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說,怎麽回事?”……
系統說:“看來目标人物确實鐵石心腸,沒有同齡人該有的同情心,他似乎對什麽都漠不關心,對與他親近的一切事物表現出厭惡的心理,怪不得長大後自私自利,偏執且極端。”
它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系統,見到餘夏這等軟萌可愛沒有攻擊性的生物都忍不住軟了語氣,餘夏的攻略對祁衍卻不起任何作用,系統作為旁觀者,可能覺得餘夏太過活潑黏糊,但如果帶入自己,餘夏就用這幅幼崽的模樣去對自己,那麽一個小東西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己,它可能會受不了,最起碼不會對這麽可愛無辜的生物下手。
祁衍走了,目标人物不見了,餘夏再裝也沒什麽意思,龇牙咧嘴地用爪子揉了揉被他踢得生疼的地方。
祁衍這一腳可謂是快準狠,餘夏都懷疑被踢的地方是不是青了。
一次被扔,一次被踢,其實餘夏是有點火氣的,只不過想到自己做任務是為了活命,火氣就已經降下去三分,他還有閑情想,不知道再次見面,祁衍那家夥會怎麽對他。
其實餘夏挺想反其道而行,不過還是惜命,不敢這麽玩。
系統給的任務是感化祁衍,降低祁衍的絕望值,而不是惹怒祁衍,早日送掉自己的小命。
晚上祁衍下了晚自習後回家,發現又看到早上的那只小狗崽。
這是第三次了。
這是幼崽仿佛認定了自己,見到自己就搖頭擺尾,完全忘記早上被自己踹的一腳,傻乎乎的又要湊了上來。
祁衍低頭,“再過來的話,我對你就不會是早上那般溫柔了。”
小狗崽興許是看懂了他眼中的不耐和威脅,腳步戛然而止,後肢蹲坐,前爪前身,可憐的嗚咽了兩聲。
祁衍冷笑了一聲。
小狗崽卻在他的冷笑聲中,一點點試探地往他的方向爬來,還小心翼翼擡頭看他的臉色,強擠出一個讨好的笑容,嗚嗚兩聲,又低頭努力一點一點磨蹭過來,小腦袋靠在他的小腿上,嗚咽了一聲。
祁衍面無表情地看着小狗崽,剛想擡腿踢開,就聽見一個女人的說話聲。
而此時餘夏站了起來,在他腳邊跑來跑去。
Advertisement
一個稚嫩的童音,“呀!媽媽!狗狗!”
餘夏撩起眼皮一看,這不早上的小女孩和她的母親嗎?
小女孩擡頭沖祁衍笑道:“哥哥,我可以摸摸它嗎?”
祁衍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女孩的母親笑道:“這是你家的狗嗎?真可愛,多大了?”
“不知道。”祁衍撇開目光,“不是我的,不知道是誰家走丢的。”說罷用腳将餘夏撩到一邊,轉身進樓。
女孩的母親驚訝地看了看小狗崽。
餘夏在他身後叫了幾聲,祁衍都沒有回頭。
“太好了。”女孩高興的拍手道:“媽媽,我們把小狗抱回去養吧,它好可愛,寶寶喜歡它。”
祁衍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母女倆蹲在地上,看着小狗崽,小女孩高興地伸手要去碰它。
祁衍漠然看了一眼,不多加停留,身影消失在轉角。
餘夏後退了幾步,躲開了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的母親有些遲疑,她和老公要上班,平常照顧孩子兩人都忙的手忙腳亂,再加一個寵物,看不過來,而且這狗太小了,都沒斷奶吧,雖然看品相不錯,可是……
她老公不會同意的。
小女孩哄道:“小乖乖,過來姐姐這裏,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呀~”
當然不好。
餘夏哭笑不得,真跟她回去不知道是誰照顧誰。
女孩母親低聲哄她,說她自己還是寶寶呢,無法照顧小狗,不然等她再大一點,再一起養。
小女孩不願意,眼看就要哭。
餘夏立馬轉身,腳底抹油溜了。
女孩母親松了一口氣,“看,狗狗跑了,說明它不願意和我們回家,如果強制帶它回去,它會不高興的,寶寶別哭了,如果有人要把你帶走,從今以後見不到爸爸媽媽了,你是不是也會不高興?所以我們不能這麽自私,對不對?”
餘夏離她們遠了,才舒了一口氣,看來今天還是沒戲,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慢慢來吧。
他回到了白貓的住處,還沒進屋就聽到兩只小貓喵喵亂叫,湊近了才聽到它們說的是什麽。
呆呆說:“哥哥你別氣了。”
白貓說:“它明天要敢再來,老子撓花它的臉!”
呆呆說:“不然我們搬走吧,重新找個地方住,我住哪裏都沒關系的。”
白貓炸毛了,凄厲地喵了一聲,“憑什麽讓老子搬走?當我怕了它啊!它有本事就來,不來老子也要去掀了它的老窩!什麽玩意兒!還真當本喵是吓大的啊!我非踩着它的腦袋讓它叫我爺爺!”
餘夏莞爾,“貓爺這是又要認誰當孫子啊?”
白貓和呆呆立馬蹲了起來。
餘夏這才發現白貓和呆呆身上髒兮兮的,兩人身上都受了傷,呆呆的後爪子有一圈咬痕,他神色立馬沉了下來,說:“怎麽回事?”
餘夏的氣勢是足的,然而他的長相太沒攻擊力了,白貓尾巴拍拍地,“被一個狗雜碎給咬了。”
餘夏:“……”
白貓立馬解釋道:“我不是說你啊。下午我回來的時候,發現一只流浪狗咬着呆呆在地上拖來拖去,就和它打了一架,不過它也沒占便宜,被我一爪子撓出了幾道血痕!”
呆呆小聲道:“哥哥撒謊,那只狗沒有受傷,反倒是哥哥,被打到五體投地,差點起不來。”
“閉嘴!我那是沒吃飽”白貓惱羞成怒,尾巴打在牆壁上啪啪作響,“我一丁點事兒都沒有!你個白癡!誰讓你亂說的!你信不信我把你揍的屁股開花。”
餘夏看了白貓一眼。
白貓卻不看他,仰着腦袋一臉心虛。
餘夏對呆呆輕聲道:“你說,怎麽回事?”
呆呆看了白貓一眼道:“我趁着沒人的時候出來曬曬太陽,結果被虎頭看到,虎頭就是那個流浪狗的名字,它嘲笑我瞎了一只眼,喊我醜八怪,然後說我住在這個好地方就是浪費,要霸占我們的家,我不願意,它就咬我的腿,把我在空中亂甩,還在地上拖……哥哥回來看到後,就撲上去和它打起來了,虎頭走之前說他明天下午還會來的。”
餘夏湛藍的眼睛仿佛冰渣子一樣。
白貓嗤笑說:“什麽虎頭,它就是一個紙老虎,你別管,我自己能搞定。”
白貓別扭地看他一眼,它雖然認了這條幼崽當老大,但其實也沒放在心上。他太小了,一個剛出生還沒斷奶的狗娃娃,雖然不知道怎麽打贏的自己,但這點子力氣在虎頭面前根本不夠看的。
餘夏什麽也沒說,趴在他的位置上閉上眼睛。
第二天,他沒等到系統喊他就醒了。白日沒事的時候,他避開陌生人将附近的地形摸了個清清楚楚,從華詩雅苑後門的大鐵門縫裏寄出去,沒一會兒回來了,嘴巴裏叼着東西,如此來來回回十幾趟,天色慢慢亮了起來。
餘夏裂了嘴巴嘿嘿笑了,然後将東西藏好,問了問系統時間,然後趕緊到門口等祁衍。
這次餘夏沒等多久,祁衍居然出來了。
祁衍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居然不由自主往旁邊看了看。草地上空空如也,祁衍意識到自己在找什麽,眉頭緊皺,暗自裏唾罵自己一聲,簡直昏了頭,居然會因為一只來歷不明的小狗崽分了心。不過就是簡單的幾面之緣,這狗崽子還蠢得要死,沒有一點記性,巴巴的上去讓人踢,這樣的蠢東西,有什麽好惦記了,祁衍漠然的轉回頭,剛想走的時候,聽到了窸窣聲,扭頭一看,花壇內,一直灰白的小狗正在努力擠出來。
餘夏卡住了,沖着祁衍的方向汪汪叫了幾聲,中氣十足,還帶着欣喜。
然後他一用力,終于掙脫出來。
小狗崽不知道幹了什麽壞事,身上沾滿了泥土,又從草叢裏鑽了出來,草屑沾了全身,看起來狼狽極了,然而它的眼睛卻很亮,興奮地沖着他搖尾巴,在他腳旁邊轉來轉去,也可能知道自己太髒,這次它沒有貼着自己的褲腿亂蹭,只是高興的搖頭擺尾,連叫也不叫。
祁衍低頭看了看時間,他比之前早了半個小時出門,這個時間,早上要去上班的人都還沒醒,那對母女昨天不是要抱養它麽?為什麽它天還沒亮就在外面,還弄得一身狼藉?
餘夏沖着他喊了幾聲,意思是你今天起的挺早啊。還好他早點過來蹲點,否則可能會錯過。
結果當然可想而知,祁衍依舊無動于衷邁開自己的大長腿離開了。
祁衍不是個善心人,他的憐憫之心早就随着過往消失了,這麽一個小東西,能活下來是它的本事,活不下來是它的命,之所以對它還有一點惦念,也是祁衍想到了曾經愚不可及的自己。
餘夏這次沒有再黏黏糊糊跟上去,實際上他今天有要事要幹,早上過來也不過是例行刷一波存在感而已。
餘夏想了想被自己藏起來的東西,摩拳擦掌,忍不住露出一個奸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