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相大白, 只要女人幫他們錄一段澄清視頻,一切謠言不攻自破。
女人哭得幾近昏厥,但意識尚在, 她還有個女兒, 不敢輕易答應。
“我害怕,鐘大偉不會放過我們的, 他根本不把妮兒當親骨肉,這種人走投無路,什麽都幹得出來。”
女人的擔心不無道理, 童遙安慰似地抱住她,一時無言。
堯淮做出保證:“我找人查過了, 鐘大偉近些年幹了不少違法的事,零零散散加起來, 夠他關個幾年。只要你肯做一個澄清,我會負責你女兒成年之前所有的醫藥費學費以及生活費,并會為你們提供新的住所,保證你們母女後半生不會受鐘大偉打擾。”
堯淮認真起來,身上有種令人信服的氣勢, 在他面前,你找不到違抗他的膽量和理由。
女人從堯淮露面那一刻,便畏懼他, 聽到他鄭重的承諾, 思慮半晌, 終于沒再有二話。
她縮着肩膀,戚戚道:“不,不用其他的,你們能保證醫藥費和妮兒的安全就行, 其他的我會想辦法。”
雖然主要過錯在鐘大偉,但她畢竟縱容了,參與了,實在做不到害了人家,還要厚臉皮拿人錢,她得給妮兒後半生積點德。
與此同時,工作室單薄的聲明加劇了水軍和一些無腦網友的氣焰,“童遙滾出娛樂圈”似乎成了什麽流行語,輿論基本偏向鐘大偉一方。
九天不斷砸錢删帖,壓熱度,頂一些無關緊要的熱搜。
粉絲依然在等一個真相,沒想到等來的是兩個原劇組工作人員的站隊。
劇組一個服裝成員聲稱目睹了事情經過,監控拍到了童遙陷害鐘大偉的過程,他們都看了錄像,但礙于童遙的背景,不敢聲張。
另一個劇務的說辭跟他差不多,這兩人顯然收了錢。
其實當初真正看過監控視頻的只有鐘大偉本人和抓住鐘大偉的服裝助理,其他人只是聽說了經過,誰也沒親眼看過。
服裝助理辭職回老家結婚了,對方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他,那人年紀輕輕,身上倒有幾分氣節,不肯收錢,但畢竟成家了,他怕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受牽連,最終選擇冷眼旁觀,不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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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如出一轍的說辭足夠将童遙“定罪”,粉絲沉默了,正義感十足的路人集體去童遙的微博下讨伐,她最新的微博被罵了幾萬條,《妖言》和《我悠》官博都沒能幸免。
正當網友群情激憤時,童遙和堯淮同時上線。
童遙發了鐘大偉妻子的自述錄像,她一字一句,将鐘大偉這些年幹過的混賬事盡數說了一遍,包括他抹黑童遙是因為了收了別人錢,而最後留給女兒的看病錢,只有三萬。
激動的網友傻了,這是真的還是又收錢了啊。
堯淮的微博只有一句話,鐘大偉已交由警方處理。
輿論迎來了一個轉折點,始終沉默的理智路人終于開口。
【我一直不站隊,雙方都拿不出監控,誰能證明那個男人說的是真的呢】
【我相信童遙的原因是叢歌站出來了,她當時跟童遙一個劇組,真要有這事,她肯定不敢說話啊】
【話說那時候,劇組的人真的知道童遙爸爸是李行衍嗎?】
【+1,碧春幾乎沒有臺詞,背景這麽大,排面這麽小,我是不信的】
【我一開始就覺得鐘大偉不像好人,哭得太假了】
輿論徹底轉勢的契機,來自一個素人發布的用手機錄下的一段監控錄像。
莎莎不是沙雕:童遙是副導演在影視城臨時選的龍套演員,鐘大偉當初騙了三個女生,童遙加入,他沒辦法拿錢,于是懷恨在心,在她鞋子裏放圖釘,我當時好奇去看了錄像,因為想跟朋友分享這個奇葩,順手錄了下來,先前因為我的膽小不敢發,對不起……
手機畫質有些模糊,但不妨礙大家清楚辨認畫面裏放圖釘的是個體格健壯的男人,那确實是鐘大偉本人。
對方千算萬算,沒算到有人會用手機把監控錄了下來。
曾經露臉颠倒黑白,支持鐘大偉的兩個工作人員被罵得狗血噴頭。
網友删除了過去惡毒的評論,自發向童遙道歉。
粉絲在超話哭得昏天黑地,他們這幾天沒日沒夜地控評反黑,幸好,他們維護的偶像沒有辜負她們。
後續,堯淮和童遙兌現諾言,先是将女孩送到S市醫院做最好的治療,承擔全部醫療費用,後又幫助她們搬家,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九天也沒有忘記找出真正主導這場陰謀的人,九天影視明面上搜查,盛顏和浮游暗線輔助,三家出力,找到始作俑者,只是時間問題。
此次事件,對方的陰謀沒有得逞,反叫童遙的人氣再次攀升,出于一種愧疚心理,往後一有黑童遙的噴子冒頭,路人都會下場怼他們。
這一切童遙都不在乎,她去了自己的超話,看着一群可愛的人,為她流淚為她歡呼,忽然迷茫了。
如果自己潇灑退圈,這些人該怎麽辦,粉絲為了她,頂着萬人唾棄的壓力,與全網作對,拿不到一分酬勞,沒有任何怨言,做這一切,僅僅出于對她的喜歡。
而她馬上,要回歸本職工作了。
童遙迷迷頓頓來到堯淮的房門前,也不敲門,推門而入。
堯淮剛洗完澡,烏黑的頭發被水洗得發亮,發梢的水滴欲掉不掉,站在門口,錯愕地看着徑直走向他的童遙。
他浴袍半敞,飽滿的腹肌若隐若現,童遙盯着盯着,突然清醒了。
同居幾個月,臉皮鍛煉的刀槍不入,她假咳一聲,先發制人:“光天化日,衣衫不整,成何體統,快把衣服穿好。”
堯淮:“親愛的,現在是晚上八點,這是我的房間。”
童遙杏眼一橫,朝他飛着小刀子。
堯淮舉手投降,象征性地扯了扯浴袍,然後眉毛上挑,暧昧道:“今晚……”
“咳,”童遙扭臉,“我有正事問你。”
她臉上明顯挂着幾分苦惱。
堯淮收起玩笑的心思,與她相依着坐在床沿,“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童遙慢吞吞地說出了自己的糾結。
堯淮認真聽完,想了想,問道:“你喜歡站在鏡頭前的感覺嗎?”
童遙沉默須臾,回答:“喜歡。”
不可否認,她後來一再改變原則,接戲試戲,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自內心真實的喜愛,她喜歡塑造角色的感覺,讓平面的人物通過自己的演繹活在真實的世界,會讓她産生無法自拔的成就感。
堯淮又問:“拍戲和寫作真的沖突嗎?”
童遙頓住。
通常以她的速度,一本小說從開文到完結需要兩到三個月,而拍一部電影需要一到兩個月,電視劇三到四個月,中間還可以抽空參加一些綜藝和宣傳活動,等戲的時候也可以構思新文內容……
努力一點,一年內她可以完成兩部小說和兩部影視作品。
很簡單的問題,是她作繭自縛了。
童遙猛地擡頭,眉梢舒展,開懷地笑:“好像,不沖突。”
堯淮也笑了:“做你想做的事,我永遠尊重你的決定。”
他俯身吻住童遙的唇,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合攏的衣襟因為他的動作再次敞開,腹部傲人的線條在童遙視線裏一覽無餘。
兩人靠得太近,堯淮身上男士洗發水的清香氤氲了童遙的理智,她不自覺咽了下口水,伸手戳了戳觊觎已久的腹肌:“你離我遠點。”
堯淮眨眨眼,聽話地直起身子,拉開了距離:“怎麽了?”
童遙紅着臉:“你不要高估我對美色的抵抗力。”
堯淮一愣,旋即再次湊近她,稍稍勾唇,語氣誘惑:“為什麽要抵抗?”
咦?
童遙呆呆地眨眼。
片刻之後,小兔子迫不及待地放棄抵抗,嗷嗚一聲撲向了大野狼,然後被素了很久的狼吃幹抹淨。
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今夜,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