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兇殘的反派
夏桐腦袋暈的很, 覺得自己肯定是發燒了, 迷迷糊糊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是清酒, 并不烈,入口只是有些微辣,卻更能刺激神經。
不知喝了多少杯, 夏桐覺得自己可能是喝醉了,為了不出洋相, 便扶着桌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您…您先慢用。”
說完, 便捂着腦袋往床榻那邊走,只是還沒等她轉身,一腳就忽然絆上了桌角, 整個人頓時往一旁倒去。
顧秦眼席一擡, 瞬間長臂一撈,紮紮實實将人撈進懷裏, 軟的跟沒有骨頭一樣的人還在那掙紮着, 精致的小臉上布滿着不正常的潮紅,水光潋滟的眸子朦胧不清,嘴裏不知在嘀咕着什麽。
“別…別殺我…嗯…”
将軟骨頭抱至軟榻上,顧秦坐在那眸光幽深的盯着懷裏的女子,一手不自覺覆上那張帶着紅暈的小臉,須臾,大手忽然握住那截白嫩的脖頸, 眸中突然閃過一絲殺意。
“嗯……”夏桐翻了個身,嫣紅的小嘴不知在嘀咕着什麽。
忽暗忽明的燭火打在女子精致的面容上,此時不同于平日裏的畏懼,亦或者谄媚讨好,那清麗的小臉上只剩下沉靜,細細的柳眉微微蹙着,似睡得并不安穩。
顧秦面上出現一抹從所未有的複雜,他的計劃已經因為這個女人出現了太多漏洞,不能再繼續留着她了。
五指漸漸一緊,男人面上帶着抹陰冷,他從不親自動手,此次也不算埋沒了這個女人。
閃着瑩光的藍玉镯子松松垮垮的套在那皓白的手腕間,顧秦眼神微變,漸漸大手一松,定定的凝視了眼懷裏的女子,半響,忽而低嘆一聲,輕輕捏了把那軟軟的頰肉。
罷了,既然下不了手,那便永遠留在身邊好了。
——
次日夏桐醒來時外面已經光芒大亮,不過她卻頭疼的很,好在沒有喝斷片,等她從床上坐起來時,整個腦袋都是天旋地轉的。
“主子,您怎麽喝那麽多酒?”
清兒端着一盆熱水走了進來,見她醒了,頓時忍不住問出了聲,也不知昨夜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主子喝醉了過去,難道藥沒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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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揉着額心,夏桐晃了晃腦袋,“我也不知為何,昨夜總是覺得頭暈,你待會給我熬點姜湯驅驅寒先。”
她記得自己一直在喝酒,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立馬摸了把身子,夏桐漸漸松了口氣,第一次那麽慶幸反派不近女色,不然她怕是要清白不保了。
“對了,一大早王爺身邊的西風便來找您,不知是有什麽事?”清兒很想起什麽一樣。
聞言,夏桐也顧不得頭暈,洗漱好後,立馬穿上幾件衣服就走了出去,只見小廳裏正坐着一個身着青衣的男子,依舊手執長劍,此時正在那裏與芳瑜說着什麽,兩個人讨論的還算愉快,那邊的紅雪正一副撲克臉的在插嘴。
“一大早的,你家主子沒事讓你做?”夏桐手裏還拿了個饅頭,一邊來到上頭坐下。
看到她出來,西風立馬說道:“王爺讓屬下帶您去看看沈莘。”
話落,夏桐瞬間眼前一亮,沒想到反派這麽好說話,居然這麽通情達理!
“不過您可得做好準備,有些東西……可看不得。”紅雪嘴角一勾,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夏桐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這個女人,只喝了幾口粥便跟着西風走了。
因為王府上下基本都給她轉遍了,都沒看到地牢在那,直到西風将她帶至後院的竹林裏時,夏桐卻吓得有些走不動路。
反派曾說後竹林有個蛇窟,可當親自從那裏經過時,她吓得雙腿瞬間一軟,五彩斑斓的蛇群在大窟裏爬行着,不時吐着信子,窟窿外蓋着一層紗網,一些蛇正挂在上面似想爬出來。
“主子……您…您沒事吧?”
芳瑜連忙扶住一旁的夏桐,見她臉色發白,也只能伸手捂住她眼,“您別看就好了。”
見此,後面的紅雪面上卻是帶着抹諷刺,如此膽小如鼠的女人怎配得上主子?
夏桐沒有看那邊,直直的扶着清兒往前走,穿過竹林後她臉色才好了許多,只見不遠處正立着一間密不透風的屋子,茅屋外守着兩個侍衛,看來就是地牢的入口處了。
她就說為什麽找不到地牢,原來是在這裏,那麽多蛇,別說救女主了,她以後打死也不敢靠近這裏一步!
“西風大人。”
看到來人。門口的侍衛立馬将鐵門打開。
随着門被打開,裏面露出一條黑漆漆的通道,直入地下,潮濕的冷風也頓時撲面而來,夏桐忽然有些怕,可還是硬着頭皮跟了下去。
階梯很長,随着越走越下,裏面兩旁也亮起了燭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逐漸彌漫在四周,不多時,只見一個偌大的地牢頓時呈現在眼前。
沒有想像中的修羅,反而地面很幹淨,只是守衛卻是格外衆多,一個個面無表情神情冷漠,偌大的地牢給人一種壓抑陰冷感。
“今日犯人情況非常不好,怕是要撐不過去了。”為首的侍衛頓時走上前對西風道,還一邊多看了眼夏桐。
地牢裏從未出現過其他人等,這個女子必定就是王爺新娶的王妃了,聽聞西勁大人還因為王妃被王爺打了板子,也不知王妃來這種地方做什麽。
“別讓人死了,去拿點藥給她擦擦。”西風神色冷淡的說完,一邊又回頭去看夏桐,“人就在裏面,您跟屬下來。”
夏桐扶着芳瑜,故作淡定的跟了上去,之前不覺得,現在她才發現,書中的描繪一點也沒有錯,反派是真的狠,只是他為什麽對自己那麽包容?
地牢深處全是看守的侍衛,兩旁有許多牢房,關押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不過身上沒一處是好的,有的甚至氣質殘缺,面容坑坑窪窪,讓人望而生畏。
越走下去裏面的牢房越空曠,許是忍不住了,夏桐忽然看着西風問道:“這些人犯了什麽事?”
雖然不想吓她,可後者還是幽幽的看了她眼,語氣平靜:“得罪了王爺而已,死了太便宜,所以每日要接受十大酷刑,不過依舊會有太醫來給他們續命。”
夏桐:“……”
深呼吸一口,她不再說話,努力維持着面上的淡定。
走至深處,西風忽然停了下來,只見裏面一間幹淨的牢房中正關押着一道奄奄一息的身影,她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鮮血染紅,看不出其他顏色,豔麗的小臉上也滿是血污,雙眸緊閉讓人看不出生死,刻縱然如此,背脊依舊挺得筆直,面上呈現出一抹堅毅。
“她……”夏桐瞪大眼,不敢置信那居然是女主。
“這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主子作對,留下一條命已經算很不錯了。”西風在一旁冷冰冰的道。
跟主子作對,還能活到現在的,就只有王妃一個。
不用夏桐開口,牢房門就已經被人打開,她扶住芳瑜一步一步走了進去,靠近時,才看清女子身上那一道一道的傷痕,膽怯之際又很畏懼,自己會不會有一日也成這樣?
許是聽到了什麽聲響,地上的女子食指微動,忽然眼席微睜,眸子依舊清亮,待看到夏桐時,不自覺神色微變,“夏……夏姑娘……”
夏桐眼眶一紅,立馬看向後面的西風,“我能給她送點藥嗎?”
她絕對不能讓女主死了!
西風猶豫了下,最後忽然輕笑一聲,“這個……您得問王爺,王爺答應了,別說救人,您就是把她放走都可以,不過……王爺讓屬下帶您來這,也是希望您能明白一件事。”
“安分守己!”一旁的紅雪忽然冷聲道。
西風不悅的看了眼紅雪,雖然意思差不多,但這紅雪的确是太過了,王妃也算是心思單純,不然王爺也不會如此信任,紅雪若是再這樣下去,最後吃虧的只會是她自己。
夏桐抿抿唇,看着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女子就非常不适,就跟看到未來的自己一樣,不管怎麽說,試了才知道。
“沈姐姐,你撐着點,我一定會盡力救你的。”
夏桐看了眼芳瑜,後者立馬蹲下身給人把脈,而她自己則徑直往外走去,後面的紅雪立馬跟了上去,一邊冷冷道:“王妃想救走府中要犯,您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出了地牢,夏桐回頭看了她眼,一邊攏了攏身上的披風,“主子做事,輪得到你插嘴嗎?”
話落,人便再也不多看她一眼,後面的紅雪手心一緊,目光灼灼的盯着前面那道碧色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其實夏桐也很慫,救人什麽的肯定得建立在自己有命的情況下,剛剛一時沖動放出了話,現在她只能先去探探反派口風。
書房裏很安靜,她一推門就看到了裏面坐着的那個身着墨袍的男人,不知怎麽,夏桐忽然想到了昨夜,為什麽自己會喝那麽多酒?
雖然有些尴尬,可她還是慢慢合上門,輕手輕腳的湊了過去,一邊半趴在書桌上盯着對面的男人。
她的視線讓人難以忽視,顧秦擰着眉在看一本公文,頭也不擡,“現在有事,待會陪你玩。”
撇撇嘴,夏桐一邊勾着自己垂落的發氣,一邊低着頭不滿的暗罵一聲,原來這人以前都是在玩自己?
“那個……您一定要殺了沈莘嗎?”她還是大着膽子忽然問出了口。
書桌上堆積了許多公文和折子,要比前幾日多了好幾倍。
随手翻開面前的公文,男人依舊頭也不擡,薄唇微啓:“明日便将她扔進蛇窟。”
夏桐:“……”
眼前的男人似遇到了什麽麻煩事,眉頭緊鎖,立體的輪廓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她一時看愣了會,可看起來那麽完美的一個男人,手段卻那麽狠辣兇殘,夏桐想想都覺得後背冒冷汗,其實她也想救女主,可目前看來,只能期待女主光環顯靈了。
“能不能遲幾日再扔?”她忍不住支支吾吾道。
說到這,男人忽然眼席一擡,對面的女子瑩白的小臉上泛着抹霞紅,鬓前的流珠一擺一擺在耳側,一雙水光潋滟的眸中全是他的倒影。
“你在指使本王?”他眸光一冷。
霎那間,夏桐吓得臉都白了,“不……不臣妾只是說說而已。”
說完,行了個禮,連忙就要走人,畢竟她現在已經深刻見識到了反派的兇殘。
男人垂着頭一邊批閱着公文,一邊不輕不重的道:“沒點誠意,就想指使本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