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钊從來不知道自己真的能在公衆場合射出來。性幻想是一回事;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多少得有點底線。可看來還是世事難料,不試不知道,一試吓一跳啊。
他癱軟着靠在椅子裏,嘴裏還塞着那團濕透了的手帕。發洩過後的身體一絲力氣也無,他甚至懶得去把軟下去的老二放回褲子裏,只依舊敞着褲裆,很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還是林懷東湊過來,幫他嘴裏的手帕拿走了,又拿紙巾給他擦了擦嘴角。
電影裏正上演到女主角和男主角的重逢。天下着雨,嘩啦啦的響聲被音響無限地放大。女主角抱書站在臺階下,遠遠看着雨裏被淋成了落湯雞一樣的男人。
“你來幹什麽?”她冷冰冰地問。
男人苦笑一下,說:“為什麽你到現在還不明白……”
章钊深吸口氣,總算緩過來了一點,低頭把下身整理好了。林懷東緊挨着他,看他拉上拉鏈,系好紐扣,就拿臉去蹭章钊的脖頸:“我還硬着呢……”
章钊往林懷東那裏瞥了一眼,果然還頂得高高的。他惡作劇心起,忽而揪住了林懷東的臉猛拉了一回,低聲道:“你自己解決。”随即拍拍衣服,起身下樓往衛生間過去。
這一塊是影廳裏自帶的衛生間,地方很小,并沒有人。章钊看了一圈,抽了紙巾,解開褲子擦拭下邊。他剛剛擦完,洗好手,門突然被人打開,章钊吓了一跳,轉眼看到林懷東偷雞似的蹑手蹑腳進來,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這裏不行的。”他警告道。
林懷東當沒聽見,轉頭落了鎖,三兩步湊到了章钊前頭,又涎着臉抓了章钊的手去摸自己鼓脹的下身:“你幫幫忙嘛……”語調裏帶了撒嬌的意味,聽得章钊頭皮發麻。
他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只能勉強說:“可這邊随時都有人來。”林懷東卻聳一聳肩,說:“讓他們等好了。”看章钊臉色不好,又連忙改口說:“我很快的……我保證。”一邊帶着章钊的手拉下了他的褲子拉鏈,露出他裏頭通紅的性器:章钊才發現這人竟然連內褲都沒有穿。
章钊臉上發熱,嘴裏無意識咽了口唾沫,還想說點什麽,卻被林懷東翻了個身,壓在了洗手臺上。林懷東的動作快得很,左手按着章钊不讓他亂動,右手就一下把章钊的褲子扯了下來。章钊只覺下身一涼,知道自己又在底線這件事上退了一步。
他心裏有點慌,不确定林懷東是不是想插進來。剛要問,林懷東的手就插進了他兩腿間的縫隙,示意要章钊分開。章钊咬着嘴巴張開了腿,擡起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他臉頰泛紅,嘴唇微張,顯然也動情了。
更不要提後邊在他肩膀脖子上亂親的林懷東。年輕人扶着性器抵住了章钊的臀縫,陰莖頂端在那道窄縫裏上下地滑動,濕潤的前液讓章钊的後穴反射似的收縮起來。“林懷東……”他低聲地叫林懷東的名字。
林懷東“噓”了一聲安慰他。“我不插進來。”他又拿陰莖在章钊的臀縫裏磨蹭一會,就扶着陰莖下滑,抵進了章钊的腿間。章钊心裏一蕩,知道林懷東想幹嘛了。
“我說了會很快,你放心……他們不會知道的。”林懷東咬了口章钊的耳垂,勃起的性器開始磨起章钊的大腿內側。章钊呻吟一聲,大腿不由自主地夾緊了,把林懷東的陰莖牢牢地圈在裏面。這還是他第一次和人腿交,陰莖粗魯的抽動蹭得章钊腿內的肌膚又痛又麻,頂端還不時撞到章钊的兩顆睾丸和陰莖底部,頂得他下身又有些意動。
他擡起眼,鏡子裏的自己眼神已有些茫然。他能清楚看到自己發軟的性器慢慢變硬,如果仔細點,還能看到腿間那根不停抽動的通紅的陰莖……這種直接的畫面讓章钊一下子興奮了,他側過臉不敢再看,卻又被林懷東捉住下巴,和他胡亂地接吻。
“插你的腿真舒服……”林懷東咬着他的嘴巴,還要不住說些葷話:“好緊……好嫩……你有沒有被人玩過這裏?”
章钊搖了搖頭。林懷東頓時頂得更用力了,抽動間狂野的痛楚和快感火花一樣燒得章钊全身發顫。他雙手撐住了洗手臺,腰微微往後擡起,腿夾着林懷東的老二不敢放松。他的後穴也有些一張一合的,被林懷東的前液濺得發燙,好像想不管不顧把林懷東的那根吃進去似的。
好半晌林懷東忽然悶哼一聲,低頭一口死死咬住了章钊的肩膀,下半身又拼命往章钊腿間抽了十幾回,随後拔出來射了。他沒戴套子,就射在了章钊的屁股上,濃白的精液澆上章钊被撞得通紅的臀肉,看着要多色情有多色情。
林懷東顯然很喜歡這幅景象:他喘着氣,也不去整理自己,半蹲下來把精液在章钊屁股上抹開,塗得章钊兩瓣屁股上全都是那些白花花的東西了,才響亮地在上邊啵了個吻,舌頭又在章钊的後穴上舔了一圈。
章钊被舔得一軟,喉嚨裏發出記貓叫似的呻吟。
林懷東站了起來。他拿了紙巾把自己下邊擦幹淨了,看着鏡子裏還撐在洗手臺上喘息的章钊嘿嘿笑了兩聲,問:“我幫你啊?”他眼睛尖得很,知道章钊又硬了。
章钊搖了搖頭。他挺吃驚自己能這麽快又硬起來,但鼓脹時輕微的痛感告訴他:他老二那兒還太敏感了。他也不确定自己還能不能射;索性在這邊歇一會,讓它自然軟下去。
“好吧。”林懷東又很流連地看了兩眼章钊的性器,舔了舔嘴唇,忽然繞到後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章钊後邊拍了張照。章钊在鏡子裏看得一清二楚,低喝道:“你幹嘛呢!”
林懷東露出張流氓的笑臉,說:“我拍你的屁股。手淫的時候用。”一點兒不害臊。
章钊翻了個白眼,有心想罵兩句,但最後還是不了了之。林懷東收了手機,很狗腿地又抽了紙巾把章钊被精液覆蓋的屁股仔仔細細擦幹淨了,幫他把褲子提了起來。
“那我先出去?”林懷東問。
章钊說:“滾吧。”沒再去管他,自己進了最後一個隔間,坐在馬桶上休息了好長一會,等陰莖大概是軟下去了,才整理好衣物,嘆一口氣,推了門出去。
屏幕上正好放到男女主角冰釋前嫌,破鏡重圓。影廳裏安靜得很,隐約還能聽到幾個小姑娘吸鼻子的聲音。章钊慢慢地沿着臺階往上,找到座位坐下,肩膀上又突然一沉,被林懷東靠了腦袋上來。
章钊微微扭過脖子,垂眼看到林懷東烏沉沉的發頂心,和微光裏他線條可愛的耳朵。好一會兒,他聽見年輕人開口道:“我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做這種事情。”
章钊揚起了眉毛。就林懷東這種沒臉沒皮的樣子,他還以為對方早已經是個中老手了。“那感覺怎麽樣?”
林懷東沒說話。片刻他悶悶地道:“我本來還以為你不會同意的。”
章钊要氣樂了。這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嗎?他伸手去把林懷東推起來,一邊不無譏諷地自嘲:“看來我比你想象中要騷很多啊。”
林懷東輕輕地笑了笑,就着章钊的手擡起腦袋,說了句:“沒錯。”章钊頓時橫眉怒目地看過來,他又咧開嘴巴,湊上前去,在章钊的臉上飛快地親了一口。
“乖,請你吃大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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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章钊沒好意思真的讓林懷東請吃大餐。
林懷東畢竟還在讀書,經濟基礎擺在那裏,章钊怎麽可能厚得起這張臉。他到底還是只在附近挑了個稍貴的牛排館,也不管林懷東在後邊絮絮叨叨說:“我又不是付不起。”徑自上了二樓。
因為人不多,他們還賺到了窗邊的雅座,一扭頭就能望見湖中夜景。星星點點的燈光沿着湖岸彎曲環繞,銀輝璀璨,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章钊點了單,轉頭很是看了窗外一會兒,有點惋惜地嘆道:“以前這邊晚上還有煙火放。現在都管制了,再也看不到了。”
林懷東就問他:“你是順城本地人嗎?”
章钊點點頭,看一眼林懷東道:“你呢?你是哪裏人?五一怎麽不回去。”
林懷東撓了撓脖子:“我也是這裏人。”又說:“家裏太亂了。我爸媽成天吵架,我回去也是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還不如在外面。你呢?”
章钊笑笑:“我也沒什麽好回去的。我很小時候爸爸就去世了。媽媽前年找了個老伴,這幾個月在周游中國呢。”
“哇,那很好啊。”林懷東說:“到老能有人陪着做喜歡的事情,一輩子就不算白過了。”
章钊嗤笑:“你才多大,就能說一輩子。”人總是這樣,年紀越小就越想顯得成熟,總愛說一些自己也沒法理解的承諾。以前蔡書也是,還揚言畢業以後要和章钊同居過日子呢;好在章钊從來沒信過。
林懷東卻不滿意了。“你又說我幼稚。”說着還把鼻子很孩子氣地皺起來。章钊看着好笑,剛想調侃他說自己可沒下這樣的結論,腳踝上又忽然一癢:有個什麽調皮東西伸進了他的褲腳管,在他腳脖子那裏一下下地撩啊撩。
章钊擡起眉毛,看着對面年輕人故作正經的臉,和眼底掩飾不住的得意神情,無可奈何道:“把你的腳拿開。”
誰知道林懷東還抖起來了。“我不。”他說着,作怪的那只腳有恃無恐,腳趾尖順着章钊的腿一路往上,點點劃劃轉個圈兒,最後一腳踩上了章钊的褲裆,腳底板還壓着布料下團着的陰莖揉了兩揉。章钊措手不及,猛地抓住了手邊的餐刀,差點呻吟出來。
林懷東嘻嘻笑着看他:“怎麽啦?”
章钊吸一口氣,臉上泛起淡淡的紅色,一半氣的,一半憋的。“你差不多得了啊。”他擡起眼瞪了對面一記,卻不知道自己眼裏浮滿了春意,丁點兒的威懾力都沒有。
林懷東舔了舔下唇,視線也變得熱起來。“不然呢?”他臉上笑着,腳上又踩了踩章钊可憐的下身。“你咬我嗎?行啊,咬這邊。”他歪過脖子,露出修長白膩的一段頸項。
章钊咬牙切齒,低聲叫道:“林懷東!”
林懷東應了聲:“在這呢。”腳上又動了動。
章钊沒話說了。他低頭要去把林懷東腳挪開,偏偏服務生端了湯來,只好又正襟危坐。林懷東倒是泰然自若得很,還有空擡頭沖服務生笑一笑,露出他兩排閃亮亮的白牙齒。
服務生也回以一笑,問道:“哪位的雞茸蘑菇湯?”
林懷東馬上舉手:“他的。”指了章钊,又說:“他就喜歡吃這些白白的東西。”
章钊想他還是從旁邊這扇窗戶裏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
服務生帶着一臉古怪的表情走了。林懷東也終于大發善心,把他那只腳從章钊的褲裆上撤了下去。章钊垂下臉,努力将全部精神放在手裏的這碗湯上,免得擡頭看到對面那個神經病會想殺人。林懷東卻還不想放過他,伸長了手點了點章钊的胳膊,說:“我想喝你的湯。”
章钊冷笑:“你也想吃白白的東西了?”
林懷東無辜地點點頭:“對呀,而且我喜歡你喂我吃。”
他看着章钊,拿了把勺子塞到嘴裏,握着勺柄慢慢地前後推拉。幾下以後他吐出勺子,故意發出了“啵”的一記聲響,舌頭還伸出來沿着下唇做戲似地舔了一圈。
片刻後他咂咂嘴,說:“好吃。”
章钊被這個人厚比城牆的臉皮打敗了。他把自己的湯碗碰一下放到林懷東跟前,只說了一個字:“吃!”懶得再多講一句廢話。林懷東觑一眼他的臉色,咬着嘴唇笑了半天,乖乖地低頭喝湯,不再犯病了。
之後的一頓飯吃得還算是風平浪靜。林懷東本來就是個模樣英俊、性格開朗的年輕人,只要正常一些,還是頗讨人喜歡的。他也很健談:章钊平時話不多,正好讓林懷東滔滔不絕,聽他說些學校裏的事情。林懷東還邀請章钊去看他踢球;章钊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如果他去,算是個什麽身份呢?林懷東的炮友嗎?而且萬一碰到蔡書——他絕對會碰到蔡書——那就太尴尬了。
林懷東因此似乎有些不大高興。一直到結賬的時候還挑眉撇嘴的,像個沒吃到糖的小孩子。章钊覺得挺好玩的,捏了把林懷東的耳朵,剛放下手,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叫他:“章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