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黑夜裏, omega的香味是那麽的濃郁。就好像是最鮮明的路标一樣,指引着兩個孩子身後的亡命之徒跟上去。
随着江似霰的的信息素越來越濃,江轶身上的味道就更加明顯。因為omega的勾引, 她的信息素就好像是一場風暴一樣,席卷了她經過的每一個地方。
漆黑的夜路裏,江轶借着天上的明月, 拉着江似霰沿着公路大道一路狂奔。
她們兩個都是體能特別好的孩子,再加上追在她們身後的兩個人被江轶信息素壓制着,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 一個拐彎之後,江轶甩開了她們。
江轶扯着江似霰在黑暗中奔跑,劇烈的運動讓她們開始缺氧, 嗓子發緊, 肺部疼痛。氣喘籲籲地跑了一段路之後,被發情期削弱得無比虛弱的江似霰在下坡時,一個踉跄, 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去。
江轶和她雙手相牽, 被她一帶, 兩個人齊齊都摔在了地上。
隔着一層單薄的衣服, 兩人的膝蓋摩擦着瀝青路面, 擦出了大片的傷痕。
江轶忍着疼痛,連忙扶起江似霰, 緊張地問:“怎麽了?有沒有受傷?”
江似霰的膝蓋被擦破了,可她卻一無所覺。體內的情潮在翻湧,折磨得她痛苦不堪。
江似霰已經開始發燒,腦袋慢慢地混沌不清。她貼着江轶的手,搖了搖頭:“沒……沒事……江轶……江轶你走吧……不要管我……”
她知道, 她堅持不了多久了。
江轶心跳如雷,似乎已經聽到匪徒們迫近的腳步聲。她半捧着江似霰的臉,借着光隐約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跡把江似霰的臉弄髒。
江轶腦海中天人交戰,一時是江似霰在書裏那個妖嬈的模樣,一時是眼前快要滿十八歲的江似霰那副清純的動人的模樣。
啊,瘋掉了
死了算了!不就是二十歲就死了嘛!至少比以前多活兩年了!
她撩起江似霰頸邊的長發,将手放在了她頸側的腺體上,壓抑着自己劇烈的心跳說:“我不會丢下你不管的,江似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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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轶說着,傾身抱住了對方,将吐息灑在了江似霰的頸側上:“可能會有些疼,不要出聲,忍不住了就咬我。”
江似霰從她撩起頭發的時候,就知道她要做什麽了。沒辦法,她的信息素太濃郁了,要是沒有抑制劑或者是alpha的信息素,遲早會在情潮中失去理智。
江似霰攬住了江轶的肩膀,點了點下巴。
江轶用力地攬住了她,張口含住了江似霰的頸側的腺體,狠狠地咬了下去。
在那一刻,江似霰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中,被鋪天蓋地的雪松氣息所掩蓋。
啊,是她的alpha。
人生第一次體驗到這種極致歡愉的江似霰雙手攬住了江轶的肩膀,在顫抖中張口,咬住了江轶的肩膀。
江轶輕嘶了一聲,忍着疼痛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江似霰體內,完成了一個臨時标記。
在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之後,江轶發現自己奇跡般能控制江似霰的信息素。
那些原本撒歡一樣從腺體跑出來的信息素,在alpha的信息素的召喚下,停止了逸散。短短一瞬間,江似霰的發熱停止了。
滾燙的熱潮褪去後,身體的知覺慢慢地恢複,江似霰忽然感覺到從腳踝和膝蓋處傳來了一股巨大的疼痛。
嘶……好疼……
江似霰仰着頭,眼淚汪汪地看着江轶。江轶忽略了自己已經流血的肩膀,把江似霰扶起來,問她:“怎麽了?還是難受嗎?”
江似霰搖搖頭:“不是,江轶,我腳好像扭到了。”
江轶立馬俯身,伸手摸向江似霰的兩個腳踝。果然摸到了原先韌帶撕裂的那只腳,又一次腫了起來。
很多運動員在韌帶撕裂後,很容易就有受傷。江轶知道她不能再跑了,索性蹲在她面前,将她背了起來,朝前狂奔。
夜風很冷,江似霰趴在江轶的背上,眼淚控制不住地瘋狂湧出。她抱着江轶的脖子,低下頭将唇落在江轶那被她咬破的肩上,哭着道歉:“對不起……江轶對不起……”
江轶跑得肺都要炸了,她迎着有光的地方一直跑,氣喘籲籲地說:“對不起個屁……”
她們都被綁架了,又有誰對不起誰呢。難不成讓她眼睜睜地看着江似霰發情,最後被alpha糟蹋嗎?
江似霰的眼淚流了江轶一脖子,她嗅着周身包裹着她的雪松氣息,對自己的alpha輕聲說:“可是江轶……我好喜歡你。”
她忽如其來的表白讓江轶險些一踉跄,她背着江似霰,咬着牙往前跑:“喜歡我……”
“那回去之後,就給我生孩子啊!”
凎!江轶覺得反正都這樣了,還不如早婚早戀,省得把一個小美人便宜了別人。
想到別人,江轶越想越氣,腳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江似霰在她背上劇烈地颠簸着,她勾着江轶的脖子,含着淚點了點頭。
江轶沒在意她的反應,徑直跑向了一個路口。
就在這時,面前響起了匪徒的聲音:“操!老大,兔崽子在這裏!”
江轶擡頭,驟然看到路口出現了一個匪徒的身影。江轶見狀,背着江似霰就朝着另一條上山的岔道走去。
山上茂林很多,江轶怕迷路,不敢帶着江似霰深入。
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到處都是奇怪的聲音。江轶在奔跑中,只聽到自己踩踏樹枝的聲音,還有劇烈的呼吸聲。
她一咬牙,背着江似霰折返,回到了原來有路燈亮着的那個路口。
她把江似霰放下,在叢林中藏好,壓低了聲音對她說:“兩個人在一起跑,很難跑掉的。”
江似霰的聲音一下就慌張了起來,眼裏的淚水流得更加兇,她慌張地伸手抓住江轶,哭着說:“江轶,你要去哪裏……我不要和你分開……”
“我怕……”
江轶其實也怕的要命,但是帶着江似霰她真的沒法跑。她怕自己跑不動了,被她們捉到,江似霰出事了怎麽辦。
江轶心一橫,心想自己要死也是二十歲那天沒有的,絕對不會是今天。這麽一想,她就擁有了無窮的勇氣。
她可以保護江似霰,絕對可以的。
江轶俯身去看江似霰,摸着她的臉說:“這裏是路口,家裏人和警察一定會開車來找我們。除了警車,無論經過什麽車子你都不要去攔。”
“我把那兩個人引開,一會就回來找你。”
江似霰拉着她的手,已經泣不成聲:“不要……江轶不要……”她拼命地搖着頭,試圖阻止江轶這個愚蠢的決定。
可是江轶現在也瘋了,打定主意自己不會死在這裏,說着去去就回之類的話,推開了江似霰的手。
就在這時,周圍又響起了那兩個人的腳步聲。
江轶一狠心,推開江似霰的手,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聽話!”
江似霰一把抓住了她,踉跄地起身,拽着她的手臂将自己冰涼的唇貼在江轶的唇上。
這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吻,親得江轶都發懵了。
這個吻一觸即逝,江似霰很快地松開了她。肆意的晚風灌進了兩人之間,吹開了江似霰鬓邊的發。
江似霰仰頭,很認真地看着她:“我聽話,但你要快點回來。江轶,我很怕,我不能沒有你。”
江轶不知道她是在說這個時候怕,還是害怕失去她。江轶深吸一口氣,對她說:“不用怕,我會沒事的。”
“我一會就會來找你,你就蹲在這裏等着我回來。”
她說完之後,omega像是被她控制了一樣,無法自控地蹲在了地上,藏在了草叢中。
兩個匪徒的腳步聲越來越急切,像是索命的幽靈一樣朝她們步步逼近。
江轶深吸了一口氣,弓着腰朝着草叢相反的方向快步跑出,一邊跑,一邊開始肆無忌憚地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她僅有的控制信息素的經驗,都用在了今晚。alpha之間,彼此排斥對方的信息素。一旦在一個alpha面前全部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就會被她視作挑釁,沒有一個alpha會不應戰。
江轶很慶幸自己的生物學的很好,至少能在這時運用到求生上面。
果不其然,在她釋放了信息素之後,那個女alpha就立刻追了上來,同樣不甘示弱地釋放起自己的信息素。
江轶高度集中着自己的精神,牢牢鎖定這兩個匪徒的信息素,引着她們頭也不回地往山裏走去。
江轶引着劫匪們剛離開沒有多久,山腳下就閃起警車的彩燈。警車呼嘯地上,一路開到了路口下方。
江似霰看到警車,跌跌撞撞地從灌木叢中走出來,嘶聲裂肺地喊:“救救……救救江轶……”
沒一會,一排警車停下,昏暗的山道上閃爍着一排耀眼的光。
一個beta女性警官連忙從車上下來,抱住了幾乎要跪倒在地的江似霰。
江似霰被她抱着,用雙手緊緊拽着她的手臂,無論倫次地說:“江轶……江轶她……”
這時寧文茵也從車上下來,在看到女兒的時候,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霰霰……”
她快步跑到江似霰身邊,一把抱住了她:“霰霰……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江似霰被她緊緊的抱着,在這樣的黑夜裏汲取到了一絲溫暖。她趴在寧文茵懷裏,抽泣着說:“媽媽……媽媽……江轶她……”
這時,寧文茵才嗅到從江似霰身上傳來的不同尋常的氣息,寧文茵臉色一變:“小轶怎麽了?為什麽沒有和你在一起……”
江似霰趴在她懷裏,哭着把事情說明白了:“有人……有人在追我們……江轶為了保護我,把人引走了……”
“媽媽……快……快去找她……”
沒一會,十幾個警察,拿着手電筒在千裏開展了地毯式地搜尋。
寧文茵抱着江似霰在車裏等了一夜,等到的卻是搜救的警察,在山的另一邊的河邊上,找到兩個重傷的劫匪,還有江轶的一角衣服碎片……
那天清晨,頂着一臉青黑的江瓊華匆匆來到現場,在看到江轶的衣服碎片時,眼前一黑,直直地栽到了地上……
那天之後,江轶再也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