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餘夏想念人類的飯菜,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祁衍每次做飯的時候,他都準備偷吃,偏偏每次都被祁衍抓個正着,而且不知道這狗東西是不是故意的,做飯越來越香。
餘夏看得到,聞得到,但吃不着,每每跳腳,破口大罵了幾次,雖然祁衍并不能聽懂他的話,但可能是他表情太過豐富,就算祁衍不知道,才能猜出來幾分,從他嘴裏出來的犬吠聲不是好話。至于為什麽餘夏會這麽猜想,是因為有一天,祁衍竟然帶回來一個小巧的籠子,吃飯的時候把他關了進去,然後放在茶幾上……
……就這麽放在玻璃桌上,讓他眼睜睜地看着……
這狗男人!
他暗自思忖,難不成是自己罵人的時候語調都一樣還是自己表情太兇不像是一個軟糯無害的小可憐,所以才讓祁衍摸出規律了?
是以餘夏在之後罵人的時候都表現出一副狗腿的樣子,試了兩次發現果然有用!
唉……
這種受人折辱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餘夏一邊躺在沙發上唉聲嘆氣,一邊伸出胖胖的爪子按下遙控器開關。
祁衍的生活極其無聊,上學,放學,回家,關在屋子裏,然後第二天,上學,放學……
在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有使不完的精力,上蹿下跳,呼朋引伴,沒有一刻得閑的,可祁衍偏偏就活的像個苦行僧,像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的幽靈,獨來獨往,哪怕是周末,也會一個人鎖在卧室裏,哪也不去,好不容易出去了,還是為了填充冰箱。
現如今家裏除了他還有一個活物,但他就偏偏能當這個活物是死物,視而不見,想起來了就給餘夏添點狗糧,餘夏很嫌棄,總是找機會偷偷扔掉。
祁衍上學離開之後,餘夏就靠看電視打發時間,他的傷經過幾天的修養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本來就傷的不重,靜養了好幾日也就差不多痊愈,只是在祁衍面前還裝作一副癱瘓的樣子,生怕他惹怒了祁衍之後,祁衍真的就把他給丢了出去,那他的任務,可就遙遙無期了。繼續裝殘的話,還能勾起祁衍的一點恻隐之心,在他被自己惹怒之後,看到自己的瘸腿,能網開一面。怎麽想自己都血賺。
餘夏一邊想着自己的任務,一邊按着遙控器。
法制頻道?不感興趣,跳過跳過!
喜羊羊與灰太狼?他已經過了看動畫片的年紀了,還是算了。換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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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珠格格?現在還放着呢?電視裏正播放着小燕子不厭其煩地喊‘我有哥哥了!’其餘人聽着一臉崩潰,餘夏也一臉乏味,算了,不看。
再換一個臺。
嗯?這個可以。
于是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開始看甄嬛傳,廣告時間,餘夏還有些意猶未盡,又換了其他臺,開始看琅琊榜。
不用拍戲,不用趕通告,也不用每天準點守着目标人物,餘夏躺了一會兒就感覺到趣味了,靠在抱枕上傷腿搭在右腿上,一臉惬意,在琅琊榜和甄嬛站之間來回切換,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有零食。
祁衍就不像是會買零食的人,這個時候桌子上應該擺滿垃圾食品,還要有一瓶肥宅快樂水,如果有啤酒就更好了,再配上一盆麻辣小龍蝦……
餘夏的口水滴在了沙發上。
他看電視正看着入神。
大雪飄揚,梅長蘇站在冰天雪地的院子裏悲憤而隐忍,恨鐵不成鋼地吼着:“蕭景琰!你有情有義!可你為什麽就是沒腦子?!”
男豬腳情緒飽滿演技精湛,看的餘夏的心也忍不住揪了起來。
這個時候陽臺那邊傳來敲打聲,餘夏扭頭往外看,白貓來了。
白貓姿勢扭曲趴在玻璃門上一陣敲敲打打,找了半天找不到地方進來,只好放棄,沖着走過來的祁衍抱怨道:“和你說了當條流浪狗多好,你看看你,找到主人卻整天被關在家裏,出都出不去,失去狗身自由,還大言不慚說找機會出來和我們玩兒,tui~”
它鄙夷地吐了一口唾沫。
餘夏:“……”
“你怎麽又來了?有事?”餘夏疑惑問道。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白貓說:“其實确實有事,我想讓你出出主意,幫我們抓一個壞東西!”
“壞東西?”餘夏疑惑道:“老鼠嗎?抓老鼠不是你們的事情麽,讓我來就是多管閑事了吧。”
“不是……”白貓話沒說完,就聽到一陣粗噶的聲音,刺耳還難聽,“煞筆——大煞筆——你就是個大煞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餘夏一跳,他眨了眨眼睛,并沒有看到其他生物的存在。
白貓臉色大變,一坨東西落在它的腦袋上。他凄厲地喵嗚一聲,蹦起來老高。餘夏仔細看了看,發現是一坨鳥屎。
白貓沒有形象的破口大罵,神情崩潰。
餘夏這才發現從天上慢慢落下了一只鳥,撲騰着翅膀停在半空,與白貓留了一個安全距離。
是一只鹦鹉!
餘夏饒有興趣地看着。
鹦鹉嘎嘎怪笑幾聲,扇着翅膀飛走了。
餘夏看着白貓好像要被氣暈了,好奇問道:“你們有仇啊?”
“別說了!”白貓晦氣道:“都是前段時間的歌唱會鬧的。”
他這麽一提醒,餘夏就想起來了,興致勃勃問它結果。
白貓:“……”
白貓避開他的眼神,望天。
餘夏了然了,忍俊不禁,結果肯定不是很樂觀。
事情是這樣的,貓咪歌唱會上,白貓信心十足,覺得肯定能奪冠,結果最後魁首被一個橘貓拿走了。
這就算了,讓白貓生氣的是,它居然前三都沒進,簡直丢臉丢到它姥姥家了。
仇視的目光盯着在場所有的瞎貓,白貓越想越不服氣,就打算趁着衆貓不注意,偷偷叼走兩袋小魚幹,當做參與獎,犒勞犒勞自己。
沒成想它還沒動作,那只破鳥不知道盯了它們多久,一個俯沖下來,居然想搶食,衆貓發覺,一哄而上,想撲鹦鹉,奈何鹦鹉常年和貓打交道,還會飛,在它們頭上耀武揚威地轉圈,還一貓送了一坨鳥屎。
就這樣,鹦鹉一下子犯了衆怒,大家衆籌出二十袋貓糧,誰能把這只破鳥抓住,這些獎品就歸誰了。
餘夏:“……”
餘夏簡直嘆為觀止,要不是看白貓臉色鐵青,他肯定會爆笑出聲。
心裏狂笑,餘夏表面遺憾道:“對不起,愛莫能助,你也看到了,我被關在家裏,出都出不去。”
白貓長嘆一聲。
餘夏又問道:“呆呆怎麽沒和你一起來,你下次可以帶它一起過來,我也好幾天沒見它了。它還好嗎?”
白貓眼神黯淡,尾巴甩了甩,心不在焉道:“就那樣吧,挺好的。”
它似乎不想多說,打起精神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一扭身就不見了,而後,一連幾天,餘夏都沒有見過白貓的身影。
不知怎麽回事,餘夏卻有些神思不屬,總覺得不對勁,白貓離開之前的那個眼神太悲哀了。
直到祁衍回來,餘夏還皺着眉頭,腦海裏不由的想起第一次看到呆呆它顫顫巍巍過來舔自己的畫面。
站在玄關處的祁衍沒有看到搖頭擺尾的那抹熟悉的風風火火的影子,詫異的挑挑眉,以往這個時候,小東西會殷勤的跑上跑下,今天居然沒有任何動靜,他默不作聲地脫掉鞋子,挂好自己的外套,本來鑰匙會挂在鈎子上,想了想,祁衍随手扔在櫃子上,發出了響聲。
餘夏猛地被這聲音驚醒,擡頭望向門的方向,看到門尚未關上,跳下沙發沖了出去!
祁衍也沒料到小東西會突然沖出去,一時楞在當場。
餘夏最近都有些心不在焉,最後決定,幹脆去看看呆呆。所以看到開着的門,他毫不猶豫就跑了出去,沖到了樓下才發現自己出不去,不刷卡門打不開,于是只好反身上樓,結果發現自己居然被鎖在外面了。
餘夏:“……”
咋回事?他的大眼睛裏充滿了迷茫。
就這麽一會兒時間,祁衍怎麽把門給反鎖了,他還在外面沒有進來呢。
餘夏開始扒門,叫了幾聲,示意祁衍給自己開門,然而無論他怎麽喊,裏面的人都沒有任何動靜。
餘夏愣了,有一瞬間突然有被抛棄的感覺,搖搖頭,試圖甩掉這種荒誕的感覺,爪子在門上不停的撓着,一邊大喊:【祁衍!開門!】
【你別不出聲啊!我知道你在家!】
【快給老子開門!】
【祁衍!】
【……】
毫無反應,餘夏眼珠轉了轉,聲音聽起來更加暴怒,大聲罵道:【狗~日~的祁衍???!】
門內毫無動靜。
餘夏一頭霧水,有些不知所措,心道:“他怎麽了?”
門把轉動的聲音,餘夏耳朵微動,心裏一喜,卻是隔壁住戶開了門,嚷嚷道:“誰家的狗啊這麽沒公德心,都什麽時候了還叫!”
結果一看,咦,居然是條小狗……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多的青年,見餘夏品相不錯,忍不住蹲下身逗了逗,“你主人呢?”
餘夏後退了兩步,沖青年怒吼,實際上是沖着屋內的祁衍大叫:“來人啊!救命啊!祁衍你再不開門你的小可愛就要被人抓走了!來人!護駕!”
青年看了看左右,“小家夥,你是不是沒主人,不然跟我回家吧,我養你。”說着就要伸出手去抱餘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