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江轶可沒想到這個大小姐還會看自己的資料, 她起身,朝走過來的宋一伸出手:“宋一小姐你好,我就是接下來一個月都會負責你安全的安保人員。”
宋一沒有伸手, 而十分驚恐地看着江轶:“你不是死了嗎?”
喂喂喂!什麽叫做她死了!她現在可是活的好好的!
江轶雖然工作經驗少,可好歹也是部隊裏的老油條。聽到宋一這麽說,她皮笑肉不笑地回應了一句:“宋一小姐說笑了。”
宋一的瞳孔瞬間緊縮, 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和少年時期,把她暴揍了一頓的讨厭鬼更加像了。
不過接下來,宋一就知道此江轶非彼江轶。
江轶也知道宋一把她認錯人了。她倒是沒有介意什麽, 只是說:“世界上就是有這麽奇妙的事情,沒有血緣關系的人也可以長得很像。”比如夏雨張一山等等撞臉的明星。
宋一有些複雜地看了江轶一眼:“可你也叫江轶,這也太湊巧了吧。”
江轶覺得也很湊巧, 她原名叫做江轶, 穿過來的原主也叫江轶,現在宋一的同學也叫做江轶。
這未免有些太有緣分。這是什麽江轶大雜燴?
江轶沒有想太多,很快就開始就職, 做好自己的安保工作。
剛開始的時候, 宋一總是對她頤氣指使。今天說要出門買包包, 後天說要出門賽車。
特殊時期, 江轶怎麽可能讓她出門。她總是笑眯眯地說天氣不好, 包包不太好看。宋一就換着辦法折騰她,說要喝這個, 喝那個,還要江轶喂她。
江轶雖然不是什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貴人家養出來的人,但也沒必要伺候人,更何況是資本家。
她好歹也是扛起槍保家衛國過的人, 才不要伺候什麽嬌小姐。
一旦宋一有什麽無禮要求,江轶就冷着臉拒絕:“抱歉,宋一小姐,我只負責你的安全,并不負責當你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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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就開始撒潑,像個熊孩子無理取鬧。對付熊孩子,江轶很有辦法,直接提着宋一的領子,把她扔進房間關禁閉。
一來二去,宋一被她管教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敢作妖。
有些時候,宋一還會作妖地說:“你和那個江轶一樣讨厭。”
江轶聽她說多了,不免對這個同名同姓的人有些好奇:“宋一小姐,你總是說我像你同學,那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會讓你這麽念念不忘?”
宋一氣呼呼地說:“那就是個讨厭鬼!她上學那會,就霸淩我,還在食堂打破了我的臉!”
江轶心想,這話聽着不對,按照你這個大小姐的性格,應該是你霸淩別人吧!
江轶又問:“然後呢?”
然接着宋一就說了江轶的種種事跡,說到江轶分化為alpha引起全場omega發情的,江轶似乎在她眼裏看到了一絲憧憬。
這個宋一小姐,有點崇拜那個人?想到這裏,江轶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渾身發毛,總覺得哪裏都不對勁。
怎麽說呢,她也是個特殊的alpha,能理解這類alpha對omega的吸引。江轶一想到那些o對自己恨不得拆之入骨的态度,連忙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斂得更加緊。
不行,接下來的任務裏,絕對不能讓宋一聞到自己的信息素。萬一她移情別戀,喜歡上自己了怎麽辦。
江轶這麽想着,又問了一句:“後來呢?你說她死了,是怎麽回事?”
說到這裏,宋一頓了頓,說:“後來……後來她……聽說是和她的繼姐一起被人綁架了,為了救她的繼姐死掉了。”
江轶心裏一沉,心想自己的同名可真是好孩子啊。只是英年早逝,讓人未免唏噓。
江轶從宋一嘴裏知道這個故事後,總有些不得勁。那天晚上,江轶失眠了。
她在床上躺着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索性起身去了浴室沖了個涼。出來的時候,江轶站在鏡子前,拉下睡袍扭頭看向了左肩,那裏還殘留着一個很深的牙印。
當初落水後,她沒及時處理好傷口,這片區域被感染後留下來傷疤,看起來十分清晰。
它就像是一個印記一樣,落在江轶身上,仿佛這輩子都無法除去。
不知道為什麽,江轶也不想除去。
江轶在宋家呆了半個月,遇到了一起刺殺事件。對方拿的是匕首,戰鬥力根本不是江轶的對手,江轶三兩下的就把人給解決了。
宋家全家都對江轶很感激,并且加重了酬勞,可讓江轶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位宋一小姐,是個不折不扣的慕強人士。在那次之後,看向江轶的眼神就變了。
甚至有一次,這位宋一小姐還穿着睡衣,堂而皇之地闖進了江轶的房間。
剛洗完澡穿着睡衣出來的江轶,看到投懷送抱的宋一,整個人都頭皮發麻。
她當時就是一個手起刀落,打暈宋一之後,就把她拖進了房間。
做完這一切之後,江轶馬上給老班長打了個電話:“班長救命啊!”
老班長瞬間緊張起來:“怎麽了,你那邊遇敵了?我馬上派人給人增援!”
江轶心裏叫苦不疊:“要是遇敵還好!我剛差點被人侵犯了你知道嘛!”
老班長聽到這裏愣了一下,等等,被人侵犯了?就你,這麽一個濃眉大眼的Alpha?
老班長覺得自己的心靈受到了震撼,她有些磕磕巴巴地說:“你……你這是怎麽回事啊……對方是個什麽人啊……你人現在……安全嗎?”
不對啊,就江轶那個牲口,誰能搞得過她啊!她能讓自己吃虧嗎?鐵定不能吧。
江轶捂緊了自己的睡衣,連忙說:“就是那個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她剛剛穿了睡衣就往我房間跑,現在我房間到處都是她信息素的味道,好難聞!”
“我覺得她可能看上我了,這幾天總是逮着機會揩我油,對我圖謀不軌。班長,這任務沒剩就好了,估計很快就能完成了,你找個人替我呗,我薪資按天和她分配。”
江轶怕死這些omega了,曾經的經歷讓她覺得這輩子撸啊撸也挺好的。
她本來就是清清白白一個女孩子,平白無故長出了奇怪的東西,這誰受得了。
老班長一聽,就知道江轶的老毛病犯了。她沒忍住噗嗤一笑:“江轶,你也說只有幾天了,就再忍忍呗。你現在讓我找人頂替你,我也找不到啊。”
江轶急了:“你剛剛還說可以派人增援。”
老班長笑嘻嘻地說:“我這不是以為你情況緊急嗎?”
江轶提高了音量:“我現在情況也緊急。”
老班長輕嘆了一聲:“這算什麽緊急情況啊,這就是你江寶玉惹出來的風流債。你這外形,這體能,那個香味,哪個omega看了不會喜歡你,除非那個人是同性戀。”
老班長最後說了一句:“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還以為是什麽正事呢,我挂了,你有事再聯系我啊。”
老班長這麽說着,挂斷了電話。
江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響聲,整個人都不好了:“喂……喂……”
“你就不怕你的安保公司穿出什麽保镖勾引大小姐的醜聞嘛!”
江轶一邊吐槽,一邊回撥電話,結果鈴聲響了幾下,就被挂斷了。
這時江轶算是明白了,老班長準備見死不救。
算了算了,忍忍吧,社畜就是這樣子的,為了錢什麽都能忍。
江轶這麽想着,準備忍過剩下的最後幾天。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8月24號那天。那天早上,大小姐突發神經,要帶江轶出門。
江轶覺得不安全,但是大小姐這次撒潑撒得很厲害,江轶拿她沒辦法,只好跟着她出去。
去的路上,宋一讓江轶換了身衣服,打扮起來人模狗樣的。
江轶為了保證安全,問詢了地點後開始看樓層結構和地圖,以防要是出現意外,可以安全把宋一送出去。
快到終點的時候,宋一才告訴江轶,這是一場生日宴會。
江轶下車之後,穿着露背裝,妝容十分精致的宋一走到她身邊,想要挽她的手。
江轶連忙後退了一步:“小姐要幹嘛!”
宋一看到她這個反應,不高興地撅嘴:“今天是我死對頭的生日,帶你來是讓你給我撐場子的!一會你就當做是我女朋友,知道了嗎?”
她才不要陪大小姐玩這種無聊的把戲,江轶迅速拒絕了她:“我不要,我只負責你的安全,多餘的事情我不做。”
宋一笑眯眯地擡手:“十萬……”
草,好多錢,她要心動了。
江轶抽了抽嘴角,沒有說話。
宋一攤開了手掌:“五十萬!”
對不起,她給的太多了。江轶的骨氣瞬間沒有,比了個ok的手勢:“好的大小姐,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大小姐。”
宋一開開心心地跟上來,挽住了江轶的手進入了宴會場所。
兩人乘坐着電梯來到最頂層的宴會長裙,江轶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樣,被宋一挽着手臂走了進去。
悠揚的管弦樂在會場中央響起,傳向了四周。身穿長裙的美人們在香槟美酒間交錯而行,衣袂翩跹。空氣裏飄散着各式各樣的omega香味,對于江轶這種特殊Alpha來說,濃得仿佛能致人死亡。
江轶的腦袋一陣暈眩,她仰頭看向宴會中心的那盞龐大的水晶吊燈,精神有些恍惚。
一些不曾經歷過的畫面,在她腦海中回閃。
熱鬧的會場裏歌聲悠揚,處處都是衣香鬓影,觥籌交錯。
年輕的孩子們趴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歡笑着,祝福着。窗外有煙花綻放,光芒萬丈,一瞬即逝。
就在這時,江轶聽到了腳步聲,她後知後覺地偏頭,看向了會場中心的方向。
在那個瞬間,四周飄動的omega香味似乎被風吹散了一般,她的腦海裏只剩下了一種香味。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味道,像是陽光下盛開的花朵,又像是途徑而過的春風,有些甜蜜,有些清新,但莫名的很動人。像是自然,又像是一切,令人覺得十分親切。
江轶循着這個香味,将目光鎖定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那是一個穿着紅色長裙的女人,頭發盤起,露出雪白的皓頸,還有精致的側臉線條。
女人端着一杯香槟,抿着唇和身邊人輕聲說話。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竟逗得她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很淺,仿佛鏡湖被輕風吹開了微波,令人心頭微顫。
江轶不自覺地将自己的目光落在那個女人身上,她第一次意識到,真的會有一個omega的信息素不會讓她讨厭。
江轶站在原地,歪着腦袋打量着那個女人,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可能是她看得太久,端着香槟的女人擡頭,朝她的方向投來迷茫的一瞥。
這時江轶才看清她的正臉。那是一張絕對可以稱之為大美人的臉,任誰看了,都要感慨一句驚為天人。
短短的一瞬間,女人那雙似小鹿迷茫清澈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眼裏含着震驚,欣喜還有難以置信等等情緒。
江轶不解皺眉,咦,難道這個omega她見過?
江轶這麽想着,女人手裏的香槟驟然滑落,發在地上發出了啪嗒的破碎聲響。
酒杯破裂的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她們将自己的目光投了過來,齊齊落在了身穿紅裙的女人身上。
她們看到宴會的主人,此刻咬着唇揪着自己的裙擺,一動不動地看着對面那個紮着馬尾的Alpha。
空氣裏有八卦的氣息在流動,江轶有些不解女人的反應,她擡手撓了撓臉,想默默轉身避開別人的視線。
就在這時,呆在原地的紅裙女人見她要走,一把上前,噠噠噠地踩着高跟鞋三步并兩步地沖過人海,一把抓住了江轶的手腕。
江轶扭頭,看着這個用盡全力抓住自己的女人,心頭直跳。
不知何時,淚水淌滿了女人的臉上。她牢牢地抓住江轶,顫着唇瓣喊她:“江……江……”
她的聲音氣若游絲,仿佛已經被悲傷堵住了所有的呼喚。江轶沒由來的心頭一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江轶。”
她剛說完自己的名字,女人一把将她拉過來,抱在了懷裏。
女人用雙手牢牢地抱住江轶的腰身,嗅着從她身上傳過來的若有似無的熟悉的雪松味,泣不成聲。
江轶被她緊緊地抱着,不禁仰天看着頭頂奢華璀璨的水晶燈。
在那一刻,她清晰地嗅到了女人身上傳過來的信息素,每一份,每一個氣息都在狂嘯着三個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江轶抱着懷裏這個好像很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女人,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有反應了。
她起來了,還頂在了女人的身上。
意識到這一點,江轶整張臉驟然通紅,覺得自己能被尴尬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