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夜歸人

第8章 一回頭才發現是封雪伸手拉住的自己

訂婚了？！”

萬舒一臉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望着前來看望他的潘賀。

潘賀一邊點頭，一邊心裏想着自己進來之前萬營對自己有意無意地暗示。

萬小公子……挺好的啊……

“封雪正趕過來，快的話，這會兒也該到了，你正好可以親自問問她。”

“嗯，”萬舒抵着下巴，還是一臉不解，“封雪，怎麽就同意了呢？”

“封家，畢竟不是封雪一個人的封家。”

萬舒朝他望了一眼，“你倒是很懂嘛？”

潘賀立刻擺擺手，“我那可沒有封家那麽複雜，我也就是随口一說而已，萬小公子別介意。”

“萬什麽小什麽公子啊？”萬舒頗是嫌棄地說道：“我有名字的，我叫萬舒，又不叫萬小公子。”

潘賀笑笑，沒跟他争。

萬舒卻不打算放過他，戲谑道：“要是這件事最終也弄不成，不如我就跟你将就将就吧，你看封雪都答應了訂婚了。”

潘賀難道地沉下臉，“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結親了。”

萬舒好奇地看着他，“為什麽？”

潘賀搖搖頭，沒說，臉色卻還是不好。

兩人之間氣氛頓時有些尴尬。

恰好這時候封雪也趕到了，勉力算是破除了尴尬。

“你們在聊什麽？”

封雪一邊脫了外套一邊走進來。

萬舒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在聊你，聽說你要訂婚了？”

封雪把衣服放在胳膊上自己拿着，忽視了邊上想要拿自己衣服的侍者，揚眉笑着道：“你不是也訂了很多回了嗎？”

萬舒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兩個傭人，那兩人很是識相地把門帶上退出去了。

“我那都不作數，你這個恐怕是躲不掉的吧？”

封雪在另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下，兩腿交疊，加上刻意外放的Alpha信息素，很有點氣勢逼人的意思。

萬舒看看潘賀，又看看她，兩個Alpha信息素爆棚的人聚在一個屋子裏，還是這麽優秀的兩個Alpha，萬舒擡手捂着鼻子，“要是他找你倆給我結親，說不定我早就答應了……”

封雪笑了聲，道：“那你去和袁琪談談，她同意了我沒意見。”

反正不管是誰，葉千肯定都不會放過。

萬舒擺擺手，“那還是算了，我們走吧，他們已經在等着了。”

說完，萬舒率先走到書房，推開一整面的書牆，裏面露出來的赫然是一個通道，至于通到那裏，卻是幽深不可見。

“走吧。”

……

等到潘賀和封雪一前一後出來，已經是兩三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你現在就回第五區嗎？”

封雪搖搖頭，立了立領子，這個時候的帝都，已經很冷了，看樣子很快就要下雪了。

“我去一趟軍部。”

潘賀點頭，“那我就先走了。”

“好，再見。”

“嗯。”

兩輛車發動，分別向兩個方向駛去。

悄悄溜出來的萬舒看了看兩個方向，最後還是選了其中一個追了上去。

傍晚的墓園裏一片寂靜，冷風吹過來，樹上零零散散挂着的葉子又被吹下來不少。

潘賀将嬌豔的花束放下，擦了擦墓碑上的相片，那上面的少女笑容恬靜，卻是永恒的黑白。

“我來看你了。”

“你放心，很快，事情很快就會成的……”

“你不要擔心，再也沒有人會強迫你了。”

萬舒在後面藏了很久，直到潘賀離開。

走到那個墓前，萬舒将花束拿起來看了眼，夕霧草和幽蘭百合。

一往情深，還有遲來的愛嗎……

萬舒把花放回去，掃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和相片，沒再多留。很快也離開了墓園。

作者有話要說： 嗨嗨～

（感覺有點崩。。要不啥時候大修一次吧OTZ

☆、鬧事

今天的第五區，格外熱鬧。

封雪松了松領口，滿臉不高興的坐在沙發上。

封碩從外面走進來，見她沒有一點要動的意思，好奇道：“你不去接人？”

“不去。”

封碩頓了頓，不知道是他感覺出錯了還是怎麽的，他總覺得封雪的脾氣好像……越來越大了？

“去不去的倒也無所謂，不過袁堪怕是會不高興。”

“哼，”封雪聽這話更是不爽了，“不高興就不高興，難道還要我去哄他嗎？”

一邊說着，一邊在心裏想着：葉千怎麽還不來？

她這幾天裏，幾乎又是回到了從前的生活狀态：永遠處理不完的公事，每天都要熬到淩晨，最重要的是，也沒人跟自己說話，安靜的她難受。

她開始懷念十四區了。

那裏永遠有一群吵吵鬧鬧卻很溫暖的人。

封雪不想承認，她有點想葉千了。

嗯，還有點想寶寶。

封碩見封雪跟他說着說着竟然走神了，不由得更是驚奇。

封雪是多自控的人，他知道的很清楚。

封碩搓搓指尖，他現在有點好奇，封雪在十四區到底經歷了些什麽了。

“不去，就不去吧，反正只是訂婚。但是等下的宴會你還是要去的，畢竟面子上還得要做足了。”

封雪随意地點點頭，心裏開始琢磨怎麽和袁家的小妹提解除婚約的事。

封碩說完，便就直接走了。

等到門一關上，封雪立刻沒了正形，随意地往沙發上一倒，嘴裏無意識地呢喃了一句，“葉千……”

“阿嚏!”

葉千揉揉鼻子，坐在副駕駛上的桑林問道：“大小姐感冒了嗎？”

葉千搖搖頭，想了想，正經道：“沒有，我覺得是阿雪想我了。”

其他人：“……”

開車的惠延看了眼後視鏡，“要不還是讓白晨看看吧？”

白晨正帶着眼鏡翻看着腿上的書，聞言擡起頭，“怎麽？”

葉千拍拍懷裏的寶寶，“沒事，你繼續看。”

白晨把書翻過一頁，繼續。

“哎對了，游瑄家的寶寶最近怎麽樣了？”

桑林支着胳膊，“挺好，畢竟是個小Alpha，身體也不弱。”

惠延插話道：“我覺得像易雎。”

葉千低頭看看睡着的寶寶，“那你們覺得，寶寶是像我還是像阿雪呢？”

桑林回頭，趴着椅背，看了兩眼又坐了回去，“我覺得，小姐像夫人更多一點。”

葉千滿意地點點頭，“我也覺得像阿雪！”

惠延搖搖頭，專心開車。

倒是白晨把書合上了，“大小姐，你想好解決的方案沒有。”

葉千點頭，一字一頓道：

“鬧，事。”

“……”

午後一天溫度最高的時候，訂婚宴開始了。

與封家交好的家族基本都來了，只是和封雪交好的卻是一個沒來。

其中原因，即便不說，大家也都知道。

封雪穿着一身黑色正裝，長發被一絲不茍的束起來，沒有多餘的裝飾。

臉上更沒有半分因為訂婚的愉悅之意。

袁琪挽着袁堪的手走進來，穿着一身雪白的裙裝，微卷的栗色長發披散，其上點綴着花了不少心思的小東西。

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封雪，封雪被她看的有點不耐煩，卻也沒真正撂挑子，還盡責的那兒站着。她不能太過任性了，到底她代表的是整個封家。

人送到，司儀就位，有人送上戒指。

封雪摸了摸自己無名指上的指環，那是葉千在她懷孕五個多月的時候送她的，是對戒，在戒圈裏面還有葉千的名字縮寫。

“等寶寶生下來，我們就辦一場婚禮怎麽樣？”

“這個就算是約定吧！”

封雪一面不屑，一面卻也沒有推開葉千給她戴上指環。

“請兩位交換戒指。”

袁琪張大眼睛興奮地等着等封雪給她戴上戒指，封雪卻一點要去拿戒指的意思都沒有。

“我不……”

“不行！！”

封雪剛要和袁琪說話，就被一聲大喊給打斷了。

霎時場上所有人的焦點都轉去了來人身上。

來的是個Omega，身上穿着有些破舊的裙子，長發散着有些淩亂，懷裏似乎還抱着什麽。

“封雪！你怎麽能辜負我！！”

“你這樣對得起我，對得起我們的孩子嗎？！！”

這話一出，猶如驚雷劈下，頓時場上議論紛紛。

“不是說封家族長最潔身自好嗎？這怎麽還……”

“還真是有意思……我看袁家現在臉往哪放……”

封雪看着葉千就這樣突兀出現，和她們初見時一樣，以Omega的身份。

內心的愉悅不止一點的擴散開來。

袁琪一臉懵然，還不清楚什麽狀況。袁堪卻是已經黑了臉，大步走到臺上，“封族長！這是什麽意思？！”

封雪輕描淡寫地撣了撣袖口，“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你！！”

葉千一見袁堪靠近封雪，立刻飛奔過去，擋在封雪面前，“你要幹嘛？！”

袁堪看看葉千，眉頭皺了皺，這個人……

“大小姐！！”

惠延和桑林緊跟着出場，護在葉千和封雪身邊，一副誰敢動她們就試試看的樣子。

場下又是一陣驚呼，“兩個Alpha！！”

“那個Omega究竟是什麽人？！”

袁堪掃視過桑林和惠延，臉頰的肌肉動了動，沉下聲，“那麽，封大議長和我妹妹的婚事……”

葉千打斷他，“不管什麽婚事都到此結束了！阿雪只能和我在一起！我們已經結過親了！”

說着便拉起封雪的手，亮出來她們手上明顯成對的戒指來，封雪任由葉千拉着。

袁琪撥開袁堪，走上前，看着封雪，“你已經結親了？”

封雪握着葉千的手垂下，神色淡然，“是。”

“那你為什麽要答應？！”

“不是我答應的。”

袁琪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往後退了兩步，“你，你們……”

“你們全是騙子！！”

說完就提着裙子跑了出去，袁堪立刻要去追，“阿琪！阿琪！”

原本要訂婚的兩家已經跑掉了一家，封雪心情卻是變好了，拉着葉千帶着閨女扔下其他人，留下封碩艱難收場。

☆、危險

葉千出名了。

因為在封家和袁家的訂婚儀式上鬧了一場。

現在有點路子的人都知道了，封家族長也沒有像傳聞中的那樣潔身自好。

不僅沒有那麽潔身自好，連孩子都有了。

一時間，有許多以封雪為意中人的Omega小姐公子們都傷心欲絕。

就連封雪都失守了，他們還有什麽指望？

不過封家倒是熱鬧了。

和袁家沒結成親，卻平白多了一位少夫人和Alpha大小姐。

所以前來祝賀的人比起那天來觀禮的并不少。

潘賀來，在封雪的意料之中。

但是萬營竟然也來了，這就在封雪的意料之外了。

萬營讓人把禮物送上，封雪示意讓人收下，葉千就抱着孩子安安靜靜地在封雪邊上坐着，低着頭，長發披散着擋住了臉，一副乖巧的Omega模樣。

“總理怎麽親自過來了？”

萬營喝了一口面前擺着的茶，雖然沒有笑，但能看出來心情似乎還不錯。

“多虧了你和潘賀，我那個不孝子才安穩了幾天，你這又添了孩子，我當然要親自來道賀。”

封雪心情也很好，“總理有心了。”

葉千頭低的有點累，但是堅持不擡頭，還要低的自然一點。

但是萬營似乎沒有要掠過她的意思，“你這位夫人……”

葉千往後躲了躲，封雪則是向前擋住她，“千千有什麽問題嗎？總理。”

萬營笑了一聲，“倒沒什麽，只是有點好奇，能讓你看中的Omega是什麽樣的。”

封雪也笑，就是沒什麽誠意，“千千自有她的特別之處，只是和總理夫人就沒有的比了。”

提到了萬營的伴侶，萬營就有些不自在了，往後靠了一點，又問道：“你的伴侶，是第幾區的出身？姓什麽？”

封雪腦子轉了轉，思忖着萬營問這話的意思，葉千悄悄地在萬營看不見的地方輕輕戳了下她。

她大概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幾個姓氏在舌尖上晃了一圈，封雪最終還是道：“千千是姓沈的，第七區的出身。”

“哦，這樣。”

萬營點點頭，沈，倒也常見，和他記得的那事好像也沒什麽牽扯。

第七區的出身就更好理解了，和十四區挨得近，近水樓臺，也說不好封雪失蹤的這近一年到底是在十四區還是在第七區的。

只不過，封雪這話的可信度還要再考慮。

周旋了半天，萬營還是沒問出來什麽自己想知道的就起身告辭了。

封雪将人送到門外，萬營坐上車。

車子發動，就在将将要離開的那一刻，萬營看見了葉千的臉。

萬營有一瞬間，甚至以為那就是葉然了。

真的，太像了。

然而就在他愣怔着的時間裏，司機就已經将車開出去了很遠。

要是掉頭回去，實在是太過唐突了。

萬營靠坐在後座上，他要查清楚，查清楚了才能動，否則，他沒有好處。

葉千把孩子遞給封雪，動了動酸疼的手臂，“這個萬營好煩啊。”

封雪有點意外，“你竟然知道他？”

葉千點頭，“知道，不僅是他，帝國十二區總長副總長，七大議長，我都知道。”

封雪拍拍睡醒了的寶寶，“你是怎麽知道的？”

葉千朝她眨眼睛，“你猜。”

封雪不看她，抱着寶寶就往回走，葉千笑嘻嘻地跟上去。

渾然不知危險将近。

☆、陷阱

“沈千，哦不對，應該叫她，葉千，我沒叫錯吧？封雪。”

封雪僵硬着身體坐在椅子上，四肢被束縛着，完全動彈不得。

她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萬營離開後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的，就這樣過了半多個多月，直到昨天她來帝都例行述職。

葉千還擔心她會有危險，特地讓惠延送了她來，只是現在也不知道惠延人在哪，怎麽樣了。

“我不知道。”

萬營也不急，拖了把椅子就坐在封雪面前。

“那你不是Alpha的事，你一定知道吧，”萬營頓了一下，接着道：“據我所知，當年的葉然将軍和文家小姐生的可是個Alpha啊。”

封雪冷着臉，一句話也不說。

萬營盯着她看了會兒，哼笑了聲，“沒事。你會說的，好歹我們也共事了這些年，我了解你。”

說完，萬營便離開了。

整個屋裏寂靜無聲，沒有窗子，只有角落裏的一盞昏暗燈光。

封雪已經不能分辨時間了，隐約記得是才進來沒有一天，卻總覺得自己已經在這裏很久很久了，久到她不能記清到底是多久。

葉千……

“到底是怎麽回事？！”葉千抱着孩子，孩子也哭鬧不止，仿佛粘上了她的怒氣。

“我讓你保護她！你就這麽眼睜睜看着她進去的？！你就沒想過跟她進去嗎？！”

惠延低着頭，“是我的錯，對不起……”

葉千看了一眼惠延臉上一道道的血痕，按下火氣，“算了……不怪你，是我的錯。”

她應該親自陪着封雪去的。

“我去救出夫人！”惠延說完就要往外面走。

“站住！”

葉千喝住他，“你回十四區，和姑姑說明情況，我覺得我的身份，可能暴露了，讓姑姑及早作準備。白晨桑林，你們跟惠延一起回去，帶着寶寶。”

惠延緊緊地攥着拳頭，其實不止臉上，他身上也有傷，腰間還有一處槍傷。

他送封雪到地方，也想着跟進去的，只是被攔了下來，封雪也讓他在外面等着。他想只是在裏面開個會，就算有什麽事自己也能照應的過來。

他對自己太自信了。

封雪進去很久都沒有出來，他心裏多少有了點準備。在他們來之前，葉千就叮囑過。

只是沒想到，這變故會來的這麽快。

他當時幾乎是被包圍了，如果不是葉千的叮囑，他可能就死在那裏了。

白晨皺眉，“大小姐，你是打算……”

“我不會沖動，”葉千截住他的話，“你們按我說的做，盡快！”

白晨還要說什麽，卻被桑林攔住了。

他們在十四區待的太久，一直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卻發現很多事還是無能為力。他們，需要變得更強。

葉千說不會沖動，不止惠延他們不信，就連她自己都不信。

她沒辦法只是等着，除了不是她的做事風格，更因為封雪。

如果封雪真的出了什麽事……

葉千甩掉這個念頭，她不會讓封雪出事。

一切安排妥當，惠延他們準備趁着夜色離開。

葉千看着他們離開，心裏卻隐隐有點不安穩。

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直到看不見了他們，葉千準備轉身回封家。

“不想死，就別動。”

冰冷的利刃抵在葉千的脖子上，手下沒有絲毫輕重，有溫熱的血順着刀刃淌了下來。

“你要什麽？”

葉千冷靜的很，在封雪被困之後，再沒什麽事能挑起她的神經了。

她身後的人嗓音沙啞，“想見封雪，就跟我走。”

說完便收了利刃，直接轉身離開，一點也不擔心葉千是否會跟上去的問題。

葉千也沒要他擔心。

如果能見到封雪，即便是個陷阱，她也跳。

作者有話要說： 封雪：叫你亂立flag！這下好了，咱倆全栽了！

進行的是不是有點快？？

放心，油很足，會更快噠麽麽啾～～

☆、轉折

“阿晨，大小姐和夫人她們會出事嗎？”

桑林輕緩地拍着寶寶，但是寶寶卻還是哭鬧個不停，像是在想親人。

白晨也沒心思看書了，鏡片下面的眼睛滿是擔憂。

“不會的，大小姐和夫人都很優秀，她們……不會出事的。”

惠延握着方向盤，指節蒼白。

夜裏的世界一片漆黑，只有他們在路上走着。

桑林動了動耳朵，“惠延，你，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惠延抿着嘴唇“嗯”了一聲，臉色越發沉暗。

果然，沒一會兒，從四面八方響起來的車鳴聲就包圍了他們，亮得刺眼的燈光照的他們無所遁形。

“怎麽回事？他們怎麽會來的這麽快？！”

惠延掃了一眼後視鏡，後面的路也被斷了，他們幾乎無處可逃。

“夠了，惠延。”白晨出聲阻止了惠延還想踩油門的動作，“孩子和我們在一起，不能冒險。”

外面的人都已經下了車，全副武裝的對着他們，更為嚴重的是這些人全都是Alpha，絲毫不加控制的信息素讓桑林和白晨臉色差的很。

“我下去，你們兩個呆在車上，不要出來。”

桑林反對，“不行！”連着他抱着的孩子哭聲也大了點，仿佛在附和他的話。

白晨推了下眼鏡，對桑林道：“桑林，我抱着寶寶。”

桑林皺眉，白晨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但畢竟他們在一起時間太長了，不止是白晨，他對他們這一群人都沒辦法有絲毫的懷疑。

白晨抱着寶寶，安撫地拍了拍，寶寶也很給面子的不哭了。

“桑林，你和惠延等下就回十四區，不要停，按照大小姐的吩咐。”

“那你呢？”

白晨打開車門，帶着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争先恐後地湧進來，桑林一時間臉色差極。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說完，白晨下車，把車門關上。

“白晨！！”

桑林看着白晨抱着孩子走向包圍他們的人群，看着他們接洽，看着他們離開。

原本包圍的水洩不通的車隊忽然之間就全撤了，仿佛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惠延重新把車發動，一言不發地開走。

“為什麽？”

“白晨做事，不會有問題的。”

桑林攥着衣角，心裏恨的不行，如果孩子有任何閃失，他沒法給總長交代，更沒辦法給大小姐交代。

帝都。

“封雪，你想好怎麽告訴我了嗎？”

連續幾天滴水未進，封雪的身體已經變得十分虛弱了。加之她先前注射過的信息素太過混雜，一刻不停的在消耗着她的意志。

萬營嗅了一下空氣，問道：“封雪，你身為七大議長之一，應該很清楚帝國條例吧？”

“Omega不得任族長，違者終身□□；如果Omega僞裝以任議長，我沒記錯，應該是死刑吧？”

封雪動了動嘴唇，先是默聲的笑，接着便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

封雪漸漸止了笑，神色冷漠，“為什麽？”

“你想知道為什麽Omega不行？”萬營繞着她走了一圈，低聲笑了下，“我不能告訴你，為什麽Omega不行，但我能告訴你，為什麽Alpha行。”

說完，萬營在封雪後面站定，“把人帶進來。”

“封雪，你可以自己看看，你的Alpha會怎麽選，她的答案，就是你要的答案。”

封雪看見被帶進來的人，瞳孔猛然一縮。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麽麽啾

☆、巨變

“阿雪！你沒事吧？！”

葉千一看見封雪就立刻奔了過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生怕她那裏受了傷。但是手被困在了身後，只能用目光掃視。

萬營鼓掌，卻怎麽都像是帶着點嘲諷的意思。

“真是恩愛無比啊，想當年的葉然将軍和文家小姐，好像也是這樣的恩愛。”

葉千僵着身體，慢慢轉回頭去看萬營，萬營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葉小姐，應該不知道吧？畢竟，她們死的時候，葉小姐應該還只是個孩子。”

封雪臉色有點難看，她大約猜到了萬營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那葉小姐又知不知道，是誰滅了葉氏全族的呢？”

萬營看着葉千，眼睛裏好像住着一條毒蛇，就要趁着她哪一刻的松懈，毫不猶豫地咬死她。

“是封家。”

封雪抿着幹燥的唇，她和葉千年歲相差無幾，那事情發生的時候，她也只是剛出生而已。但這件事，的确是封家做的。

否則，封家，她，也不可能會有今天的位置。

葉千扯着嘴角，笑了下，反問道：“那又怎麽樣？”

封雪有點愣怔，萬營也有點意外。

“沒想到葉小姐竟然癡情到了這個程度，不過沒關系，也許是我的籌碼還不夠,”萬營頓了下，“進來吧。”

密室的門重新被打開，從門外緩緩走進來的人又是讓葉千和封雪吃了一驚。

“白晨？你怎麽會在這裏？我不是讓你和他們回去了嗎？！”

白晨垂着眼眸，“大小姐，抱歉。”

葉千看着他，掃到他懷裏抱着的孩子，“寶寶！”

封雪也失了鎮定，那是她的孩子，那是她和葉千的孩子！

“寶寶！！”

“夫人，抱歉。”

萬營掏出一把槍，轉了一圈，“好了，這下籌碼算是齊了，葉千葉小姐，開始選吧。”

“你是要孩子，還是要封雪？”

“選擇的權利，全在你。”

萬營把槍遞過去，毫不擔心葉千會開槍打向他們。

“不要妄想随意開槍，他們兩個全都被下了藥，你不選，都得死，你選了，至少能讓一個活，另一個死得痛快點兒。”

“給你十秒的時間，好好考慮吧。”

葉千拿着槍的手在顫抖，她看看封雪，再看看白晨懷裏的寶寶。

寶寶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就開始鬧了起來，哭聲止都止不住。

這種聲音在葉千腦子裏盤桓，讓她無法思考。

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為什麽她要做出這樣的選擇？！

孩子哭喊的聲音越來越大，封雪卻是一言不發。

“阿雪……寶寶……”

“葉小姐，還有三秒，你不選，都得死。”

“三……”

“二……”

“一……”

葉千無法思考，整個腦子已經炸了一樣。

“殺了我吧！！！”

葉千舉起槍，對準自己的腦門，按下扳機。

“砰——！”

“住手！！”

“不要葉千！！”

“轟！——”

槍響聲之後卻是更大的爆炸聲，隆隆作響，就在耳邊。

白晨護住寶寶的耳朵，難耐的忍受着這聲音。

封雪卻只是看着，雙眼空洞，仿佛最重要的東西已經不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 莫名其妙？BE了？摸摸，我再來一更，可能要遲一點，麽麽啾～

☆、拉鋸

葉千失蹤。

萬營也一起失蹤了。

那聲爆炸是葉瑾趕到弄出來，白晨也是葉瑾提前安排好的，封雪被救了出來。

封雪拍了兩下懷裏抱着的寶寶，想哄她睡覺，孩子卻怎麽也不配合，一直哭個不停。

沈淮走進屋裏，看着封雪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拍了拍她的肩，“你……不要這樣，千千也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封雪垂下眼，滿臉的平靜之下卻隐藏着傷痛，一經揭開，痛不欲生。

“你姑姑她已經在準備以重立法案為由發動改革了，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說着很快，沈淮其實也知道，不可能快到哪裏去。

如果真着這麽容易就實現了，那在二十多年前就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導致那場帝都大清洗以及葉氏一族被滅了。

可是眼下，她也沒法說出什麽更好的話來了。

葉千是她和葉瑾當作親子養大的，現在葉千下落不明，她心裏并不比風雪輕松多少。

寶寶像是哭累了，臉上帶着明顯的淚痕閉上了眼睛，不安穩的睡着了。

封雪輕柔地替寶寶擦幹淨臉，輕聲地說道：“小姑姑，葉千只是失蹤了，對吧……”

沈淮頓了頓，說，“對。”

“所以，她會回來的，是不是？”

“……是。”

沈淮沒辦法讓自己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只能這樣相信着，葉千只是失蹤了，只要找，她就會回來。

封雪擡起頭，看着沈淮，認真道：“小姑姑，我要去找葉千。”

沈淮皺眉，“你要去哪裏找呢？”

去哪裏找？

封雪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沈淮神色略有不忍，“別這樣……”

……

葉瑾臉上滿是疲憊，惠延等人也差不了多少，雖然在開戰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但沒想到會這麽費勁。

“程飲那邊有消息了嗎？”

惠延搖頭，“暫時還沒有。”

葉瑾“嗯”了一聲，眉間卻是越發郁結。

距離葉千失蹤已經過去要有兩個多月了，他們卻還是沒能找到關于葉千的絲毫消息。

即便不說，大家心裏也都認定了兇多吉少。

封雪從外走進來，身上是筆挺的軍裝，腳下是寬頭的軍靴，臉色也是一樣的疲倦，眼裏也滿布血絲，只有精神看上去還算不錯。

看見她，惠延等人都齊聲叫道：“夫人。”

“嗯。”

封雪應了一聲，走到葉瑾身邊，問道：“姑姑，現在帝都怎麽樣了？”

葉瑾點了點地圖上圈出來的位置，“暫時還克不下來，不過只要把它邊上的第三區破開，拿下帝都也是指日可待。”

封雪點頭，“我去吧。”

葉然不同意，“不行，第三區靠近帝都，火力太集中，你去，太危險了。”

封雪沉默了會兒，開口道：“不管換誰去，都是一樣的危險。”

葉瑾看她一臉堅定，就知道她這是下定了決心了。

和葉千一個脾氣，拿定了主意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她只好換個角度勸她，“你去了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寶寶怎麽辦？”

封雪又是一陣沉默，就在葉瑾以為她改了主意的時候，她開口道：“不行。”

“我沒有葉千，不行。”

封雪說這話時，臉上滿是平靜，卻又同時激起了無數漣漪。

葉瑾看着她，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妥協了。

“我知道了。”

從前她還有點懷疑，千千在封雪心裏到底有沒有位置，重要不重要。現在卻是可以安下心了，能讓驕傲如封雪說出來“沒有她就不行”這樣的話，葉千于封雪的重要程度，不言自喻。

惠延等人也是有點吃驚的。

從前的時候，他們看到的一直都是自家大小姐一直主動，而封雪卻是一直被動的承受。沒有人敢說封雪那樣，就是在乎葉千了的。

但是現在……

封雪也沒有就準備自己一個人去了，還是帶上了惠延他們幾個。

她想去第三區的目的很簡單，找葉千。

因為第三區離帝都最近，也是現在最難啃下的一塊骨頭，拿下第三區，找尋葉千的範圍就會更小一點。

到了第三區，封雪立刻上手事務，安排布置的很熟練。

在這一點上，所有人都沒有争議。

封雪曾經在帝國軍部待過，行軍打仗的本事是有的，而且很不俗。

就連葉瑾都誇贊過她，所以由她部署，沒人有意見。

但是……

“夫人，我們的火力确定要這麽猛？”

惠延看了一眼計劃，有點憂心，按這計劃，他們幾乎是只攻不守。

封雪擡眼去看他，“有問題嗎？”

“……沒有。”

惠延選擇沉默，嗯，夫人說的都是對的，他們只要遵照執行就好了。

到了夜裏，借着最好的僞裝，封雪率人展開了對第三區的猛攻。

炮火連天，硬是把黑透了的天炸得發紅發亮。

第三區的防衛軍苦不堪言。

大半夜的還要迎戰，真是再痛苦沒有了，可偏偏對面又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片刻不停地猛攻着，像是永遠不會累一樣。

大多數的防衛軍已經有了點要放棄的意思，戰鬥意志也遠不如剛開戰時那樣了。

投降，只是遲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