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許野考了個全科滿分這件事在教師辦公室裏就給壓下了, 王平即使是他的班主任也做不了這個主了,只能把教導主任叫來商量這件事。
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可是許野, 怎麽可能???
“作弊, 一定是作弊!”
張欣一口咬定許野作弊, 手裏那張前一秒還在感到欣慰的卷子這會兒就像紮手似的被她甩的老遠。
王平作為班主任, 不想包庇自己的學生, 也不想懷疑自己的學生, 如果是別的事他還能肯定的為許野說句話,但是這次——
二班的語文老師說:“怎麽作弊?他是在最後一個考場考的試,整個考場的人分數加起來都沒有他總分高, 他抄誰的?”
張欣說:“不抄別人的也可以抄書!”
所有的老師這會兒都集中在這個辦公室裏,七班班主任說:“不可能, 許野是我監考的,我還特意盯着他呢, 他考頭一科的時候十分鐘不到就要交卷, 被我給按回去了, 他的所有科都是提前交卷的, 而且他根本就沒帶書, 就抓着一根筆進的教室, 連草稿紙都沒帶。”
張欣說什麽都不相信許野能考出這樣的成績, “就算不是從書上抄的, 他也可以從別的地方抄, 比如帶小抄,再或者拿了手機。”
王平嘆了口氣, “小抄的話他也得知道提前抄什麽吧,就他以前那成績, 你問他π等于多少他都未必說得上來,怎麽抄?”
教導主任拿着那幾張卷子翻來覆去的看,卷子都是閉卷批的,批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是誰的,所以不存在老師故意給高分這種情況。
可是,許野的卷子張張滿分,确實太詭異了。
張欣說:“那手機呢,他可能是跟誰發消息竊取的答案。”
七班班主任聽不下去了,“張老師,你不覺得你說這話很有意思嗎,許野的這個成績連謝卓都差了他十幾分,誰給他的答案?他竊誰的?”
沉默了半天的教導主任說:“考試之前我去過實驗班,許野的手機被我拿走了,他是考完了全部科目之後才來我這拿的手機。”
辦公室裏一衆老師再次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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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抄的,難道是見鬼了?
王平說:“還是讓許野先來趟學校吧。”-
許野的電話打不通,王平把電話打到了謝卓那。
好好的假期突然讓許野回學校,謝卓問:“老師,這還放着假呢,許野砸學校玻璃了?”
“沒有,找他有點事,他的電話打不通,你能找到他嗎?”
謝卓這兩天到處找許野,找的感覺自己又黑了一個度,他說:“這小子玩失蹤,電話不接信息不回,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您找他有急事嗎,不急的話等開學不行嗎?”
“挺急的,有關你們這次考試排榜。”王平為難的說。
謝卓一聽,連忙問:“不是說他寫了很多嗎,不至于又是零分吧?”
王平不知道該怎麽說。
謝卓的第一被許野給拿了,要是讓他等到開學和其他人一起知道好像不太好。
“謝卓啊。”王平說,“這次考試成績已經出來了,你要不要過來先看一下?”
謝卓惦記着許野的成績,連忙說:“看看看,去學校看嗎?我現在就過去。”-
許野在學校附近的公寓租了一間閣樓,地方不大,一個通廳,靠牆的位子放着一張床,他租這是因為他喜歡這裏的天窗,跟他小時候住過的閣樓一樣,晚上躺在這就可以看見天上的星星。
這裏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空調有點老舊,運作起來呼啦啦的響。
白熾燈開的铮亮,許野穿着繪畫的圍裙坐在畫板前,身上蹭的五顏六色的顏料,面前一副剛畫好的油畫,紅牆青瓦,飛檐石棱,大紅點金,國味濃郁。
許野放下筆,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三點了,他快三天沒合眼了。
他脫下圍裙洗了個澡,只穿了條內褲倒床上就睡。
睡覺之前把手機開了機。
許野睡醒是在第二天下午,下午的陽光透過天窗,他是被曬醒的。
手機在靜音模式下不知道響了多少回,許野接起電話。
“喂,野哥,喂!”
自從許野的電話能打動,遲良都打了一天了,聽見他終于接電話了,遲良急的恨不得順着電話線爬過來。
“嗯,有事嗎?”許野剛睡醒,聲音啞啞的,
遲良簡直要瘋,“野哥你終于接電話了,你知道你失蹤多久了嗎,謝卓說要是再找不到你就要報警了!”
下午兩點多的太陽透過天窗簡直要把人給烤化,許野拿起床頭的礦泉水兩口就喝光了。
“找我幹什麽?”許野問。
遲良被他問住了,“就,就找你玩啊。”
“哦。”
聽他這反應,遲良都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不就是兩天不接電話嗎,怎麽搞得跟世界末日似的。
“野哥,你沒事吧,謝卓說你沒回家,學校也不讓住,你這幾天去哪了?”
許野說:“我在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改天請你們過來玩。”
遲良一聽,立馬忘了他失蹤幾天他們找他差點找瘋的事,“我靠,別改天了,就今天吧,我去通知熊智和大鵬他們,你家地址在哪?”
許野看了眼時間,“我一會還有點事,五點學校門口的公交站見,來我這吃晚飯。”
挂斷電話,許野看了一眼未接來電和微信,除了遲良他們三個,找他的還有王平和謝卓,謝卓光是微信就差點把他的手機內存給占滿,且每條都帶着詢問他是否已經離世的親切關懷。
手機一震,又發來一條。
謝卓:【王老師讓你明天去學校一趟。】-
許野兩個禮拜前在網上看到一個新人繪畫展,報名之後可以帶着自己的畫過去進行篩選,被選中的畫會被挂在展廳,開館那天供人參觀,有人喜歡就會出價買走,錢是歸作者所有。
許野早就報名了,只是一直沒機會畫,趁着放假他才有時間把畫畫出來。
展覽館門口,許野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和報名編號,被門口的接待人員帶了進去。
許諾跟她們班的兩個女生出來玩,經過時一眼就認出來剛才進去的那個人是許野。
許諾看畫展的票都買好了,可她也沒聽說畫展提前開展啊。
許諾拉着周奕,“我們去展覽廳看看吧。”
“你是不是過蒙了?畫展是過兩天,現在還沒開始呢。”周奕說。
“沒開始也可以看。”
諾諾拉着她們走到展廳門口,剛要進去就被保安給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現在展廳還沒有開展,不能進。”保安很客氣的把她們拒之門外。
許諾指着裏面,“那剛才那個人為什麽可以進去?
這裏還在準備畫展,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保安不知道她說的是哪一個,“這幾天能進的人只有工作人員和報名的繪畫作者,其他人不可以進。”
許諾皺眉看着展廳裏面。
工作人員?
許野能在這做什麽工作,他不是說他在奶茶店打工嗎。
“你看見誰了?”周奕見許諾看着展廳裏面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問她。
“好像是許野。”許諾皺眉看着展廳裏頭。
周奕一聽,連忙踮着腳往裏瞅,“在哪,在哪?什麽時候看見的,你怎麽不告訴我?”
許諾心裏的那點疑惑一下子就被周奕的花癡給打敗了,她看着恨不得把腦袋抽出來滾進展廳裏的周奕,嫌棄的說:“我怎麽有你這樣眼光不好的朋友啊,許野哪好,至于這樣嗎?”
“你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個這麽帥的哥不知道珍惜,這要是我……呸,我才不要他是我哥呢,那樣我就沒機會了。”周奕現在也是許野的迷妹之一,其實從很久以前他就挺舔許野的顏,只不過那時候他的名聲太爛,她就算舔也只敢默默的舔,怕出說來被人罵神經病。
田冉笑話周奕:“你現在也沒機會。”
周奕不樂意,“你個烏鴉嘴,別詛咒我!”
田冉說:“你還是趁早別沉迷了,我聽他們班的秦文文說,最近每天都有女生往許野桌子上放情書,那些情書都是謝卓幫他看的,看完還在上面寫‘朕已閱’然後有名字的就原封不動的還回去,沒名字的就放在他那等待認領,現在學校裏流行一句話你沒聽過嗎,不怕校霸高冷,就怕校霸身邊多出來一個學霸。”
許諾皺眉,“你別胡說。”
田冉說:“我沒胡說,你難道不覺得最近許校霸身邊多出來一個尾巴,姓謝嗎?”
…
許野在展館交畫之後又填了些資料,手續有點麻煩,出來的時候已經五點了。
許野上了公交車,給謝卓發了條消息,說自己可能晚一點到。
消息發出去仿佛石沉大海,始終沒等到回複。
半個小時後,公交車停在學校門口的公交站。
車門一開,謝卓擡眼就看見穿着黑色褲子白T外面套着白襯衫,頭發拉直了還剪過,看起來格外幹淨清爽的許野。
“野哥!”遲良張着膀子就往上撲。
許野從車上下來被他抱了一下,很快就被楚新鵬給解救了出來。
楚新鵬問:“野哥,你這幾天幹嘛去了,怎麽電話還關機。”
許野以為謝卓肯定是沒看到微信所以才沒回,結果他卻看見謝卓就拿着手機,而且還在按。
“有點事。”許野說。
謝卓沒像平時那樣湊上來東一句西一句的盤問他,反而一反常态的搭理都不搭理他,聽見許野說有事,他哼了一聲。
許野又看了他一眼。
謝卓還是沒看他。
遲良招呼道:“走走走,別問了,人沒事就好,野哥,你租的房子在哪,快帶我們過去看看。”
“不急,先去趟市場,買點菜。”許野問謝卓:“你想吃什麽?”
謝卓頭不擡,冷漠的說:“随便。”
遲良覺得今天的謝卓奇奇怪怪,他問謝卓,“謝卓,你幹嘛呢,野哥找到了你怎麽都沒個反應?”
謝卓瞪了遲良一眼,“想要什麽反應,親他一口?”
遲良傻嘿嘿的笑,“行啊,親呗,咱們又不是外人你還害羞啊。”
許野大概知道他為什麽這樣了,他看着謝卓,“你臉色不太好。”
謝卓想說你一宿沒睡臉色能好?結果卻看到他的臉色更差!
“你臉色好,黑眼圈都能當鞋墊用了。”謝卓瞪了他一眼。
熊智已經好久沒見過他們兩個拌嘴了,他碰了碰楚新鵬,“什麽情況?”
楚新鵬不當回事,笑了下說:“沒事,習慣就好,以後這種情況應該能經常看見。”
一幫男生都是第一次進菜市場,看着許野挑挑揀揀都覺得不可思議。
遲良問:“野哥,這些都是生的,買回去咋吃啊?”
熊智說:“生吃吧。”
遲良拎起手感滑潤,味道刺激的豬大腸,遞到熊智面前,“這個,你生吃個給我看看?”
熊智伸着鼻子聞了聞,“嗯,新鮮。”
遲良:“”
許野說:“我來燒,不過我家沒有碗筷,要去買。”
遲良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你燒?”
“嗯。”許野買完最後的青菜,問他們,“要喝什麽嗎,一塊買吧,我那什麽都沒有。”
“啤酒吧。”楚新鵬說。
許野不會喝酒,他看了眼謝卓,見他沒反對,點了下頭,“行。”
遲良還沒從許野要做菜的震驚中回過神,“不是,野哥你剛才說你要做菜?你确定你能做熟?”
“可以。”許野說。
遲良用他的整張臉來表示對他的懷疑,“能吃嗎?”
“吃完別再纏着我做就行。”
…
許野租的是一棟高層公寓,因為是閣樓,所以最後兩層下了電梯之後要走上去。
謝卓一路都沒怎麽說話,自己跟自己較勁,都快把自己憋死了。
走到這,他終于忍不住問:“你發工資了?”
許野看了他一眼,“還沒,快了。”
他今天光是買菜買酒買碗筷就花了幾百塊,本來就沒幾個錢,又沒發工資,還能租了房子?
酒是楚新鵬提議喝的,不知怎麽就變成遲良扛了,買了一箱酒遲良扛了一路,出了電梯才走了兩層他就不行了。
“還沒到啊野哥?”
“到了。”許野拿出鑰匙開門,“房子剛租的,還沒來得及收拾。”
“三天了還沒收拾,你都幹什麽了?”
這噎人的話也就謝卓說的出來了,許野沒吱聲,開門進屋。
因為是閣樓,所以屋子只有一間,客廳和卧室是一體的,旁邊有個衛生間,還有個跟衛生間一樣大的廚房,房子雖然不大,但看起來比一般的矮層環境要好,這個地段,這樣的房子,指定不便宜。
謝卓問許野,“你哪來的錢租房子?”
許野答非所問,“不是很貴。”
謝卓盯着他看了半天,冷笑了一下,“我真是看不透你了。”
遲良他們幾個的注意力全都在這間屋子裏,閣樓,天窗,簡直了!
楚新鵬站在床邊看着天花板上的天窗,“可以啊這裏,晚上還可以看星星。”
遲良坐在床上颠了颠,“野哥你也太酷了,居然能找到這麽好的地方。”
沒人發現謝卓和許野之間的氣氛不對,許野看他們都在研究他的新居,拎起腳邊的菜,“我去燒菜,你們随便。”
謝卓沒跟楚新鵬他們一塊研究許野的新窩,他拎起被他們幾個随手扔在地上的剩下的東西跟進廚房。
“老班讓你去學校解釋一下考試的事。”
“嗯。”
許野默默的洗菜。
謝卓本來不想提這件事,可是看他連點反應都沒有,看着來氣,“你知道你這次考了多少分嗎?”
許野平靜的說:“滿分吧,不出意外的話。”
聽到他這個回答,謝卓簡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老師找我是因為成績的事嗎?”
謝卓怕被外面幾個聽見,壓着聲音問:“你就不想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考滿分嗎?”
許野井井有條的收拾清洗每一樣菜,“可能是你補課補的好吧。”
“……”
這種時候還敢說這種屁話!
笑他傻逼嗎?!
謝卓一把關掉水龍頭。
許野手裏抓着活蹦亂跳的魚看了他一眼,重新打開水龍頭,“老師是不是懷疑我作弊?”
“你說呢?”
許野看他,“那你呢,你也覺得我作弊了嗎?”
謝卓緊着牙根說:“我他媽懷疑你偷答案了。”
這種事誰都不會一下子就接受,謝卓也一樣,他看到許野的成績之後一宿都沒睡着,生氣,懷疑,不能理解。
一個常年倒數第一的家夥突然比他考的還要好,雖然作弊的可能性很大,但他是全校僅此一個滿分,他上哪作弊去?抄誰的?
謝卓一臉兇神惡煞,但卻沒說懷疑他,許野莫名有些欣慰,“沒偷,也沒作弊。”
謝卓不願意聽他說作弊,但他說沒作弊他又知道該怎麽接受,“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卷子不是抄的,沒作弊,都是你自己答的?”
“嗯。”
聽他就這麽承認了,謝卓簡直無語,“你萬年墊底,現在跟我說你拿了個全科滿分,排名在我之上?”
許野說:“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你給我講的那些題我都會,是你不信。”
謝卓想罵人。
這玩意說出去誰能信?
謝卓壓着聲音罵:“我他媽現在也不信!”
在遲良他們不幫忙和謝卓的搗亂之下,許野兩個小時才把菜燒好,看着那一桌子菜,他們簡直不可思議。
“這,真是你燒的?”遲良不信。
熊智嘗了一口,“嗯,好吃。”
遲良驚恐的看着許野,“野哥,你這是什麽時候學會的技能?也太牛逼了吧。”
謝卓看着許野冷哼一聲,“他還有更牛逼的呢,能吓死你們。”
“什麽更牛逼的?”熊智問。
謝卓沒說,反正很快他們就會知道了。
許野一聽啤酒只喝了兩口。
遲良問:“野哥,你以後是不是就不住宿舍了?”
謝卓光顧着他成績的事了,都忘了這茬了。
他看向許野:“你沒錢租太久吧?”
許野其實已經交了一年的房租,吃的穿的他可以省着點,但他不能讓自己沒地方住。
許野說:“住校,這邊只有周末或者放假的時候過來。”
雖然他這麽說,謝卓還是不滿意,“放假之前你就想好了吧,還騙我說你住寝室,你知道這幾天我們找你快早瘋了嗎,電話也不開機,你那玩意是擺設?”
這次不怪他暴躁,許野沒想到他們連三天都等不了就找他,他還以為三天沒人會發現他失聯,以前別說三天了,就是三個月不開機也不會有人這麽大驚小怪。
“下次不會了。”
謝卓昨天一宿沒睡,吃飽喝足就着酒勁就躺下了。
許野這幾天也睡眠不足,喝了酒頭有點暈,也倒下了。
遲良拎起許野喝剩下的半聽啤酒,“欸,野哥你這還沒喝完呢——”
一回頭,床上的倆人一個仰着一個側着身都睡着了。
遲良奇怪,“他們倆怎麽回事,這才幾點就睡覺?”
熊智還在吃,看了他們一眼說:“野哥這幾天做賊去了吧,看他那大黑眼圈。”
“別吃了。”楚新鵬拍了拍熊智,“咱們走吧。”
遲良指着謝卓,“那要不要叫他?”
楚新鵬啧了一聲,“叫什麽叫,你能不能懂點事?”
遲良愣了一會,連忙“哦哦”了幾聲,一臉壞笑的說:“懂了懂了,走走走,咱們快點走。”
他們幾個簡單收拾了一下,拎着生菜蹑手蹑腳的出了門。
聽見關門聲,謝卓睜開眼,過了一會,他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睡着的許野。
許野每次睡覺都睡的特別安詳,不仔細聽連他的呼吸聲都聽不見,好像怕誰發現他把他抓走似的。
謝卓翻了個身,看着許野,想着最近發生的這些事。
從那個“-7”到他寝室裏的卷子,其實他早就該發現的。
認識他這麽多年,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這麽不了解他,以前那個不學無術的他到底是他裝出來的,還是根本就換了一個人?
謝卓踹了踹他耷拉在地上的腳,“許小野,上床好好睡。”
許野兩腿一縮,蜷着身子轉過去,沒醒。
謝卓坐起來,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醒醒!”
許野還是沒醒。
謝卓啧了一聲,單膝跪在床上,手撐在他身側,“你起不起?不起我抱你了啊?”
謝卓看他半天,許野不但沒醒,反而還小聲的打起了呼嚕。
“……靠!”
謝卓伸手在許野的脖子和腿彎處把人一兜,本想把他扔到裏面,結果放下的時候卻不受控制的輕手輕腳。
看着許野睡熟的臉,謝卓收回手時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脖子,“你是貓變的吧?”
抱起來這麽軟!
許野轉了個身,面朝向他,嘴裏咕哝了幾下。
謝卓皺着眉頭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躺在許野旁邊,枕着自己的手看着頭頂的天窗。
窗外的一顆星星特別的亮,一閃一閃的,寂靜中只聽胸腔裏發出窟咚窟咚的聲音,吵的他心煩。
過了好久,心跳聲半點都沒有緩和的意思。
謝卓閉上眼,沒忍住罵了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