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鳴驚人
所有媒體的鏡頭全部在一瞬間對準了四辯席位上的容辛, 少年白皙俊美的容顏即便在高清攝像頭的捕捉下依舊如同白瓷般精美,挑不出半點毛病,烏黑的眸子從筆記上淡淡擡起,臺下的觀衆席上立刻響起了小聲的驚呼抽氣聲。
那真是一張美豔的讓人心悸的臉。
不過在激烈的辯論場上, 顏值并不是王道, 唯有真正的口才和強勁的邏輯能讓人信服。在場的所有人中, 幾乎百分之八十都對這個長得過于漂亮的男生不抱什麽希望。而且“說什麽都隊”的頹勢已經非常明顯, 即便容辛僥幸能不打磕巴中規中矩的辯論下來, 也不可能壓過出彩的飛躍隊。
他們輸定了。
容辛用半秒的時間環顧了一圈臺下的衆人,将那些惋惜的、同情的、看笑話的眼神盡收眼底。他的嘴角勾了起來, 沒有人相信他,正好,那他就讓他們看看什麽叫真正的辯論。
“對方辯友剛才說我們在火場中放棄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是沒良心、沒人性、沒有人文關懷?”
容辛往大屏幕上蒙克的《吶喊》上擡手一指:“那是因為你們根本不懂什麽是“名畫”。名畫是能讓數以百萬計的人看到之後, 都會被其中的筆觸喚醒內心深處強烈共鳴的藝術瑰寶。名畫之所以成為名畫是因為它達到了一般人達不到的境界, 是人類的情感文明在某種程度上的集中體現和表達。毀掉它,才是真正的沒有人文關懷!”
裴焰的心髒猛地震動了一下, 容辛在辯論時是的高冷氣場好像和平時一樣, 卻又完全不一樣, 仿佛有一種從內而外的傲然之氣、和足以撼動人心的沉穩氣質, 正從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散發出來。
容辛擡起頭,聚光燈下, 他烏黑的眸子深沉而冷靜, 磁性的嗓音擲地有聲:
“你們認為應該救貓, 是因為生命的價值至高無上。但是我告訴你不是的,生命本身只是一個載體,生命本身不具備任何價值!試想如果一只在野外生存自生自滅的貓因為意外死亡, 你感到痛苦嗎?不。因為你沒有在那只貓身上傾注任何的感情,生命的價值是後天賦予的,你傾注在它身上的時間、經歷、關注和愛才成就了他的價值。而你們知道名畫流傳至今收獲了多少人的關注和愛嗎,你們知道有多少人為了保護它的存在而付出心血嗎。當天平的一端放着凝聚了千萬人情感的世界名畫,另一端放着一只貓時,對方辯友,你們難道真的分不清孰輕孰重嗎?”【注】
這番話說完的一剎那,臺下的觀衆瞬間嘩然。
這樣犀利的反駁簡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方才正方看似毫無破綻的邏輯竟然在容辛的幾句話中轟然破碎!容辛的每一個論點就像是刀子一樣狠狠地紮進了他們之前言語中的邏輯痛點,毫不留情将他們的完整的邏輯體系撕得遍體鱗傷。
“這哪裏是花瓶,這是大神啊!”方才還認定容辛不行的觀衆們瞬間低聲沸騰了起來。
“容辛膽子太大了,他竟然直接否認生命的價值!但是不得不說他說的完全有道理,價值這種東西原本就是人賦予的,同樣被賦予價值的貓和畫當然是畫更珍貴!”
“兵行險招!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麽尖銳激烈的論述我已經好久沒看到了,容辛這水平可能不比正方一辯那個索羅斯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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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給容辛的時間還有一分鐘,容辛看向對面臉色瞬間僵硬下去的四名對手,看樣子并不打算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他勾起了唇角,漂亮的桃花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挑釁和傲視,像是早已将一切盡在掌握:“我大概知道對方辯友為什麽要救貓了,正如你們之前所說,是因為“恻隐之心”。但是恻隐之心又是什麽呢?”
對方辯手們只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下一秒,容辛将矛頭直指他們的核心論點:“是你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試圖用救貓的行為來緩解自己的不适感!說白了你們根本不在乎貓的生命,只在乎自己的心情是不是因此受到了負面的影響。否則為什麽在面對口腹之欲的時候,你們可以欣然喝下龍虎湯呢?”
臺下的觀衆們瞠目結舌,下一秒,歡呼聲和掌聲如同雷霆般響了起來。
裴焰渾身的熱血都沸騰了,緊盯着臺上的容辛,他自信的面容那麽耀眼,仿佛全世界的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裴焰一直知道容辛毒舌,卻不知道他竟然能如此字字珠玑,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刃一樣戳在對方辯手的疏漏處,犀利尖銳的毫不留情。
如果說剛才說什麽都隊處于劣勢,那麽現在那劣勢已經在容辛的巧舌如簧中被硬生生搬了回來。
“太強了!”觀衆們簡直熱血沸騰。
“這場比賽誰勝誰負我看真不一定了!”
順序辯論的時間結束,容辛坐下,主持人繼續進行最後一個環節的介紹。
容辛壓低聲音和組員們相視一笑:“大家加油。”
張艾倫激動地手都有點抖:“容哥……”
他們剛才原本已經認命了,但是看到容辛剛才的力挽狂瀾,所有人就像是重新被打了雞血,每個人的眼裏都重新燃起了鬥志。
“咱們能贏。”容辛低聲道,“相信我。對方的陣腳已經開始慌了,我們只要在接下來的自由辯論中讓他們自己暴露出短板,就能贏。”
然後他轉頭輕輕在沈青林的手上拍了一下:“發揮出你該有的水平。”
沈青林的身子微微一顫,他原本已經抱着丢人丢到家的心了,但是剛才容辛的精彩辯論讓他又重拾了信心,容辛信任的注視仿佛在告訴他“你不必任何人差”。沈青林鼻子發酸,用力的點了點頭:“我一定盡力!”
主持人宣布:“接下來是自由辯論環節,每組各五分鐘,計時開始!”
自由辯論一共十分鐘,誰發言完全随機,正反交替,拼的就是臨場的反應能力,看能不能把上一個說話的對方辯手駁倒,同時讓下一個對手啞口無言。
第一個站起來的是正方三辯:“對方辯友口口聲聲說藝術的價值高于生命的價值,生命沒有價值,藝術是無價的,那我想請問藝術的價值到底是什麽?該怎麽具體解釋?”
此時的說什麽都隊已經不是之前任人吊打的說什麽都隊了。
張艾倫一推椅子站了起來,從容不迫的發揮了他邏輯缜密語言幽默的特點:“藝術的價值在于它帶給人們心靈上的沖擊,在于它可以用最凝練的手法表達出人類特有的情感釋放,是人類文明不可或缺的記錄品。這一點我們已經在先前提到好多次了,對方辯友可能是太關注那只小貓咪的生命,以至于連我方論點都聽不到了。”
臺下頓時一片哄笑。
自由辯論是說什麽都隊組翻盤的機會,張艾倫成功的打出了第一槍,向前沖的勢頭幾乎勢不可擋。
對方被直接怼回來頓時臉上有點挂不住,二辯趕緊站起來救場:“對方辯友說貓咪的生命沒有價值,但是這個世界上同一只貓只有一只,在火場裏的那只貓咪逝去了就是逝去了,當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火場中喪生難道激不起你們內心的同情嗎,你們寧願看到一只貓在痛苦中死去也要去一副沒有生命的畫?”
不得不說二辯還是很有水平的,她巧妙地把話題又引到了可以和觀衆共情的方向,但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夏洛笙長發一甩立刻站了起來:“如果一只貓死了,那痛苦的只有它的主人,因為只有它的主人在它身上投注了經歷和情感。但是如果一幅名畫被燒掉了,你毀掉的可不單單只是一幅畫,而是得到過無數人認證的情感凝結的精品傑作。沒有人能承擔得起燒毀名畫責任,因為名畫不只屬于某一個人,它是全人類共同的財富。”【注】
底下掌聲一片!
對方四辯立刻道:“那蒙克為什麽就是天選之子,他的精神憑什麽永恒?”
“我們在這裏不讨論藝術的問題。”容辛淡然開口,“對方辯友如果想要深入學習藝術,建議去報考美院。我們現在只要知道蒙克的《吶喊》價值一定比一只貓高就夠了。”
臺下笑成一片,被容辛毒舌怼回來四辯氣的臉都白了,顫顫巍巍的坐下,對方一辯趕緊站了起來:“我認為對方所說的名畫的價值虛無缥缈,也許在有些人眼裏這幅畫代表了藝術的高成就,但是在另一些人眼裏,這幅畫可能一文不值!它只是一幅畫而已,根本不可能和造物主創造出來的偉大生命相提并論!”
沈青林:“哦?那麽對方辯友現在是在以偏概全咯,大家細品,對方辯友的意思是只要有幾個不懂藝術的人否定了藝術作品的價值,那麽這幅絕世名作就一文不值了!”
一開始受挫結巴的模樣蕩然無存,沈青林一開口就讓全場人對他的初印象徹底改觀,在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對方的強盜邏輯上之後,又立刻道:“為什麽對方辯友在面對口腹之欲的時候寧願放棄生命,而在面對貓的生命和名畫的時候卻又要放棄名畫,難道對你們來說人類的文化瑰寶比不上你們口腹之欲?”
這個順承關系簡直是絕了,裴焰忍不住低聲叫了句“好!”。
現場的氣氛在雙方激烈的對戰中幾乎熱烈到沸騰,這種酣暢淋漓的絕地反擊簡直看得人渾身汗毛直立,恨不得沖上臺去和他們一起辯論。
對方四辯明顯有些慌了:“我們承認我們有的時候有點雙标,因為人類無法屈服于口腹之欲,但是現在我們機會可以救貓,既然有了這麽一個選擇可以脫離口腹之欲獲得拯救生命的崇高,我們為什麽不去做?”
飛躍隊承認了自己的“雙标”!
這話完全是下意識出口,四辯一說出口就立刻後悔的想扇自己一個嘴巴子,慌不擇路間他已然在觀衆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是致命的敗筆,幾乎無法挽救!
果然,容辛立刻猛地站起來,抓住這個機會擲地有聲的反問:“那麽現在有一個機會讓你拯救全人類的藝術的瑰寶,你為什麽不去做?為什麽你們對貓的愛和對生命的敬畏在飯館裏就可以收起來,為了人類藝術的瑰寶你們就不能收起來?對方辯友,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你們的良心和對生命二字的認同,到底是真,還是假!”
正方辯友啞口無言,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竟然沒有人站起來。
“飛躍隊啞火了!”觀衆席上瞬間一片嘩然,所有人都已經看明白了,在火力全開的“說什麽都隊”攻擊下,正方飛躍節節敗退,最開始優勢已經不複存在,如今更是到了被對手的邏輯怼得無可反駁的尴尬地步。
說什麽都隊成功絕地反擊!飛躍隊被按在了腳底下摩擦,再也沒有翻身的力氣了。
“時間到!”主持人敲響了鈴聲。
十分鐘後,根據現場的投票和評委的評審,第一輪辯論賽的結果出爐。
主持人站在臺上把評審結果一點點揭開:“我宣布,第一輪pk賽的獲勝組是……說什麽都隊!”
衆望所歸,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頓時響徹了整個禮堂,容辛和隊員們擁抱在一起,隊員們喜極而泣,容辛在衆人的歡呼和淚水中擡眼,看向臺下海浪般的掌聲雷動的人群。
人海中,裴焰正注視着他,兩人目光相對,裴焰俊朗的臉上盡是難以抑制的欣喜和溫柔,雖然周圍的聲浪震天,容辛卻清楚地看到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燦爛的笑意,對他比個了口型:“小辛辛真棒。”
容辛的耳朵微微紅了。
比賽一直進行到晚上六點才終于落下了帷幕,八組參賽,四組勝出。
留下來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下一周的四進二小組賽估計更是一場硬仗。
裴焰還有安排收場的事情,容辛自己送隊友三人離開。
“真不敢相信我們居然贏了!”張艾倫在霍普大學校門口歐激動地抱着沈青林轉了個圈。
沈青林被他晃悠的踉跄了兩步,站定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關鍵時刻掉鏈子了,給大家添麻煩了。”
夏洛笙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沒事!誰沒有個緊張的時候,我站起來說話的時候腿都在抖。”
張艾倫也誇張的做了個手抖的動作:“我也是!吓死我了!”
容辛也誠懇的點點頭:“我也抖了。”
沈青林哭笑不得:“容哥,你可別安慰我了,你在臺上鎮定的像是定海神針似的!多虧了你,我們才能贏的!”
“容哥牛逼!”“容哥牛逼!”
容辛淡淡笑了笑:“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容哥竟然也會開玩笑了哈哈哈哈!”
四人在夕陽下走出校園,夏洛笙有點遺憾的側頭看過來:“可惜接下來要重新抽簽換組pk了,要不然我真想接着和你們一組。”
“誰不是呢!”張艾倫也變成了個哭喪臉。
沈青林勾住張艾倫的肩膀:“別臭着個臉啦,好不容易贏了,咱們得慶祝一下,我請你們喝奶茶怎麽樣?”
霍普大學學校門口有家聞名A城的奶茶店,容辛帶着三人過去,夏洛笙是個資深奶茶控,早就觊觎着A城的奶茶,開心的嚷嚷着要喝她心心念念好久的草莓撞奶,女神包袱瞬間丢到了九霄雲外。
容辛無聲地看着她,輕輕笑了一下,自從看出來裴焰和容辛的關系之後,夏洛笙立刻大大方方的放棄了對裴焰的追求,是個豁達又三觀正的妹子。
“一杯草莓撞奶,一杯烏龍奶蓋,一杯茉莉奶茶,”沈青林站在奶茶店窗口排着隊,念叨着幾人的選的奶茶,“容哥,你喝什麽?”
“我就不喝了。”容辛揉了揉僵硬的後頸,打了一個小時又觀戰了好久,脖子都酸了,“你們喝吧,我減肥。”
就在這時,周越也從霍普大學的後門走了出來,準備去奶茶店買杯喝的。
和所有人預計的一樣,周越組也進入了四強,但是周越卻并沒有多開心,他們隊晉級是衆望所歸,根本沒有什麽稀奇的。
真正讓他措手不及的是容辛組的晉級。
周越嘴裏叼着一根煙,插着兜往奶茶店走,眸子暗了下來。
他在索羅斯學校的辯論社團裏當團長已經當了一年了,對于辯論選手風格和可能的路數了如指掌。他在比賽之前已經把所有參賽隊員中最有可能和他對抗的選手都調查了一遍,通過他們以往參賽的視頻摸清楚了他們的路數,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萬無一失。
但是容辛這匹黑馬的出現卻讓他猝不及防,他沒想到這個霍普大學的大一學生會這麽犀利尖銳,這種辯論風格在賽場上是最難預測的,也是最容易引起觀衆共鳴的。容辛的出現打亂了他原有的布置和節奏,成為了一個難以忽視的風險因素。
難以想象,一個從來沒有辯論經驗的人竟然會有這麽天生敏銳的唇舌,如果到時候真在賽場上正面相遇,自己很有可能會吃大虧。
“操。”周越低低地罵了一聲,臉色越發陰沉。
他是索羅斯大學的天之驕子,從小他的精英父母就對他寄予厚望,每一次考試基本上都是第一,每一次比賽都會拼了命的做到沒有敗績。這次參加辯論會也是父母的主意,臨行前母親特意叮囑他這種全國範圍內的比賽有多麽重要,絕對不能容忍任何差池,父親更是告訴他必須贏不能輸。
周越把嘴裏的煙扔了,狠狠地踩在腳底下碾了碾。
容辛根本沒有參加辯論會的視頻供他研究,他完全沒有準備的可能,萬一遇到了只能硬碰硬。這種不确定性讓他心裏不安,就像是骨頭縫裏鑽進了一只螞蟻,渾身難受。
無論如何,自己必須贏的這次比賽,無論什麽代價。
忽的,周越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他的視線定格在了不遠處——容辛和他的隊友們正站在奶茶店門口選奶茶。
張艾倫狂笑不止拍着自己的肚子:“容哥你看我這體格都不減肥,你減個什麽勁兒啊!”
沈青林怕他是不好意思讓自己請客,趕緊道:“沒事的容哥,你別客氣,一杯奶茶而已,昨天飯都是你請的。”
夏洛笙也笑道:“就是的容哥,你不喝我都不好意思坑他了。”
容辛在三名小夥伴的熱情勸說下實在沒辦法,只得實話實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對奶茶過敏……不,是對所有奶制品都過敏。你們三個喝就行,不用管我。”
他原本就清瘦,膚色又非常白,一眼看上去就有種大病初愈般的病氣,他這麽說衆人立刻恍然大悟,夏洛笙睜大了眼睛:“啊,原來是這樣。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對牛奶過敏的人呢,容哥你過敏什麽反應,是渾身起紅點嗎?”
沈青林也好奇:“還是像哮喘一樣呼吸困難?”
“不是。”容辛搖搖頭,站的有點累了往一旁的牆上一靠,無奈的淡淡一笑,“會胃疼。”
這毛病也不是從一出生就有,大概從十歲的時候開始的,可能是那時候身子太弱了,有一次容辛半夜渴了,迷迷糊糊去冰箱裏一口氣喝了500毫升冰牛奶。當天晚上就吐得死去活來被送去了急診,從那以後就落下了這毛病,只要吃一點奶制品就會胃疼得直不起腰,所以幾乎是一點奶制品都不沾,就連上次去鳳鳴山時裴焰給他的牛奶巧克力都沒吃。
“可惜了,那麽多好吃的東西都不能吃了。”夏洛笙遺憾的搖了搖頭。
容辛倒是無所謂:“沒事,本來也不太喜歡喝牛奶。”還是雞好吃。
四人沒有發現,不遠處的樹後,周越将他們的對話完完整整的聽了進去,嘴角勾起了一絲冰冷的笑意。
與此同時,裴焰揉着酸痛的腰終于從會場走了出來:“總算完事了!”
一想到小冰山成功晉級,裴焰就止不住的開心。
小冰山果然如他所料,無論什麽時候都游刃有餘。
裴焰摸了摸嘴唇,回想着容辛在臺上力戰群雄的風采,只覺得心髒滾燙的燒了起來。
操,更喜歡了。
他眯着眼睛,正打算摸出手機正準備給小冰山打個電話過去,卻忽的看到手機上又幾條未接來電,是警局的。
裴焰揉腰的手一頓,臉上的笑意就像是被凍住了一樣緩緩淡了下去,轉身走到了沒有人的後臺休息室反手鎖上了門。
“喂,哎喲你可算是接電話了。”
刑警大隊齊一鳴坐在東區警局裏整理着材料,用耳朵和肩膀夾着手機:“你要的B城四年前那案子的卷宗找到了,這件案子涉及到了一個大人物,特別難找。我一開始的權限還不夠,還是借了老劉的名頭他們才告訴我的。焰兒啊,你可欠我一頓大的。”
裴焰攥着手機的手指微微用力,方才的喜悅已經完全被此時的緊張所掩蓋過去。
從兩天前他就一直在等B城那邊的消息,如今真相近在咫尺,容辛真正的複仇對象是誰,馬上就要浮出水面,他幾乎喉嚨都有些發緊:“哪個大人物。”
齊一鳴敲了敲文件,壓低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遠遠地傳來:“一開始我也不敢相信,是趙元琪,鴻城集團老總的公子趙元琪。”
作者有話要說: 【注】本章辯論會的論題來源于2017國際華語辯論邀請賽的論題,文中提到的“野外的貓”“貓主人”“口腹之欲”等邏輯來自該比賽中選手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