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重女輕男
夏桐立馬閉上嘴, 經驗豐富的她立馬就猜到對方肯定是生氣了,立馬抱着對方胳膊表忠心, “死了最好, 我最看不慣這種人,還有那個老太師,卑鄙無恥, 都沒一個好東西。”
她這話說的一點底氣也沒有,畢竟顧秦手裏也幹淨不到哪裏去, 可轉念一想,他雖然的确性格殘暴,可至少行事坦蕩, 不想有些人浄做些卑鄙的行徑。
“那在你眼中,本王又是什麽人?”顧秦淡淡的瞥了她眼。
夏桐眨眨眼,感覺自己的求生欲望日益漸漲,沒有沉默太久, 便一本正經的道:“王爺就是個壞人。”
說完,她又湊過腦袋,甜甜的笑了下, “可我就喜歡壞人。”
男人嘴角終于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神色不再像剛剛那麽吓人, 徑直走在了前面,倒是一旁的夏桐額前冒起了虛汗,來到王府後,只感覺她這甜言蜜語說的倒是溜了不少, 沒辦法,生活所迫。
回到屋裏,顧秦自然是去了書房,夏桐則日複一日喝着她的安胎藥,不過許是外面的禦林軍真的惹惱了他,後面的幾日顧秦都沒有再去上過朝,好像真的乖乖待在府中接受調查,不過夏桐知道,他肯定又在憋着什麽壞。
只是那個夏凝卻依舊不死心的找上了門,這一次她避而不見都沒有用。
“世子妃是帶着皇後娘娘令牌來的,如今人已經在外廳裏等着了。”
夏桐靠在軟榻上看着話本,聞言皺皺眉只覺得這人真是陰魂不散,沒有辦法,只能讓芳瑜帶她進來。
不多時,屋外才漸漸走進一個身着煙霞色八幅鑼裙的女子,她梳着婦人常見的反绾髻,許久未見,人看起來要穩重些許,不再像以往總給人一種算計的感覺。
“見過王妃。”夏凝忽而躬身行了個半禮。
“不必多禮。”
夏桐并沒有讓芳瑜她爸退下,防人之心不可無,如今也沒什麽好避諱的。
等起身後,芳瑜立馬搬來一把圓凳,夏凝慢慢坐了下去,掃過眼前那個半倚在軟榻上的女子,她依舊眉眼如畫清麗出塵,一襲淡青色撒花軟煙羅裙并未遮住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許久未見,她過的如傳聞中那般極好。
“不知世子妃有何要事,非要見本王妃不可?”
芳瑜上前遞來一杯熱茶,夏凝接過以後,不經意看了眼後面的人,半響,才雙唇微啓,“原來桐兒與堂姐已經這般生分了。”
她語氣裏難掩落寞,夏桐把視線落在她身上,神情不變,“如若堂姐只是來敘舊的,可以改日再來,近日我身子不适的很,怕是會招待不周。”
女子氣色紅潤哪裏像不适的樣子,夏凝手心緊了緊,終是不甘的問道:“夏府着火,你怎可當做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
當她聽到這個消息時,幾近暈厥,若不是世子告訴她權衡利弊,她恨不得立馬來到京城詢問自己這個堂妹,祖母她們被那奸賊害死,為何她還能若無其事的為她生兒育女,她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見對方終于開門見山,夏桐也不喜廢話,直接冷聲道:“這只是一個意外,順天府調查也是意外失火,你還想如何。”
“是否意外你心中有數,就算你對祖母她們有不滿,可你到底是夏家的人,你怎可這般.....”
“這般狼心狗肺?”夏桐對上她那雙隐忍的雙眸,忽而冷笑一聲,慢慢放下手中話本,“你算計我嫁給世子我可以不計較,你母親她們以欺負我娘為樂我也咬牙不語,當夏侯府出事時,是王爺将她們救出來的,可是她們轉眼就去投奔了太師府,還抓了我娘以此要挾我,到底是我狼心狗肺她們忘恩負義?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善良的人也抵不過他人的欺騙算計!”
話落,夏凝突然一噎,她并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可就算如此,那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府中衆人被那奸賊害死。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或許祖母她們只是一時糊塗,你為何不肯再給她們一些時日?”夏凝皺着眉依舊有所不滿。
聞言,夏桐只是嗤笑一聲,“我娘被抓走時,她們又何曾給過我多一些時日?如若你今日來只是來責怪我,那你盡管恨我也好,我從未對不起過祖母她們,不需她人置喙。”
她自問對府中衆人已經仁至義盡,是那些人自己作死,以為顧秦真的那麽好說話,又能怪誰。
事已至此,夏凝并沒再多說什麽,她知道殺害她爹娘的是那個奸賊,無論如何,她也會替她爹娘報仇。
“我來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些事,就算祖母她們有錯,可族中其他人卻是無辜的,如今情勢你也知道,如若你再助纣為虐下去,到時所有族人都會因此被連累,你當真要如此執迷不悟?”
見對方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夏桐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人是來當說客的,難怪拿着皇後的令牌,想必也是林沁的意思,不過這林沁與那太後真是一樣的蠢,以為這樣就能掰到顧秦,如若真這麽簡單,為何蕭璟到現在都還沒有動手。
“我如何行事用不着任何人操心,既然你的話都說完了,那便離開吧,我見你并非你手中有什麽皇後令牌,只是想告訴你我從未欠過你什麽,你也毋須再來找我,我們沒什麽可說的。”
話落,她直接看向一旁的芳瑜,“送客。”
“你……”夏凝皺着眉面上滿是不甘。
芳瑜上前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世子妃。”
看了眼那個截然不同的堂妹,夏凝手心一緊,就這麽定定的凝視着她,聲音莫名,“是我的錯,如若當初不是我,你嫁給世子必定也會過的極好,祖母她們也不會出事。”
說完,她便抿着唇轉身離去,身為世子的枕邊人,她如何不知自己丈夫心裏有誰,那書房裏一卷卷畫像一副比一副像她這個堂妹,縱然至今,世子還在勸她,說她這個堂妹必定是有苦衷的,她絕不是那種坐視不理之人。
真是可笑,她這個堂妹何曾又是什麽善茬,夏府出事她怎能沒有關系,既然如此,那便沒什麽情義可講了。
見她離開,夏桐罵了句莫名其妙,也沒有再看書的心情,找了件披風,便往書房走去。
這幾日依舊沒有看到西風,夏桐也越發不妙起來,可是顧秦口風緊的很,一直不肯透露西風的去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對人家下了毒手。
門一推開,她只看到男人提着筆在寫着什麽,神色頗為認真,等夏桐關上門走近時,只看到紙上全是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字,什麽璇、伊、希什麽的。
“你在寫什麽?”她好奇的湊過腦袋。
筆尖一頓,掃了眼她隆起不少的腹部,男人神色柔和的将她拉了過來,圈在懷中輕聲道:“你覺得哪個名字更好?”
夏桐:“……”
本來還想問西風去哪了,這下夏桐忍不住鄭重的掃量起紙上的那些字,她不會引經據典,顧秦覺得好那肯定是好的,只是這紙上的字她怎麽覺得怪怪的。
“怎麽沒有男孩的名?”她忍不住回過頭,一臉不滿的看着他,“你怎麽能重女輕男呢!”
古代人不都是重男輕女嗎?為什麽這個男人總是那麽與衆不同。
沒有理會她的不滿,男人依舊自顧自的在紙上落下一個字,神情不變,“本王不喜歡男孩。”
他就喜歡養女兒,一定比她娘聽話。
夏桐皺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這個男人,他怎麽能有性別歧視,難道他老顧家的香火不想傳下去了嗎?
撇撇嘴,她也拿起一支狼毫沾了點墨水,在宣紙上寫了個男孩的名字,可下一刻手就忽然被人握住,被迫在那個名字上畫了個叉。
“你們女子向來迂腐。”他語調清冷。
夏桐都快被氣笑了,到底是誰迂腐,不要以為她不知道,自從之前聽她娘說過一句孩子吃母乳最好,這男人神色就不對了,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什麽人呀。
“罷了,男孩便男孩。”
他被她瞪的還是妥協了下來,握着她手在紙上緩緩寫下一個名字,他向來大度,到時請奶娘也是一樣的。
他手法極慢,片刻間,紙上便出現了一個名字,夏桐不由喃喃念叨了起來,“顧僑?”
書房裏寂靜無聲,彌漫着一縷淡淡的墨香,一手環着那軟軟的腰身,他低頭埋在她脖間深吸一口,大手輕輕覆上那隆起的腹部,片刻無言。
夏桐拿着筆在紙上寫了自己和她的名字,面上顧忽然帶上一抹淺笑,聲音柔和,“你若喜歡女孩,到時我再替你生一個可好?”
兒女雙全,那也不錯。
“不好。”他想也不想便直接否決,語氣不容置喙,“一個便夠了。”
夏桐不由回頭看了他眼,這昭然若揭的心思不要以為她不明白,能不能以大局為重。
不知想到什麽,她神色忽然正經起來,拉着他胳膊晃了晃,“你到底把西風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