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2
因為忙陸傑的案子, 宋菁已經很久沒回家了，偶爾徐淮嶼會來警隊門口給她送一些飯菜和奶茶，這天終于可以回家, 宋菁心情十分愉悅，她很想徐淮嶼。
她洗了澡，出了警隊門口先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 才上車往家裏走。她已經想好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摟着他的脖子吻他，她已經想念好久了。
想到這些，宋菁的唇角微揚。
到了家門口, 宋菁敲門，開門的是徐淮嶼, 他穿着黑色襯衫和西褲, 讓她眼前一亮,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喜歡看他穿西裝。
猶記得剛搬回主卧, 她收拾行李, 一打開衣櫥看到原先休閑的衣服沒有多少, 倒是多了挺多西服。
宋菁擡眼看半倚着門的徐淮嶼：“我記得你不喜歡穿西裝的？”
徐淮嶼撓了撓脖子, 耳尖微紅：“你不是喜歡嘛。”
宋菁饒有興味地看着他，她真的很喜歡他臉紅尴尬的樣子，“那今晚你換西裝行不行？”
她話一說出, 徐淮嶼的耳尖紅彤彤的，他偏過視線，低頭嗯了一聲。
徐淮嶼這個人若是有目标進攻性就很強, 但他終究還是喜歡被宋菁拿捏, 喜歡她無時無刻眼裏有他的樣子。
甫一開門, 宋菁撲進他的懷裏，幾天沒見她好像瘦了。
宋菁在徐淮嶼身上嗅了嗅，可能他這幾天總去醫院，身上又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她在他懷裏蹭了蹭，便仰頭堵住他的唇，她不知道徐淮嶼剛剛要說什麽，但她還是先咬住他的唇再說。
他的唇很軟，她一直都很喜歡，每次她迎上去時，徐淮嶼都會迎合她，但這次沒有，他竟然還輕輕推她，宋菁有些不滿，她重重在徐淮嶼唇上咬了一口，而後埋進他的頸項，咬着蹭着他的脖子，跟欲求不滿一樣，急切地脫着他的襯衫。
“別……宋菁，奶奶在……”
在徐淮嶼斷斷續續聲中，宋菁愣住了，她的大腦轟的一聲像是炸開一樣，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偏頭尋着咳嗽聲看過去，老太太正坐在沙發上，目不斜視看着電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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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宋菁從徐淮嶼身上下來，理了理自己的領口，再看徐淮嶼，他的臉有些紅，脖子也紅了，襯衫領口歪了，最上面的扣子不知道掉哪裏去了。
宋菁捂住臉，想要尖叫，但還是忍住了。
老太太哼哼笑了一聲：“你們能這樣，那我抱重外孫的日子很快了哦。”
“奶奶！”宋菁不滿。
“哎，怎麽敢做不敢認啊，你瞅瞅你把小徐欺負成什麽樣。”
徐淮嶼系扣子的手一頓，臉上的紅暈加重。
老太太留下吃了頓飯，宋菁要她住在次卧，老太太拒絕了。
“待會兒你表叔接我，等有時間帶着小徐去杏花村，婚禮也該辦了。”
“知道，知道。”
老太太又拉着宋菁說了幾句話，最後一句說完，宋菁的脖子紅了。
“我給你買的睡衣別忘了。”
宋菁捂臉，真的又羞又躁。
她确實把老太太買的睡衣忘了，那睡衣還被她壓在箱子最低端，一直覺得不會用上。
等兩人收拾好屋子，宋菁讓徐淮嶼先去洗澡，她在警隊洗過了，待會兒沖一下就好。
宋菁偷偷去次卧拿了那件壓箱底的睡衣。
等宋菁洗好澡換上睡衣出來後，徐淮嶼正坐在床頭看書，他穿得是淺灰色的睡衣，戴着眼鏡，斯文英俊，宋菁恍惚了一下，幾天沒見，她還是被徐淮嶼的俊美面容晃了一下。
“徐醫生，我的睡衣怎麽樣？”宋菁手杵着門框，擺出s型曲線，徐淮嶼看過來，她還特意抛了一個媚眼。
徐淮嶼愣了一下，合上書，那件睡衣是兩人結婚後，宋菁試過的那件，紅色真絲的，領口很低，是一個吊帶，只要宋菁微微彎腰就能看到一片春光。
宋菁很滿意徐淮嶼的表情，她跪坐着，拖鞋虛虛晃晃地挂在腳尖上，“你這幾天想我沒？”
“你說呢？”徐淮嶼摘了眼鏡。
宋菁噘着嘴，有些不滿，“你應該說想我，我想聽這個。”
徐淮嶼只盯着她那顆淚痣。
宋菁在床上滾了一圈，滾到徐淮嶼的身上，手指在他喉結上畫圈圈。
徐淮嶼喉結滾了滾，“什麽時候案子結束。”
“還早，陸……”
宋菁名字還未說完，唇就被堵住了。
他不想聽到陸傑的名字。
徐淮嶼的動作太快，宋菁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壓住。
“他現在還沒有消息？”徐淮嶼一邊問一邊問。
宋菁仰着脖子，“嗯，他沒再聯系……我，……黃毛說，他在南邊是二把手……我沒想到嗯……他會變成這樣。”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徐淮嶼擡頭，漆黑的眸看着她，“那他以前什麽樣。”
宋菁的腦子有些混亂，她回想一下，“以前的他還知道……不能跟嗯……別咬那裏啊！”
她還未說完，徐淮嶼才擡頭，他喜歡吃草莓尖。
宋菁呼出一口氣，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她微微弓着身子，最後時刻，徐淮嶼趴在她耳邊：“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聽到這句話，宋菁嘴角彎了彎了，心裏被幸福溢滿了。
黑夜，外面小貓在發/情的嚎叫着。
散落在地面上的紅裙被踢到一旁，月光灑進屋內，将那紅裙圈在光下。
事後，宋菁懶得動，全程任由徐淮嶼抱着。
兩人躺下後，宋菁鑽到徐淮嶼懷裏，有些累。
“你說為什麽陸傑會從南邊回來呢，他是二把手，涉事的還是南邊很有名的一個集團，那邊的警察一直沒抓到那個集團的犯罪證據，這次黃毛落網又從陸傑的新家搜到優盤，這才有了那個集團的犯罪證據。”宋菁其實一直不理解。
但徐淮嶼有一些猜測，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他知道陸傑喜歡宋菁，那陸傑這次回來完全是因為宋菁，也是這個理由，但在宋菁看來，她自己沒那麽重要，宋菁一直忽略她在陸傑心中的重要程度。
只有一樣的人才能共情。
徐淮嶼喜歡宋菁，所以他一直把宋菁看得很重，就連他的目标和理想都是因為宋菁很生出的。
同理陸傑可能會把宋菁看得同樣重要。
“你高中一直護着他是因為他家庭很不好嗎？”徐淮嶼問。
“嗯，他總是被人打，所以那時候我護着他，你知道的我從小學習跆拳道，再加上周叔在那片混，基本沒人敢惹我。”
徐淮嶼笑了一聲，宋菁錘他，“你笑什麽。”
“想象了一下小霸王的樣子。”
徐淮嶼笑起來可真是好看。
“我可沒有，頂多仰仗周叔，他們都不敢動我，知道我護着陸傑，他們就不敢動陸傑。”
“嗯。”徐淮嶼低嗯了一聲。
第二天，徐淮嶼開車送宋菁回警隊。
快要下車的時候，徐淮嶼遞過來一盒藥膏。
“這是什麽？”她不解。
“消腫止痛的，對紅腫有用。”徐淮嶼一臉淡定。
而宋菁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昨晚的事情她還有印象，主卧的床有些硬，她的膝蓋被磨得有些紅腫。
她反應過來瞪他：“賴誰？”
“抱歉。”徐淮嶼笑着擡手揉了揉她的頭，“下次我注意。”
“你應該說下次不會了。”
“我不敢保證。”徐淮嶼笑着，讓宋菁有些來氣，她捉住他的胳膊，在虎口處咬了一口，不重，但也留下牙印。
“流氓！”
“任憑你處置。”徐淮嶼溫和的笑。
宋菁倒是有些臉紅，平時都是她調戲徐淮嶼，這次被反将一軍，失策。
不過這次分別又要好幾天，宋菁有些不舍，又捧着徐淮嶼的臉親了幾下，殊不知不遠處有一個戴着漁夫帽的男人正看着他們。
宋菁離開後，徐淮嶼很快收到一條陌生短信。
“我策劃的盛大的聚會不能沒有你啊，徐淮嶼，我想讓你親眼看着宋菁是怎麽記住我的，記得晚上九點來鳴沙大樓樓頂。”
與此同時，宋菁也收到了陸傑的短信。
“明天晚上九點京南的鳴沙大樓樓頂，不見不散。宋菁，你要自己一個人，答應我，不然我不會出現的。”
宋菁很快将那條短信給劉雷和刑警隊的人看，明晚市中心要舉辦一場活動，會有很多人，但如果疏散人群陸傑肯定會察覺。
鳴沙大樓位于京南市中心，那裏也是她爸爸犧牲的地方，沒有人知道陸傑要做什麽。
劉雷給大家布置任務，陳瑩被安排維持秩序，陳瑩并不知道這場行動是為了抓捕陸傑。
到了晚上，宋菁從黑車上下來，她腰間別了一把槍。
“注意安全。”劉雷拍了拍她的肩膀。
“清楚。”
宋菁赴約只是他們的第二個方案，便衣已經融入到游街的人群裏尋找陸傑的蹤影。
宋菁攏了攏身上的風衣，雙手插兜站在鳴沙大樓的門口，她擡頭仰望着大樓，視線一直落在樓頂，她莫名有些心慌，她摸了摸腰間的槍，陸傑是她的朋友，她不想用自己的這把槍結束他的生命，她辦不到。
到了樓頂，空曠無人，宋菁試探性叫了兩聲：“陸傑，陸傑……”
樓頂小房子後面，陸傑穿着西裝，手指夾着煙，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圈白煙。
以前宋菁也是叫他的名字，但現在與過去不同。
他扔了煙，用名貴的皮鞋碾滅煙頭，才站出來。
“好久不見，青青。”
宋菁看過來，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西服，并沒有逃亡人的頹廢感，似乎特意收拾了一下，理了頭發，刮了胡子。
“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嗯。”
“青青，你不會撒謊。”陸傑輕笑，他往宋菁那邊走，宋菁沒有後退，但陸傑卻與她保持距離，他靠着樓頂的圍欄，“我們很久沒這樣待在樓頂了。”
陸傑的話讓她想起高中時期，兩人時常拿樓頂做秘密基地，陸傑喜歡在樓頂抽煙把妹，而她只是圖清淨。
“還記得我18歲生日嘛，在樓頂過的，那是我第一次過生日，你給我買的生日蛋糕很漂亮。”陸傑張開雙臂享受着身邊微風的吹過，他眼睛幽深地盯着宋菁。
“記得。陸傑跟我回去，你抓住了黃毛，又保存的那些證據，只要你自首，一定會從寬處理的，你相信我。”
陸傑低垂着眼，“如果自首，你會永遠記得我嗎？”
“會的。”宋菁慢慢走過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陸傑搖頭，“不會的，你會忘記我。”
宋菁不知道陸傑在想什麽，可陸傑就那樣望着她。
“你知道我高考後去南邊很高興嗎，我想我能當上老板掙了錢就回來娶你，我想在京南買一個房，跟你結婚，可是我回來後什麽都沒有了，你已經跟別人結婚了。”
陸傑聲音突然提高。
在他看到樓梯口的男人時，他又笑了笑：“徐淮嶼，你來了。”
徐淮嶼走上來，宋菁回頭見到徐淮嶼的那一刻，呼吸滞了一下，“你過來幹什麽？”
陸傑眼眸黯淡，嘴角揚起苦澀的笑。
“他要我過來的。”徐淮嶼說。
宋菁皺眉，看向陸傑，下一刻陸傑拿起手裏的遙控器，“青青，很快你就會見證一場盛大的漂亮的爆炸，這是我為你準備的。”
宋菁立刻警覺起來，“陸傑現在還有機會。”
陸傑搖頭：“不會有機會了，我在南邊已經沾了血，你知道我在南邊過得是什麽樣的生活嘛，表哥把我賣到那裏賺了一個好價錢，我想逃出來可每次都失敗，他們會打我，會把關在籠子裏，三天吃一次馊飯馊菜，幹淨的水都沒喝過，他們把人當成牲口，我不殺人，我就會死。我在那裏受到的都是非人的對待，我能活下來，到那個位置全憑你，我的信念只有一個健全的回到京南，回到你身邊。”
陸傑似乎陷入痛苦的回憶，他雙眼通紅，“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嘛。但我現在不求你能喜歡我，只求你能記住我，永遠的記住我。”
陸傑徹底瘋狂，他笑着，“宋菁開槍，殺了我，只有你能殺了我。”
他站在圍欄上，再往後就是萬丈深淵，他狂笑，眼角沾了淚，可宋菁握着槍，怎麽也不能開槍。
“陸傑，你相信我，有機會改正的。”她還想再勸他。
可陸傑将手按在開關的按鈕上，“宋菁殺了我，不然樓下的那些人都會陪葬。”
宋菁握着槍，手有些抖，劉雷帶着人上來，很快跟陸傑形成對峙。
“宋菁，開槍。”陸傑急了。
徐淮嶼這才明白陸傑的那句話，只要宋菁開槍殺了陸傑，她就會一輩子記住這一天，陸傑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混亂的，嘈雜的環境，只聽一聲槍聲，陸傑瞪大眼張開雙臂墜了下去，宋菁跑過去想要拉住他，可怎麽也辦不到。
黑夜吞噬了陸傑。
她哭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朋友的情誼不是假的，她不想他死。
就在陸傑墜下的那一刻，上空炸開了煙花，絢麗的燦爛的，只為一人綻放的煙花。
可事實并不如陸傑所料，開槍的人不是宋菁，是陳瑩，那個紅着眼睛，對他滿腔恨意的陳瑩。
陸傑還尚存意識，在他墜下的那一刻，他看到宋菁朝他伸手，可是太晚了。
他抓不到那束陽光，深處黑暗的人，看到那束陽光本能的抓住，可是陽光不是獨屬他一人，那束陽光再也不會永遠照在他的身上。
一場盛大的儀式，他将她引過來，為的是讓她看一場煙花，多年的蟄伏，最後他只想讓宋菁永遠記住他。
宋菁崩潰嚎啕大哭，徐淮嶼将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