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小姐有話說

第14章

對于自己被一只狗搶了鏡頭，中島敦倒是沒有多大的怨言，能拍照就好了，不奢求那麽多。

那張照片中島敦給自己也洗了一張，放到了錢包裏，路過櫃臺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拿了一盒皮筋……芥川龍之介那麽長的頭發，也不知道也沒有随時準備皮筋。

“母親，你嘗嘗。”出了甜品店，芥川理在袋子裏翻了一下，翻出一個可麗餅伸到芥川龍之介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我之前在店裏嘗過一點，很好吃哦。”

“你吃……吧。”芥川龍之介幫芥川理整理了一下略微淩亂的衣服，作為一個母親，總是想把好吃的都給自己的孩子。

然而在芥川龍之介還沒說完話的時候芥川理就把可麗餅塞到了芥川龍之介的嘴巴裏。

芥川龍之介：嚼嚼嚼。

“母親偶爾也吃一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嘛。”芥川理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

“那麽……”芥川理看向還站在一邊的中島敦，“既然敦哥哥請我們吃了可麗餅，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請敦哥哥吃個飯作為回禮呢？”芥川理摟着芥川龍之介的一個手臂歪着頭看向中島敦。

別人請你吃東西的話，總要有回禮才好呀，這是芥川龍之介教給芥川理的道理。

“不，不用了！”中島敦慌張擺手，甚至還因為太急了而向前踏了一步，他怎麽好意思去麻煩別人啊。

“我就先走了。”見芥川龍之介沒有反應，中島敦立馬轉身，他現在就要離開橫濱，為了不給武裝偵探社的人添麻煩。

“你不如現在就跟我走？”看着即将離開的中島敦，芥川龍之介出聲挽留，不給不是邀請他到家裏去，而是邀請中島敦先暫時到天港黑的地牢裏去。

“既然你是害怕給其他人添麻煩的話，你離開了橫濱，也會給其他地區的人添麻煩。”

“母親是要邀請哥哥到家裏吃晚飯嗎？”聽着兩人的對話，芥川理拉了一下芥川龍之介的手。

“差不多吧。”芥川龍之介蹲下身體摸了摸芥川理的頭，“不過是邀請哥哥到飯館裏面去吃，飯館裏的人做的菜可是比媽媽好吃多了。”

是啊，他們港黑不虐待俘虜，港黑大廚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也是對的啊，不如就這樣吧。”走遠了幾步的中島敦又折返了回來，明明是微笑着的，但是卻是無邊的絕望。

像他這樣的一個給人添麻煩的人，究竟會有什麽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請問有手铐嗎？”

“沒有。”芥川龍之介悄悄從裙角伸出羅生門，“先用這個代替吧。”

接下來就是無邊的沉默，芥川理歡快地吃着袋子裏中島敦給他買的可麗餅，并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事情。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沉默了半晌，中島敦突然想從芥川龍之介這裏得到答案，他在這個城市認識的人除了武裝偵探社的人以外，就只有芥川龍之介了。

他想知道他的存在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或者是說，他到底應不應該存在。

“說。”芥川龍之介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對于中島敦的疑惑，她是可以聽一下的，對于唾手可得的東西，她願意給予一點仁慈。

“你覺得，如果某個人的存在給人帶來了麻煩的話，他應該離開嗎？”

“你這是什麽奇怪的問題？”芥川龍之介都要被中島敦這個奇怪的問題逗笑了，“給別人添了麻煩就想走掉嗎？那當然是留下來直到問題解決啊。”

“但是我給武裝偵探社的大家添了麻煩！我一點用都沒有！”中島敦突然拔高了聲音，金色的眸子裏是天邊即将升起的朝陽。

風從街道的另一邊席卷而來，帶來了飯菜的味道，現在是早晨，大家都在做早飯。

“為什麽是一點用都沒有！”一直在吃可麗餅的芥川理突然從袋子裏擡起頭來，臉蛋上沾了些許碎屑，“敦哥哥你不是給理買了好吃的嗎，至少在這方面你是有用的！”

“……這種有用我一點也不需要好嗎！”

“為什麽我的存在會在那種奇怪的方面體現啊喂！”

中島敦心中的悲傷瞬間消散，他覺得有點可悲。

“但是！但是！”似乎是因為過于急切，芥川理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可麗餅露了出來，他正在自己的腦海裏搜尋可以安慰眼前人的話，“就算是這種奇怪的需要，那也是需要啊。”

“就好像是職業一樣，在街上掃地的人的工作其實才是最神聖的，他們每天掃地，避免髒東西影響市容市貌，給大家一個整齊的街道，有時間還會給外地的游客指路，還有坐在辦公室裏傳達命令的人，他們都是在為了這個社會服務，難道就會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嗎？”

“你的需要也是一樣，難道別人對你的需要也是要區分高低貴賤的嗎？在理想吃東西的時候，你給我買了，對于我來說，敦哥哥是很重要的啊。”

“母親你覺得我說得對嗎？”芥川理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他期待着誇獎。

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芥川理的腦袋，一只躲在芥川理書包裏自閉的太宰治覺得自己兒子說的不錯，果然是他太宰治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已經顯出了過人的智慧。

“沒錯，理說的很好。”芥川龍之介自然不會吝啬自己的誇獎，在芥川理這個年紀的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屬難得。

“居然被這麽小的孩子給教訓了……真是丢臉啊。”聽了芥川理的一席話，中島敦突然捂住臉，他居然連這樣的道理也想不清楚，還不如一個五歲的孩子。

他還是回去武裝偵探社吧，至少，要把給偵探社帶來的麻煩解決掉才對。

“芥川小姐……”中島敦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道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玻璃碎片破碎開來，在早晨的太陽裏折射出細碎的金光。

那是……武裝偵探社的方向！

中島敦掙脫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朝武裝偵探社那邊跑去，由于中島敦已經到了手裏，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并沒有纏繞太緊，而且害怕芥川理發現羅生門，所以說中島敦能神奇地掙脫開來而芥川龍之介也不敢去追。

“下次再請你們吃可麗餅！”中島敦的話被掠過街道的風吹散，原地只留下芥川龍之介的芥川理二人。

“回去吧，理。”芥川龍之介拉着芥川理的手朝家裏走去了，今天就當給這小子上了一課，下次再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