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社會，文明驅邪

第11章 挨餓第十天

趙栩栩和李貝貝聽完後驚呆了。

他們當鬼這麽多年，第一次見這麽兇殘的人。

哦，第一次見這麽兇殘的半個人。

雖然如此，兩鬼聽完林天零的話後，震驚之餘竟然還有一些感動。

林天零都餓成這樣了，還惦記着他們。

趙栩栩和李貝貝被這感天動地的同事情誼感動地眼淚汪汪，兩只鬼對視了一眼，聚集了一些陰氣：“喏，你要是實在餓，就先拿去塞塞肚子吧。”

聚集陰氣的量跟實力有關，但是就跟獻血一般，即使是實力強勁，一次性聚集太多陰氣也是一種損耗。

林天零接過小的可憐的兩團陰氣，被這感天動地的同事情深深打動，對着兩只鬼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謝謝。”

他一邊感動于這“挨餓見真情”體現出來的同事情誼，一邊小口小口品嘗着這來之不易的肉松小貝，鹹鹹的肉松配着松軟的蛋糕體，再加上恰到好處的沙拉醬，簡直好吃到落淚。

趙栩栩芋頭的味道，是流行的好吃的荔浦芋頭，跟肉松小貝混在一起吃，搭配起來可以算是天衣無縫。

林天零把這兩種陰氣混在一起吃的時候，甚至感覺這口味，跟之前網絡上很火的芋泥肉松小貝的味道簡直一模一樣。

雖然只有塞牙縫的幾口，但是林天零覺得他又可以了。

他的同事，真的好好吃。

他以後一定要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再吃同事了。

林天零一邊吃着，一邊有些羞愧地想着。

不知道為什麽，林天零突然想到了那個把自己引導這裏來，但是至今卻沒看到的神秘男人。

饞烤雞腿了的林天零舔了舔嘴角，像是不經意地打聽着：“這銷魂工作室，老員工就你們仨個嗎？”

“對，”趙栩栩看林天零恢複了，松了口氣，點點頭，語氣有些驕傲，“我們三個都在這銷魂工作室幾千年了。”

林天零笑着誇了趙栩栩兩句，點點頭，微微垂眼，神情若有所思。

日子就這樣到了入職第三天。

林天零依舊是沒有接到什麽抓鬼任務。

林天零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下去，畢竟他入職銷魂工作室，是為了更好地抓鬼，不是為了吃同事的。

他想了想，找到了工作室挂着規章制度的牌子，在看到昨天新鮮加的“禁止擅自吃同事，維護良好職場關系”這一條時，嘴角沒忍住，微微抽了抽。

“林哥，”林天零正琢磨規定入神時，孔光霁突然叼着一盒酸奶出現，“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沒什麽，”林天零心中有譜，對着孔光霁露出了一個笑，壓低了聲音說着，“你想不想跟我單獨出去抓鬼？”

工作室沒有任務，他得自己找任務。

而因為畢竟之前自己不是天師，最開始還是需要帶一個專業人士以防萬一。

銷魂工作室的三個鬼不能帶，可以一起抓鬼合作的最好人選就是跟自己一起進來的孔光霁。

“想，”孔光霁眼睛都亮了，“這幾天沒事做，我閑的難受，都快畫完一屋子符了。”

“不過，”孔光霁想了想，有些不太敢，“咱們這會不會算違規接私活？”

林天零胸有成竹，搖搖頭，視線示意孔光霁看工作室的制度：“我特意看了，沒說不允許接私活。”

只是也沒說允許。

“太好了，那咱們接私活的話，到時候怎麽跟這邊請假？”孔光霁也是閑不住的性格，一聽可以出去抓鬼，立刻興奮了起來。

林天零開口，正準備跟孔光霁溝通自己剛剛想好的理由，就聽到舒沈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私活？你們要接什麽私活？”

當場被抓包的兩人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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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氣氛中，林天零飛快解釋着，頗有打工人的自覺：“舒姐，我們不是想要錢，就是想鍛煉一下自己。”

“接私活的酬勞可以用于建設公司，我不會多拿。”

反正已經死了，錢也沒什麽用，他只要抓鬼填飽肚子就行。

不然，再這樣下去真要每天吃同事了。

“對對對，工作室太好了，對我們的壓榨還不夠。”孔光霁宛若職場卷王，點頭附和着林天零。

看着舒沈桦有些狐疑的神情，林天零繼續說着：“對了，舒姐，最近要是有抓鬼的業務，別忘了帶帶我倆。”

“說什麽呢，”聽到後半句的李貝貝從電視劇中擡起頭來，“我們一般不去抓鬼的。”

“我們主要業務是銷魂。”

抓鬼和銷魂，有區別嗎？

林天零腦海中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抓鬼一般是那些天師做的，如果有他們确實解決不了的鬼，我們接到地府那邊的要求，直接去把鬼銷毀的。”像是看出來了林天零的疑惑，舒沈桦解釋着。

“怕打亂陰陽因果平衡，我們不過多幹涉人間事的。”

林天零聽完，心中一陣絕望。

完了。

合同是仔細看過了，确實萬無一失什麽坑都沒有，但是沒想到公司具體業務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果然找工作的坑讓人防不勝防。

“不過你們要是去抓鬼的話，我們不攔着，”舒沈桦痛快點頭，話題又重新回到了重點，“你倆只要能接到，随時都行。”

她對着兩人解釋道：“畢竟你倆雖然簽了我們工作室的契約，但是總歸不是我們陰間的人。”

“所以，”她笑笑，表情中帶着鼓勵，“沒事，盡管去做。”

聽完這話，林天零感覺自己又好起來了，他瞬間坐直了身子，開始思考起了接單子的方法。

“林哥，”孔光霁聽完也很振奮，眼睛亮晶晶的問着林天零，“咱們繼續讨論。”

“對了林哥，”孔光霁好奇地問着，“咱們城裏的天師都怎麽接單的？”

林天零一時語塞，對上孔光霁的眼神，微微嘆了口氣。

“小孔，”林天零覺得，兩人畢竟要合作抓鬼，有些事情還是先說開了比較好，他斟酌了一下措辭，對着孔光霁解釋着，“雖然我吃鬼抓鬼都挺在行。”

“但是我不是天師。”

孔光霁：？？？

半晌，反應過來的孔光霁擺擺手，然後充滿兄弟義氣地對林天零拍了拍肩：“沒事。”

“這不重要。”

“林哥，不管你是不是天師，”孔光霁想到林天零對符的極致理解和制伏百年鬼時的英姿，感情充沛地說着，“你就是我唯一的哥！”

林天零憂心忡忡：……他們兩人，真的能順利抓到鬼嗎？

********

攤牌了的兩人後面交流倒都順暢，甚至孔光霁還送了一本天師入門給林天零當科普書籍。

“林哥，”孔光霁嘆了口氣，有些發愁地問着林天零，“我剛剛查了查，抓鬼還挺難接的……”

确實如此。

榆桉市是個大市，有名氣的天師觀以及天師工作室并不少，而銷魂工作室并不算出名，他們兩人更是在天師圈查無此人。

林天零想了想，覺得還是得從熟人入手。

出于那晚在自己頭七葬禮的吃席的經歷，他試探着從手機裏找出來了封和玉的聯系方式。

【林天零吃飽了嗎：我是林天零，我又還魂了。】

【林天零吃飽了嗎：最近有沒有聽說誰家需要抓鬼或者超度之類的？】

【林天零吃飽了嗎：我的價格不高，一般人都能承擔的起的，主要是想抓鬼。】

林天零選封和玉的原因很簡單。

一個是對方人還不錯，而且經過那一晚上，對方對自己的戰鬥力有所了解；再一個是因為封和玉被傳能看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所以封家更信這些，也更有門路。

但是因為經歷過“V我50填飽肚子”的打擊，林天零并沒有報多大希望，一邊發着消息，一邊心中還想着其他的門路。

他已經開始回憶之前在圈內的時候聽說的一些一手爆料，誰信鬼神誰養小鬼……全都列在潛在客戶名單上。

這邊林天零還在想着，沒想到那邊封和玉回得很快。

【封心鎖愛：！！！】

【封心鎖愛：是你嗎零零！我是被鬼魂選中的幸運兒嗎！我就知道，我從小就能看到髒東西是有原因的！】

【封心鎖愛：抓鬼是吧？我懂，維護世界和平，我這就幫你問問！】

看着激動地發來一串消息的封和玉，林天零沉默了。

早知道，當時的“V我50”應該給封和玉發的。

林天零有些遺憾地搖搖頭，繼續看着手機。

那邊封和玉的消息打聽得很快。

或許是因為被林天零救過一次，又或許是封和玉對兄弟确實盡心盡力，沒過多久，封和玉真的給林天零發來了消息。

“真的有找天師的人家，”封和玉激動地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後知後覺地問着，“陰魂可以打電話吧？”

林天零：……

“可以。”林天零言簡意赅。

“這種事不是到處都有，不過各家基本上都有自己用着習慣的天師，”封和玉語氣中帶上了些驕傲，“還真讓我打聽到了一個第一次請天師的。”

“是劉家最近有事，”封和玉甚至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直接接受了林天零再次回魂的設定，在電話那邊壓低了聲音，“我打聽到，應該是劉家的兒子劉卿鴻出問題了。”

“好像還挺厲害的，之前一波天師沒看出來什麽毛病，”封和玉語氣興奮，“就得我們這種有真材實料的上場。”

“不過我估計明天去的人會很多，”封和玉想了想，繼續說着，“聽說劉卿鴻的症狀奇怪，我還打聽到，他們可能還要讓每個天師自我介紹一下擅長的抓鬼方式。”

“你要不先想想？”封和玉熱心地說着，俨然一幅自己人的樣子，“我跟那邊有聯系，可以提前幫你說說。”

林天零沉默了一下。

林天零想了想，覺得吃鬼和揍鬼實在難以啓齒，把皮球踢給了封和玉。

他笑了笑，語氣輕松：“我怎麽抓鬼，你不是都見過？”

“你對他們說，比我自己介紹靠譜多了。”

因為不知道怎麽介紹，林天零禮貌地說着，語氣帶着淡淡的笑意，但落在封和玉的耳中，已經完全變了感覺。

聽到林天零這話，電話那邊的封和玉忍不住回想起了那天晚上令人震撼的景象和林天零勇猛兇殘的表現，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對了，”林天零繼續說着，好聽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內容卻讓封和玉更加驚恐，“我最近還收了一個百年鬼，雖然看起來挺廢，目前只會端茶送水，但他自己說他應該也能有點用處。”

聽麻了的封和玉：……林天零，果然恐怖如斯。

這邊封和玉正在跟林天零電話敲定着去劉卿鴻家的時間，那邊蕭邺再跟舒沈桦溝通完後，也在跟楚非翊交流着。

“林天零最近什麽情況？”楚非翊難得主動開口問。

林天零實在是過于不對勁了。

按照他對林天零的性格推斷，對方嘗過自己的陰氣後，應該是會不計後果或者是連哄帶騙地要自己的陰氣。

銷魂工作室并不抓鬼，這幾天下來，林天零應該忍不住了，理論上來說，他應該在各處大開殺戒。

但是這段時間，林天零居然安分守己，什麽動靜都沒有。

既沒有試圖找自己，也沒有其他動作。

“楚哥，林天零已經在銷魂工作室三天沒吃東西了。”蕭邺對楚非翊彙報着，語氣複雜。

“嗯。”

“他控不住想要陰氣了？”楚非翊微微擡了擡眼。

蕭邺想到了剛剛跟舒沈桦的交流，沉默了一下。

看着蕭邺的眼神，楚非翊的眉毛皺了皺，眼神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他為了陰氣去濫殺無辜了，我們沒發現？”

當初讓林天零跟銷魂工作室立契，就是為了掌握林天零的動态，如果對方有要大開殺戒的趨勢，方便即使制止。

“都沒有，”蕭邺搖了搖頭，沉默了半晌，繼續說着，“但是……他改行當天師去了。”

楚非翊：？？？

“而且，”蕭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楚非翊，斟酌了一下，繼續說了下去，“聽舒沈桦那邊傳來的消息。”

“舒沈桦最近發現了一件事，讓我不要告訴您，”蕭邺表情猶豫，看了一眼楚非翊，語氣中帶着遲疑，“是有關林天零的。”

“說，”聽到林天零的名字，楚非翊微微擡眼，表情嚴肅，“有關他的消息，都要跟我說。”

“行，”蕭邺點點頭，艱難開口，“雖然林天零沒明說，但是據舒沈桦發現，當時的林天零，沒立刻去銷魂工作室的原因，應該是因為……”

“是因為什麽？”聽到這，楚非翊表情中帶着凝重，甚至坐直了身子。

“是因為……覺得我們是鴨.子店。”

楚非翊氣笑了：“……？？？？？”

作者有話說：

楚非翊：很好，林天零，你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蕭邺：林天零不愧是滅世反派！這想法比我們這些老陰間人還陰間……

封和玉：我一定是被選中拯救世界的幸運兒（深信不疑）

衆人：你清醒一點，你這個大冤種怎麽都要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錢啊！

林天零：當年V我50時期應該找小封的，嗚嗚，可能就不用簽約這還要自己接活的工作室了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