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系統的打算（2）
少女話音輕盈, 但葉明的眉頭随着她的話一分分皺起來。等她說完，他下意識地退了半步，打量的眼神愈發提防明顯：“你究竟是什麽人？”
“這麽在意這個問題嗎？”少女笑吟吟地歪頭, “你覺得我是誰呢？”
葉明呼吸微不可尋地凝滞，各種各樣的猜測在心底湧現，又被他一一否決。最後, 他說了一個不太恐怖的選項：“你也是制作組的人？”
少女沒說話，笑容不改。
葉明摸不清狀況, 斟酌着繼續道：“你比其他玩家更了解游戲機制, 所以想通過修改代碼，讓自己過得更好？”
“啧。”少女眼中溢出一點看傻子般的憐憫，然後無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 “如果同為制作組的人, 我為什麽不自己改呢？”
“你……”葉明喉中微噎，剛剛被否決的猜測重新湧上心頭。他奮力搖頭，繼而努力合理化自己的說法，“或許你不是程序員，是策劃或者……”
“唰”地一聲風擦過耳邊, 面前的少女已消失不見。風聲愈來愈烈，盤旋葉明四周卷起沙塵，将他包裹其中，遮天蔽日得看不到周遭景物。
“你想到了，對嗎？”
“你已經想到了。”
少女的聲音在風中穿梭，如同鬼魅。
葉明盡力在風中站穩，怔然望着眼前盤旋不盡的風沙。鬼魅般的聲響猶在繼續，一句一句，敲破心底的僥幸。
“你知道這個游戲曾經發生過什麽。”
“你也知道我是誰。”
“說出來……”
“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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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越來越近, 仿佛有人貼在耳邊低語，卻看不到人影。葉明薄唇輕顫，茫然地望着眼前，逃避的情緒終于被一分分消磨殆盡，嗓音沙啞地輕聲道：“你是系統……”
“哈哈哈哈——”少女嬌俏的笑聲裏透出嚣張，“大點聲。”
“大點聲，說出來。”
“你是游戲系統。”葉明的聲音高了些，卻更無力。
《盛世妝娘》游戲曾出現過一次系統獲得自主意識的危機，好在司妍和童蕊處理得當，把問題解決了。假若沒處理好，她們兩個初始玩家都有可能死在裏面。
而現在，存在在游戲裏的玩家可能要以億計。
誠然在被吸收進游戲之初，葉明就意識到這絕對是系統又玩崩了。但在之後的游戲體驗裏，他又覺得系統似乎還在受一套“行事規則”約束，雖然游戲總體來說很變态，運轉卻還算平穩平衡。簡單來說就是系統應該還有些權限尚未開啓，所以即便玩崩了，它也并不能在這個世界裏呼風喚雨作威作福。
但現在，系統來跟他要權限了。
盤繞的風沙終于散去，少女再度出現在眼前，笑吟吟地坐到地上：“怎麽樣，談談嗎？”
葉明垂眸，沒說話，她微微偏頭，循循善誘：“幫我得到我想要的，你在游戲裏會無往不利哦。裝備、生命值這些都好商量。至于邬小唯——她的思維雖然不受我控制，但如果你變得夠優秀，還有什麽是做不到的呢？”
她頓了頓，口吻愈發輕快：“人類本質慕強。”
“我不明白。”葉明眼簾微擡，打量着眼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女，“那些權限你何必通過我獲得？你本來就可以随時知曉玩家的位置。”
少女詫異地睜大了眼睛：“誰說我可以？”
“不可以麽？”葉明目不轉睛，“那些考驗人性的副本，你一直在随時監測玩家心理。”
“那只是副本內才有的權限。”少女聳肩，“再說，我只能通過監測心理安排副本劇情，其他的什麽也不能做。”
葉明不予置評，又說：“可你随時都能找到我。”
“你沒發現我每次找你都是在你打完野怪之後嗎？”少女疲憊嘆息，“我只能借助給玩家發放打怪獎勵才能這樣冒出來，并不自由。”
說罷，她好像有點厭倦于這樣解釋，撇了撇嘴：“你何必懷疑我？我如果本身就有那些權限，為什麽還要畫蛇添足跟你要？”
葉明陷入沉默：“給我點考慮時間。”
“可以。”少女嫣然而笑，“考慮好了，你就出來打個怪，我随時出現。”
“好。”葉明點頭。少女從地上站起來，撣了撣發着淡淡銀光的長裙，打了個響指，旋即消失不見。
妍儀閣。
Jack要退會的事情讓公會內部震蕩了幾天，但幾天後大家發現Jack好像不打算走了，公會也沒出什麽別的事，就漸漸将當日的争端抛之腦後。不過對于系統的蠱惑，大家好像也沒什麽很好的辦法，邬小唯聽唐子骞說Jack也去接受了心理治療，至于有多大作用就不清楚了。
一時間，狀況既讓人不安，又讓人無計可施。邬小唯煩躁了幾天後拉着唐子骞又去下了個狼人殺副本，副本結束剛回到公會，突然收到周敬發來的消息。
「周敬」：小唯，你現在在妍儀閣嗎？
大家各自忙起來之後，邬小唯已有一段時間沒跟周敬聯系過了。看到消息不禁愣了愣，回複：“在，怎麽了？”
「周敬」：我剛好路過妍儀閣，有點事跟你說，你出來一下？
邬小唯覺得奇怪，想問是什麽事，又意識到周敬既然沒有主動發消息說，那估計就是不方便這樣說，問了也白問。她于是跟唐子骞簡單說了一下，就出了公會，走出大門一看，周敬果然就在門外的公用長凳上坐着。
旁邊還有個人，葉明。
看到她出來，葉明先一步站起身走過來。邬小唯蹙眉：“是你找我？怎麽不直接給我發消息？”
雖然之前有那麽一點點不愉快，但她又沒拉黑他！
葉明輕啧了聲：“怕你男朋友不高興。”
邬小唯翻了一記白眼。周敬多少覺得有點尴尬，幹笑：“哈哈哈哈要不你們先聊，我先撤了！”
“不用。”邬小唯一伸手，拽住了他的後脖領，“來都來了，我請你吃飯，妍儀閣裏好吃的可多了。”
她主要怕周敬離開之後她和葉明獨自待着更尴尬。
“……”周敬想要拒絕，但美食的誘惑讓他失去了骨氣。
他畢竟不像邬小唯陰差陽錯地進了大公會，享有豐富的資源；也不像葉明後來不知道開了什麽挂，生命值和金幣數量都在猛漲，吃吃喝喝也不是問題。
他一個吭哧吭哧升級的普通玩家，根本沒啥閑錢，吃對他來說是奢侈享受。仔細想想，上回好好地“吃東西”應該還是十幾天前呢，他實在沒扛住誘惑買了一屜燒麥，媽的一千多金幣巨款！！！
于是，滑到嘴邊的“不了不了我還有事”不知怎麽就變成了“哎，好”。葉明也沒說什麽，三人一起走進了妍儀閣大門，邬小唯想了想，挑了家火鍋店。
鍋底選了花膠雞和清油麻辣的鴛鴦鍋，葷菜素菜又各點了幾個。等着服務生上菜的工夫，邬小唯問葉明：“什麽事？”
周敬不知何時已溜走了，正十分沉醉地在小料臺前挑免費的水果和小零食。
葉明看着她，看了很久才說：“好久不見。”
“嗯……”邬小唯正不知怎麽接話，他垂眸，直接進入了正題：“我知道你有男友了。這回找你其實是……咳，正事。你如果方便，能帶我見一下你們會長麽？”
邬小唯的神情僵了僵：“你見我們會長幹什麽？”
講道理，她現在對司妍還是心存敬畏的。雖然一起下過副本，但那畢竟是滿級大佬好吧！
葉明開誠布公：“游戲系統有些問題，我也不知道找誰能解決，但你們會長，是舊版玩家。”
作者有話要說： 葉明：媽的破系統，要不是老子權限也不夠，直接删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