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的臉色,苦笑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我一個人靜一靜就好了。”
丫鬟吞吞吐吐道:“那這桌菜……”
“你們拿下去分了吧,我不想吃。”蘇安低頭道。
奢華的卧室此時顯得那樣的空曠,蘇安盯着滿室流光溢彩的珍奇,無聲無息的笑了。
總會有更年輕、更漂亮、更會讨王爺歡喜的女人出現,到時候,你就什麽都不是了。
蘇安曾經不信這句話,她天真的以為,就算王爺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他的心裏,自己始終是特殊的,獨一無二的。
因為她有這個自信,她看過那麽多的小說,她以為她将王爺當做丈夫去愛,當做天,當做地去敬,時不時冒出幾個精靈古怪的主意,跳些嬌媚的、這些古人不曾見過的舞蹈,唱些他們不曾聽過的歌謠,就能把這個男人牢牢的拴在身邊。
她最大的錯誤,就是為了扳倒王妃,而舍棄了蘇嬷嬷。
她再聰明再美貌再得王爺歡心,在這個深宮大院裏,她也還是一個LV1的新手,再多的金手指,也抵不過一個LV100的蘇嬷嬷在旁出謀劃策守護着她。
幸好她還有個兒子,有個側妃的身份,否則,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如同那些容顏衰敗的女人,在這個高牆大院裏,漸漸沒了生息。
蘇安一夜無夢到天亮,看天氣不錯,便讓人套了馬車,打算去自己的莊子轉轉。這也是王爺曾給她的特權,見證着她曾經所得到的真心和榮寵。
北靜王聽了蘇安派來的人的招呼也只是一笑,叮囑下頭的人小心伺候着。
毫不起眼的馬車駛出了王府大門,蘇安含着話梅挑開了車簾往外看着。
馬車在半路被迫停下了,前頭不知誰家的宅子門口,兩個人正激烈的争吵着什麽,其中一個對另一個正拳打腳踢着,把路都給擋住了。
趕車的人也不下去趕人,只是問蘇安怎麽辦。
蘇安也不在意:“等他們讓開了再過去,小心別讓他們打死了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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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趕車人便笑道:“夫人放心,打不死。”
那話有些暧昧,蘇安挑眉道:“有話就說,別賣關子。”
身邊的丫鬟就笑道:“這個奴婢知道,那個打人的是薛家鋪子的掌事柳湘蓮,還曾經和祺官串過戲呢。那個被打的,就是薛家鋪子的主子,薛蟠,這幾個月也不知怎麽了,三天兩頭就要挨上這麽一遭,附近的人也都習慣了,夫人你看,這麽久了不也沒人出來阻止麽。”
蘇安靜了會,才道:“哦,竟然是他們兩個。”
果然打了沒多久,柳湘蓮就回屋了,把門也給鎖死了。薛蟠撲在門上好聲好氣的賠小心,見到旁邊這輛馬車一直不走,怒道:“看什麽看,等着你薛大爺賞你兩巴掌呢!”
那趕車的也不生氣,笑呵呵趕着馬車走了。
一整天蘇安都有些心不在焉,讓人去打探了薛蟠的事來。
香菱又有喜了,上次那是為了給薛家留後,那這次呢?柳湘蓮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此次更是牛脾氣上來了,把薛蟠當皮球翻來覆去的揍。
旁人都把這事當笑話講,蘇安聽了卻笑不出來。
她羨慕。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裏還有多少像她這樣的人,雪雁是一個,柳湘蓮,貌似又是一個。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是過的最好的那個,說不得意那是假的。
薛蟠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好色又無能。蘇平,倒有些本事,只是這輩子到頭了也就是個管事,管一兩個鋪子還行,再大了就撐不起來了。
而北靜王又是誰,風流倜傥,身份尊貴,多麽亮閃閃的鑽石王老五,要臉蛋有臉蛋,要內涵有內涵。
可是她得意了十年,最後發現,也就是這麽回事了。
她在費盡心思讓北靜王愛上自己的同時,不停的警告自己不要愛上這個時代的任何男人,因為他們沒有一個靠得住的。
可惜的是,北靜王最終也只是把自己當做他人生中的女人之一,而自己貌似,不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劉公子/痘痘男
太子消失在臘月的某一天,初八或者初九。
寶玉也不能肯定,他大概有三天沒有見過太子了,跑去他院子裏一看,才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惴惴不安了好幾天,發現并沒有什麽人來找自己算賬,寶玉才松了口氣,有閑心關心起太子的安危了。
畢竟相處了那麽多年,多少還是處出了些感情的。
幾天後傳來了聖上駕崩的消息,三皇子即位做了皇帝。
蘇平和雪雁總覺得自己貌似猜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但是不敢告訴寶玉和黛玉,只能自己互相交換着你懂得的眼神。
又過了幾日,風塵仆仆的劉公子趕到了京城,直接闖進了大太監來喜的家。
來喜伺候了先帝十年,如今繼續伺候新帝。
“他真的死了?”劉公子滿臉的不相信。
來喜親自給他倒了杯茶:“是真的,公子請節哀。”
劉公子坐倒在椅子上:“怎麽會,怎麽會,連這最後一面,他都不肯見我嗎?”
來喜在旁邊一直站着,直到劉公子終于回過神,才道:“聖上有句話要告訴公子,求不得的,終究是求不得,公子也該放手了。”
劉公子聽了直冷笑,瞅着來喜的老臉,突然伸手去摸:“是該放手了,我覺得你也挺不錯的,咱倆要不要處處。”
來喜面不改色的後退一步:“公子若無事,來喜就要送客了。”
劉公子攤手道:“我這一路趕來,錢都花光了。”
來喜立刻讓人拿了一疊銀票來,劉公子結果一看,全是百兩的銀票,怕是有一百張。
劉公子沖着來喜飛吻道:“謝來喜公公,記得常來找奴家哦!”
說完也不顧下人的顏色,将銀票随手塞到包袱裏,離開了這裏。
一路走,一路走,一直走到京城郊外,一直走到渾身脫力,劉公子累倒在路邊,喘着氣從包裏摸出水壺喝了一口。
旁邊有人在涼茶攤裏歇腳,見到劉公子,身形劇震,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不敢置信道:“是你!”
劉公子扭頭,也是一驚:“痘痘男!”
那人滿臉的淚和痘印交織在一起:“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是我不信!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蒼天可鑒,終于讓我找到你了!”
劉公子嘴唇抖了抖,被他的話勾起了心酸。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可是峨口鎮外一別,你竟再沒來找我。
劉公子摔了水壺大哭起來,仿佛要哭盡自己從情窦初開到此時和那人陰陽兩隔這十幾年來所有的辛酸。
黛玉/饅頭
王夫人被寶玉親自接回了金陵,再接二連三訴苦的書信轟炸下,寶玉無法在放着母親在京城受苦。
正房是一直空着的,黛玉一直住在偏院裏。雖說是偏院,但是在寶玉幾經的擴建下,竟比正房還要寬敞精致了些。
雪雁一開始預料到的婆媳戰争并沒有爆發,寶玉對王夫人說自己有些流年不利,鋪子接連虧損,有得道高僧需要自己有血緣關系的親人每天為自己默誦十遍金剛經才能保平安。
王夫人如今只能靠這麽一個兒子了,自然滿口答應,不但默誦,還開始抄寫,抄寫完後就教由黛玉讓她拿去寺廟供着。
這也是因為王夫人被賈政給管怕了,李纨竟然還說動賈政派了個婆子過來跟着王夫人,這個婆子是賈母身邊的人,抄家之前就給放出去頤養天年了,也不知李纨怎麽着又給挖了過來。這婆子輩分高,王夫人對着也要恭恭敬敬,生怕她和賈政告狀,哪裏還有閑暇折騰黛玉。
雪雁和晴雯跑去和那婆子拉了半天家常,才知道原來賈蘭如今在林如海同門的手下做編修,那人和林如海關系極好,剛從雲南調回京城。李纨心知王夫人的秉性,這是在向黛玉遞橄榄枝呢。
金陵的鋪子總共有三家,每年得的銀錢有一半要送到京城供賈政等人花銷,另一半寶玉全交給了黛玉打理。他一直惦記着黛玉嫁妝的事,林家偌大家産在黛玉出嫁時分毫不見,賈母給黛玉的金庫也都被她拿出來歸入公中,留給全家人花用。這兩件事一直是寶玉的心頭刺,他如今一心一意想給黛玉掙份自己的私房錢。
當然這都是瞞着人進行的,賈政和王夫人,包括李纨都只知道自己家如今在金陵只有三個鋪子和百畝良田,這些都還是賈府歷代所積攢下的、僥幸逃過抄家之禍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十幾年裏,黛玉名下已經多出了四個莊子和四百畝良田,并且在寶玉的勤奮努力下,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你也不要這麽心急,我不想整日都見不着你。”黛