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謝卓是上完三節課之後跟王平請假,到了許野這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開。
電話剛打出去,就聽樓下的電梯叮了一聲,之後就傳來還沒腳步聲大的手機鈴聲。
謝卓走到樓梯口沖下喊:“許小野?”
沒看見許野人,就聽他“嗯”了一聲,“你來啦。”
許野上來,手裏拎着一個袋子。
謝卓問他,“你買什麽了?”
“衣服。”
許野開門進屋,從購物袋裏拿出兩件一樣的黑色沖鋒衣,其中一件給了謝卓。
謝卓拿着衣服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兩件一樣?”
“一樣。”許野說。
謝卓看着他笑了下,“情侶裝啊?”
許野從另外的袋子裏拿出新買的黑口罩和一頂鴨舌帽,“一樣的叫工作服,情侶裝不長一樣。”
“你說不一樣就不一樣吧。”
謝卓不在乎,反正是許野給他買的衣服。
他把衣服套在身上,“那請問大畫家,你給我一件工作服的目的是什麽?”
許野脫掉外套,把新衣服套上,“昨天那些記者沒堵到我,今天一定會再去。”
Advertisement
謝卓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我今天不是去看畫,是去給你打掩護對吧?”
“嗯,可能會有點麻煩。”許野看着他說,“如果你不願意去的話——”
“有什麽麻煩的。”謝卓帽子口罩一帶,“不就是假裝兩個你嗎?”
出租車裏,許野看着圍在大樓門口的一群記者。
“不下?”謝卓問。
“下。”許野說。
“就這麽走進去?”謝卓又問。
許野看了他一眼,“這裏沒有後門。”
謝卓帶好帽子和口罩後轉過頭給許野看,“我帥嗎?”
許野無語的說:“都擋上了。”
“啊,是啊。”謝卓說,“你也擋上了,但我還是能看出來你很帥,我不帥嗎?”
司機好奇的回頭瞅了一眼,倆人帶着鴨舌帽口罩,還把外套的帽子也扣上了,跟兩個養蜂人似的還互相問帥不帥。
“你們下不下車?”司機問,“不下我就計費了。”
“下下下。”謝卓說着推了推許野,“快下。”
兩個養蜂人分別打開兩邊的車門下了車,許野低下頭往前走,就聽身後的那位跺了跺腳,“我操,我有點緊張呢怎麽回事,第一次感覺自己像個明星,居然還得躲記者。”
許野回頭看了他一眼,“穩重點,你是個學霸。”
“學霸就不能緊張了?”謝卓說,“學霸也是人。”
許野無情的拆穿他,“你不是緊張,你是激動。”
謝卓啧了一聲,隔着帽子按了下他的頭,“你可真是了解我。”
記者一回頭,看見兩個把自己捂的一模一樣的人,一下子就愣了。
這倆哪個才是鐘泉新收的徒弟?
謝卓一把拉住許野的手,低聲喊,“跑。”
兩個人卷着風從哪些記者面前刮過,沖進大門,保安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看重影了。
保安連忙把人攔下,“等等,等一下,你們兩個誰是——”
“我是。”許野把外衣的帽子往後一摘,回頭看追過來的保安,“這是我同學,外面記者太多了,我只能這麽進來。”
這棟大樓沒有鐘泉的邀請這裏不允許任何記者進入,所以那些記者只敢守在外面沒人敢進來。
“哦,吓我一跳。”保安分清了人,又看了一眼玻璃門外如同喪屍一樣的記者,“那你們趕緊上去吧,這邊我看着就行。”
“謝謝。”許野道了聲謝,帶着謝卓進了電梯。
謝卓呼了口氣,準備摘口罩,“現在能摘了吧?”
“不行,有監控,到了畫室再摘。”
謝卓放下手,想了想,啧了一聲。
許野看他,“怎麽了?”
謝卓晲着他,“你剛才跟人說我是你同學。”
“嗯。”許野沒覺得哪裏不對。
謝卓又啧了一聲,“好歹也說是朋友吧,同學什麽的也太不親近,怎麽說我跟你也是一塊長大的,跟別人介紹我的時候就說一句同學,切!”
謝卓老說他找事,其實最能找事的人是他自己吧。
“無理取鬧。”
“哎,無理取鬧。”謝卓嘟囔,“明天我就把無理穿身上。”
許野說:“我把那件鬧也送你。”
謝卓斜了他一眼,“我才不要。”
電梯停在十三樓,這一層是鐘泉的私人畫室,平時不會有人上來。
許野帶着謝卓走進其中一間,空曠的畫室不像謝卓印象中少年宮那種一排排的擺滿了畫板,而是只有畫室的正中間立着一個被白布蒙住的畫板和一把椅子。
“這個就是?”謝卓摘掉口罩,在畫板旁邊走了一圈,“看着有點神秘啊。”
許野走過來把蓋在畫上的白布掀開,“這樣就不神秘了。”
這次的畫跟展館那幅“素”完全不同,像一個穿梭在四季邊界的迷宮,一眼看過去就能為此淪陷的一幅畫。
“這幅畫叫什麽?”
謝卓看着眼前這幅畫,莫名的有些心潮澎湃,他不太懂畫,但就是覺得好,尤其是知道這是許野畫的。
“迷。”許野站在畫的另一側看着謝卓,“迷之向往,迷失自己,丢失。”
謝卓擡起頭看他,“聽起來怎麽有點悲觀?”
許野扯了扯嘴角,沒解釋什麽,“還差一點需要修補一下,你可能會覺得無聊。”
許野一邊說一邊脫掉外套,拿起搭在椅背上染滿五顏六色顏料的圍裙套在身上。
“不會。”謝卓說,“我就看你畫。”
許野系好圍裙看着他笑了一下,撸了撸袖子蹲在地上開始調顏料。
這樣的許野是謝卓從來都沒見過的,很認真,很帥氣,也很性感。
再看向那副畫,謝卓很難想象他坐在這的六天是怎麽一點一點的把畫畫出來的,現在的許野,真的很厲害。
“嗯?”許野調完顏料站起來,看見謝卓在發呆。
謝卓回過神看他,“怎麽了?”
“我這幅畫有什麽問題嗎?”許野問,“為什麽你會皺着眉頭看?”
謝卓笑了下說:“沒問題,就是突然覺得你很厲害。”
謝卓四處看了看,“這裏平時就你一個人?不會有人來嗎?”
“不會,這是老師的畫室,平常沒什麽人來。”
許野的話剛說完,身後沒有上鎖,甚至都沒關嚴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男人,三十來歲,帶着一種成熟男人特有的帥氣,但是乍一眼看過去卻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感覺。
許野連忙用地上的白布蓋住了畫,“你找誰?”
“你們兩個誰是古久?”男人視線在許野和謝卓之間看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了許野身上。
許野穿着圍裙,手上還沾了顏料,這話問的跟廢話沒什麽兩樣。
許野說:“我,你是誰?”
男人牽動嘴角,不明顯的笑了一下,“我是白山,你師兄。”
謝卓對白山這個名字的印象還是那天在展覽館許諾說她的師傅是白山,可是眼前這個人怎麽可能是白山?
不是說鐘泉三十年沒收過徒弟了嗎,就算他最後一個徒弟是十歲收的,今年也得四十歲了,可眼前這個怎麽看也都剛到三十吧。
許野連師父都沒認呢,這個師兄對他來說名不正言不順,他看着白山,“這間畫室在明天之前老師只給我一個人用。”
白山點頭,“我知道,我就是過來認識一下還沒見過面的師弟。”
白山說完看了謝卓一眼,“這位是?”
“我朋友。”
謝卓看了許野一眼,對于他的改口謝卓還是挺高興的,但是他怎麽感覺許小野有點不耐煩?
許野就是不耐煩,而且很明顯是對這位第一次見面的“師兄”。
每行有每行的規矩,沒有人喜歡在自己畫還沒完成之前被陌生人觀賞,更何況鐘泉已經公開說過他不想露面,而這個白山,是在壞規矩。
許野問:“你還有事嗎?”
白山笑了笑說:“這棟大樓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身為老師的徒弟,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不知道。”許野說的很直接。
“那你現在知道了?”
白山雖然在笑,但連謝卓都看得出他笑的并不是十分友好,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像是挑釁,又像是在壓抑他的不滿。
“知道了又怎樣?”許野問,“跟明知故犯比起來,我這應該不算什麽,況且樓下保安都沒有攔,師兄,你比保安盡責,站在這屈才了。”
“……”
謝卓驀地看向許野。
他沒搞懂許野的火是來自哪裏,這一通損,損的還是他第一次見面的師兄,雖然這個師兄看上去不太和善,但也用不着頭一次見面就嗆人家吧。
白山挑眉看着他,“繪畫界學會尊重很重要,你跟我的徒弟一樣大,按道理,我算是你的前輩。”
這一次,許野沒再繞彎子,“尊重是互相的,從你進來那一刻起你就不配我尊重,另外,你為什麽會在這?樓下的那些記者是誰找來的?”
白山臉上原本不明顯的笑意逐漸放大,“沒錯,是我找來的,我就想看看故作神秘的人被曝光後你的畫還會不會那麽值錢。”
白山說完看了謝卓一眼,“好好畫的小師弟,別讓老師失望。”
白山走了,還幫他把門關嚴了。
許野拿起調色盤坐下,對着畫板發了會呆,掀開白布開始在畫上填色。
謝卓盯着他看了一會,“脾氣可真大。”
許野一邊畫一邊說:“不是脾氣,是規矩。”
謝卓說:“不懂你們這行的規矩,看你這麽生氣我剛才都想揍他了。”
許野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哎,”謝卓靠着許野的椅子,“你不覺得奇怪嗎,不是說鐘泉三十年沒收過徒弟了嗎,剛才那個看着也就三十來歲吧,真是他徒弟?”
“不知道。”許野說。
“不知道?”謝卓一愣,“不是,你拜師都不打聽一下你師門裏都有幾個師兄弟的嗎?”
許野拿着畫筆看了他一眼,“我為什麽要打聽這些?”
謝卓被他給問住了,“這,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他們又不會買我的畫。”許野更理所當然的看着他。
“……你說的也對。”謝卓莫名其妙的就被他給說服了。
果然還是個掉錢眼裏的。
謝卓想着想着突然笑了,“剛才你那師兄我看他都被你氣的沒脾氣了,進來的時候還是氣勢洶洶,走的時候反而平靜了。”
許野皺眉。
沒錯,确實挺平靜的。
可是哪有人會被怼了一頓之後反而平靜的?
賤麽?
“所以我說麻煩。”許野還是挺平靜的,雖然煩,但這會兒已經沒挂在臉上了。
謝卓說:“跟鐘泉說呗,他肯定有辦法收拾他。”
“告狀嗎?”許野說,“我又不是小學生。”
謝卓龇了龇牙,“我是小學生行了吧,拐着彎的損人,你怕是沒挨過打吧。”
許野放下筆,伸腿就要去撩褲腿。
謝卓在他脖子上一捏,“把腿給我收回去,你那點破傷早就好了,老拿出來獻什麽寶?”
“還沒好呢。”許野縮着脖子說,“還有疤。”
許野說完自己笑了,謝卓跟着他樂了一會,拍了拍椅背,“快畫,大畫家。”
許野說自己只剩下一點收尾,結果這一畫就是大半天,兩人走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從電梯裏出來,謝卓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門外的那些記者走了沒。
“好像走了。”謝卓說。
走到門口,保安已經換成了上晚班的小李,小李看着兩個打扮一樣的人從電梯裏出來愣了半天,“你們,你們誰是——”
“我是。”許野開口,他看了看門外,“那些記者走了?”
“走了走了。”小李又看了看謝卓,“是白山老師把他們給勸走的。”
白山?
謝卓小聲問許野:“他是不是有病?”
“嗯。”許野說,“病的不輕。”
一個星期的假期結束了,許野回到學校,知道的他是請了一星期的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休學一學期呢,過來慰問的人一波接着一波,還有別班的人也跟着過來湊熱鬧。
謝卓支着頭,敲了敲桌面,“差不多得了啊,再看收費!”
周圍的人不情願的哄散,就剩下遲良這個臭不要臉的還賴在這。
“還是你爽,一請假就請一個禮拜,看我們,苦逼的連個禮拜天都沒有。”遲良靠着許野的桌子哼哼。
國慶放假之前沒有占用周末,所以回來的第一個周末充公了,一直要上到下個禮拜才有休息。
別人都是羨慕許野說請假就請假,只有謝卓知道許野這一個禮拜并不比上學輕松,他在學校還能曠曠課,昨天看他在畫室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姿勢都不帶換一下,看着都累。
楚新鵬問:“野哥,你這個禮拜幹什麽去了?”
遲良搶着說:“別問,問就是有事。”
許野被遲良的機智逗笑,“我真的經常說這句話嗎?”
“那不然呢?”遲良說,“你說這句話的次數真不比我說我操的時候少。”
“你可滾吧。”楚新鵬拆臺,“誰能在嘴皮子上操的過你,一天八百遍都不嫌累。”
“那說明我戰鬥力強!”遲良驕傲的揚了揚頭,轉眼又看見一撥人站在後門門口往裏瞅,“走走走,都在這看什麽看,又不是動物園。”
看着遲良把人都攆走了,謝卓這才痛快點,“楚新鵬,問你個事。”
楚新鵬剛要轉回去,又轉了回來,“什麽事?”
“你知道鐘泉有幾個徒弟嗎?”
謝卓突然問了這麽一句,許野看了他一眼。
楚新鵬說:“四個吧,算上禮拜六的這個是第五個。”
“那你知道白山嗎?”
楚新鵬奇怪的看着謝卓,“你怎麽突然對他們感興趣了?”
“好奇。”謝卓說,“随便問問。”
楚新鵬學畫畫的時間不短,對這些名人畫家的事都略有耳聞,他說:“白山是那幾個師兄弟裏面年紀最小的,別的徒弟鐘泉都是看中他們有實力才收的,白山據說是連筆都不會拿的時候就被鐘泉給收了,一手照顧到大的,鐘泉無兒無女,有人說白山是他的私生子,雖然他從來沒承認過,但也沒否認過,他們之間那些事是真是假的恐怕也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謝卓聽完看了許野一眼。
許野沒什麽反應,只是淡淡的回視着他。
上課鈴響了,遲良滾回了自己的位子。
謝卓靠着椅背小聲跟許野說:“看來你這個師兄來頭不小啊,他要真是鐘泉的私生子你可就不好争寵了,以後碰着他別硬頂,別吃了虧。”
“嗯,知道。”
這節是英語課,張欣走進教室看了一眼空了一個禮拜現在卻坐了人的位子。
“開始上課,”張欣放開書,“都給我精神點,別以為上次考試覺得自己成績不錯就開始得意忘形,成績這種事不是靠一次考試來決定的,放縱的結果通常都不會太好,別總想着走什麽捷徑,走一次運不代表次次都能走運,尤其是那些不好好上課,專門愛在別的地方動小心思的同學。”
這句“尤其”幾乎快要精确成跟“許野”劃等號的近義詞了,坐在前面的同學紛紛回頭。
“我操,她什麽意思啊?”遲良罵完對着他回頭的前座腦袋抽了過去,“轉過去,看什麽看,就你長眼睛了是吧?”
遲良罵他前座的聲音不小,張欣指着他,“遲良,上課時間你叫喚什麽?”
“你也知道是上課時間啊老師。”遲良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你知不知道你耽誤大家幾分鐘了,按一人一分鐘算的話已經四節課了,咱們是不是該放學了?”
謝卓老說遲良傻逼,可傻逼有的時候還是挺仗義的。
謝卓看了眼許野,就見原本打算看小說的許野拿出無線耳機塞在耳朵裏,然後在手機裏找了一首鋼琴協奏曲,也不知道他放了多大音量,謝卓坐在這都能聽見。
謝卓覺得好笑。
其實他也不是沒脾氣,只是他的脾氣發的不明顯,得仔細看才能看得出來。
謝卓想了一下,他有沒有這麽暗搓搓的對自己發過脾氣,想了半天,沒想起來。
沒想起來就是沒有,畢竟他可是許野至今都沒直接拒絕的男人。
張欣站在講臺上比手畫腳的教訓了遲良一頓,具體說了什麽許野沒聽見,謝卓也沒聽。
謝卓寫了張紙條從桌子底下遞給許野,許野看了他一眼,拿起筆寫了幾個字還了回去。
-你是不是煩張欣?
-以後英語課我不上,耽誤你們上課。
-神經病,跟你有什麽關系!
-她只是針對我,沒必要,反正我也不想上。
許野逃課都是幾節課成套逃的,沒有只逃一節課的時候,英語課每天都有,也就是說他以後每天最少逃課一上午?
謝卓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操,還他媽能不能行了,張欣簡直有毒。
“這周四學校下午組織體檢,大家回去都準備一下。”王平上完課突然想起這麽件事,簡單交代了一下。
有人問:“老師,體檢有什麽好準備的?”
王平說:“內衣褲都換換,白天別去亂跑亂蹦跑一身臭汗,別到時候往那一站數你最臭,丢不丢人你自己知道。”
一幫人鬧哄哄的笑了笑。
王平說完看了許野一眼,“許野,你跟我出來一下。”
許野從後門出去,謝卓坐在那視線一直跟着他。
遲良連忙問:“老班找野哥幹嘛呀?”
熊智打開一袋幹脆面,“有可能是說他逃英語課的事。”
這幾天許野每天都在逃英語課,但沒像謝卓想的那樣一逃一上午,他只逃英語,大概是因為別的老師現在都拿他當寶,每次見到他都要跟他說上幾句,許野不好意思逃他們的課。
走廊上,王平看着許野說:“聽張老師說你這幾天每天都逃課,是怎麽回事?”
“不想上。”許野沒給自己找借口。
王平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我知道張老師性格不怎麽好,但你是學生,哪有挑着課上的道理,你現在才高二,你打算以後一直都不上英語課?”
許野點頭,“嗯。”
“就是嘛——”王平一愣,反應到他說了什麽之後啧了一聲,“你怎麽還嗯呢,你這小子,老師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差不多就行了,張老師那邊我會跟她溝通,你以後上課還是得照常上,經常無故曠課對其他同學影響也不好。”
“我就是為了不影響其他同學才不上英語課。”許野說,“王老師,我想上廁所,可以先走嗎?”
王平拿他沒辦法,犯愁的嘆了口氣,“你說你這成績好不容易才上來,再因為曠課掉下來。”
許野明白王平的顧慮,學校裏現在有一半的人不相信他的成績是他自己考出來的,雖然很多老師都幫他證明,但只要一個老師背地裏說點什麽小話,那麽他的成績的真實性就有待考究。
“王老師,我可以保證我的成績不掉下來,這樣可以了嗎?”
王平一聽這話,立馬喜上眉梢,樂的眼角都擠出褶子了,“這話是你說的,你可不許耍賴,下次考試你給我穩住,不然的話你以後要是再請假我就不批。”
許野無奈的點了點頭,“好。”
王平走了,許野廁所也不想上了,轉身回教室,卻在門口看見謝卓抱着胳膊靠着門框,一只腳支出來擋着路。
“口氣不小啊。”謝卓歪着頭看許野,“上次讓你碾壓了一次,還想再碾壓我一次?”
許野看着他,“怕了?”
許野挑釁的時候光從語氣上根本聽不出來,要不仔細聽他說了什麽,謝卓都很難想象有人連欠都這麽平靜。
謝卓笑了一下,舌尖在後槽牙上抵了抵,“賭一把。”
“賭什麽?”許野說,“上次你還賭輸了一回。”
謝卓想了想上次是什麽時候,恍然後突然站直,面朝着他,兩手一張,“來吧,拿回你上次贏的賭注。”
“……”
上次的賭注是,辦了他。
許野無語的推開他的胳膊,從旁邊的門縫擠進去,“算了,賭注我不要了。”
謝卓跟進來,“那就再賭一次,賭注照舊,怎麽樣?”
許野看了他一眼。
可要點臉吧,輸一次不過瘾還想再來,我都怕打你臉的次數多了小命不保。
許野說:“不賭。”
“怕了?”謝卓原話還給他,語氣可比許野剛才嚣張多了。
“怕……”許野說。
謝卓剛想再刺激刺激他,就聽他繼續說:“怕你哭。”
“我操?”謝卓樂了,“來來來,讓我哭,你要是不讓我哭,我就讓你哭!”
許野長這麽大從來沒跟誰叫過板,這次他卻想叫,他看着謝卓,“你輸了怎麽辦?”
“任你處置。”謝卓豁出去了,“你輸了怎麽辦?”
“我不會輸。”許野拿出手機看小說。
謝卓看了一眼他的手機,氣的都想揍他了。
成天捧着手機看小說,上課不聽講,下課不複習,還敢斬釘截鐵的說下次還能考過他,瞧不起誰呢?
謝卓用膝蓋撞了下許野的腿,“你贏了我任你處置,我贏了你就答應跟我好,敢不敢?”
許野看了他一眼,“我要是不答應,你會纏着我到什麽時候?”
“當然是到你答應為止。”謝卓理直氣壯的到了一種臭不要臉的程度。
“你的目的是考試贏我還是打賭贏我?”許野真的很好奇,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兩件事,居然能被他硬是湊合到一起去。
謝卓笑了下說:“我想雙贏。”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8-1511:18:53~2020-08-1608:36: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祁嶼20瓶;吳中生15瓶;餘厭5瓶;慕色4瓶;琑:逍遙公子2瓶;25490425、十萬功德、東南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