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曠工到來
不理會蕭子卿話中的寒風帶刺,庫洛自說自話道:“人類的壽命渺小而又短暫,總有人說什麽‘人生路漫漫’,但是真的老的那一天回頭看過去,真正可圈可點的日子也就那麽幾天。更何況是這朝不保夕的末日。”
蕭子卿沉默,不太認同庫洛的話,偏偏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
庫洛依舊的優雅,轉身離開,留下的話在空氣中不散,經久不消。
“年輕人還是應該做點瘋狂的事情,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蕭子卿站在那裏許久,最後是老鐘老了過來給蕭子卿披上了厚厚的一層毛毯帶着責怪道:
“這麽冷的天少爺您還在外面站着,實在是太任性了。回去吧,壁爐裏面剛添加了柴,正是暖和的時候。”
“鐘叔。”蕭子卿突然開口。
老鐘頓了頓,笑的慈祥而又溫柔:“你說。”
“如果……我做了什麽瘋狂到禁忌的事情,你會支持嗎?”
老鐘的笑容不變,一句話如同陽光刺破烏雲揮灑而下:“我只知道少爺您準備做的事情,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坐下的決定,既然是這樣,您也一定想好的事情的發展以及結果。我是個下人,我只知道,無論您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會站在您的這一邊,永遠。”
蕭子卿心中微動,心中如同寒冬臘月浸泡在溫泉中一般無比的溫暖。老鐘其人,對于蕭子卿來說,是一個類似父親,卻高于父親的一個人。
“我從來都沒有那你當下人。”頂多是把他寵壞了的一個長輩。
用無限的包容與慈愛掩護着他脆弱的翅膀,讓他飛的肆無忌憚。
老鐘笑道:“少爺卻是在下永遠的少爺。回去吧,你向來怕冷。別凍壞了。”
重新回到了溫暖的室內,在壁爐前烤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火才讓冰冷的身體逐漸回溫,等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時候,蕭子卿才敢再度進入蕭淵的房間。
此時蕭淵依舊是之前的模樣,昏睡不醒,現在早已經斷電了,用的都是別墅內安裝的發電機,可以說,方圓幾十裏以內,這裏是唯一一家燈火通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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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鐘。”
“在。”
“把能熄滅的等都盡量熄滅吧,有狗在也不用擔心什麽,樹大招風,再有幾天的話估計就成衆矢之的了。”
“明白。”這一點老鐘剛要說,蕭子卿就已經想到了。
随後,蕭子卿帶着一臉的義正言辭嚴肅道:“為了節省資源,今晚我跟蕭淵誰在一起,我房間隔壁的壁爐就不用燒了。”
老鐘愣了愣,想破沒點破,低笑着道是随後退了出去。
給蕭淵翻了個身省着有什麽褥瘡,發燒卻沒有出汗,這并不是什麽好兆頭,蕭子卿又用老鐘送來的溫水給蕭淵擦了擦身上物理降溫,繼續給蕭淵換冰袋。
其實蕭子卿腦子裏也想過萬一真的因為他重生有了變化,蕭淵真的變成喪屍了,那麽其實被蕭淵一口咬死然後吃掉也是不錯的,畢竟末世那麽長在早期就死在愛人的嘴裏,真的已經好很多了。
“還是睡着的你比較好,怎麽看都不會被你發現。”
蕭淵是一個極度敏銳的一個人,哪怕在背後目光掃他一眼他都能瞬間察覺,所以蕭子卿除了真的有什麽事,平時偷瞄一眼都不怎麽敢。哪裏能有現在直視到數他胡子的程度?
“庫洛說的沒錯,或許,真的應該結束這種不清不楚的情況了,你若是真的喜歡我,我們就在一起吧。”
随後蕭子卿失笑帶着自嘲道:“我也就是在你昏迷的時候能提起勇氣跟你說這些,等你醒過來,我可能半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轉身去沐浴換上睡衣,回來的時候直接躺進了蕭淵的被窩裏,将蕭淵發燙的身子抱在懷裏,蕭子卿天生體溫低,至少起到降溫的作用。
燈有兩個開關,一個在門口一個在床邊伸手的地方,關了燈蕭子卿還帶着滿滿的緊張,抱緊了發燒的蕭淵,輕輕的說了一句:“晚安。”
剛閉上眼睛沒多久,蕭子卿就被敲門聲吵醒了,敲門聲節奏分明,三下一頓,也就只要老鐘這個刻板的人才做的出來。
深知老鐘的個性,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是絕對不會這樣在蕭子卿睡下的時候打擾的,蕭子卿壓下心中的煩躁起身去開門。
“怎麽了?”
老鐘也是舍不得在蕭子卿休息的時候打擾,無奈道:“是這樣的,外面來了十幾個礦工,都是客客氣氣守禮守節的人,想在這裏寄住一宿,您看……”
說真的,如果這十幾個礦工看別墅裏面人少就直接動手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以老鐘的老練能夠判斷出這些人是老實人,也就基本不會出錯。
“收下吧,另外分給他們一間小廚房和一些吃的讓他們自己做着吃,說好了明天一早就離開,只在一樓就好,禁止他們上二樓。”
老鐘點了點頭,說了聲晚安就不在打擾蕭子卿了。
其實蕭子卿不是沒有想過将這十幾個人留下來,畢竟能夠做曠工工作的人體格狀況一定都是很好的,但是現在蕭淵昏迷,照顧蕭淵之餘實在是沒有什麽精力再去擺弄人心,去跟其他人磨合甚至勾心鬥角。
一切都要等到蕭子卿醒來以後。
別墅的隔音很好,現在一樓應該比較哄鬧,不過傳不到三樓,相信老鐘也能夠盡快安排好的。
給他們溫暖的住處,足夠的水和食物以及燃料,要做的就是一份人情,雖然不會收下他們,但是讓他們盛了這份情以後說不定會有用的到的地方。
都說東北人講義氣重恩情,只能說但願不是謠傳。
十幾個曠工顯然是剛從礦裏面逃出來的,臉上還帶着煤渣看不到長相。
徐文石跟着老鐘一起安排着,幫着老鐘将一些食物搬到給曠工們分配的廚房裏面。
正搬着,正好一個曠工看着徐文石眼熟,喊了一聲。
“文石?”
徐文石一愣,擡頭看到出聲的那人臉上一層黝黑的煤渣看不清臉,一時半會兒沒認出來。
“你是……”
這一應聲就是代表承認自己是徐文石了,那人臉上帶着喜色忙上前兩步。
“真的是文石!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我是你三舅啊!”
徐文石這才感覺還真想,這種世道能看到親人恐怕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加令人熱淚盈眶的了,徐文石也就十七八的年齡,當即紅了眼睛。
“三舅你怎麽來了?發生什麽事了?”
徐文石的三舅伸手抓過徐文石,在徐文石幹淨的衣服上留下煤印這才驚覺自己身上有多髒,搓了搓手解釋道:
“之前我們還在礦裏呢,突然就跟上面人聯系不上了,機器也停了,我們怕出什麽事上去看看,結果發現上面一群吃人的瘋子,而且被咬到撓到也會感染。躲了好幾天了,這不是凍得實在受不了了才出來的,出來才發現那些瘋子走的很慢,快跑兩步他們就追不上了,我們都想着回家,這不天都黑了又冷又餓的,就找到這裏了。”
徐文石聽着就感覺心酸,道:“早就說不讓你下礦了你還大冬天去。現在也是有福,蕭大哥他們都是好人,不但讓你們住一宿還有吃的,你們可以安定一下了。”
這時候三舅才反問道:“那你怎麽來這裏了?你不是上學呢嗎?”
不說還好,一說徐文石眼淚差點下來了:“我是上學呢,就是學校裏那些怪物才多呢,不少同學都被活吃了!顧老師帶着幾個學生逃到這裏被蕭大哥收留的,蕭大哥可有本事了,跟他什麽世道都能有好日子過。”
孩子難免有炫耀的心裏,炫耀起來也就不管是什麽話了。
一直站在角落裏顯然不太受歡迎的一個男人抄着手眼睛一亮,有點大舌頭的忙問道:“那是不是來這裏的人都能留下來都有吃的住的?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幫我問問能來不?”
這棟別墅外面圍牆就那麽高,裏面看上去更加是銅牆鐵壁,沒有什麽比這些更加安全了。如果住進了這裏,那麽外面多少瘋子都不怕了。
徐文石的三舅明顯皺了皺眉毛,卻沒有說話。徐文石一打眼看他就知道是個好吃懶做的,聲音帶着熟悉的譏諷道:
“蕭大哥是個有原則的人,三不要,不要廢物,不要大爺,不要事兒媽!逃過來的時候我們一行五個,另外四個都被趕走了,對了,還有一個不願意走死乞白賴的要留下白吃白喝的,被樓上兩只藏獒咬出幾裏地去,血赤糊拉的甭提多慘了。”
徐文石依舊是帶着炫耀的心思,還現編了什麽三不要。一聽說這別墅主人還養了藏獒,原本還打着算盤的那個大舌頭也縮了縮脖子不多說了。
聽到這些徐文石的三舅明顯擔心了:“還有這樣的事情?你那個蕭大哥是好人嗎?你呆在這裏不會是被逼的吧!”
徐文石直接搖頭道:“蕭先生是個有大本事的人,跟在他身邊我做夢都能樂出來,不過他這個人說一不二,不是什麽人都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