。
但是!
就沒想到許斯田能糟心到這種地步,她連點隐私都沒有。
前幾天跟着她去選修課就算了,這個事情她管不着,再說也沒礙着她什麽,頂多是心裏有點膈應。
但是今天這事真的是忍不了。
她胸口起伏着,勉力壓着自己的情緒不要和她幹起來。
許斯田似乎是察覺到她生氣了,也有點慌,“我是看到你們的聊天界面,就想着通過陸學長去追祁也,就點開陸學長的主頁看了一下記了微信號。”
“雖然我看到你聯系人有祁也了,但是我沒點開看,聯系方式是我找陸學長要的。”
“你別生氣,我沒看你別的東西,而且你也沒損失什麽。”
這些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本來溫迢想着忍一時風平浪靜,忍一忍忍一忍。
結果他媽的,這說的是人話嗎?
未經過允許翻她的手機還有理嗎?就算是沒有損失什麽,但是這種行為就對了嗎?
溫迢火冒三丈,臉上發燙,想罵她,但是發現自己氣得舌頭都捋不直。
沒想到上大學能撞上這麽一個奇葩。
她咬牙切齒道:“你要聯系方式可以直接問我要。”
許斯田看起來還挺無辜:“前段時間鬧了矛盾,你肯定不會給呀。”
溫迢要吐了,這輩子沒見過這種傻逼,比祁也還傻逼。
簡直是氣得想直接暈倒。
喬思剛剛就發現溫迢和許斯田好像要吵起來了,她連忙刷完牙沖出來攬住溫迢的肩膀:“消消氣,消消氣。”
溫迢拼命壓着甩她一巴掌的沖動,“行,我消氣。”
許斯田像個腦殘一樣,“別生氣了,也沒多大的事,氣着自己了不好。”
溫迢被許斯田的情商折服了,他媽的,忍個屁忍。
她掙開喬思的肩膀,一字字擠出牙縫:“你媽沒教你做人嗎?”
“你覺得沒多大的事情,OK。”
溫迢從她的手裏将她的手機搶過來,“那你給我看看,反正沒多大的事情。”
許斯田呆了一瞬間,反應過來後立馬要去搶。
溫迢将手機迅速藏到身後。
許斯田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求你了別看我相冊!”
溫迢也不是真的想看,像誰感興趣一樣。
她将她的手機直接扔到她的床上,“你他媽現在知道不能看了?”
“鎖我都打不開,你激動個什麽?”溫迢冷笑。
許斯田将手機撿起來,低着頭,身子微微發抖。
溫迢吓她:“不會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許斯田:“沒有!”
溫迢不想和她瞎扯,看着她就來氣。
喬思也是這麽想的,“你要不先去外面透透氣。”
“等會兒有口語課。”
這麽一說喬思這才想起來,剛剛那事兒發生整得她什麽都忘記了。
“我先去給你占位置。”溫迢說。
“行,你別生氣了。”
喬思把桌子上的書拿來給溫迢。
溫迢背着雙肩包下了樓。
一路越想越氣,她用力踩着地上的野草。
許斯田,真的是又蠢又壞。
蠢在,在與她熟識的人面前撒謊,很容易就被發現了,壞在,随意翻看別人的手機,還覺得自己沒錯。
沒教養,情商低到家,她以前的同學是得有多心大才能容忍她這些壞習慣。
也算是長了教訓了,以後離開手機之前,先把手機給鎖屏了。
總有一些腦癱喜歡看看別人東西。
現在她看誰都不順眼。
想着這人是為了祁也,她一點都不愧疚地将禍都推到了祁也身上。
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前面的花壇旁邊有長椅,兩個情侶坐在那兒卿卿我我。
她攜帶者滿身郁氣坐到最邊上,打開微信找到祁也。
二話不說就是一通控訴。
罵完還覺得不解氣,還要繼續發揮的時候——
71:【吃火藥了?】
71:【是我得罪你了?】
祁也的脾氣也不小,憑白無故被罵一頓肯定生氣。
溫迢說:【你的追求者得罪我了。】
71:【關我屁事。】
溫迢就是覺得心裏難受,想來好像也并不是非常大的事情。
但是,關系不太好的室友,私自打開她的手機,看了她和陸子承的聊天記錄,然後記了陸子承的微信號私自加了好友,最後又翻了她的通訊錄。
就算是關系還可以的人不經允許這樣做,她都會膈應,更何況許斯田了,不止有前面發生的事情,還有後面許斯田平添一把火的解釋。
剛剛怪祁也也是突然沖動,脾氣上來了沒地方發,現在路上總不能随便扯一個人就開始罵吧。
稍微冷靜了下來,她向他道歉:【對不起,剛剛沖動了。】
71:【在哪裏?】
溫迢一愣:【你幹嘛?】
71:【?】
71:【來和你線下對罵?滿意了?】
溫迢看了一下周遭的環境,一下也說不出來具體位置,前面是第三教學樓,她選了這個地方拍了一張照片發了過去。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來,頭還沒擡起來,就聽見祁也的聲音:“溫迢。”
溫迢是真真切切地呆住了三秒,“你怎麽這麽快?!”
“我正從三教下課出來”祁也扯了扯嘴角。
斜睨着溫迢驚訝的表情,他冷冷開口:“我就在你拍的那張照片裏面。”
溫迢打開手機,重新看了看那張照片,在角落看見了低着頭看手機的祁也。
估計是在看她的消息。
“你低着頭我能認識你才怪。”溫迢不服氣。
祁也面色淡淡,“你化成灰我都能認識你。”
“你才化成灰!”
祁也沒跟她掰扯這些沒營養的話題,直接就向着她上課的一教過去。
溫迢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你去一教幹嘛?”
“你不是在一教上口語課?”
“你偷窺我的課表!”溫迢誇張道。
祁也懶得解釋。
“那你是要和我一起上課?”
“來和你對罵。”祁也偏頭輕笑。
“我沒開玩笑,你真的要去我教室?”
祁也被她吵得煩了,停下腳步待她與他平行後。
伸出手指挑起她的雙肩包帶,将包取了下來挎在自己胳膊肘上,溫迢的幾縷發絲被帶了起來。
“你說我去不去?”
背部的熱度消散,風一吹微微有點發涼,她壓了壓頭發,“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去聽英語口語課,不會睡着嗎?”
祁也不以為意地笑:“睡就睡呗。”
時間尚早,教室裏的人寥寥無幾,三三兩兩分散坐在各處。
雖然人少,但是占座用的書确實不少,兩個人轉了一圈,最後在靠牆邊找到了三個連在一起的座位。
最裏面靠牆那個位置沒有空隙,很難出來,溫迢不想進去。
她指着最裏面:“你進去。”
祁也不吭聲,沒反抗,直接就越過這一條椅子直達最裏面坐下。
溫迢跟着坐下後,祁也将她的包丢到她桌子上,沒說一句話直接趴在了桌子上,開始睡覺。
“不是吧,剛坐下你就困了?”溫迢驚道。
祁也對英語的抵抗力這麽差嗎,老師都還沒來呢,就趴下了。
她剛剛說的話祁也也沒理,還真的跟睡着了一樣。
溫迢一點也不怕得罪他,伸手就開始推他的胳膊。
“別睡了別睡了!”
溫迢在自己聒噪的聲音中聽到了祁也煩躁地“啧”了一聲。
她更來勁兒了,一把踹上他的椅子腿。
湊近他在他的耳邊故意提高音量:“太陽曬屁股了!!”
祁也猛地起身,低頭冷冷地瞧着她:“真的要對罵是不是?”
溫迢:“不是,要上課了,你在這兒趴着等會兒老師點你你就完蛋了。”
祁也複又坐了下來,憋着氣,“行,聽你的。”
祁也就帶了個人過來,明明剛下課,也沒有背包。
“你剛剛上的什麽課,怎麽沒帶書啊?”溫迢好奇。
“帶了。”祁也簡短答道。
“那你的書呢?”
祁也扭頭凝視她,黑眸幽深,“剛剛讓陸子承幫忙帶回去了。”
他緊盯着溫迢的表情,不肯放過一絲一毫。
她的表情坦蕩,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只是吞吞吐吐問陸子承的事情。
“你……你跟陸子承說了我心情不好嗎?”
祁也收回視線,“沒說。”
溫迢有些失望:“你怎麽不說一聲啊?”
“下次你要讓我跟陸子承說些什麽可以直接說,”祁也譏諷,“不要在這兒放馬後炮。”
“我沒心情猜你的想法,沒興趣管你們的戀愛進度,所以有什麽事情,別等着我猜,直接說。”祁也言簡意赅道。
“好的嘞,以後麻煩您了學長。”溫迢從善如流地應聲。
“滾吧,我躺會兒,老師來了叫我。”祁也作勢要趴下。
“好嘞,這就滾,您先睡着。”溫迢幹脆道。
“你怎麽這麽困啊?”祁也才躺下去三秒,溫迢就憋不住問道。
“昨天熬夜了。”
“熬到幾點?”
“十二點。”
“十二點就算熬夜,你不行啊。”溫迢還挺嫌棄。
當代大學生,熬夜起碼得淩晨兩點起步,臨近ddl的時候,那就通宵,十二點簡直是小兒科。
“早睡對身體好,”祁也已經又不耐煩的趨勢了,“給我閉嘴。”
溫迢正準備繼續問你幹什麽熬到那麽晚,被祁也這麽一堵,她将話吞了下去。
十分鐘後喬思來了。
她一邊将包放在桌子上一邊看向溫迢旁邊的祁也,“怎麽回事啊?”
溫迢比了個噓的手勢:“他來和我吵架,被我罵哭了,哭着哭着睡着了。”
喬思:“……”
我信你個鬼。
又等了幾分鐘老師進了教室。
溫迢連忙雙手并用地推祁也起床,祁也慢騰騰地擡起頭,眼底有一層淺淺的青灰色,不太打眼,但是确實能看出來他很疲憊。
溫迢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你又發亂了。”
祁也順了順後面的頭發。
溫迢:“你前面那點碎發,有點彎了。”
祁也順着她的指示往下弄了點,一秒後,又翹了起來。
溫迢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求我我就給你弄下去。”
祁也挑了挑眉:“白天呢,別做夢。”
說着也不在乎頭上那點瑕疵了,反正是無傷大雅。
溫迢的口語一向好,上這種課完全就是混時間,剛開始認真聽了會兒,到後面就撐不住了,往右看看,喬思正在認真做筆記。
反觀祁也,懶懶地靠在旁邊牆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前面的老師。
溫迢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無聊嗎?”
“你說呢?”祁也反問,順帶着打了個哈欠。
“你剛剛就不該來。”
祁也:“不是心情不好?”
溫迢:“所以你是來逗我開心的?”
“想多了,”祁也拍拍肩膀上的白色牆灰,“別自作多情。”
“哦。”
“我閑的。”祁也說。
“哦。”
“反正也沒事幹,過來看看你是怎麽心情不好的,讓我開心開心。”
“哦。”
祁也點到正題,“你那個室友怎麽惹到你了?”
溫迢将剛剛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祁也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随意道:“陸子承這家夥真沒心眼,等會兒我回去治治他。”
“別因為這種小事難受,你那個室友真的挺蠢的。”
“好的呢。”
祁也:“少在我面前陰陽怪氣。”
晚上回寝室後,溫迢給那個請家教的許阿姨打了個電話。
許阿姨的聲音很溫柔:“你好。”
溫迢将早就準備好的話說了出去:“阿姨您好,請問您找到家教了嗎?”
“暫時還沒有,”許阿姨頓了一下,“你想來試試嗎?”
“是每個星期天上午嗎?”條件上雖然已經寫清楚了,但是她還是要确認一遍。
兩個人結束完對話後,喬思問她:“你要去兼職嗎?”
溫迢點了點頭:“應該是,我這個星期天先去看看。”
“在哪兒啊?”
“坐車半個小時,商業城那邊。”
“你記得注意安全,最好還是找學長陪你一起去吧,萬一這人不靠譜呢。”喬思有些不放心。
“我去問問。”
喬思的這句話正好戳中了她的心思,本來她也想去找陸子承陪她的。
當機立斷,她就開始給陸子承發微信:【你這個星期天有時間嗎?】
發完這條消息之後陸子承沒有立馬回複。
她收拾好睡衣去洗澡,将衣服放到架子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忘記拿水卡了,她的上衣已經脫了。
她站在浴室裏面叫喬思:“喬思,有空嗎,幫我拿個水卡,在桌子上面。”
“等一下啊。”喬思在外面應聲。
過了一會兒,喬思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沒找到啊,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你再想想。”
溫迢将剛脫下來的衣服重新穿上,按下門把手開了門:“不會吧,我去找找。”
她的桌子上幹幹淨淨的除了書本以外,原先放水卡的一個卡槽,空空如也,想着可能是記錯位置了,她又去床頭那個儲物籃找了找,還是什麽都沒有。
喬思跟着她也找了一會兒,疑惑道:“你是不是在外面飲水機接熱水的時候掉那兒了。”
溫迢心裏也有點着急,“行,我去看看。”
飲水機放在外面的走廊,溫迢一出去就看見放在飲水機上方的水卡,背面的名字是她的。
她緩了口氣:“吓死我了,差點以為弄丢了。”
但是插卡的時候發現不對勁了,卡上的錢起碼少了三十塊錢。
溫迢蹙眉,心裏的懷疑逐漸加重,本來就覺得自己不會随便将卡丢在外面,接水的時候都是将卡拿在手裏的,她放上面幹什麽。
現在看着卡上的餘額,不可避免地開始懷疑許斯田來。
但是也只是猜測,也許是她記錯了,許斯田應該不會蠢到做這種事情。
洗完澡出去的時候,許斯田回來了,正在接着電話,笑得花枝亂顫。
她用吹風機吹着頭發,寝室裏,除了吹風機呼呼的響聲之外,就只有許斯田偶爾傳出的笑聲。
喬思給她使着眼色,随後拿起手機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溫迢騰出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喬思發的是——
臉皮真厚。
溫迢朝她點了點頭。
頭發吹得半幹之後,她關掉了吹風機。
吹風機的聲音停掉後,寝室的聲音更安靜了。
溫迢覺得有點壓抑,想換寝室,又想着是許斯田做錯了事,應該是許斯田換才對。
憋屈極了,她幹脆又爬上了床。
喬思這個時候在底下叫她,“是不是快要到運動會了。”
喬思不提溫迢還真的忘了這個事情,前段時間部長有在群裏說過這個事情,到時候她們要去做後勤。
“是的,還有一個星期吧。”
這段時間基本上整個學校都在訓練,不管是跑步還是別的項目。
她拉上床簾,趴在床上搜索商業城具體的位置,又在地圖上看了一下地圖上有沒有直達的公交車。
最後發現還是地鐵方便。
還打算繼續看的時候,陸子承的電話來了。
溫迢吓得一抖,立馬接了電話,“喂,陸子承。”
陸子承那邊的環境嘈雜,他沒說話,聽筒裏的聲音逐漸安靜下來的時候,他說:“我星期天要去幫老師整理一下檔案,可能比較忙,怎麽了?你星期天有事嗎?”
溫迢有些失望,“我找了個兼職,我星期天想去看看,但是我不太果果放心,想找個人陪着。”
“這樣,”陸子承凝思片刻,“我要不讓祁也來送你去?”
溫迢立馬拒絕:“不行!我要和他吵起來的。”
“那趙複聲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就是不太熟。”溫迢要求高的不行。
“那讓他們兩個一起?他們周末都有空。”陸子承繼續提議。
溫迢連連拒絕:“不了不了。”
“沒事,我去聯系一下,你一個女孩子,我也不放心。”
兩個人又随意聊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她從床上探出頭向喬思吐槽:“陸子承他沒空!”
“啊?”喬思瞪大了眼睛,“那你咋辦?”
“陸子承不在,他兄弟在。”溫迢繼續說。
喬思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你陸學長不行啊,這麽好的帶妹機會不把握住,推給他兄弟幹什麽啊。”
溫迢嘆了一口氣,她床頭有個奇醜無比的小烏龜娃娃,她拎起來揪了一下尾巴:“陸子承真是傻子。”
“追個死直男真的難。”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麽喜歡上學長的。”喬思八卦道,“可不可以分享一下。”
溫迢卡殼了一瞬,“我從初中學校回家的有一段路上沒有路燈,後來我初三的時候在那裏遇到過小混混,他幫過我。”
“就這?”
“什麽叫就這??”溫迢将烏龜丢到喬思的懷裏,“後來我回家的時候,他就一直跟在我後面,我一回頭就能看見他在後面不遠處。”
溫迢西子捧心狀,“我當時就在想,陸子承真的是神仙,對一個陌生人都這麽好。”
“太溫柔了真的,然後我就想追他了。”
喬思: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不是吧,這麽草率就喜歡上了?”
“那不然呢,要是有個男的對你這麽好你不喜歡嗎?”
喬思沒話反駁了,半晌後問:“你就是因為這個事喜歡的?”
溫迢:“應該是,然後我考上了他的高中,就和他交上了朋友,期間一直想追他,但是他就是不開竅。”
“你是真的喜歡他這個人?還是因為他對你做的這個事情,才喜歡的。”
“我覺得這沒有區別吧,反正做這個事情的也是他,就對了。”溫迢以前也糾結過,後來發現沒什麽好糾結的,她就是因為初三的時候,陸子承做的那些事情,才喜歡上他的。
第二天溫迢起了個大早。
她現在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手機有沒有信息,陸子承的沒有,祁也的有。
71:【什麽時候?】
溫迢:【就你一個人?】
祁也應該是也已經起床了,回複很快:【你還想要幾個人?】
溫迢一愣:【不是還有趙複聲嗎?】
71:【他忙。】
溫迢已經習慣了陸子承習慣找祁也幫忙了。
以前高中的時候,陸子承最好的兄弟就是祁也,祁也在他面前算是說話也非常有分量的,別人的話他不一定會聽,但是祁也的話,他大概率會考慮。
所以現在,陸子承找人來幫她,請到祁也她一點也不奇怪,她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說陸子承對她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