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還請不要怪罪昭兒,昭兒并不願意你與我的柳印哥哥結婚,所以托夢給了皇上……”
橘穎在夢中,夢到昭兒的陰靈哭着和她說這話,橘穎醒來的時候,只哭笑不得,自己竟然做了一個這麽促狹的夢,橘穎是現代人,不太信鬼魂之說的。況且,楊昭若活在世上,肯定是希望能夠嫁給柳印的。
昨天的風波,對于楊府來說,是一場浩劫,所有的下人都重新洗牌,職責各有變化,對于橘穎來說,這是一記警鐘,橘穎以後的日常作息、飲食必須格外注意,如若沒有,便是客死異鄉了。
而其中最為直接影響的,便是銀夕了。那方財自己親口承認在橘穎的湯藥裏下了鈎吻,如此銀夕的姐姐——金夕便洗刷了嫌疑。之前,府內所有的人都說金夕是毒害小姐的罪女,府內的人都對金夕唾罵不止,更有甚者,還有去金夕的墓碑上鬧事的,而作為金夕妹妹的銀夕也沒免于不幸,下人們礙于銀夕作為橘穎貼身大丫鬟的身份,明處并不敢做什麽,但是暗地裏都議論紛紛,說盡壞話,說什麽“罪女之妹”,什麽“逮到機會也會謀害小姐”之類的妖言妖語。
這讓銀夕很難處理,如果生氣,又沒有證據,反而顯得自己小氣,如果不生氣,他們背後的言語像是針一樣,時不時紮一下銀夕。而這次,銀夕可謂終于能為自己和金夕正名了。
事情水落石出後,楊府洗去了金夕的污名,墓碑重置,并且賞了銀夕大量銀子、首飾、衣物作為補償,如此,銀夕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日常都高興得很。
橘穎道:“你現在總算了卻了心頭的一樁大事,你姐姐也沉冤昭雪,看你平日裏興高采烈的,我也為你感到開心。”
銀夕笑道:“到底姐姐是擔了虛名,我就知道她不會謀害小姐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沒想到方財會要害小姐。可是他圖什麽啊,一個剛進府的下人,平日和小姐也沒有多少交集,生不出怨恨來,何須一而再,再而三毒害小姐?我實在沒想通這其中的緣故,難道小姐和方財有什麽恩怨不成?”
橘穎撿了一顆葡萄放入嘴中,仔細品味葡萄的清香。“我從未見過方財,也沒得罪過他。他是廚房的一個小雜役,我是千金小姐,兩人能有什麽恩怨!”
“那,”橘穎皺起眉毛,沉思着說,“那奴婢就不知道,為什麽方財要害小姐了。”說完連着搖頭,一臉迷茫的樣子。
橘穎嘆了一口氣。“你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當然是背後有人指使,只是這背後的人是誰,我們都不知道罷了。”
銀夕還要再問,結果外面有人來了,原來是楊浩請的宮中教儀嬷嬷來了。她入府開始教導橘穎宮中的規矩,只等橘穎學完以後,便入宮成為皇上的妃嫔。
橘穎像是上學一般,仔細聽教儀嬷嬷教導,比如如何走路,如何向皇上行禮、如何向皇後行禮、如何向皇太後行禮、如何向比自己等級高的貴妃們行禮,還有如何向比自己位份低的妃嫔貴人們回禮。單是一個行禮回禮,就足足讓橘穎學了兩天。
除了行禮,還有宮裏各種規矩,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什麽時候該說什麽,不該做什麽,不該說什麽,宮中的禁忌,宮內權勢之人的喜好和厭惡的東西,橘穎都一一聽了,還記在紙上。
說來也是機緣巧合,橘穎之前在爺爺的書房裏,看過一本《山河入夢》的古書,古書上記載的便是三千年前的紫雲城,也就是現在橘穎所處的時代。
上面書中記載的,和這個老嬷嬷說的內容,大體上是一致的,只是細微之處有些差別,但是影響并不大,所以老嬷嬷說的時候,橘穎并不覺得很陌生,相反,更像是溫故知新。
Advertisement
老嬷嬷喝了一杯特泡的龍井茶,那茶還是用去年收集的雪水泡的。她喝了後,慢吞吞說道:“如今宮內還有一位,皇帝非常寵愛的的貴妃。她國色天色,儀态萬千,深得皇上喜愛,在宮內地位也非常高,但是不僅僅是一個原因,她的父親是戰功赫赫的李大将軍,平定邊疆的叛亂,收複丢失的土地,可謂功績顯赫,所以這位貴妃非常有權有勢,宮內妃嫔無人敢得罪她,即便是皇後娘娘,都要忌憚她三分。”
橘穎也被說住了,宮內有這樣一個炙手可熱的貴妃,自己萬萬不可得罪她,最好不要去招惹她,省的多鬧事端。橘穎忍不住道:“這位貴妃是……”
教儀嬷嬷笑道:“這位便是當今權傾朝野的慧貴妃娘娘呢。”
橘穎點點頭,将她牢記在心,教儀嬷嬷又說了宮內其他的一等事務,橘穎一一記在心裏,慢慢消化。
又過了幾日,教儀嬷嬷将所有的東西都教給了橘穎,便回宮了。如此,皇上也發布聖旨傳橘穎入宮,橘穎只得從了。臨別前,楊浩傳橘穎進房說話。
楊浩淚眼迷離道:“我的乖女兒,此番你入宮後,再回府可是難上加難了!你謹記在皇宮內,要處處提防小心,萬不可像是在家中這樣胡亂行事。宮裏的規律可嚴着呢,比不得家裏寬松,一不小心便是大罪,甚至楊府也會跟着受到牽連。你在宮內的一言一語,代表的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我們楊府,你切記。”
橘穎道:“爹爹放心,教儀嬷嬷已經早提醒我了,女兒肯定會嚴守宮內的規矩,不會惹禍上身。”橘穎又想起爺爺的話,錦繡山河圖上面繡着一個大秘密,而橘穎在《山河入夢》書中看到,這個秘密是記錄楊國公的,那麽就是爹爹的一個大秘密。
這正是詢問的好時機,如果爹爹和她說了,連錦繡碎片也不用收集了。于是橘穎問道:“爹爹,你有什麽心事嗎?如果有的話,就只管和女兒說便是了,女兒雖然不能為爹爹做什麽,但是也能為爹爹排憂解難。”
楊浩感念橘穎的孝順,笑着擦去了淚珠兒。“我現在的心事就是你在宮內過的好好的,便是這樣,我再無所求。過幾日我和你娘要去廟裏燒燒香,一來最近壞事不斷,求求好運,二來為你求些福氣,在宮裏也平安無事。”
橘穎心內有些失望,還是沒能得到爹爹的心事。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楊浩需要召集十個不同的繡娘繡十個不同的錦繡碎片,那麽肯定是不能輕易和人說的大秘密,怎麽會輕易吐露呢?更何況,還有一種情況,就是現在那個大秘密并沒有發生,就像是橘音兒還沒有入府一樣,這個大秘密是以後才會發生的。
橘穎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接着和爹爹還有娘親說了一些話,無非是宮內要如何行事之類的言語,橘穎聽得耳朵有些起繭了,到了晚間,皇宮派了許多人過來接橘穎入宮。
橘穎被這氣勢吓到了,來的人繞着楊府兩圈不止,各自有提着燈籠的,将楊府照的亮如白晝。橘穎哪裏見過這樣的大陣仗,臉上都滲出汗來,幾個宮內執事扶着橘穎進了一輛馬車,銀夕并一些家裏帶入宮的丫鬟坐在另外一輛馬車。
橘穎則在衆人的迎接着,坐着馬車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