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還是劇情
很快, 姚堯就明白了盛烨為什麽要把陸大宏接着送進看守所裏。
第二天上學姚堯在課間操的時候,和盛烨撞到一起。
每次上操陸辰舟都跟在姚堯後面,這次也不例外。
于是等于三個人湊到一起。
姚堯看到盛烨, 僵硬一下, 點點頭準備像以前一樣路過,誰知這次盛烨停下來, 臉上帶着憂慮,說道:“沒想到父親又出事了。”
姚堯愣住,慢了半拍才明白盛烨在跟陸辰舟說話, 他嘴裏的“父親”指的是陸大宏。
盛烨和陸辰舟鮮少交流,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學校裏對話。
盛烨的表情有點難過:“我還想找個時間我們一起開誠布公地聊聊, 結果父親又要缺席。”
誰看了盛烨的神情都會以為他是真心實意地為了陸大宏的事失落。
要不是昨天姚堯目擊現場, 他就信了。
姚堯還記得當時盛烨跟在陸大宏身後的樣子, 謹慎而警覺,說出去誰都不相信溫潤的盛公子會做這樣的事。
陸辰舟在姚堯身後聽了盛烨的話,懶懶地擡起眼,說:“沒有什麽要聊的。”他看着盛烨, “也不值得聊。”
盛烨臉上還挂着悲傷, 陸辰舟則是一臉冰冷,顯得一個多情重義, 一個狠戾冷漠。
姚堯看看盛烨, 又看看陸辰舟, 再想起陸大宏兩次驚恐的喊叫, 只能在心裏大聲喝彩。
精彩, 牛逼。
“我馬上就離開盛家。”盛烨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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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辰舟這才正眼去看盛烨。
“我會搬過去跟母親一起住。”盛烨收起悲傷難過,露出淺淺的笑容,一如往昔, “你可以放心了。”
陸辰舟擡腳,繞過前方的姚堯,在盛烨面前站定,微微彎腰,在耳邊說:“有的時候,越想抓住某個東西,它越是會從你的指間溜走。”
他直起身體,斜睨着盛烨。
盛烨彎着眼睛,微笑:“這是給我的忠告嗎?”
“不。”陸辰舟扯着薄唇,“這是來自我的經驗。”
說完,他轉過身拉上姚堯,往自己班的隊伍那邊走去。
姚堯被陸辰舟拽着,回頭看了盛烨一眼。
盛烨臉上的笑容不減,靜靜地站在那裏。
後來晚上的時候,姚海豐告訴姚堯,盛烨和盛璞言促膝長談一整夜,最後盛烨說服了盛璞言,要從盛家的大宅子裏搬到陸家。
然後盛璞言出錢抹平了陸家的債務,還給方夢華換了套房子。
盛璞言去過陸家租的那個小屋,他無法忍受盛烨住在那種沒有空調牆壁都爛掉的房子裏。
于是安排好之後,盛烨就要從盛家搬出來。
雖然時間點有點錯位,但這段劇情還是按照原書的內容發生了,原書裏關于盛烨離開時的情景,進行了詳細的描寫。
當時盛夫人抱着盛烨哭得死去活來,但盛烨依舊堅決地從大門離開。
那個情景,寫得宛如“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陸辰舟就站在盛家的陰暗處,看着盛烨一步一步走到大門口,盛夫人痛哭,就連剛出院的小女兒盛熠熠也從床上爬下來,跑到外面抱住哥哥的小腿不讓他走。
但是盛烨去意已決。
盛烨走出大門,陸大宏獰笑着拽着他離開,這一幕宛如惡龍把小王子抓走了。盛夫人差點昏過去,盛璞言扶着夫人,帶着女兒,依依不舍地目送盛烨的背影消失,然後一家三口一轉身,看到陰恻恻躲在後面的陸辰舟,瞬間變了臉色。
盛熠熠甚至害怕得尖叫起來。
盛家的态度差距太明顯,這件事無疑推動了陸辰舟的黑化。
但這回比原書裏的世界強多了,最大的攪屎棍陸大宏再次缺席關鍵環節,方夢華雖然懦弱,但明事理,不會為難盛家。
真假少爺互換之前,陸辰舟把陸大宏送走了,姚堯說他英明神武;這次盛烨回陸家,提前讓陸大宏出局,姚堯同樣要誇盛烨一句牛逼。
“璞言說小烨這個星期天就要搬走。”姚海豐對姚堯說,“到時候你要去送嗎?”
姚堯先是搖頭嚴肅地說:“現在是高二的關鍵時期,我的心裏只有學習,沒有心思管這些。”
姚海豐剛要批評他冷漠,姚堯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呢,學習之餘也要放松一下,偶爾也要做一點別的事。”
比如吃瓜。
盛烨的行李都被人收拾好打包,先送到盛璞言給陸家買的新房子裏,星期天的時候,是盛烨正式離開的日子。
盛家豪宅的大門前,盛夫人拉着盛烨的手哭個不停,難過地說:“小烨,你要記住,我永遠都把你當親生兒子。”
盛烨的眼眸裏閃動着光芒,勉強地沖盛夫人笑:“我知道,媽媽。”
他的聲音有點顫抖,努力壓抑着激動的情緒。
這一回,陸辰舟沒有再躲在陰暗的地方,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旁邊,冷眼看着盛夫人和盛烨母子情深。
盛熠熠的病還沒好,但也跑出來,由盛璞言牽着,送別盛烨。
小女孩因為生病而沒有血色,慘白着一張臉,依舊漂亮可愛,可以看出是一個美人胚子,将來一定很好看。
盛熠熠一雙大眼睛望着盛烨,癟着嘴巴,要哭不哭的樣子。
“哥哥……”她喊着盛烨,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沒有撲上去,而是往旁邊的陸辰舟看了一眼。
陸辰舟挑起眉毛,指揮盛熠熠:“去啊。”抱着你哥哥的腿哭着求他留下來啊。
盛熠熠反倒不動了,眨眨眼睛,把眼淚憋回去,安靜地待在盛璞言的身邊。
盛璞言帶着盛熠熠,和夫人一起,跟盛烨在家門口上演揮淚離別的劇情,陸辰舟全程杵在一邊,像一根無法忽略的标杆。
總覺得有陸辰舟在,溫度都低了幾度,氣氛都開始不對味,盛璞言渾身別扭,主動說:“時間不早了。”
他剛把話說出口就後悔了,果然,盛烨的臉色一白,抖着聲音說:“我是該走了,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
說着,他就往車輛那裏走。
盛夫人大聲哭出來,扯着盛烨的袖子怎麽也不肯松手。
陸辰舟看着盛熠熠。
盛熠熠畏縮一下,眼裏閃過悲憤的神色,猶豫片刻,然後開始晃動身體,仿佛站不穩的樣子。
盛璞言扶住孩子:“熠熠?”
小姑娘軟軟地說:“爸爸,我有點不舒服。”
盛夫人立刻被女兒吸引了注意力:“快回去躺着。”
盛烨連忙說:“熠熠不能在外面待太久,媽媽快帶她回去吧。”
盛夫人這才松開盛烨去照顧女兒。
最後,盛夫人帶着盛熠熠回屋子,盛璞言決定送盛烨到陸家,陸辰舟自發跟上,說:“我也去。”
盛璞言不解地說:“你去幹嘛?”
陸辰舟說:“懷舊。”
盛璞言:“……”
只準盛烨在這裏哭別養母,不準他去陸家故地重游麽。
盛璞言每次都對這個一天說不出幾個字的親生兒子沒有辦法,盛璞言原來想的很好,陸辰舟在外面流落這麽久,這次回到盛家,他一定要好好管教,幫助他把行為糾正過來,盛家的兒子就要像模像樣。
可陸辰舟天天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不抵抗也不配合,讓他很難辦。
“行吧。”盛璞言也懶得糾結,讓陸辰舟上車。
于是盛烨和盛璞言坐在後座上,陸辰舟坐進副駕駛。
一路上,盛璞言語重心長跟盛烨談心,讓盛烨即使換了環境也要好好念書,未來依舊掌握在自己手中,陸辰舟在前排半睜着眼睛打瞌睡。
不一會車輛就到了陸家的新房子,一行人下車,方夢華早就在路邊等着。
方夢華先看到盛家父子,神情惴惴不安,接着看見陸辰舟從車上下來,眼睛一亮,率先喊道:“辰辰!”
她與剛才的盛夫人一樣,第一反應還是親近自己養大的孩子。
陸辰舟扳回一城,走到方夢華身邊,方夢華立刻拉着他問:“你過得還好嗎?”
陸辰舟點點頭。
盛璞言對兩個人敘舊不感興趣,往陸家的新房子那看,對盛烨說:“委屈你了。”
他本來想買更好的地段,但被盛烨阻攔下來,只買了這個三室一廳,一想到盛烨從小到大,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如今卻要住這種小房子,盛璞言心裏也不是滋味。
盛烨強顏歡笑:“我已經很幸運了。”他往陸辰舟那邊看,“小陸住在更小的地方,住了十幾年。”
陸辰舟聽見他的話,停下與方夢華的交談。
盛璞言頓時心情複雜,那破房子他去過,他的親生骨血在那種環境裏生活那麽久,引發了他的憤怒與對陸辰舟的憐憫,同時又覺得盛烨很懂事。
這時候陸辰舟說:“我有事離開一下。”
說着,他不顧衆人的阻攔,執意從所有人的面前走掉。
盛璞言皺起眉頭,不喜歡陸辰舟這種目無尊長的執拗性格,方夢華摸摸耳邊的頭發,局促地說:“他從小吃了很多苦,就是這個個性。”
盛烨但笑不語。
陸辰舟順着路往小區門口走,這個地方他應該第一次來,卻像很熟悉一樣,很快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這個小區很新,入住率還沒那麽高,第一批入住的業主正在裝修,所以裏面的人不多,陸辰舟一路走都沒什麽人,直到他迎面撞上三個男人。
那三人歪歪扭扭地往小區裏走,嘴裏還嘀咕着:“是這裏吧?”
“應該是吧,陸大宏那個混球自己發達了,抛下我們不管。”
“所以他遭報應又進了局子,聽說他留下孤兒寡母,搬進了新房子。”
幾個人擡起頭,看着小區的高聳的新建樓房:“這裏應該很貴吧。”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嘿嘿邪笑,“孤兒寡母正好。”
這三個人是以前跟陸大宏一起賭博的社會混子,陸大宏還算沒傻徹底,沒把兒子的事告訴外人,這些人不知道陸家兒子跟人抱錯了,但又不知道從哪裏得知陸大宏所有的債務都還上了,而且搬去新房子,以為陸大宏發了財,心癢難耐,跑到這裏騷擾方夢華。
這些賭徒跟陸大宏一個樣,完全不要臉,只要有拿錢的機會,不管多奇葩的事都會去做。
三個人想的挺好,趁陸大宏不在,找陸家嫂子要點錢,正美滋滋地在路上走,冷不防碰到一個少年。
那少年穿着黑色的T恤與牛仔褲,衣服一看就很貴,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雖然嫉妒但沒沒必要停留,三人剛想繞過去,只見那個少年一手插兜,擡起另一條胳臂,橫在他們面前。
陸辰舟攔下要去找方夢華麻煩的三個人,直勾勾地瞅着他們。
那三人同樣打量着陸辰舟,其中一個說:“臭小子,要幹嘛?別擋道快滾。”
陸辰舟問:“你們是不是找姓陸的。”
三人表情古怪,反反複複看陸辰舟:“你是什麽人?”
陸辰舟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找對了人,說:“我就姓陸。”
三人這才想起來,怪不得看着有些面熟,這個少年應該是倒黴蛋陸大宏的兒子。
來得正好,三個混混哈哈大笑:“大侄子,我們是你爸爸的朋友,聽說你們搬了新家來做客。”
混子們想讓陸辰舟領着他們去找方夢華,陸大宏還在看守所裏,家裏只剩一個女人一個孩子,還不是由着他們拿捏?
陸辰舟懶得再聽他們說話,擡手朝話最多的那人揮去,一把捂住那人的口鼻,往後用力狠狠地推過去。
那人被捂住臉,又因為陸辰舟的力氣,立即重心不穩,翻倒在地。
旁邊兩個人一愣,過來推陸辰舟,陸辰舟一手抓住一個,揪着他們的衣領讓他們的腦袋往一塊撞。
兩個人撞到一起有點懵,這個少年怎麽力氣這麽大?
這時候地上的人爬起來,沖過來找陸辰舟算賬,陸辰舟三個一起打。
難以置信,少年又靈活又兇猛,竟然一個人面對三個成年男人,完全不落下風。
陸辰舟一拳一個,照着混子們的面門弱點,一揍一個準,三個人居然全都躲不開。
而且少年的動作越來越狠戾,仿佛在他們身上發洩着什麽,一拳比一拳重,臉上的神色卻一下比一下冷。
到最後三個男人被打得東倒西歪,陸辰舟仿佛不過瘾,低頭四處看看,因為是新小區,裝修落下的材料比較多,他從地上撿起一根長夾板,掂量一下,目光沉沉地往混子那邊去。
他臉上的表情太過陰森可怕,三個大男人見到,以為他要殺人,吓得往後跑。
陸辰舟幾步追上去,照着男人們的脊背掄過去。
混子們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三個人被打得屁滾尿流,其中兩個腿長的跑得飛快,從陸辰舟的攻擊圈裏逃脫,頭也不敢回,一路狂奔出小區。
剩下一個剛才話最多的,被陸辰舟抓住,肚子上吃了幾悶棍,倒在地上打滾。
陸辰舟一腳踢在他的肋間,把他踢得翻了個身,直接滾到一旁的溝裏。
新小區有的地方沒建好,剛好路邊就是一條溝,男人滾進去,不再動彈。
陸辰舟啞着嗓子說:“再讓我看見一次,殺了你們。”
也不知道男人聽到沒有,反正是沒有回應。
陸辰舟丢開夾板,拍拍身上的灰塵,轉身往回走。
過了好久,陰溝裏躺着的男人估摸着陸辰舟不會再回來,這才不再裝死,睜開眼睛想爬起來,結果剛睜眼,就聽見旁邊響起腳步聲,吓得他連忙把眼睛閉上。
那個腳步聲往他靠近,似乎有個人從上面的路上跳下來,踩進溝裏,在他身側停了下來。
然後他又聽見一陣“嘶嘶嘶”的聲音。
他實在好奇,忍不住将眼睛打開一條縫,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就看見另一個少年,拿着一瓶汽水,正蹲在他身邊用吸管啜着喝。
這個少年可比剛才那個看着親切多了,黑頭發大眼睛,長得有點可愛。
男人的目光落在他拿的飲料瓶子上,上面印着西瓜的圖案。
嗚嗚嗚,身上好疼,口好渴,好想喝汽水。
少年沒有聽到他的心聲,好奇地蹲在旁邊,開口問他:“你是怎麽知道陸家的新地址的?”
男人不懂為什麽問他這個問題,反正他被揍怕了,老老實實說道:“我也不知道,大家都在傳,還說今天是陸家搬家的日子。”
原來如此。
姚堯得到想要的答案,站起身。
方夢華不是多嘴的人,絕對不會去聲張要搬家并且住新房子,而陸大宏還在局子裏,肯定是有人放話出去。
有意思。
姚堯喝着汽水,站起身,邁着輕快的步子,三步并作兩步踩着沙土躍出陰溝。
躺在溝底的人望着喝西瓜汽水的路過少年消失了蹤影,欲哭無淚。
好想喝汽水,嗚嗚嗚,還是在這裏再躺一會吧。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劇情,沒寫到兩個人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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