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乖一點
“嚎什麽嚎？”祁也罵說。
陸子承将旁邊的開關打開。
瞬時間暖橘色的燈光亮起，溫迢這才注意到他手機旁邊有一串佛珠，深棕色的渾圓珠子，泛着淡淡的光澤，古樸雅致。
祁也遲緩地擺正坐姿，一雙漆黑的眼，睫毛濃密且長，微垂着看向面前的桌子，面容精致而清隽，緊抿着唇，平添了幾分冷意。
許久不見了，祁也除了頭發長了點好像也沒什麽區別，脾氣還就那樣，仿佛又讓她回到了高中一樣，看着就招人嫌。
也不知道是哪兒惹着他了，幾年沒見，一見面就給她甩臉色看，還裝不認識。
陸子承打着圓場：“很久沒見過了，忘了也正常。”
“是的，”溫迢笑眯眯開口，“這可太正常了。”
祁也始終沒擡頭看她，也沒理她這句話，反而去撈起桌子上的手機，操縱起已經複活的貂蟬又開始玩起了游戲，抗拒的姿态很明顯。
溫迢氣得牙癢癢，這态度擺給誰看？！
“別理他，我們去那邊。”
陸子承也對祁也今天的表現莫名其妙。
“這裏有位置，我就坐這兒吧。”溫迢朝着陸子承擺手，笑得一臉純良。
高中的時候她就喜歡和祁也對着幹，祁也這麽煩她，她就硬是要杵在這兒不走了，看她能裝到什麽時候，就算是高中時候經常鬧矛盾，好歹也算是朋友，這種态度至于嗎？
祁也掩在手機下面的手指不自然地蜷了一下，依舊是一聲不吭。
陸子承還要再勸，溫迢已經坐了下去，他只好說：“那你在這兒玩會兒，我去外面拿蛋糕。”
“拿蛋糕？”溫迢一愣，“那我陪你一起去。”
說着她便站起身要走，陸子承按下她的肩膀：“沒事，你坐會兒，軍訓應該挺累的，別亂跑了。”
溫迢乖巧點頭：“那你快點回來。”
陸子承一離開，她就變了臉色，扭頭看向旁邊打游戲打得認真的祁也：“祁也。”
祁也不冷不熱道：“有事？”
“你記性可真差。”
祁也扯起嘴角，嘲弄地笑了一聲,終于擡眼，他斜睨着她，語調懶散，“還成吧。”
話鋒一轉，他做出驚訝的表情：“我差點忘了，你就是溫迢吧，高中那個将倒追發展地轟轟烈烈的小學妹？”
狗屁的轟轟烈烈，她喜歡陸子承這事兒，也就祁也一個人知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猜中的。
當初事情發生很突然，她去辦公室交作業的路上碰到了祁也，溫迢看他不順眼，直接無視他，結果擦肩而過的瞬間，祁也擡手将她攔住了。
他說：“喜歡陸子承？”
少女的隐秘心思被猜中，溫迢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牆角拉：“你別瞎說。”
祁也甩開她的手，拐出牆角從樓梯間上了樓，就給她留了倆字——
“牛逼。”
餘音繞梁，溫迢的腦子嗡嗡作響。
牛逼什麽？
我看你挺牛逼。
……
溫迢想到這兒，惱羞成怒。
“你給我閉嘴。”
“還命令上我來了。”
祁也退出游戲将手機丢到桌子上，拿起那串佛珠，順着修長的手滑到手腕處。
他笑容寡淡:“別裝，咱別裝行不，喜歡就喜歡呗，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管我？反正你不準說出去。”溫迢警告。
陸子承的個性她清楚得很，不喜歡的人追他他肯定會主動保持距離，她敢肯定陸子承現在還不喜歡她，所以她不敢把喜歡擺到明面兒上。
祁也定定地看了她一秒，冷嗤：“誰把你這破事兒放心上，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溫迢一挑眉，不甘示弱地冷哼一聲，“那可真是謝謝您。”
祁也沒接話，她也樂得自在，擡眼看了一下門口，陸子承還沒回來。
她坐着的位置離祁也的距離，中間起碼還能坐兩個人，她跟喬思吐槽。
溫迢：【我剛剛碰到我高中關系很差的一個男生。】
喬思：【怎麽了？】
溫迢飛快打字：【是我覺得他腦子有坑，兩年沒見了在我面前裝，還給我擺着一副臭臉，有病一樣。】
喬思：【帥嗎？】
溫迢面不改色地發送過去一個字：【醜。】
喬思：【那他确實有病。】
兩個人一起吐槽了一會兒，趙複聲過來找她要微信。
這人是陸子承室友，以後說不定還有讓他幫忙的地方，于是她大大方方地把二維碼遞過去讓他掃了碼。
旁邊傳來一聲冷笑。
祁也認真地看着手機，屏幕發出的幽光襯得臉部輪廓更為利落。
在她的目光中，祁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又冷笑了一聲。
“你不用這樣的。”
祁也：“？”
“我剛剛聽見了，所以你不用特意重複一遍，這樣顯得你——”
在祁也挑釁的視線中，她誠懇地将剩下的話補充完，“——很幼稚。”
兩人全然忘記了趙複聲的存在，悄然對峙着。
“……”
趙複聲尴尬開口：“這是怎麽了？你可別趁着陸子承那家夥不在欺負咱——”
溫迢：“溫迢。”
“——咱溫迢啊！”
溫迢笑眯眯：“這就對了，可別欺負我呀。”
祁也偏頭緊閉上漆黑的眼，複又緩緩睜開，似乎是憋着氣，他說：“知道，煩死了。”
話音剛落，他猛地起身，大踏步地往外走去，留下一個修長的背影。
“你別放在心上，他是煩我呢。”趙複聲安慰溫迢。
話說出來他都不太敢信，祁也平常也挺有禮貌的，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
溫迢還真就沒放在心上，被狗咬一口總不能和狗置氣是不是？
她先認識的陸子承，後才跟着認識祁也。
想着祁也是他好兄弟，曾經她還是想着和他搞好關系的，結果兩人最後竟發展成了見一面就分外眼紅，恨不得打一架的關系。
她咧嘴一笑，“小事。”
趙複聲發送好友申請過去之後，笑得和善，“以後要是有對學校有什麽不了解的或者有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們。”
他指向不遠處沙發上一個寸頭男生：“那是徐晨，也是我們寝室的。”
“那就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陸子承那家夥早就跟我們打好招呼了，他的小學妹我們肯定是要幫忙照顧的，”趙複聲收起手機。
陸子承将蛋糕拿回來後，招呼着上菜。
一桌人坐着，有人問：“祁也出去這麽久了怎麽還不回來？”
底下有人接話：“打個電話試試。”
陸子承正倒着酒，聽到這話才發現是少了一個人，她問溫迢：“剛剛你不是和祁也在一塊兒嗎？”
溫迢的目光正盯着面前的糖醋裏脊，她反應了一秒：“他提前走了，我不知道。”
陸子承放下手裏的東西，撥通了祁也的電話。
溫迢漠不關心地拆了筷子，抿了一口陸子承給她倒的橙汁。
啧，太甜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也才姍姍來遲。
他額前的頭發濕成一绺一绺的，眼尾有些不易察覺的紅，一滴水從下颌線劃過臉頰落了下來，他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有點事兒耽擱了。”他從容道歉。
“這是去洗了個澡來了？”
祁也舌尖抵了抵上膛，“沒。”
有男生打趣道：“讓我們等了這麽久，等會兒必須得罰酒。”
其他男生也跟着應和。
他挑眉，拍了拍說話的那個男生的肩膀，唇角微挑，笑得撩人：“喝！”
“喲，上次喝酒得是三個月以前了吧，難得啊。”
“這不是因為遲到來給你們賠罪？”
他拉開椅子坐下，擡眼的一瞬間和溫迢對上了。
兩個人心有靈犀般移開眼。
旁邊有男生在給祁也倒酒。
溫迢瞧見了，祁也将手上的佛珠取了下來，小心放到口袋裏。
暖色的燈光下，他的表情格外虔誠。
溫迢莫名，不明白祁也到底在幹什麽。
她又忍不住往祁也那邊瞟了一眼，猝不及防就撞上了祁也的視線。
目光交錯間，祁也的目光極具有侵略性，他示威般的向她舉起了酒杯。
溫迢覺得他現在可能有點病，兩個人氣場不和，她撇開眼給陸子承夾了一塊排骨。
宴會結束後，溫迢跟着大部隊回去。
旁邊有這麽多別的男生，溫迢也不好意思纏着陸子承，就默默跟在他旁邊。
偶爾他們有一兩句提到她的，她才會回複兩句。
到了學校大門口，幾人分道揚镳，陸子承送她回宿舍。
他也喝了酒，神志倒還清醒，只是身上的酒氣揮之不去。
溫迢皺了皺鼻子，她不太喜歡這樣的味道。
寝室樓下，路燈間隔着分布，冷白的燈光大面積鋪散下來。
她盯着自己腳底下漆黑的影子，仰起頭，綻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生日快樂。”
說着将身後的包拿出來，拉開拉鏈将裏面的紙袋拿出來遞給他。
陸子承一愣，驚喜道：“謝謝你的祝福和禮物。”
溫迢羞赧一笑：“不用謝，咱倆誰跟誰啊。”
陸子承大笑幾聲：“是是是，你就跟我親妹妹一樣。”
溫迢臉上的表情僵住，“……啊？”
陸子承：“溫迢妹妹。”
她要哭了。
失魂落魄地回了寝室，喬思正在洗手臺那邊洗着衣服。
她聽見開門的聲音，“嘿嘿，你心上人的生日宴會好玩嗎？”
溫迢恍如行屍走肉一樣往自己的床走去，洩力地仰躺在床上：“我完了，我的追夫計劃要夭折了。”
喬思察覺到不對勁兒，頓了一秒，“怎麽了？”
“他說他把我當妹妹。”
溫迢心如死灰地繼續補充，“親妹妹。”
喬思放下心來，“我還以為多大事兒呢，就這？”
溫迢燃起了一絲希望，從床上彈了起來：“怎麽說？”
“他把你當親妹妹肯定是和你關系足夠好才這麽說的，只是還沒到喜歡那種程度，你再接再厲，再努力一點，把他搞到手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溫迢順着喬思的思路一想，好像是有幾分道理的。
現在搞對象不都這樣嗎？
今天你好明天妹，後天你是小寶貝。
都成妹妹了，距離她成為陸子承的小寶貝還遠着嗎？？
仿佛關系又進了一步，她跟打了雞血似的，一把撲過去抱住喬思：“我愛你！”
喬思嫌棄地用胳膊肘捅她：“離我遠一點……”
陸子承拎着紙袋回到寝室。
寝室的其他幾人都在，徐晨在裏面洗澡，趙複聲又開了一把游戲在打打殺殺，祁也倚在前幾天買的電競椅上也玩着手機。
陸子承走近一看——
地鐵跑酷。
“多大了還玩這種游戲？”
祁也漫不經心地笑：“長大了，就覺得這游戲還挺有意義的，向着目标一直跑是不是？”
陸子承沒放在心上，将紙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溫迢送我的生日禮物。”
今天确實也收到了不少人的禮物，但是溫迢的東西，他收到之後的感覺是不同的，心裏滋長着的喜悅如藤蔓一般将他緩緩包裹。
祁也盯着那個花裏胡哨的紙袋看了一眼，拊掌一笑，“恭喜。”
趙複聲在旁邊喊：“什麽東西啊，拆開看看。”
陸子承把這個紙袋看得跟寶貝似的，小心翼翼拆開，黑乎乎的東西露了出來。
他的面色微變，将裏面那一團抓出來——
一條針腳粗糙的圍巾。
趙複聲毫不給面子地笑了起來：“才九月份溫妹妹就送圍巾了啊。”
陸子承有點掉面兒，覺得沒什麽意思，他不愛戴圍巾，就算這是溫迢親手織的，他也不會戴。
他也不會小氣到因為一個生日禮物和溫迢置氣，但是對這條圍巾，确實失望，給他買個筆記本記筆記都比這個管用。
陸子承強顏歡笑：“溫迢的心意，親手織的，你們想也想不來，別酸。”
趙複聲沒有嘲笑溫迢的意思，只是覺得她送的這個禮物有點好玩。他怕陸子承生氣，連連道歉：“我開玩笑呢，溫妹妹親手織的圍巾我也想要。”
祁也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不說話，就只是捧場般地一直笑。
陸子承将圍巾收回袋子裏，剛要将袋子放進自己櫃子裏，才發現一個問題，底下的櫃子容易受潮，上面的櫃子他衣服差不多都放滿了、
他轉身求助旁邊的祁也：“你上面櫃子有空位不？”
祁也好似很驚奇，“放我那兒？”
陸子承點頭：“我這兒放不下了，我也不用，你有空就借我放放。”
祁也意有所指道：“你的溫妹妹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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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翻車指南/陸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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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世界：我脫了，但還單着：）
沈然：“趙馨同學，讓我們做彼此的天使吧。”
趙馨：“好啊，我做天。”
沈然（地鐵老人看手機）：“……”
後來——
趙馨：“你咋不上天呢？”
沈然（猛男落淚）：“我倒是想上啊！”
趙馨（黑人問號）：“？”
我用盡全力撩你，你面無表情不理。
-少年今天告白了嗎？
-別問，問就是又翻車了！
-撩妹不易，然然嘆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