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誰想知道你的名字啊!”
少女怒吼着向鬼沖去。
雷之呼吸,貳之型,稻魂。
閃電形的刀光再次奔襲向萬世極樂教教主。刀刃擦過鬼白得不似活人的皮膚,留下一道帶着焦糊味道的血痕。
……砍中了?
殷紅的血珠在空中劃出清晰的印記,像極了首飾鋪陳列在櫥窗中的上好珊瑚珠。
雖然沒有砍到脖子,但至少已經能夠傷到它了。
一雙冰涼的手自下而上沖着少女的咽喉襲來。一入日向下意識地擰身想要避開這一擊,然而在換氣的時候,身體動作卻出現了明顯的遲緩,四肢也變得極其沉重。
原本應該充足且新鮮的空氣逐漸稀薄。呼吸法基礎薄弱的缺陷在此時此刻悉數暴露出來,若是換了其他柱,他們大概會利用呼吸法強行使自己穩住重心然後離開鬼的攻擊範圍,可一入日向的呼吸法用得實在是太糟糕了,窒息感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連擡手擋開鬼的攻擊的動作都顯得格外艱難。
“告訴你一件好事吧,”童磨慘白的臉在視線中放大,“我的血是帶有劇毒的哦。”
不光是血液有毒,連血鬼術所制作出來的蓮花裏都混入了它的血液。即使小心如一入日向,在神不知鬼不覺地吸入混着毒的空氣後,也無法全然保持自己的良好狀态。
吸入帶着童磨的血的冰晶的人會出現呼吸困難的情況,嚴重者肺泡壞死,更別提揮刀戰鬥這樣極耗體力的動作了。
“你……”
一入日向拼着最後一口氣想要将日輪刀刃送到鬼的脖子邊,然而童磨的狀态依舊還是比較好的,它輕描淡寫地提起鐵扇,擋住了少女的攻擊。
意識沉入黑暗之前,一入日向聽見了鬼略帶得意的聲音。
“所以才說,被我吞噬,和我一起永生不好嗎?我會賜予你救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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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傷
“現階段身體倒是沒有什麽問題,”蟲柱将診療用具收回盒子裏,“但是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勁的話要立馬過來我這裏哦。”
不死川玄彌點了點頭。
距離他進入鬼殺隊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在這期間他也跟着其他人參與過幾次任務。與用日輪刀戰鬥的其他人不同,他并不會使用呼吸法,只能依靠吃掉鬼的身體部位來獲得短暫的鬼化能力。
師父悲鳴嶼行冥對此十分擔心。
鬼畢竟是危險的生物,就算鬼殺隊歷史上也确實出現過依靠“吃鬼”進行戰鬥的隊士,但樣本量太過稀少,沒有人能夠打包票說不死川玄彌的戰鬥方式不會出現問題。
然而現階段能做的只有定期檢查罷了。
“也別那麽忐忑不安啊,”蝴蝶忍笑着安慰道,“這麽久了都沒有發生變異,說不定以後也不會出事呢?”
“……借您吉言。”
二人從走廊內側的辦公室走了出來。
太陽很好,常駐蝶屋的小姑娘們正在将換洗的被單分類晾曬。栗花落香奈乎站在院子另一頭看着同伴們。上一批那田蜘蛛山任務中收治的傷員已經陸續離開了,某三位吵到有些過分的少年走後,蝶屋安靜得有些令人不太習慣。
蟲柱站在走廊上看着院子裏忙碌的衆人:“總而言之——”
“蝴蝶!”
門口傳來青年的喊聲。水柱富岡義勇背着意識不清的人飛奔進庭院,他的羽織被鮮血浸得殷紅,連隊服領口的白色布料都被染成了紮眼的暗色。
蝴蝶忍給他吓了一跳:“富岡先生?”
“我沒受傷,”富岡義勇大聲道,“是一入受傷了。”
駐守蝶屋的姑娘們十分機靈地擡來了擔架,水柱将背上的鳴柱放上去,衆人這才注意到一入日向的隊服已經被撕裂了,狹長的傷口從少女的咽部一直蔓延到側腰,白色短褂被大量血液漆出斑駁的花紋。
在氣管受傷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生命體征,倒也算是命大。
蝴蝶忍伸手将少女緊閉的眼皮翻起來看了看她的瞳孔,然後轉過頭對身後待命的人道。
“還活着,準備手術!”
“應該是用呼吸法進行過緊急處理,”富岡義勇冷靜地向醫生解釋,“但是傷太重了,一入的呼吸法用得不太好,做不到修複,只能在最低限度內保證生命活動。”
一入日向的呼吸法用得很爛倒也不是什麽秘密,雖然能夠維持全天全集中的狀态,但因為基礎薄弱,一入日向的呼吸法也僅僅能用于戰鬥罷了。
她本人對此倒也不太在意。
對現任鳴柱而言,呼吸法不過是劍術的一種,與其他劍術不同的也僅僅是能夠在短時間內強化身體素質罷了。一入日向也曾經跟蝴蝶香奈惠學習過一段時間的花之呼吸,不過最後又回歸了啓蒙的雷之呼吸。
一方面,一入日向用哪種流派的呼吸都不會有太大的區別,另一方面,一入日向擅長的劍術是誕生于戰國末期的居合斬,與雷之呼吸較為近似,用起來也很方便。
為了彌補呼吸法的短板,一入日向本人曾經花了很大的功夫來鍛煉自己的身體。
相對其他人,她在“忍耐疼痛”和“極限狀态下連續動作”這兩方面的才能更加突出,加上本身也是少見的居合斬天才,單論戰鬥力,一入日向也能夠在現存的柱中排在前五。
然而現如今,鳴柱受了重傷。
“她遇到了什麽?”蝴蝶忍問。
“上弦之二。”富岡義勇十分簡明扼要地回答道,“她讓人來報信,但是我趕去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
富岡義勇負責的區域離一入日向出任務的地方最近,五島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水柱。
然而等水柱趕到現場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大概是由于懼怕陽光,鬼并沒有吃掉失去行動能力的一入日向,這才讓她撿了條命回來。
不死川玄彌目送蝴蝶忍和其他人匆忙趕進走廊深處。他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日向前輩……受了這麽重的傷?
她不是鳴柱嗎?
蝴蝶忍似乎進去了很久。在這期間,富岡義勇接到了主公的傳喚先走了,随後趕到的、和一入日向同行的五島也跟着富岡義勇一起趕去了主公那裏,庭院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
少年愣愣地站在庭院中央。
栗花落香奈乎跟着其餘幾位工作人員站在手術室門口等待着結果,院中的蝴蝶依舊在毫無知覺地飛舞着,仿佛對這裏發生的事情都不上心。
确實也沒有什麽需要上心的,畢竟它們只是蝴蝶而已。
不死川玄彌擡起手,色彩斑斓的昆蟲煽動翅膀落在他的指尖,卻又馬上飛舞去了其他地方。
走廊上再次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少年擡起頭,蟲柱指揮着姑娘們将依舊沒有恢複意識的鳴柱移動到其他房間。蝶屋很少有柱入住,自然也不會常備給柱預留的房間,因此蝴蝶忍只能将一入日向安排在相對僻靜的單間裏。
“你還沒有走嗎?”
安排完相關事宜後,蝴蝶忍這才注意到不死川玄彌還站在院子裏。
“那個……”少年下意識地看向一入日向所在的房間,“日向前輩她……怎麽樣了?”
蟲柱愣了愣,她大概是沒想到不死川玄彌和一入日向認識,但考慮到這兩個人曾經在悲鳴嶼行冥的地界上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她又反應了過來。
“血勉強止住了,也有進行緊急輸血,”她解釋道,“但是能不能醒來還要看日向自己……她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失血量太大,加上肺部嚴重創傷,就算能順利醒來恐怕也要留下相當不得了的後遺症。
相對這些,胸前給敵人用利器開了道深可見骨的口子反而像是小傷。
好在一入日向的血型和栗花落香奈乎是一樣的,不需要去另外尋找匹配者,這才省下了不少時間,沒有讓情況進一步惡化。
“等在這裏也沒有用,還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醒,”蝴蝶忍勉強笑了笑,“等她醒了再來吧,你今天應該還有訓練,別讓悲鳴嶼先生等太久了。”
不死川玄彌點了點頭。
少年轉過身,慢慢向着院子外走去。
激怒
蝴蝶忍頭一次看見一入日向是她被蝴蝶香奈惠領回來那天。
那時候她正在和剛剛從人販子手底下買回來的栗花落香奈乎作鬥争,小姑娘似乎完全不會自己做決定,絕大多數時間裏她都木得跟人偶一樣。
最可怕的是,栗花落香奈乎餓肚子的時候會拿着蝴蝶香奈惠給她的硬幣抛正反面,要是抛出“不吃”的那一面,她就真的不吃了。
蝴蝶香奈惠對此倒是沒有什麽看法,她總是笑眯眯地說“這樣也挺好”。
跟着花柱走進房間的少女十分安靜地抱着刀,她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