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馬甲又又又掉了

第47章

“哎。”遲良從學校的小賣部回來經過謝卓身後,“你這是什麽鑰匙，怎麽還帶門禁卡的呢？”

謝卓手撐着臉，另一只手的食指挂着鑰匙甩來甩去,都甩了一上午了。

謝卓瞥了他一眼，“許野的鑰匙。”

遲良聞到一股要虐狗的味道,但他還是冒着被虐的風險多嘴問了句，“野哥的鑰匙怎麽會在你手裏？”

謝卓笑了笑,坐起來靠着椅背，鑰匙一抛,又落回他手裏，“你說呢？”

“操！”遲良一臉受到傷害的表情往自己的位子走，“我他媽就多餘問。”

謝卓靠着前面的桌子，戳了戳前面的楚新鵬,“哎你們知道嗎,許野做的面可好吃了,下次有機會讓他做給你們嘗嘗。”

楚新鵬還以為他要說什麽,頭都轉過來了，聽到他這顯擺的話又無語的轉了回去。

想想又覺得好笑，楚新鵬又轉了過來,“卓哥，注意人設，你這樣我有點不習慣。”

熊智好奇的問：“什麽面,真的很好吃嗎？”

謝卓強烈安利,“特別好吃，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有這手藝。”

說起手藝，楚新鵬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野哥以前學過畫畫嗎？”

謝卓身子往後一仰，手裏晃蕩着那串鑰匙，“學過吧，好像學了沒幾天就被開除了，那時候他好像是跟許諾一起學的，那時候年紀小，許諾到處跟人說他是撿來的什麽的，少年宮的那些小崽子就欺負他，他一生氣就把人的畫全都撕了，畫板也給砸了，老師說他，他還把繪畫班的玻璃都給敲碎了。”

說起他小時候幹的那些事，謝卓忍不住啧啧了幾聲，再想想他現在，哎呦，貓變的！

“幹嘛突然問他學沒學過畫畫？”謝卓問。

楚新鵬說：“那天野哥說他的畫也參加畫展了，本來想問問他畫的是哪副，後來一直也沒機會問，再後來就忘了。”

說許野會畫畫比說許野考了第一更像個笑話，謝卓挑了下眉，“他？參加畫展？開什麽玩笑？”

楚新鵬說：“沒開玩笑，他去交畫那天我看到他了，當時他帶着口罩我沒認出來，後來我問他他自己也承認了，還說畫過審了。”

謝卓眯着眼睛，舔了舔後槽牙。

許野會畫畫？他不是就會把-7變成貓嗎？

晚自習上到一半，謝卓摸摸索索的收拾東西。

遲良聽到動靜回頭，壓着嗓子問：“你去哪？”

他這麽一問，帶着周圍一小圈的人都看了過來。

“關你屁事。”謝卓龇了龇牙，“有點事。”

遲良哼笑，“跟野哥學的吧，有事也傳染？”

謝卓笑了一下，還別說，有事這個借口真挺好用的。

謝卓從學校出來，在公交站等了一會，等到昨天晚上許野下來的那趟27路公交車，上去找了個坐，拿出手機計了個時。

這個時間沒有堵車，公交車一路通暢，計時器響起來的時候車剛好停在市中心的一個站點。

謝卓從車裏下來，看了眼時間，還差十分鐘九點。

謝卓穿過馬路走到對面的公交站，在公交站臺站了一會，把電話撥了出去。

“謝卓？”

謝卓不太明白許野為什麽總是用一種疑問句接電話，難道電話裏沒存他名字？

謝卓靠着公交站的廣告牌，“嗯，朝九晚九的大忙人，現在準不準備回家？”

“正準備走。”許野在電話裏說，“你下課了嗎，我要去你那拿鑰匙。”

“我不在學校，你出來吧。”

電話裏關燈聲，電梯聲，然後是門衛跟許野說再見。

謝卓站在公交站臺四處看比較高一點的大樓門口，這個時間段市中心還是人來人往，想在這麽多人裏找到許野他并沒有多少信心，而且他在不在這個站點也不一定。

或許這裏根本等不到許野。

他就想試試。

誰還沒個心心血來潮。

萬一試對了，萬一被他等到了呢。

多驚喜！

許野從大樓裏出來，敲了敲自己泛酸的後腰，對着電話問，“你今天吃飯了嗎？”

謝卓笑了下，“我每天都吃飯。”

路邊的一家看上去很有逼格的川味火鍋店裏飄出來一陣香味，許野停下腳步看了看，“好想吃火鍋。”

“火鍋？”

許野發現自己餓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想着畫完再吃就一直餓到了現在。

看着人滿為患的火鍋店，許野咽了咽口水，“看到一家火鍋店，聞起來好香。”

謝卓笑他，“那就去吃。”

“我不喜歡一個人吃火鍋。”許野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放棄了這種體會孤獨的事繼續往前走。

謝卓問：“火鍋店叫什麽名字？”

許野回頭看了一眼，“川味火鍋。”

“哦。”謝卓笑了笑，“我陪你吃。”

許野繼續朝着公交站走，“五分鐘你能到我請客。”

“不用你請客。”謝卓說，“我要是五分鐘能到你答應我件事。”

許野大概是餓的有點傷智商了，腦子一下沒轉過來，“什麽事？”

“你說呢？”

謝卓說完突然沒了動靜，許野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挂了。

正想着要不要往回撥，肩膀突然被人一摟，壓下來的重量讓他整個人往前栽了一下。

許野驀地回頭。

謝卓半個身子都挂在許野身上，許野一擡頭就看見他因得意而上揚的嘴角。

謝卓轉身就把他往身後的火鍋店帶，“五分鐘不到，有什麽獎勵？”

許野愣愣的看着前一分鐘還在跟他打電話下一分鐘就突然出現還想坑他獎勵的謝卓，突然定住腳步推開他的手，“你怎麽在這？”

謝卓瞪着他啧了一聲，“你能不能別每次見到我都問我為什麽在這，當然是來接你啊，驚喜，驚喜懂不懂？”

驚是挺驚的，喜沒感覺到多少。

而且這是什麽直男驚喜啊，怪吓人的！

許野看着他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謝卓眼白往上一翻，右手拇指在各個手指頭上來來回回的捏了半天，“我就這麽掐指一算，嘿，就找着了！”

許野難以言表的看着剛才對着他做了個超醜的表情的謝卓，“騙傻子呢？”

謝卓一挑眉，“喲，被你看出來了？”

許野：“……”

謝卓朝着火鍋店揚了揚下巴，“不是說想吃嗎，光在這聞味不饞？”

許野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嚕了一聲，謝卓低頭看了一眼，“啧啧，修仙呢，許大仙？”

…

許野要了個牛油鍋底，超辣的那種，剛吃了兩口嘴就上色了，特別紅，臉也特別紅，白裏透紅的跟化了妝似的。

謝卓看着他。

許小野怎麽那麽帥。

啧，許小野真帥。

謝卓清了清嗓子，“剛才的那個獎勵，要不要現在商量一下？”

許野頭不擡的說：“這頓我請。”

謝卓繼續商量，“你又沒什麽錢，我請。”

許野看了他一眼。

謝卓朝他挑眉，“嗯？”

許野伸手，謝卓一把握住，“啧，這麽直接？”

許野看了一眼他的手，甩開說：“蝦滑你不吃就給我，很貴。”

謝卓舉着被甩開的手，咬牙，“我還不如一盤蝦滑？”

“嗯。”

謝卓嗤了一聲，把蝦滑一塊一塊搓進鍋裏，“你這幾天都在這附近？”

說起這事，許野擡起頭問他，“你是怎麽找到這來的？”

謝卓嘚瑟的說：“我們學霸都是很聰明的，這點小事難得住我嗎？”

許野看着他，“你找人黑我定位？”

“……”

謝卓還以為自己的招數已經很高端了，竟然忘了許野還有更高端的，上次黑周文俊的號，居然還能黑定位！

果然學霸和學神還是有差別的。

“你當我是你，做這種上不了臺面的事？”謝卓有種被他吊打的感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是靠智慧好嗎？”

謝卓把涮好的鴨腸放進許野的盤子裏，兇了吧唧的跟他講解自己的智慧，“昨天你坐的那路公交，從上車到你下車一共三十二分鐘，我也是過來碰碰運氣，三十二分鐘的時候下的車，剛好是這。”

“哦。”許野沒表現出太多的驚訝，“那還真是碰運氣。”

謝卓對他的态度很不滿意，“你那是什麽反應？不覺得感動嗎？未來男朋友為了追我絞盡腦汁，多他媽帥啊！”

許野小幅度的扯了下嘴角，謝卓用筷子指他，“別偷笑，我知道你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許野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放大，“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自戀？”

謝卓不在乎的說：“自戀不好嗎，我又不是沒有資本，我，學霸，人帥，體貼，性格還好，我憑什麽不自戀？”

前面幾樣謝卓說的時候許野還能配合着點點頭，說到最後，性格好？？？

謝卓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一下，拿起來一看是遲良發來的信息，問他在哪，要不要一塊吃夜宵。

謝卓一個視頻電話彈過去，遲良很快就接了。

“謝卓……”遲良盯着屏幕瞅了瞅，“哎我操，你在吃火鍋？你吃火鍋居然不叫我？你還夠不夠意思了？”

謝卓把鏡頭一轉，對準正在吃鴨腸的許野，謝卓說：“二人世界，你個第三者來不合适。”

許野叼着鴨腸擡頭，淺色的眼睛裏一片茫然。

謝卓立馬把主視像換成了面前的人，操，怎麽看起來這麽乖，要命！

許野把鴨腸吃掉，“別亂說。”

“沒亂說。”謝卓把屏幕調過來給許野看，“遲良，說咱們吃火鍋沒叫他。”

遲良在電話裏喊，“野哥，野哥你變了，你重色輕友，你吃火鍋居然不叫我，我知道你現在在的那家火鍋店，特別有名。”

許野看着視頻裏急的到處亂串的遲良，平靜的說：“那你過來，我們也剛吃。”

遲良立馬跳起來，“真的？我馬上到。”

謝卓朝許野龇了龇牙，“你叫他來幹什麽，當電燈泡嗎？”

遲良在電話裏喊，“行，謝卓，你吃火鍋不叫我還說我是電燈泡是吧，你等着，我讓你見識見識電燈泡的威力。”

二十分鐘後電燈泡來了，還帶來了一二三，算他在內四個電燈泡，其中有一個還是童默浩。

謝卓差點沒把一口牙咬碎，他瞪着許野，“你是想氣死我吧！”

許野也挺驚訝的，說遲良傻吧，但有的時候他情商挺高的，今天怎麽一下把情商掉到跟智商同一級別了？

“我也不知道他會帶這麽多人來。”

“他就是個傻逼！”謝卓筷子一扔，生氣的剛往椅子上一靠，下一秒突然跟被針紮了似的跳起來端着自己的碗筷坐到了許野的旁邊。

童默浩朝着許野走過去的腳步一頓。

謝卓挑釁的笑了一下。

媽的，還好老子動作快！

原本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許野就挑了一張四人位的方桌，許野坐在裏面靠着隔板，謝卓這麽一擋童默浩連坐另一邊都挨不到。

遲良一臉壞笑的走過來看着謝卓說：“不介意我帶人來買單吧，卓哥？”

謝卓也笑，相比遲良的壞笑，他笑的更陰險，“有人買單當然好，我怎麽會介意，是吧許小野？”

遲良帶的都是他寝室的，除了童默浩許野誰都不認識，“我請，坐吧。”

童默浩坐在許野正對面，乖巧的笑了笑，“來的時候都說好了我請，野哥就讓我請吧。”

謝卓拿着筷子在鍋裏撈，一邊撈一邊說：“你确定你這頓飯請完之後你媽不會跳出來打人？”

童默浩的媽媽把周文俊打了的事全校都知道了，他媽多生猛看周文俊兩個禮拜才好的臉就知道了，謝卓突然這麽一提，要問誰不尴尬，也就只有謝卓自己了吧。

許野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謝卓的腳。

謝卓看他，“你踢我幹什麽？上次他媽要抽你你忘了？”

“什麽？”遲良第一次聽說這事，看着童默浩問，“你媽要打野哥？”

童默浩的臉色就像這滾開的鍋底，他看着謝卓說：“這事兒我已經跟野哥道過歉了，你還想怎樣？”

謝卓把燙好的蝦滑放在許野的盤子裏，“我沒想怎樣，你說你要請客，我就順口一問，你要是保證沒事，我們大夥吃的也安心，是吧？”

謝卓挨個看了一圈，也不知道他是在問誰。

反正沒人回答他。

謝卓叫來服務員，“再來兩盤蝦滑，毛肚鴨腸肥牛各來兩盤，其他的你們點，許野就吃這幾樣。”

許野嘆了口氣。

他哪吃得了那麽多，謝卓不是想氣死童默浩，分明就是想把他撐死。

童默浩跟服務員說：“給我們換張大桌吧。”

大桌，那就只有圓桌了，圓桌圓來圓去的不就是想找機會挨着許野麽！

謝卓說：“人家店裏這麽忙怎麽給你換桌，加兩張凳子擠一擠得了。”

遲良他們都沒什麽意見，本來嘛，吃火鍋緊湊一點才熱鬧。

童默浩雖然沒再堅持，但臉上的不情願也是寫滿了的。

許野後悔讓遲良來了，好好的一頓火鍋，現在吃的頭昏腦漲的。

遲良張羅着喝酒，跟他同寝的江前和劉政都說要喝。

“野哥，你也喝點吧。”童默浩給許野倒了一杯。

許野不是很想喝，喝完了怕明天畫畫感覺不好，看着童默浩給他倒酒他沒拒絕，但倒完了就在那擺着，半天沒動一下。

遲良辣夠嗆，吸吸哈哈的問：“野哥，你這兩天都幹什麽去了？”

“有點事。”

謝卓喝了口啤酒，看着他笑了一下。

他還從沒見過有人能用一句“有事”行天下的。

遲良看了謝卓一眼，咂了咂嘴，“野哥你知道嗎，謝卓現在都學會你的口頭禪了。”

“我什麽口頭禪？”許野問。

遲良正了正身子，“有點事啊。”

“那不是口頭禪，”許野說，“我是真有事。”

“什麽事？”遲良刨根問底的問。

謝卓被他問的煩了說：“什麽事關你什麽事，吃你的。”

童默浩沒怎麽吃東西，一個勁的灌自己酒，差不多喝了兩瓶之後，童默浩突然舉起杯子，“野哥，我敬你一杯。”

敬酒就敬酒，這一晃差點把杯子裏的酒甩他身上，許野說：“我明天還有事，只能喝一杯。”

許野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忍着苦味把杯子裏的酒喝幹淨。

童默浩把杯子裏的酒喝完之後放下杯子，低着頭，“野哥，你是不是一點也不喜歡我呀？”

童默浩的事在他們寝室不是秘密，經過上次一鬧他喜歡許野這事兒別人不知道真假，寝室的這幾個都心知肚明。

他突然這麽直白的問，江前和劉政連筷子都不敢往鍋裏伸了，包括遲良和謝卓在內，五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許野。

許野沒猶豫，“嗯。”

聽他這麽痛快的承認，童默浩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為什麽？”

許野看着他說：“沒有為什麽，就是不喜歡。”

許野拒絕過太多這樣的事，男的，女的，他從不拖泥帶水，他知道有些事拖久了會越來越麻煩，就好比現在的謝卓。

他不直接拒絕謝卓是因為謝卓是掌控着他還能活幾天的男主，跟他來硬的，他還不敢。

然而謝卓卻不知道他是因為害怕自己才不像拒絕童默浩一樣拒絕他，心裏還挺美。

看吧，許小野沒拒絕我，說明他對我還是有意思的。

童默浩借着一身的傷感最後成功把自己給灌醉了，單是謝卓買的。

許野要買謝卓沒讓，後面那些菜都是謝卓跟童默浩賭氣才點的，沒吃完，許野不喜歡浪費，但是已經浪費了他就不想在讓許野為了浪費而浪費他手裏那點錢。

遲良扛着童默浩出來攔了輛車，扭頭問謝卓，“謝卓，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學校？”

謝卓指着他們的車說：“體諒一下開車的師傅吧，四個酒鬼就夠受的了，還想讓人超載？”

再說，誰要跟你們坐一輛車。

電燈泡！

謝卓跟許野上了另外一輛出租車，許野坐進去靠着車窗閉上了眼睛。

車開出去沒多遠，手機叮叮的響了兩聲。

許野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謝卓問：“你還玩QQ？”

“不玩。”

許野喝了酒就頭暈，不想說話。

消息是松鼠直播的瑤瑤發來的，說他這幾天沒上線，讓他最好上微博上請個假，另外告訴他他的微博可以認證了，讓他有時間上去認證一下。

許野從申請了微博之後就沒登上去看過，他退出QQ登錄微博，乍一看把自己給吓了一跳。

就這麽幾天的功夫，他一條微博沒發，粉絲人數就到了一百多萬，關注他的有好幾個都是各大院校的官方微博，還有教育部的微博。

許野發了條微博。

內容很簡單，就兩個字，請假。

他這邊剛發送出去，謝卓的手機叮的一聲提示音。

許野看過去，就見謝卓也打開了微博，如果他沒看錯的話，謝卓正在看的內容跟他發送的一模一樣，兩個字，請假。

這是特別關注提示音吧？

許野看了謝卓一眼，看他直播，看他漫畫，盯他刷題賬號，現在連微博也特別關注，這屆男主都對炮灰這麽上心嗎？

許野還在這胡思亂想，手裏的手機亮了一下，緊接着狂閃，丁零當啷的聲一下接着一下。

許野吓了一跳，以為手機壞了，謝卓聽到動靜看過來，“你幹嘛呢？”

許野連忙點進微博，蹦出來的全都是評論，吓的他連忙把微博給删了。

沒錯，删了，比關提示音還要方便快捷的方法，删除！

謝卓沒戴眼鏡，車裏又比較暗，他眯着眼睛盯着瞅也沒看清許野把什麽玩意兒給删了，“你是不是喝多了？”

“沒有。”許野把手機放好，“有點困了。”

許野剛睡着沒一會就感覺有人在推他。

“許野，醒醒，到了。”

謝卓叫了半天了，不敢太大聲，司機回頭看了好幾次，大概是在想兩個大小夥子叫個人跟叫小姑娘似的。

許野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嗯？到了？”

“可算醒了。”謝卓松了口氣，“我還以為童默浩給你下藥了呢，一杯啤酒就幹到了。”

許野看了一眼正在從後視鏡看他們的司機，連忙打開身邊的車門下車。

謝卓從另一邊出來，“錢給過了。”

“啊。”許野把拿出來的錢又揣了回去，關上車門跟司機說了聲謝謝。

謝卓走過來問：“還清醒不？要不我背你上去？”

“我又沒醉。”許野說着就往小區裏走。

“真沒醉？”謝卓跟在他身後，“你知道我剛才在車裏叫了你多久嗎？你跟死了沒兩樣。”

到了閣樓，謝卓換鞋進屋，放下書包走到床邊，“許野，過來。”

“幹嘛？”許野站在洗手間門口正打算洗個臉。

“上去。”謝卓指了指床。

“啊？”許野愣在那沒動，“還沒幹呢。”

“上去。”謝卓又指了指床說。

許野走過來，剛站上去謝卓就跟上來站在了他身後。

謝卓身子一抵，抱着他的腿把人舉起來，“關窗戶。”

許野擡起手，沒碰到天窗，又把手放了下來，他低頭看着謝卓問：“你是怎麽打開的？”

謝卓擡頭看他，“什麽？”

“我說你一個人是怎麽把窗戶打開的？”

謝卓先是一愣，随後笑了，“喲，真沒喝多啊，你先把窗戶關上我再告訴你。”

許野關完窗，謝卓把他放下來，他指了指地上的凳子，“把這個拿到床上，踩着就夠到了。”

許野看了一會凳子，又擡頭看了看天窗的高度，最後看向謝卓，“那你剛才為什麽不這麽關？”

謝卓從床上下來，“找個借口抱你一下呗。”

謝卓總是把這樣的話說的特別坦然，許野都分不清他倒是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謝卓。”許野叫他。

“怎麽？”謝卓抓着身上的衣服聞了聞味。

許野是真的有點迷糊，他兩腿一軟，坐在還沒幹的床上看着他，“如果你是耍我的，就到此為止吧，我看不出你說的是真是假，我知道你很多事，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但是這件事真的不在我知情範圍之內，如果你真的覺得以前的我對你造成了影響，我可以離開這裏，我可以走到你看不見的地方去，我沒辦法像拒絕童默浩那樣拒絕你，因為我害怕你，是你理解不了的那種害怕。”

謝卓看着他，拎着衣服的手都忘了松開，過了好一會謝卓才從他的這些話裏找到重點。

不相信，害怕，以前的他。

“為什麽怕我？”謝卓問。

許野目光不由得恍惚，偏離，最後明顯的逃避。

謝卓把凳子拽到他面前，跟他面對面坐着，“我們認識這麽多年，我也以為我很了解你，可是最近我才發現我并不了解，或許你可以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麽自從你被你爸趕出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也許你說完，我就會馬上離開。”

許野看着他，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

怎麽說？說什麽？說了你會相信嗎？

其實也不是怕他不信，只是這事兒荒唐的連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謝卓低了低身子，胳膊壓着膝蓋，看着他，“很多事我不問并不表示我猜不出來，或許很荒唐，你不願意說，我不逼你，我也不問，以前的你什麽樣跟你現在無關，你只要知道我追你是認真的，不是耍你，也不會到此為止，我不是童默浩，哪怕你拒絕我我也不會像他那樣說算就算了。”

謝卓說完，擡手按了按他的頭，“我彎一次不容易，珍惜吧，許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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