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算起來,這應該是謝卓最近這麽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聽許野一口氣說這麽多話,還都是抱怨和吐槽的話。
許野吃了口涮好的牛肉,“我就說了句很好,他就說我有差別,我當時就想說還有更差別的呢,你畫的那幅一點都不好,像臨摹的。”
許野嘴唇吃的通紅,一邊說還一邊哈着熱氣,謝卓其實是想笑的,但怕要是真笑出聲許野會跟他急。
謝卓繃着笑說:“看來他這人是真有病。”
“就是有病。”
許野說完看了謝卓一眼。
白山還說了點別的,許野也想抱怨,但又不知道怎麽說,他怕說出來謝卓就直接承認了。
謝卓說:“虧你忍得住沒揍他,不過聽你這麽說,你其他幾個師兄師姐脾氣都挺好的,他這麽煩人還能忍他。”
“大概是懶得搭理他吧。”許野說。
謝卓靠在桌子上,八卦的問:“所以他到底是不是鐘泉的私生子?”
“不知道。”許野盯着面前滾開的紅油鍋,“我總不能問老師吧,我跟他又不熟。”
“也是。”
許野想了想,還是覺得白山的事得說說,“謝卓,其實白山——”
“操。”謝卓看着許野身後,愣了一下。
“怎麽了?”許野順着謝卓的視線回頭。
“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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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站在許野身後一步的地方看着他們兩個,跟他一塊進來的還有其他幾個師兄師姐。
丘夕走過來問:“你認識啊?”
白山笑着說:“你再好好看看,說不定你也認識。”
許野看了謝卓一眼。
謝卓聳了下肩。
-看來要一塊了。
-無所謂。
對話在眼神的交彙下結束,許野站起來,“我叫服務員換個包廂。”
許野雖然摘了帽子和口罩,但衣服還是那件,他站起來的時候丘夕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他眼睛的顏色。
丘夕連忙指着他,“你是小——”
“師姐。”許野小聲打斷他,拿起旁邊凳子上的鴨舌帽扣在了頭上,“我去換包廂。”
包廂裏,服務員重新上了個鍋底,幾個人圍着一張圓桌坐下。
許野本來是想把白山和謝卓隔開的,可謝卓也是這麽想的,他把謝卓推到另一頭,“你挨着師姐坐。”
丘夕連忙挪開一個位子,樂呵呵的朝他招手,“來小師弟,坐這。”
許野不放心的看着謝卓。
謝卓笑着推了他一下,“坐啊,愣怔幹什麽?”
桌子不小,別說他們六個,就算再來四個也坐得下,可白山卻在謝卓坐下後往他身邊挪了下凳子。
白山端着飲料跟謝卓說:“這是第二次見面了,不打算自我介紹一下?”
謝卓敷衍的笑了笑,“上次不是介紹過了嗎,我是他朋友。”
“哦?”白山笑的意味深長,“只是朋友?”
“不然呢?”謝卓懶得跟他廢話。
狗屁的偶遇,謝卓才不信。
就憑許野剛才對他的吐槽,這人八成就是尾随他們過來的。
丘夕一直看着許野,對他的長相喜歡的不得了,又帥又可愛,要不是他們還不熟她都想去捏捏他的臉。
丘夕說:“還好白山打電話叫我們過來吃火鍋,不然我還看不見我這帥氣的小師弟呢。”
許野看了白山一眼。
白山朝他笑了笑,什麽解釋的話都沒有,間接默認了。
“啊對了,”謝卓聽到丘夕的話後,喝了口飲料,又加了一句,“我跟他除了是朋友還是同學。”
謝卓頭一偏,看了眼白山,“是不是比在這遇到你們還巧?”
白山揚了揚眉看着他,笑了:“是很巧。”
光是聽謝卓說這兩句,許野就能放心的涮火鍋了。
白山在他這讨不到便宜,在謝卓那就更別想了。
謝卓是誰,會爆炸的學霸。
丘夕沒看出這一片的戰火,注意力全都在許野的臉上,她轉頭問管一和卓易,“你們覺不覺得小師弟長得有點像我?”
卓易一直在低着頭發呆,聽到丘夕的話才擡起頭看了看許野,“是有點像。”
謝卓也跟着看了一眼。
哪像了。
他們家許小野好看多了好不好。
丘夕笑的特別開心,“是吧是吧。”
白山喝了口飲料,似笑非笑的說:“或許是你遺落民間的私生子呢。”
丘夕隔着桌子瞪了他一眼,“我要是又這麽帥的私生子,傾家蕩産我也要把他要回來,可惜老娘至今為止就這麽一個遺憾還要被你成天念叨,我沒私生子你很遺憾?”
丘夕和白山一直在吵,管一勸了幾句,勸不住也就不勸了,“別管他們,他們倆就這樣。”
許野點了點頭。
他也沒打算管。
卓易應該算是他們師兄弟當中話最少的了,一直低着頭,時不時的皺起眉頭。
許野吃了一會,突然發現謝卓也不說話了。
“你怎麽了?”許野小聲問他。
謝卓拿着筷子沒有涮菜也沒動,舔着後槽牙冷笑了一下。
啪的一聲。
謝卓把手裏的筷子按在桌上,身子一側,胳膊肘架着桌子看向白山,“不是,大哥你蹭夠了沒,我腿都快被你磨出火星子了,是不是羨慕我腿長啊,你自己沒長是吧?”
謝卓話一出口,一桌人都愣了。
卓易表現的最明顯,他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站起來,吼了一聲,“白山!”
白山看了卓易一眼,依舊是那副什麽都不在乎的笑臉,他看着謝卓說:“這種事正常人遇到都該罵人,你怎麽沒罵我?”
誰他媽不想罵你,老子想連你八輩祖宗一塊罵!
謝卓壓着火說:“我們高中生都有素質,以為都像您,一把年紀了,要點臉吧。”
白山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笑的還挺高興。
他這麽一笑,謝卓感覺自己的靈識都他媽被他笑開竅了。
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他回頭看了許野一眼。
“操!”
謝卓朝着白山的凳子一腳踹了過去,連人帶凳子一腳踹翻了,站起來按着他朝他的臉就是一拳。
媽的,這他媽哪是調戲他,根本就是在試探許野!
謝卓這會兒才明白為什麽許野今天會一個勁的吐槽他了,這逼,真他媽惡心!
眼看着謝卓一拳一拳的往白山臉上招呼,卓易和管一連忙上去攔,連丘夕都過去拉了,許野默默的走到門口按了下服務鈴。
丘夕喊:“小師弟,你快勸勸你朋友,這是怎麽了這是!”
許野看了謝卓一眼,看他有沒有吃虧。
看他掄拳頭掄的挺帶勁的,許野就沒管。
服務員進來的時候管一和丘夕已經拉開了謝卓,白山也被卓易拖到了一邊。
凳子倒了兩個,白山還坐在地上,嘴角帶血,看這架勢也知道發生了什麽,服務員有點慌,“先生,需要幫忙嗎?”
“需要,”許野說,“這桌買單。”
服務員愣了愣。
許野又說了一遍,“麻煩幫我買單。”
服務員這才回過神去打單子。
過了一會服務員拿着打好的單子進來,許野掃了二維碼付了錢,拎起謝卓放在地上的書包,從管一的手裏把謝卓拉出來,“單買過了,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像一場鬧劇似的,突然間開場,莫名其妙的結束。
他們走了半天丘夕才反應過勁來,這小師弟是不是太冷靜的點,都打成這樣了他一句話都不說居然把單給買了,買完就這麽拉着人走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一晚上沒怎麽說過話的卓易就那麽抓着白山在他耳邊吼了一聲。
白山蹭了一下嘴角,笑了笑,“沒看出來嗎,我以為你會跟我一樣,一眼就看出來了呢。”
卓易一把推開他,“你以後要是再做這樣的事,你就算被打死我也不會管。”
白山活動了一下脖子,嘶了一聲,“這小子,下手還挺狠,不就摸了他兩下嗎?”
丘夕皺着眉頭吼他,“你有病吧,古久還是個孩子。”
白山哼笑,“孩子?跟我有什麽區別?小基佬。”
“打爽了嗎?”許野問。
公交車這會兒已經沒有了,這裏出租車不是很好打,謝卓把許野挂在肩上的書包拿過來扛在自己肩膀上,揉了揉手腕,“爽。”
謝卓問他:“剛才你怎麽不攔我?”
許野說:“因為我也想打他。”
謝卓笑了會,又問他,“你早就知道了吧?”
“嗯。”許野知道他問的是什麽,“想跟你說的時候他們就進來了。”
謝卓按了按他的頭,“他沒對你做什麽吧?”
“沒,他應該就想抓我點把柄。”
“操,這個變——”謝卓罵了一半,看了一眼許野,許野也在看他。
“媽的。”謝卓突然有種苦不堪言的感覺,“我是不是現在罵他等于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許野愣了一會,點頭,然後噗呲一聲笑了。
“笑個屁!”謝卓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多打他幾下了。”
許野越聽越想笑,想到他剛才揍白山就更想笑,謝卓本來還挺生氣的,看他笑的停不下來,沒忍住也跟他一塊笑了。
許野笑着笑着突然嘆了口氣。
“怎麽還嘆氣了呢?”謝卓怕他擔心以後跟那幾個不好相處,安慰說:“你不是說了嗎,你就是為了畫畫賺錢,就算跟他們沒交集也沒關系吧。”
“我不是因為這個。”許野說,“我是有點擔心楚新鵬。”
謝卓看了他一會,不怎麽樂意的說:“楚新鵬是該擔心,但你能不能別在這種時候擔心別人?我剛因為你揍了人,有沒有點良心?”
許野想了一下問:“那怎麽才算有良心?”
謝卓摸了摸肚子,“我剛才都沒吃,這會兒還餓着呢。”
許野拿出手機,打開團購APP,“上次我看到的蟹煲好像還不錯,我們去吃那個吧。”
“你活夠了?”謝卓無語的瞪着他,“你對螃蟹過敏,還想吃蟹煲?你想去醫院直接讓我揍你一頓多好?”
許野下單的手一頓。
世界上最苦不堪言的事大概就是對最喜歡吃的食物過敏。
來這這麽長時間,許野第一次因為被謝卓敲死以外的事想要回到原來。
哪怕回去吃頓螃蟹。
出租車停在他們面前,謝卓打開車門把許野推進去,自己跟着擠進了後座,“還是去吃面吧。”
謝卓一屁股坐他手上了,許野抽出手,往裏挪了挪,“去哪吃?”
“你家啊。”謝卓揉了揉屁股,“手感怎麽樣?”
這是什麽牌的神經病?
許野說:“差點讓你坐折。”
“放屁,我屁股又不是鋼板。”
許野不想在出租車裏跟他研究他的屁股,“到底去哪吃。”
“上次你做的炸醬面不錯。”謝卓說,“就吃那個吧。”
“又我做?”許野驚訝的看着他。
謝卓理所當然的說:“不然你還想讓我做?我會吃已經很了不起了,就別麻煩我禍害你家廚房了。”
“你吃不膩嗎?”許野真的不想在吃面條了,他都吃惡心了。
謝卓看着他笑了笑,“不膩,只要是你做的。”
第二天電視新聞和各大視頻網站開始輪流播放鐘泉新收的徒弟古久畫的那副畫。
昨天晚上當場就以兩千萬的高價被法國收藏家給買走。
謝卓一早被沈文靜叫回家,這會兒剛吃完午飯,電視裏還在播放着那幅《迷》。
謝卓看了一眼在廚房裏忙活的沈文靜,捂着手機聽筒小聲說:“牛逼了許小野,兩千萬,昨天只吃你一碗面虧了,我該吃兩碗的。”
“你知道了啊。”許野笑了笑。
“廢話,電視從早上一直播到現在,你該不會不知道吧,你家斷網了?”
許野說:“沒有,我沒看。”
“也是。”謝卓翹起腳,踩着茶幾,“你自己畫的,早就看膩了吧。”
沈文靜端着水果出來,指了指他的腳。
謝卓笑了下,把腳挪開。
沈文靜在他旁邊坐下,“跟誰打電話呢,笑的這麽開心?”
“許野。”謝卓說完對着電話說,“我媽問我跟誰打電話這麽開心。”
沈文靜一聽說是許野,連忙拍了拍謝卓的胳膊,“今天周末,晚上讓小野來我們家吃飯,他挺久沒來了,正好晚上我要燒螃蟹,你問問他想怎麽吃。”
“媽。”謝卓看着沈文靜說,“許野吃螃蟹過敏你忘了,以前他在隔壁吃螃蟹還是你和我爸送他去醫院的。”
沈文靜一臉茫然,“有這麽回事嗎?”
謝卓嘆了口氣,“有,你換點別的菜勾引他來吧。”
謝卓說完問許野:“我媽讓你晚上來我家,來嗎?”
“不了。”許野猶豫了一下,“我要去奶茶店,晚上還打算畫畫,就不去了。”
“你還去奶茶店?”謝卓站起來走遠了點,躲着沈文靜說,“你現在都能買下一百家奶茶店了吧,差不多得了,你還真掉錢眼裏了?”
許野說:“我是去辭職。”
“哦。”
謝卓沉默了一會說:“我陪你去吧,反正我家離那也不遠,你來我家吃個晚飯,晚上我們再一塊回去。”
…
謝卓騎車比許野坐公交到的還要快,許野只是個臨時工,辭職不需要太多手續,只是奶茶店的同事們不太舍得他。
走之前店長還給他和謝卓一人做了一杯料超足的奶茶。
“你的這些同事人都挺好的。”謝卓跨上車,把沒喝完的奶茶遞給許野,“幫我拿着。”
許野說:“你是吃人家的嘴短。”
謝卓啧了一聲,“我是那種一杯奶茶就能收買的人嗎?”
“不是。”許野說。
“那不得了。”
許野拿着兩杯奶茶坐上謝卓的自行車後座,“再加一勺珍珠就是了。”
謝卓腳一蹬,踩着自行車騎了出去,“喝你的奶茶,話真多。”
走了一段路許野才發現這條路好像不是去謝卓家的。
“要去哪?”許野問。
“我出來之前看見許諾了,她說楚新鵬今天去白山的畫室,我跟他聯系過,他把地址給我了。”
“然後呢?”許野沒明白,昨天他才打了白山,今天還能鬧到人家畫室去麽。
許野問:“我們要去把楚新鵬救出來嗎?”
謝卓笑了一下,“想什麽呢,楚新鵬又不是被綁架了,咱們找個地方等他出來,然後問問他白山到底想幹什麽,如果他真想買楚新鵬的畫咱們就當什麽事都沒有,要是真有別的事也好商量一下。”
許野第一次覺得謝卓的腦子裏也不全都是沖動。
他喝了口奶茶,一邊嚼珍珠一邊說:“你考慮的還挺周全。”
謝卓回手碰了碰他,“奶茶拿給我喝一口。”
許野把奶茶舉到他面前。
謝卓叫喚,“啧,往哪插呢,插鼻子裏了都。”
許野舉的胳膊酸,“你自己拿着喝。”
謝卓不拿,“我騎車呢。”
“那你別喝了。”許野說着就把手往回收。
謝卓一把抓住他的手,就着他的手叼住吸管喝了一大口,喝完美滋滋的哈了一聲,“許小野喂的奶茶就是好喝。”
“我喂的耗子藥也挺好吃的。”許野說完笑了笑,“要不要嘗嘗?”
白山的畫室在一棟寫字樓裏,旁邊剛好是許野經常去的市圖書館。
謝卓給楚新鵬發了個信息告訴他他們到了,然後跟許野一塊進了圖書館。
許野沒拿書,找了個地方坐着玩手機。
謝卓找了本書坐過來,“你還真是來這吹空調看小說啊?”
“不是。”許野沒有在圖書館說話的習慣,只說了一句就不出聲了。
他打開新聞頭條,一打開就是有關他的那幅畫和昨天晚上那個連臉都看不見的“古久”。
謝卓說:“你火了。”
“其實……”許野聲音很輕,說了一半就沒動靜了。
謝卓看他,“其實什麽?”
“其實那幅畫不止這個價。”
“……”謝卓看他半天,喝了口奶茶一邊搖頭一邊說,“你飄了。”
楚新鵬出來的挺快,半個小時還不到就給謝卓打了個電話。
“許諾跟你在一塊?”謝卓問。
“沒有。”楚新鵬說,“她跟我在一塊幹嘛,早走了。”
“那你跟白山在一塊?”謝卓又問。
楚新鵬郁悶的說:“你怎麽回事,我又不是什麽大人物,白山還能送我咋地,我一個人,你們在哪呢?”
謝卓轉頭跟許野說了句“他就一個人”,然後對着電話說:“我們馬上出來。”
看到謝卓和許野從圖書館出來,楚新鵬一臉郁悶的走過來問:“你倆幹嘛,搞得跟特務接頭似的。”
“你不懂。”謝卓往街對面的寫字樓看了看,“他找你幹嘛?要買你的畫?”
楚新鵬難看的笑了一下,“走吧,換個地方說。”
許野直接問:“他是不是有什麽過分的要求?”
楚新鵬看了他一眼,“野哥,如果是你,你願意去臨摹別人的作品嗎?”
“臨摹?”謝卓看向許野,“那是不是跟抄作業一個意思?”
許野沒回答謝卓的話,看着楚新鵬說:“不願意。”
楚新鵬苦笑,“我也不願意,但是白山說他願意收我,但前提是——”
“臨摹誰的?”
許野一下就問到了重點,楚新鵬愣了一下說:“就鐘泉新收的徒弟,古久的新畫的《迷》。”
…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都坐在這發呆半天了。”
沈文靜在廚房進進出出好幾趟,每次出來看他們兩個都是同一個姿勢坐在那看着地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地板裏嵌了金子呢。
沈文靜拍了拍謝卓的頭,“醒醒了兒子,別在這夢游,小野你也是,回回神,冰箱裏有飲料,你倆自己去拿。”
“媽。”謝卓擡頭看沈文靜,“讓我倆愣會,你別管我倆,沒事,魂出不了大門。”
許野突然站起來。
謝卓和沈文靜吓了一跳,剛說魂出不了大門怎麽就詐屍了呢?
謝卓連忙跟着站起來,就看許野進了廚房,“你幹嘛去啊?”
“拿飲料。”
許野拿着兩瓶可樂出來給了謝卓一瓶,另一瓶打開仰着頭灌了幾口。
“嘿嘿嘿,差不多行了。”謝卓搶走他的可樂,“這是可樂又不是啤酒,別喝的這麽英勇就義。”
沈文靜笑了笑,“行吧,你倆繼續愣着,我去做飯。”
“阿姨我幫你。”許野驀地又站了起來。
謝卓拉着他坐下,“你別一驚一乍的,我心髒不好。”
沈文靜嗤了他一聲,“胡說,你心髒怎麽不好了,咱們家又沒人有心髒病。”
謝卓朝着沈文靜作了作揖,沈文靜笑着瞪了他一眼,“你倆玩吧,今天不用幫忙,時間還早。”
看着沈文靜進了廚房,謝卓松了口氣,“要不直接告訴楚新鵬得了,讓他拜白山為師還不如拜你呢,你昨天不還說白山的畫也是臨摹的嗎,說不定他就會這點玩意兒,到處傳授。”
“告訴他我就是古久,鐘泉收了我,現在鐘泉的另一個徒弟白山要收他,但前提的讓他臨摹出我的畫嗎?”許野把自己堆在沙發裏,蜷着腿,抱着膝蓋,“他聽完會開心嗎?”
許野半天都沒等到謝卓說話,他看過去,就見謝卓正在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他。
“怎麽不說話。”
謝卓看着他說:“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讓人多想抱抱嗎?”
許野吓了一跳,連忙看向廚房,“你別亂來,你媽還在呢。”
謝卓往他身邊蹭了蹭,小聲問:“那是不是我媽不在就可以抱?”
許野拿起一個抱枕怼他臉上,謝卓臉埋在抱枕裏笑出聲,“你耳朵紅了許小野,害羞了?”
謝卓按住許野抵在抱枕上的手捏了捏,許野跟過了電似的驀地松開手,手一松,按在謝卓臉上的抱枕滑下來滾到了地上。
“啊。”謝卓看着許野,笑出一顆虎牙,“臉也紅了。”
“謝卓?”
門口的人什麽時候進來的謝卓和許野都不知道,突然聽見有人叫他,謝卓回頭,臉色突然就變了。
謝卓迅速站起來,“你怎麽回來了?”
謝長義皺着眉頭看着沙發上的許野,“你們剛才在幹什麽?”
“鬧着玩。”謝卓随口糊弄了一句,又問,“你回來幹什麽?”
謝長義手裏拿着一個牛皮紙袋,他走進來說:“找你媽有點事。”
沈文靜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看到謝長義,臉色瞬間變的比謝卓還徹底。
手裏的菜刀緊緊的握着,整只胳膊都在發抖。
許野站起來,碰了碰謝卓的手,“阿姨不對勁。”
謝卓連忙看了沈文靜一眼,“媽。”
“你帶小野上樓去,我跟你爸有話要說。”
謝卓走過去拿沈文靜手裏的菜刀,她握的太緊怎麽都掰不出來,“媽,你冷靜點。”
沈文靜再次看向自己兒子的時候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點着頭把菜刀給了謝卓,“好,我冷靜,你們先上去。”
謝卓想把菜刀放回廚房,走到廚房門口又覺得不安全,直接拿着菜刀叫許野跟他一塊上樓。
許野:“……”
看着謝卓手裏拿着菜刀,許野覺得場面突然變的有點吓人。
好像他只要跟上去,下一秒就會被他給剁了。
許野跟上去,還沒等走到最上面一層,許野就聽見謝長義說:“這是離婚協議,簽個字吧。”
許野就聽謝卓拿着菜刀的手發出咔咔兩聲。
許野吓了一跳,連忙抓住他的手往樓上拽,“你也冷靜點。”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8-1820:24:02~2020-08-1909:47: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威猛先生潔廁靈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祁嶼、頹大今天更新了麽、三文魚10瓶;雲淡竹青6瓶;東南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