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實驗班
之前盛烨來找他回家或者上自習, 哪怕姚堯多次拒絕,也不氣餒,笑眯眯脾氣很好的樣子。
有時候姚堯會想, 什麽樣的情況才能如此不介意不在意。
姚堯只能類比一個人被沒有爪子的小貓小狗撓的樣子, 這時候那人不僅不惱,然而會主動把小動物抱起來, 放在懷裏看它在人類的胳臂肘裏可勁撲騰。
這時候的小動物,在他眼裏不過是個玩具。
姚堯嘆了口氣,對盛烨說:“謝謝, 也恭喜你考第一。”
兩個人并列第一, 多少年沒發生這種情況, 總分居然一模一樣也是大家沒想到的。
一旦被冠上并列兩字, 終歸有點微妙。
兩個人接到對方的恭喜, 都顯得不是很開心,盛烨臉上的笑容減淡幾分,說:“原來你說回去學習是真的,沒有在騙我。”
姚堯無語, 我沒事騙你幹嘛。
“我以為你随口一說, 實際上回家打游戲。”盛烨似乎比其他人對姚堯考第一的事更加震驚,可能是因為長久以來, 他魁首的位置從來沒人能撼動, 結果這次居然有人能和他平起平坐。
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的學渣好朋友。
姚堯笑笑, 不做評價。
兩個人在學校裏走着, 眼見着就要進入體育館, 盛烨突然往前一步,攔在姚堯的前方。
姚堯停下腳步,不解地望着他。
盛烨居然沒有笑了, 抿着嘴唇,凝視着姚堯。
“我發現我不是那麽了解你。”盛烨不笑的時候有一股沉靜的氣質,穩重平和,讓人不由自主地信任他,傾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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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一直以來我太自負。”他低低地說着,好似自言自語,語氣裏有種莫名的認真,“這是我的失誤。”
姚堯萬萬沒想到他會承認錯誤,頓時呆了呆。
盛烨感慨地嘆息:“說實在的,我有些受打擊。”他沖姚堯俏皮地眨眨眼,“不是因為你成績好,而是我的朋友在我身邊悄悄改變,我卻沒發現。”
他目光幽幽,認真而真摯:“從現在開始不會了。”
盛公子的真誠傳達到姚堯這裏,姚堯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次并列第一,不僅沒有推開盛烨,反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姚堯扶額,盛烨先一步向他低頭,他再擺臉色會顯得不大氣,便說道:“這沒什麽,我只不過端正了學習态度。”
盛烨終于再次露出笑容,恢複自如的态度,微笑地跟姚堯開玩笑:“聽起來很輕松,我可要小心了,端正态度就能考第一,那下學期随便一學,我不是連跟你并列的資格都沒有了。”
盛烨說得坦然,他已經迅速調整好心态,正視自己有可能被超越的事實,甚至調侃起自己,這種胸襟與大度,實在讓人折服信服。
盛烨剖析自己的這份坦誠,讓姚堯的心思也随着盛烨的言語改變,不得不說盛公子真的有種別樣的魅力,短短幾句話,再度掌控全局,怪不得原主曾經對他死心塌地,哪怕得罪陸辰舟,也要站在他這邊。
兩個人走進體育館,即将按照班級的位置去排隊。
盛烨依依不舍地望着姚堯:“我之前還鬧別扭,因為你考第一不想來見你,我真是傻子。”他笑起來,這次的笑容裏帶着釋然與輕松,認真地對姚堯說,“堯堯,從今往後,我們不僅是朋友,還是競争對手了。”
他拍拍姚堯的肩膀:“今後請多指教。”
他說完,就轉身趕到實驗班的位置,在隊伍裏站好。
姚堯沒有立即去排隊,而是默默地看了盛烨一會。
盛公子真的很聰明。
他在心裏長嘆,他一直關注着可能黑化的真少爺,假少爺同樣不容小窺啊,不管怎麽說,陸辰舟是主角,其實盛烨同樣是主角。
兩個人之所以能勢均力敵鬥一整本書,沒有任意一方是傻子。
姚堯還在出神,沒有發現他的周圍在騷動,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羅芃芃站到了他面前。
姚堯挑起眉。
羅芃芃一出現,瞬間吸引全場的注意力。
全年級的學生現在幾乎都在體育館裏,老師們在做準備,安排學生站隊。
這個場景,完美貼合姚堯要求的“公開”。
羅芃芃近期憔悴很多,期末考試也沒考好,成績出來是班上墊底,她之前再怎麽說也是前三,突然滑坡這麽厲害,即使是因為之前的事,也很匪夷所思。
羅芃芃整個人萎靡而唯唯諾諾,面朝姚堯,彎下腰深深鞠躬,清晰地說道:“姚堯,對不起,我為自己做過的事向你道歉。”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羅芃芃從沒這麽真心實意過,她是真的悔過,成績她也不要了,求求他們放過她吧。
姚堯不知道羅芃芃的心理,見她這樣,語重心長地說:“希望你吸取這次的教訓,以後做個坦蕩的人,只有坦蕩的人,才永遠不會彎腰。”
這句話像洪鐘,敲醒了羅芃芃。
她心裏一酸,抽抽鼻子,忍住眼淚。
姚堯淡然地說:“該開會了,去站隊吧。”
至此,羅芃芃帶來的一系列麻煩事完全終結。體育館裏學生們在臺下按照班級一一排好,臺上校領導和老師們圍繞高一整個學年的學習與生活進行講話。
一眨眼,高中一年就過去了,老師講話的時候激情澎湃,學生們在底下聽得無聊。
姚堯不由自主笑笑,他那時也這樣,很不愛聽大道理,現在重新過一遍高中生活,心裏只剩下珍惜。
這次年級大會上,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通告給各位同學,就是高二将會進行文理科的劃分,并且按照這次期末考試的成績重新進行分班,會拆出去幾個文科班,實驗班的人員也要進行調整。
這是高中三年唯一一次實驗班調整,之後高二高三将不再變動。
這才是學生們真正關心的問題。
同學們開始前後左右交頭接耳,體育館裏回蕩着孩子們窸窸窣窣說話的聲音。
臺上的老師讓大家稍安勿躁:“具體的分班細節與名單,各位班主任将在放假之前告訴你們,大家不用擔心。”
話是這麽說,可誰不擔心啊,特別是有幾個班會直接拆掉。
年級會議後,本來應該就地解散直接放學,但老肖從隊伍裏走出來,把姚堯喊住:“姚堯跟我回辦公室一趟。”
姚堯乖乖地跟上班主任。
其他學生見狀,聚在一起讨論。
“姚堯肯定去實驗班了吧。”其中一個同學說道,“剛開始覺得他好帥,想封他為班草,他就要成為別人班的了。”
“肯定啊,實驗班的老師都是特級教師,我們沒法比,而且那裏有盛公子,姚堯絕對願意過去。”
這時候張子謙冒出來:“什麽!老大要轉班了嗎!”
同學朝他翻個白眼,大傻子,現在才反應過來:“老肖喊姚堯過去應該就是為這件事。”
張子謙抱住腦袋:“老大要抛棄我了!”
同學無情地揭露他現在的地位:“你早就被打入冷宮了,張貴妃。”
學生們正在就姚堯轉班的問題進行探讨,猛地聽到“哐當”一聲,被吓了一跳。
好響,體育館的地板都震了一震。
大家往聲音的方向去看,發現體育館裏平時靠在牆邊、用來維修籃球架的大梯子如今倒在地面,而陸辰舟站在倒塌在地的梯子前方,冷冷地看着他們。
瞬間,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陸辰舟收回視線,邁開步子,從體育館離開,空留倒下的梯子與呆傻的衆人。
過了一會,學生們才轉頭問:“是他弄的麽?”
“大概吧,好大聲,那個梯子很重吧。”
一位同學咽咽口水:“你們覺不覺陸辰舟最近越來越古怪了。”
這時候老師聞聲過來,指責學生:“你們怎麽把梯子弄倒了,快扶起來!”
“诶?老師,不是我們弄的啊!”
夜晚,第五季酒吧,陸辰舟一手拿着冰鑿,一手拿着一塊老冰,用冰鑿削着冰塊。
碎屑從他的手裏飛舞出去,抛灑進空氣中,在酒吧的燈光中閃爍如細碎的鑽石。
方形的冰塊漸漸在他的雕琢下轉變成圓球的形狀,穿着黑色馬甲的少年,托着晶瑩剔透的冰,舉到面前仔細端詳,幽深的眼睛與冰光的清冷交相輝映,精美如畫。
很多客人會特意來吧臺,坐在前面,只為看陸辰舟鑿冰。
可這幅場景看在調酒師同事的眼裏,堪稱心驚肉跳。
陸辰舟那哪是鑿冰球啊,簡直像在削人腦袋。
調酒師看出陸辰舟心情不佳,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問:“考試沒考好?”
想想最近會讓學生沮喪的事,也只有期末考試了。
陸辰舟動都沒動。
唔,看起來不像,從來沒見小陸學習過,應該不會為成績擔憂。
調酒師想了想,貼近陸辰舟,又問:“那是感情問題?上次你曾經提到一個同學,還是因為她嗎?”
陸辰舟動了,轉動眼球看着調酒師,目光跟冰塊一樣冷。
雖然被瞪,但調酒師知道自己說對了。
調酒師賊兮兮地笑:“把她帶過來玩啊,可以給她調無酒精飲料。”
陸辰舟再次看着同事。
雖然陸辰舟的眼神很吓人,但是調酒師的八卦之魂占了上風,他粘着陸辰舟猜測:“不想帶她過來?是因為她是那種乖乖女嗎?呀,也許是個學霸。”
他居然猜得八九不離十,陸辰舟抿緊嘴唇。
“如果是學霸就麻煩了。”調酒師瞬間腦補一出大戲。
小陸平時都不念書,估計成績不怎麽好,然後追求班級裏的學霸校花,可校花喜歡成績好的,對他若即若離。
世界上差距最大的數字,一定在學霸與學渣的成績單上。
陸辰舟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腦子裏沒想好東西,陸辰舟将鑿好的冰球放進酒杯,然後倒入金色的威士忌。
黃金的酒液與冰球撞擊,香氣散發出來,讓人微醺。
而調酒師還在念叨:“我也是從學生過來的,好學生天生往高處走,如果不想辦法讓她為你回頭,你們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他搭上陸辰舟的肩膀,“哥哥來教你一招,怎麽留住校花。”
為什麽突然從學霸變成校花,陸辰舟拍開他的爪子,抽身去往酒櫃。
“我是說真的!這種情況你不能用常規方法,要劍走偏鋒。”
陸辰舟理都懶得理。
調酒師拿起那杯酒推給客人,小聲嘀咕:“不聽老人言。”
客人端起酒杯,沖調酒師示意,笑道:“你把小陸氣走了。”
調酒師擺出職業微笑:“他不會生氣,您只需要再點一杯酒,他就會回來。”
結果,還沒到一杯酒的時間,陸辰舟從旁邊的櫃子處返回,手裏拿着一瓶葡萄酒往臺面上一戳,板着臉,宛如M國西部片裏來決鬥的酷哥。
他眸光閃動,掀起薄薄的嘴唇,吐出幾個字:“所以,你說的方法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談戀愛嘛,總有幾個狗頭軍師
為什麽更新又到了半夜,明天争取正過來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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