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馬是騎不了了,江轶被送去了醫院。
路上,寧文茵看着江轶腫起來的手腕,心疼得掉眼淚。
江轶受不了美人落淚,她看着寧文茵一臉擔心的樣子,就會忍不住想自己媽媽。再加上自己手又疼,險些忍不住要跟着對方一起哭。
可她是個成熟的孩子了,不能哭得那麽難看。她只好忍着疼,安慰寧文茵說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她以前也手腕骨折過,很快就好了。
坐在江轶身旁的江似霰咬住下唇,臉色有些發白。
寧文茵覺得江轶要疼死了,一路上催着江瓊華開快點。江瓊華也擔心江轶受罪,就一路火花帶閃電地把江轶送到了附近最好的醫院。
拍片一看,果然是手腕骨折。只是幸好沒有移位,不需要手術,住院觀察一陣子,固位治療就可以了。
等一堆醫生圍着江轶商量完之後,開出了治療方案,就定下了住院的事情。
江瓊華覺得她一個人住在醫院有些不太好,就和寧文茵說了一下,晚上她留在這裏陪床,讓寧文茵帶着江似霰先回去。
這個建議剛提出,就得到了江轶的強烈反對:“我不要!我一個人在這裏挺好的,還有好多護士姐姐可以照顧我!你留下來,晚上睡在哪裏?”
江瓊華不得不提醒她:“你這個病房,是可以讓人留宿陪床的!”
江轶還是反對:“那我也不要。你在這裏,我多不方便啊。”
江瓊華不解:“你怎麽就不方便了?我照顧你你還覺得不方便嗎?”
江轶幹脆給她一一列舉了諸多不便之處:“你在我旁邊陪着,你不得接你公司電話嗎?你不得忙工作嗎?這不就是吵着我休息嗎?”
“再說了,你在我旁邊我還怎麽玩游戲,還怎麽和人聊天?”
她說得有理有據,偏偏江瓊華只聽到一個重點:“你手都這樣了,你還想玩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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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轶深知所有家長都會歪重點,她有些無奈:“我這是在住院,我不看看電視玩玩游戲,我得多無聊啊。”難道要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
江瓊華被她堵得說不出話。
寧文茵看着江轶的傷,有些于心不忍,溫聲說:“那寧姨留下來陪你怎麽樣?寧姨也不用忙工作,還可以陪你玩。”
大美人的提議,對于現在的江轶來說就是糖衣炮彈。江轶有點點心動,但是看到寧文茵她就會想起那段陪着媽媽在醫院的時間。她現在手受了傷,人比較脆弱,也容易矯情。
因此她拒絕了大美人的“糖衣炮彈”:“可是寧姨不是說熬夜容易老嘛,醫院又不是什麽好地方,你不用陪我的,讓我自己一個人吧。”
可求求了,讓她一個人孤高地快樂着,說不定傷還恢複得更快。
見兩個大人都被拒絕了,在旁邊觀望了許久的江似霰開口,望着病床上的江轶說:“那我留下來陪你吧。”
江轶驚呆了。
江似霰頓了頓,将自己的話說完:“瓊華阿姨工作很忙,媽媽在醫院也不習慣,我什麽不用做,留下來是最合适的。”
她将視線落在江轶身上,眼神很堅定:“更何況,你是因為我才受的傷,我有責任留下來照顧你。”
這下江轶可是要急得從床上跳起來:“別別別,不需要,真的不需要。不管是誰,我統統都不需要。你們剛才沒聽醫生說嗎?我需要休息,好好的休息。你們三個人無論誰在這裏,都會嚴重影響我的休息!”
她現在是個傷患,要作天作地大家都随着她。
在場的幾人裏,也只有寧文茵最擅長哄人。她想了想,和江轶商量說:“那這樣吧,寧姨回去給你做好吃的,然後讓你媽留在這裏陪你,你覺得怎麽樣?”
江轶覺得寧文茵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女人,自己在面對她的時候,基本上很少能提出什麽有效的反對意見。尤其是在她沉默了幾秒後,寧文茵又試探地說:“還是說,你比較想我留下來陪你,讓你媽媽回去給你做飯。”
江轶連忙說:“別別別,這不是又繞回來了嗎?”說到底,寧文茵對她雖然很不錯,但也不是她親媽,她就算再厚着臉皮,再想欺負江似霰,也過不了心裏那個坎,讓寧文茵留下來陪她。不過做飯這種事,江轶還是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
她仔細斟酌了一下:“算了算了,那就讓瓊華阿姨留下來吧。”
寧文茵笑了起來:“好,那寧姨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之後又寒暄了幾句,寧文茵才帶着江似霰回家。出門之前,江似霰扭頭朝江轶看了一眼,發現江轶正單手拿着遙控器在調節電視,莫名有些安心。
只是回去的路上,她還在心裏惦記着江轶的事情,又開始心神不寧。
寧文茵開車的時候,注意到了女兒的反常,輕柔地問了一句:“在擔心小轶?”
江似霰點點頭:“嗯。媽媽……當時……要不是江轶拉住我,估計現在在醫院的人會是我,說不定還要更加嚴重。”江似霰想起之前的那個場景,一陣後怕。她覺得如果自己被撞上,估計會斷好幾根肋骨。
寧文茵斂了笑容,空出一只手搭在了江似霰冰涼的手背上,安撫她說:“是啊,所以我得好好感謝小轶,救了我的寶貝啊。”她轉過頭,看着江似霰說:“霰霰也要好好感謝她,知道嗎?”
江似霰點點頭,心裏已經隐約升起了一個想法。
回到家之後,寧文茵把江轶的事情和許蘭奶奶說了一下,許奶奶緊張得手腳無措,最後還是鎮定下來的江似霰說:“奶奶,還是先把江轶的換洗衣物收拾好吧。傍晚我和媽媽過去的時候,給她帶過去。”
許蘭連忙應道:“對對對,我先去給她收拾衣服。”
許蘭領着江似霰上樓,打開了江轶的房間門。江轶的房間門根本沒換鎖,還是那個原始的一串零。
江似霰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個房間空曠得很吓人。除了一些必要的物品,放在桌面上的只有一些書,還有一個相框。
相框裏,江轶摟着媽媽坐在草地上,笑得一臉燦爛。江似霰沒有忍住,走到桌子旁,伸手摸到了相框。
隔着玻璃,她用指尖輕撫着江轶的臉,思緒莫名開始洶湧翻滾。
直到進了衣帽間的許蘭喊了她一句:“霰霰,你來看看,給小轶帶那麽多套夠了嗎?”
這時,江似霰才觸電一般,将自己的手抽走。她強忍心悸,轉身進入了衣帽間。可是照片裏江轶那張燦爛的笑臉,卻如毒附骨一般,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作者有話要說:
江轶: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