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乖一點
江邊的冷風迎面一吹，溫迢情不自禁地眯上了眼睛。
她先是一愣，随後回過神來，“你腦子壞了？”
“沒呢，”祁也沒生氣，輕松答道，“無聊，找點事幹。”
“……”
無聊到來幫她追陸子承？
“你想幹嘛？”溫迢警惕，往左邊挪了挪，離他所處的位置遠了一些。
總感覺這厮不懷好意。
祁也噗嗤一笑，譏諷道：“我能幹嘛？你有什麽能讓我有企圖的。”
溫迢放心地拍了拍胸口，“那就好。”
祁也：“……”
前方奶白的霧氣緊接着碧綠的江水，微風掀起一波波水紋，潮濕而幹淨的氣息鑽入鼻息。
有些冷，溫迢緊了緊外套。
她扭頭瞥了一眼祁也，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遠方，似乎是察覺到溫迢在看，他挑眉，偏頭微哂：“怎麽？想好了？”
“沒有。”溫迢飛快回頭。
她不知道祁也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她當然想早點追到陸子承，祁也經常和陸子承待在一起，她也挺難和陸子承單獨相處的。
所以祁也這個電燈泡能主動離開，那更好，再說就他那見到她就冷嘲熱諷的樣子，萬一在陸子承面前說些她的壞話，那她不就完了嗎。
祁也突然主動提出幫她追陸子承，雖然她想不出來他這樣做的理由到底是什麽，但是說白了還是對她沒什麽害處。
其實不要他幫忙也行，但是不用白不用，再說陸子承現在的狀态她也摸不透，祁也和他這麽多年的好兄弟了，還是同寝室，肯定了解很多，到時候甚至能從他身上問道陸子承的行蹤，“偶遇”的概率不更高了嗎？
想到這裏，溫迢對這個提議有些心動，她試探着問：“你想怎麽幫我？”
“這要看你自己。”祁也随口答道。
“哎，我就奇怪了，”溫迢擡高聲音，“是你主動說要幫我的，結果你就這态度。”
“……”
祁也擡眼，佯笑着開口：“那您想要我提供什麽幫助呢？”
溫迢順着杆子就往上爬：“陸子承的心情，還有一些行動軌跡，你知道的可以跟我說一下哈，咱微信說。”
“嘁。”
溫迢聞聲又要變臉，祁也及時開口：“行。”
兩個人談好後，溫迢想到了什麽，問他：“你就沒啥要求嗎？就……幫我追陸子承。”
“沒什麽要求，就是無聊。”祁也手撐着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拍了拍手，朝她揚了揚下巴，“走，回去，別在這兒晾着。”
溫迢輕哼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誰也沒主動開口，一句交流都沒有。
直到回了民宿，在門口撞見了陸子承。
陸子承正坐在門口和老板娘唠着嗑，氣氛融洽。
見到他倆一道回來，陸子承從椅子上迎了出來，手搭上祁也的肩膀，狀似無意道，“你們去哪兒了啊？這麽久才回來。”
祁也還沒開口，溫迢上先解釋：“我剛剛出去散步，在路上撞到了，就一起回來了。”
祁也面無表情地斜睨了她一眼，順着她的話道：“是這樣沒錯。”
陸子承看了兩人一眼，随後笑了起來，“我還怕你們兩個吵起來，結果還挺融洽的。”
“那可沒有。”
祁也跟着慢慢笑起來：“她急着回來找你，我和她吵什麽？”
溫迢悄悄朝祁也遞出去一個贊賞的眼神。
漸漸入夜。
一行人決定在外面吃火鍋，選的是随城最有名的一家火鍋店。
這家火鍋店也是古色古香的裝修，白牆木雕，安靜清雅。
喬思揉了揉胳膊：“我總感覺這不像個火鍋店，倒像個茶館。”
“我也覺得。”溫迢深有同感，甚至在想等會兒吃的火鍋是不是都像清水一樣索然無味。
這裏的飯菜口味偏淡偏甜，她都怕了。
服務員送來菜單的時候，她記得在場幾人都能吃辣，剛畫上勾，心神一動，她擡眼看向靠坐在她斜前方的祁也。
“你能吃辣嗎？”
祁也一怔，他眼神微動，“不太喜歡。”
“行啊！那挺好！就點這個辣死你算了！”
溫迢話是這麽說，但還是将勾劃掉，重新在鴛鴦鍋後面畫了勾。
祁也一笑，一聲不吭。
陸子承調侃道：“這不行啊，高中一起吃了那麽多頓飯都不知道祁也的口味嗎？”
溫迢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幾秒後，“我記得他幹嘛？當初就知道欺負我。”
想當初她和陸子承混得熟，慢慢就認識祁也了，畢竟倆人是好兄弟，她那時候因為陸子承的緣故，想着陸子承的兄弟應該也還不錯吧。
結果事實和想象總是有出入，祁也這個人腦回路好像就有點不大正常，最後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相看兩生厭。
當初三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吃完站起來想把剩下的倒到垃圾桶，結果差點被祁也的腿給絆倒摔個狗吃屎，最後當然也是祁也扶她起來，毫無愧意地道：“對不起啊，我腿太長了。”
溫迢差點當場在餐廳和他打起來，最後還是被陸子承拉着手臂阻止了。
……
火鍋開了之後，溫迢放在右手邊的手機一聲震動。
看到是熟悉的名字，她疑惑地瞅了一眼祁也，祁也直直地看着她，戲谑一笑，下巴點了點她的手機。
溫迢狐疑地打開。
71：【年糕，牛肉，鴨腸，金針菇，土豆。】
71：【陸子承挺喜歡。】
“？”
祁也的消息随着她的表情做出來之後緊接而來——
【以為我诓你？】
溫迢：【要是騙我，你就死定了。[微笑]】
溫迢按着祁也說的，一樣一樣地下鍋燙着，最後全部夾到了陸子承碗裏。
“我自己來，”陸子承說，“你好好吃飯，別忙着給我夾了。”
溫迢将頭搖成撥浪鼓：“沒事。”
她順便給喬思夾了一塊肉，最後向着祁也說：“你自己看着辦。”
吃完晚飯後，幾人在江邊撒布，溫迢挽着喬思的手胡亂聊着。
喬思悄悄跟她說：“我覺得祁也看你的眼神不對勁。”
溫迢沒覺得有什麽奇怪，反問道：“你才發現嗎，他看我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喬思張了張嘴，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出了點問題，她問：“你就真沒覺得有什麽別的嗎？”
溫迢懂她的意思了，她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吧，你不會覺得他喜歡我吧。”她不敢置信地問。
喬思點點頭，“我覺得很像！相信我的眼光。”
溫迢的表情實在是難以描述。
夜涼如水，月色皎潔，朦胧的燈光撒下一地昏白，路旁行人的談笑聲聲聲入耳。
陸子承和祁也兩人正并排跟在她倆身後不遠處，兩人低聲交談，影子在身後被拉長。
溫迢隔着一段距離，絲毫不怕地朝着祁也大喊，“祁也，你喜歡誰啊？”
話音剛落，喬思連忙拉住她的胳膊，“我靠，你這麽直接的嗎卧槽！”
“我就問問。”溫迢不以為意。
陸子承聽到聲音，頓了一秒，之後手肘示意無動于衷的祁也，“溫迢問你呢。”
他揶揄一笑：“喜歡誰啊？這麽多年了我也很想知道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祁也這才擡眼注視着前方還在等他回話的姑娘。
“我？”他唇角微動，輕描淡寫道，“我喜歡36d。”
溫迢一聽這話給，向祁也豎了一個大拇指後回頭
她挽上喬思的胳膊，“你可別瞎想了，就看他這态度像是嗎？”
“再說了，他和陸子承還是關系這麽好的好兄弟，怎麽可能。”溫迢補充。
她對祁也雖然不算是特別了解，但是高中經常接觸，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對她有點好感的樣子，他這人吧，她也看不透，反正就挺奇怪一個人。
平常也看不出個什麽，和高年級的男生稱兄道弟，行為軌跡一切正常。
喬思聽了她的解釋，覺得好像也對，再說兩人關系這麽差，估計也不可能，所以還是她想多了，本來只是第六感作祟，現在溫迢這麽義正言辭，當然還是得相信當事人。
喬思有些失望，“還以為能見證一場虐心三角戀呢。”
“不可能，別想了。”溫迢一把捂住她的嘴。
“行行行不說了。”
……
回到住處後，溫迢抱着衣服去浴室洗澡。
喬思躺在床上玩着手機，挑選了幾張照片發了朋友圈，剛退出來打算去看看劇，旁邊溫迢的手機響了。
是語音電話的聲響，她過去看了備注之後，過去浴室門口敲了敲門，“你媽媽給你打視頻了。”
溫迢此時頭發上還滿是泡沫，“我等會兒就出來了！你幫我去挂了！”
她快速洗完後，擦着頭發出來，拿起手機将視頻撥了回去。
溫母的臉很快出現在屏幕上。
“你剛剛洗澡去了啊。”
“是啊，聽說您來視頻了我不立馬就出來了嗎？”
“給我看看你住的地方什麽樣？”
溫迢無奈地将手機朝四周轉了一圈，“喬思去浴室洗澡了。”
“條件還不錯，”溫媽說，“要是還缺錢記得跟我們說一聲，我讓你爸給你轉。”
“行行行。”溫迢拿起水杯倒了一杯熱水。
“和你一起來的兩個男生呢？”
“在隔壁住呢。”
“你帶我去看看。”溫媽不放心。
“都是同學，又不是壞人，看什麽呢。”
“行行行，都是同學，你帶我去看看你男同學。”溫媽在手機的小屏幕裏面做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溫迢犟不過，開了門出去，邊走還要邊跟她說，“您等會兒別吓到他們了，都是我認識很久的朋友。”
“知道知道，我就看看。”溫媽敷衍。
溫迢擡手屈指敲了敲門，清脆的兩聲，沒人應答。
她又敲了幾聲，裏面傳來腳步聲，随後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陸子承似乎也是剛洗完澡，沒穿上衣，寬肩窄腰，露出排列整齊的腹肌。
溫迢立馬用食指按住攝像頭，臉上發燙，拼命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要往下瞟，她強作鎮定地向陸子承說：“我媽想來看看你們，你介意嗎？”
她将手機舉起來示意，陸子承往後退了一步，“可以的，你先進來坐。”
溫迢進門的時候，溫媽突然開口：“同學你好啊。”
陸子承剛拿起杯子打算去給溫迢倒水，聽到這話，他反應過來，看了溫迢一眼，帶着笑意開口：“阿姨您好。”
溫迢進門坐下，将手機面向陸子承：“看見了吧，看見了我就關了啊。”
溫媽生怕她挂電話，連忙開口問：“不是還有一個男生嗎，在哪兒呢？”
溫迢正打算往周遭看一圈去找祁也的位置，陸子承接口：“另外一個男生在洗澡。”
浴室的燈亮着，聲音已經靜下來了，溫迢收回了視線。
“你有女朋友嗎？”溫媽已經開始和陸子承拉起家常來了。
陸子承搖頭，“沒有，暫時沒遇見喜歡的。”
媽的。
溫迢：“……”
她媽問這句話不如不問，完全是在紮她的心。
真他媽是，追夫之路漫漫。
就他媽當是陸子承有好感而不自知吧。
溫媽看起來還挺喜歡陸子承的，兩個人聊了起來，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她的毛巾還包在頭上，有點散了，她取下來重新在頭上弄好。
浴室門打開，霧氣蒸騰奔湧着往外散開，祁也穿戴整齊地出來，黑色的襯衫扣子扣到最後一顆，肌膚冷白，黑發濕着，眼裏透着點薄薄的冷意。
溫迢朝他招招手。
祁也現在才發現溫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明顯怔愣了一會兒，假笑着開口：“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他走近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發梢往下緩緩滴着水，溫迢見他衣服都濕了一塊兒，忍不住蹙眉道：“你洗完頭發都不擦的嗎？”
祁也不以為意，“擦了會兒。”
溫迢：“……”
行，短頭發還擦不幹真是牛逼。
溫迢回過頭不打算管他，陸子承還和溫媽在聊天。
她又回頭看向祁也，總覺得哪哪兒都不順眼，終于忍不住，她伸手推他，“媽的，你去重新擦擦頭發，再晾會兒衣服弄濕了，看你怎麽睡。”
作者有話要說： 爸爸們爸爸們！！！我跪下！！我出走了幾天！！今天估計還有一二三四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