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答應與賬本
【你答應了?】
餘孟陽看着溫少言胸口的那朵玫瑰, 只覺得自己眉眼唇梢都充斥着喜悅,就像是那朵玫瑰是從自己心底開出來的一樣。
然後他就看見溫少言的手從玫瑰花莖上挪回了他的臉上,拇指輕輕摩挲着他的眼尾, 語氣仿佛溫柔得像口甜白:“別哭。”
餘孟陽怔愣後恍然,原來,他哭了嗎?
摸了摸唇角,明明就是上揚的, 餘孟陽忍不住抗議:“哪有?誰哭了?”
可惜奶呼呼的鼻音讓他的抗議毫無力度。
溫少言忍不住笑了, 伸手刮了刮餘孟陽已經泛紅的鼻尖。
餘孟陽愣住了, 就連溫少言也怔愣住了, 他雖然遵循了自己的內心, 卻從來沒有對哪個男人做出過這麽親昵的動作。
但真當溫少言做完這個動作後,甚至眷戀上了指側那一瞬間染上的溫度。
腦海中預想中可能的抵觸和抗拒一樣都沒有發生。
喜悅就像煙花一樣在腦海中炸開, 到此刻溫少言才意識到, 他的身體比他的理智更早的屈從于自己的心靈。
輕輕低頭,溫熱的唇瓣貼在了餘孟陽的眼睑處, 将那堅稱自己是露珠而不是眼淚的水滴拭去。
餘孟陽覺得溫少言的唇就像是帶着火星子,所到之處都像是被煮沸了一樣。他一動也不敢動, 就連眼睛也不敢眨。
實在忍不住眨了一下, 睫毛碰到了溫熱的唇瓣, 火星子點燃了引線, 就像是心尖被人撓了一下。
完了, 這下就連睫毛也要被煮沸了。
溫少言好笑地擡手捏了一下餘孟陽的脖子:“怎麽這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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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被捏的是脖頸,可餘孟陽卻覺得自己的膝蓋一軟, 于是恰好整個人都往溫少言的身上靠去, 像極了投懷送抱。
這一下倒是讓溫少言松開了那只緊緊攥着餘孟陽手腕早已變得汗津津的手掌, 摟住了異常主動的自家秘書兼保镖。
餘孟陽的臉頰卡在了溫少言的頸窩, 他想開口澄清,是每一個毛孔幾乎都充斥着溫少言特有的冷冽氣息。
每一個毛孔都像是在咕嚕咕嚕的冒泡泡。
餘孟陽從前不理解為什麽會有人用那麽多甜膩的辭藻去形容心動的感覺,但在這一刻他明白了,兩個吃過最甜的的食物莫過于那顆喉糖的男人之間竟然真的散發出了仿若楓糖的甜美氣息。
而且這個角度讓餘孟陽看見了原本被溫少言擋住的陳雪的驚訝表情,頭頂和耳朵同時燒開了鍋,推了推溫少言:“咳……先說正事。”
陳雪:“……”其實可以不用管她,她就是想磕個糖,雖然這口糖是被人硬塞進嘴裏的。不就是撿個手機嗎?怎麽撿着撿着兩個人就跟同時被丘比特直接用箭撬開了天靈蓋一樣,硬生生得地将他們的腦回路捋順接了起來。
溫少言開口:“那……”說話時才意識到自己嗓子已經啞了,清了清嗓子微微垂眸看着餘孟陽的雙眼,“你答應了?”
餘孟陽有點愣,擡眼撞進那一片幽黑的的大海,又慌亂地挪開視線,不能看看不得,再看心髒就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答、答應什麽?”
眉頭微微攏起,溫少言發現自己很久沒有這麽緊張過來了,他牽着餘孟陽的手讓他的指尖觸摸到胸口的玫瑰花瓣:“這個。”
啊……
餘孟陽耳尖都紅透了,小聲嘀咕道:“……你不都說了是我追求你的嗎?”
這人偷換完概念才想起來問他願不願意?哪有這麽耍流氓的?
溫少言還要追問,餘孟陽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自己猜去。”手都給你抓了,還要什麽答案?
“記得請我吃飯,畢竟我也是贊助了一朵玫瑰呢。”涼飕飕地聲音從身後傳來,餘孟陽一扭頭就見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毛巾擦頭發的蘇漾斜倚在走廊門框處,一臉“我讓你們談案子你瞅瞅你們都談了啥”。
“明天賠你一束。”溫總向來不差錢,能用錢解決的為什麽要請吃飯,讓這個潛在情敵跟自家對象吃飯嗎?他的心還沒有這麽大。
“咳……”餘孟陽摸了摸鼻梁,小聲嘀咕道,“玫瑰不能随便送的?”
蘇漾看着溫少言臉上挂着與他本人穩重清冷氣質不相符的笑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就多餘擔這個心。
也許他們之間還有很多問題。
但是蘇漾相信此刻自己向來能堪破人心的眼睛,他們此刻對彼此的心思都是藏不住的。
可惜,他這雙眼睛只能堪破別人的心思,卻堪不破他最想看清的那顆人心。
蘇漾的眼中閃過一絲悵然,半晌喝了口水:“再磨下去你們今晚還睡不睡了?”
“咳咳,現在開始吧。”餘孟陽不好意思地搔了搔下颌。
賬本很快投到了屏幕上,陳雪眼底原本已經被餘孟陽和溫少言舉動驅散的淚意瞬間重新翻湧而出,她淚眼婆娑走到幕布前,用手觸摸着那些手寫的數字:“這是他的字跡,是他寫的。”
懂情才知情之苦,溫少言難得善盡人意了一次,等陳雪的心情逐漸平複後才詢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麽賬本嗎?”
這些賬本并沒有往來名稱的标注,只有密密麻麻的數字,溫少言看了許久都不知道這記錄的是什麽。和公司的賬本也核對不上。
餘孟陽眉頭微皺,這本賬本是真的,林厲手中的比這個更齊全一些,但是也只是多了一些後加上去的縮寫,那些縮寫代表了什麽,大家至今也沒有答案。
陳雪看了看這些數字,眉頭微微擰起,她眼裏寫滿了疑窦,但當她的目光逐漸挪向數字後眼底的疑窦瞬間轉為訝然。
“你知道?”
陳雪不太确定地點點頭:“說實話,打從楊奎天讓我跟鑫哥在一起後,我基本上就從公司的核心出來了,這些錢都沒過過我的手。所以這些數字我不清楚,但是日期我有印象。”
餘孟陽有些納悶:“這些日期有什麽特別的嗎?”
“嗯……這個日期我印象很清楚,那天我跟鑫哥吵過架,吵得很嚴重幾乎到分手的程度。那天他直到半夜才出現,跟我說楊奎天臨時把他叫出去了,所以我印象特別清楚。”随後陳雪又指了幾個日期,“這幾個也是鑫哥被楊奎天單獨叫出去的,因為趕上過節,所以我印象很深。”
“你們聊天記錄能跟這個對上嗎?”
“我可以試試。”陳雪突然想起了什麽,“鑫哥車禍前留了一部手機在我那裏。”
餘孟陽和溫少言對視了一眼,都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喜,不過陳雪很快給他們澆了一盆冷水:“我也不确定裏面有沒有有用的,那個手機很空,不是他平常用來跟人聯絡的手機,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拿來做什麽的,但是當做念想我就一直留下了下來。”
“走吧,回公寓。”陳雪也不含糊,“手機被我藏在公寓了。”
“藏在公寓?”餘孟陽一愣,瞬間有些着急,“會不會被楊奎天拿走了?”
“不會的,我把門鎖給換了,而且楊奎天問心有愧又迷信的狠,應該不回去。”
換了門鎖……
溫少言想到了一間房:“是我樓上的那間房?”
陳雪眉頭一皺:“你住220?”
見溫少言颔首,陳雪微微抽了一口冷氣:“那房間裏都是攝像頭。”
“你知道?”溫少言和餘孟陽更驚訝,一是驚訝陳雪對溫少言住在哪裏毫不知情,二是驚訝她怎麽知道那間房間裝了攝像頭的?
陳雪苦笑:“那房子一開始是給鑫哥住的,那攝像頭……”
話到此處,所有人都明了了,那攝像頭是用來滿足楊奎天變态性·癖的。
“後來我們發現了這件事後,我去他那的時候我們倆就住在樓上那間出過事的房間,楊奎天做賊心虛,根本沒有往那邊想,只當我們出去住了酒店,還惱羞成怒地質問過我。”
陳雪嘆了一口氣:“後來鑫哥出事,我不敢在別的地方祭拜他,就在樓上放了鑫哥的牌位和香爐,他的遺物我也一直藏在那間房,楊奎天一直沒發現。”
竟然是這樣……
困擾了溫少言和餘孟陽許久的疑問終于解開了,那晚估計是陳雪在祭拜盧瑞鑫才引起了阮林的誤會,又碰巧和許傑的行動誤打誤撞地碰到了一起,也就有了樓上鬧鬼之說。
只是想通後,他們的心頭非但沒有輕松之感,只覺得沉甸甸地,就像壓上了一塊石頭。
楊奎天這個人,已經不能用壞來形容了。
溫少言自诩見過很多小人、壞人甚至是惡人,卻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從心底散發出的抵觸與厭惡。
不僅是他,餘孟陽也有同感,他感受到了陳雪平淡話音中的恨意,同樣也感受到了那九泉之下仍未平息的怨。
作者有話說:
溫少言:我對象~
蘇漾:……沒眼看。
溫少言:讓你看了?
蘇漾扭頭看餘孟陽:你考不考慮找一個成年人?
餘孟陽:溫三歲多可愛=u=
蘇漾:……他不該在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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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陰的,努力茍着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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