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3
“你……你是怎麽考的？你這些年上學都學了什麽？居然只考了7分，就算閉着眼睛答題，也不至于只考7分啊！”
王爸爸看到大兒子最終成績的時候，腦子裏轟隆一聲，整個人都懵住了。
他對大兒子十分器重，要不然，當初知道小兒子天賦異禀的時候，也不會想出李代桃僵的辦法，讓諾諾幫着哥哥考試。以此來給大兒子鍍金，增加在王老爺子心中的分量。
可有人代勞是一回事，大兒子考的這麽差又是另一回事！
鍍金歸鍍金，可将來如果能順利繼承王家的家業，沒有聰明的頭腦肯定是不行的，大兒子又一向乖巧聽話，十分懂事。王爸爸以為就算不用考試來檢測，王帆同樣會努力學習同樣會表現優異，可現實卻狠狠打了他的臉。
7分！
倒數第一王爸爸不覺得有什麽，畢竟能進決賽的都是尖子生，王帆又沒有進行過專門的奧賽訓練，跟那些人沒法比，墊底他還可以勉強接受。
可7分這個成績！就算再怎麽沒練習過，也不該考這麽差！
要知道，倒數第二那位考了70多分，整整十倍的距離，這讓王爸爸如何能接受。
王帆看到成績的那一瞬間，臉色就已經白了。
可他也知道，這個成績算正常的，因為考試的時候他腦子裏全部是空白的，明明都是熟悉的阿拉伯數字，可看在他眼裏就像是天文數字一樣。
“爸爸……我……”
王帆想想平日的表現，忍不住哭了起來，心裏又覺得委屈。
因為有人代勞，他從沒操心過考試的事，學習上自然也不會認真。再加上班裏同學經常調侃，說王帆就算什麽都不學也比咱們都強，王帆漸漸地也飄了起來，果真理所當然地把那些優異成績當成了自己的。
可假的就是假的，如今結果攤在眼前，王帆所受的打擊同樣不假，同時心裏也起了怨念。
也不知是該怨弟弟亂跑，還是該怨父母出的馊主意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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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我也不知道……我嗚嗚嗚……”
“你還有臉哭！你看看你都學的什麽，丢人現眼！”
王爸爸下意識忽略了自己的問題，只覺得是兒子不争氣。他臉色陰沉的可怕，擡手就要打人。
結果才舉到半空中，還沒挨到王帆身上，就被王媽媽攔住了，哭道：“你打帆帆幹什麽！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快點停手！”
“不打他打誰？上那麽多年學都學了什麽？東西都喂狗肚子裏去了？”
“這能怪帆帆嗎？還不是那個小畜生不聽話！不讓他亂跑偏偏跑了個沒影，結果捅出這麽大的簍子，要打也該打他！你不許打我的帆帆！”
夫妻倆較上勁了。
王爸爸跟妻子恩愛了二十多年，從來都沒違逆過妻子的話。如今被她一攔，氣勢立馬弱了，頹然把手放下。
想着兒子的7分成績，他心裏一片茫然。也頭一次開始反思，當初的故作聰明究竟是對是錯。
王媽媽的想法就要簡單多了。
從得知諾諾是個傻子開始，他在王媽媽心中的地位就已經注定了。
那就是個屈辱，是個甩不掉的麻煩，是一個會讓她和大兒子失去所有一切的炸彈。如果可以的話，她更希望小兒子在她的世界裏永遠消失。
原先諾諾有用、對王帆在家裏的地位提升有幫助，王媽媽仍舊看諾諾不順眼；眼下他闖下大禍，王媽媽不怪考差了的王帆，反而把所有的怨氣和怒火全都沖向了諾諾。
“你這個小畜生！你怎麽不死了幹淨！老娘生下你有什麽用！我讓你不聽話，我讓你亂跑，你看你幹的好事……”
王媽媽攥着諾諾的衣領，把他從角落裏甩到客廳沙發旁，巴掌一個接一個落在諾諾的臉上。
很快，諾諾臉上就有了巴掌紅印偏偏諾諾不懂得去哭去求饒，他就呆呆看着發瘋一樣往他臉上甩巴掌的女人，覺得臉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她為什麽要打自己，是不是自己又不聽話了，諾諾不懂，可眼角卻流下了兩行生理性的淚水。
王帆就站在一邊，冷漠看着。
“行了行了，教訓兩下就行了……”
到底是親兒子，王爸爸出聲阻止，可王媽媽正在氣頭上，根本管不住自己的手。
“別打了！”
眼見諾諾的兩頰高高腫起來，王爸爸這才上去攔住妻子，道：“你現在打他有什麽用，還是想想怎麽對付外面吧，當時看到諾諾的人可不少。”
“對付什麽對付！咱們就是過來陪考的，諾諾也是，弟弟來陪考不是最正常的嗎？沒見過雙胞胎啊，頂多就是議論咱們帆帆沒考好……”
王媽媽說到最後，漸漸收了聲。
她自己也覺得不可能。
“人家又不是傻子。”
王爸爸嘆聲氣。
最主要的，那些學生裏許多跟王家是有關系的。這會兒他們雖然是在燕京，可人多嘴雜，等回到海市的時候，諾諾的存在說不定早就傳到王老爺子耳朵裏了。
這可怎麽辦啊！
在場的人确實不是傻子，尤其決賽成績出來後。
由總排名第四降落到倒數第一，關鍵分數還只有7分，這個巨大的落差和結果本身就不正常。
最關鍵的是，昨天諾諾在一樓跟江蝶嗆聲時，大家可都是見過的，那姿态和沉默的樣子，分明就是中午撞上的諾諾。
這說明了什麽？
這說明初試和複試是諾諾考的，還考得很好，考到了第六和第四；決賽才是王帆親自上陣的，結果丢人了，弄出那樣一個成績。
當時看到的人有不少，這些人回去跟關系親近的老師學生一議論，很快明光一中所有來參賽的師生就都知道了。
王帆為了成績讓他弟弟替考，結果弟弟失蹤他不得不親自上陣，丢人了。
什麽？你說王帆是獨生子哪來的弟弟？
長得那麽像還不是兄弟？再說了，傳話的人也是頭一回見到啊，要不是見到雙胞胎的人多，可能大家都會覺得是自己花了眼呢。
這還只是引子，由這一件事許多人想到了很多。
既然規模這麽大的奧賽王帆都敢找弟弟來替考，那是不是其他考試也是弟弟替考的呢。在不知不覺中，利用身形樣貌一致的漏洞，王家父母神不知鬼不覺造了一個學神！
啧啧！
這個發現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可。
然後借助社交工具往外傳播，一行人還沒回到海市，消息就已經傳到了明光一中。同樣也通過幾個學生自己的途徑，傳到了王家人的耳朵裏。
王家大宅是仿照江南園林的樣式修建的，占地很廣，房子也多。三代四房人全都住在園子裏，熱鬧多是非自然也多。
王家既富且貴，可以說樣樣舒心，唯獨孩子這方面有所欠缺。王老爺子自己生了四個兒子三個女兒，偏偏孫子輩兒卻少得可憐，與交好的家族完全沒得比，他這些年也一直沒斷過多子多福的念頭。
至今為止，也就四房生下了長孫王帆，二房生下了次孫王淼，王淼今年剛上初二，兩個孩子年齡都不大。為着讨老爺子歡心，最後拿下全部的家産，兩房這些年也在暗暗較勁，努力在王老爺子面前賺表現。
至于長房和三房，長房媳婦倒是生下過一個女孩，可惜沒過三歲就出意外死了。後來王大伯多次耕耘沒有效果，轉而在外面養情婦，人倒是置了十個八個，同樣一無所出。
三房跟長房情況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夫妻倆比較恩愛，兩口子有沒有孩子都是随緣，日子過得比長房要自在許多。
這般情況下，乍聞四房在外竟然還有一個孩子，關鍵還瞞着王老爺子從來不說，其餘三房一下子炸了鍋。
長房三房動了些心思，心想既然四房不願意養，那他們養也是一樣。二房則完全不一樣了，二房跟四房一向不對付，得知四房竟然敢瞞着王老爺子，當晚就把這事兒捅到了王老爺子那裏。
而且，二房想的要多一些。
老爺子多稀罕孫子啊！一房倆孫子和一房一個孫子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四弟一家明明生了兩個卻瞞着不讓其中一個曝光，這裏面要沒有貓膩，誰信啊！
反正，等王爸王媽帶着兩個兒子下飛機的時候，沒等兩口子商量好怎麽安置諾諾，一家四口就被王老爺子派去接機的人迎回了王家老宅。
“爸！”
王盛往常就怕王老爺子，這回小兒子的事曝光，他站在王老爺子面前，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王老爺子高高坐在上首，由于常年待在軍隊，即便退休了依舊身體筆直、虎目有神。此時繃着臉沒理王盛，令王盛心裏的忐忑更多了幾分。
他的目光落在諾諾身上。
看到諾諾，王老爺子先是一喜，然後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
“他的臉是怎麽回事，誰打的！”
怒氣沖沖的話一出口，客廳裏安靜極了，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大家都注意到了諾諾臉上的傷。
諾諾和王帆一樣，長得都很像王家人，眉清目秀，白白淨淨的臉蛋，又因為他眼神純淨，懵懵懂懂的樣子很讨長輩喜歡。
可越是這樣，他兩頰上的傷痕就越發令人側目。從被打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下午，加上王媽媽覺得小兒子沒了用處，就沒必要在意他那張臉，竟然根本沒給他上過藥。以至于現在被打的地方已經變得青紫，高高腫着看起來很吓人。
“爸，是孩子不聽話所以……”
“我問你誰打的！”
沒給四子辯解的機會，王老爺子再次問道。
王盛吓得直接跪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